第六章 年节琐事二

    今天是卫家几个商号掌柜们分红的日子，这种事情自然是由吴益之主持，卫东平只是作为现今卫家的家主出席。

    前院，此刻已经围满了人，卫东平坐在大堂门前，感觉十分别扭，下面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吴益之开始讲话，首先就是感谢各位掌柜今年的辛苦付出，然后就是代表东家宣读今年的分红比例。对于这种事情卫东平并不感兴趣，十几个人的分红吴益之很快就念完了，掌柜们分红在一千两至三百两之间不等，按照往年的惯例，各个掌柜的会从卫家带走一份礼物，当然这不是给他们的，而是带回去打点上下关系。礼物的分量跟分红没有关系，州府的自然多出不少。今年的礼单中每个掌柜都多出了十盒香皂，这是卫东平刻意安排的。

    最后，掌柜们在谢过卫东平之后，便三三两两的聚集出门庆祝去了。

    掌柜们都散去之后，大堂内，王应元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卫东平与吴益之进来之后，便将门关上。

    文忠兄，不知道你这出门半月有什么收获。卫东平问道。

    少爷，兄长之称，属下不敢承担。王应元拱手说道，您还是叫我地名字吧。

    卫东平哈哈一笑：不必如此，我听说锦衣卫之中都是以兄弟相称的，我称你文忠兄，你叫我少爷，这个无妨。

    王应元无奈：既然如此，少爷，我这一趟去京师，探查消息，真如您所说的，今年陕西大旱，后金建奴入寇边关，永平等多地沦陷，陕西那边流贼四起，现在已经波及到山西了。

    寥寥半月，王应元能探查到的消息自然不多，但是他还是带回来了一点好消息。

    少爷，我此次前去京师，暗中勾连了很多遭到迫害的锦衣卫，他们对于少爷开出的条件很满意，不知少爷对他们有什么安排。

    卫东平稍一思索，遍地开花不如重点击破。

    我让你搞得地图搞到了吗。卫东平刚说完，王应元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份牛皮地图。

    这是从锦衣卫里面搞出来了，绝对可靠，王应元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地图。

    你这次去一共找了多少帮手。卫东平看着地图说道。

    回少爷，一共三百多人。

    三百多人？锦衣卫不会察觉吗？

    少爷多虑了，先不说锦衣卫六万余人，每年不明失踪的人数都要比这个多。而且他们不都在京师，很多都是陕西，直隶，山东，等地的锦衣卫，今年对锦衣卫清算非常严重，他们都是前往京师找活路的。

    那加上你手底下的一百多人，那就是四百多人，就按照五百人算，你这五百人能把济南府，青州付，莱州府，登州府，这几个地方掌控起来吗。

    五百人太少了，不可能掌控每个官员的动向。王应元无奈道。

    听了王应元的话，卫东平差点就想一耳光抽过去，谁让你掌控官员了，你们的任务就是，了解当地局势，有大事及时回报，主要是民事问题，军队调动，比如哪个营被抽调走了，今年当地降水多少，农民守城多少，适当的在当地散布一些谣言，少爷我又不是皇帝，我去监控那些官员干什么。

    少爷慎言，皇帝此话一出，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吴益之，本来今天他应该跟掌柜们去吃酒庆祝，卫东平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议，他才留下来的。

    吴伯，就咱三个人，怕什么啊。卫东平随意地摆了摆手，对于后世过来的卫东平而言丝毫没有对皇权的敬畏。

    继续继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要你探查清楚整个山东境内，所有的山贼响马，集中你们的优势力量将他们逐个击破，一会让吴伯给你拨一万两银子，你带着，看看能不能从哪里搞到一些铁甲，也减少一点伤亡，能进入锦衣卫的我相信都是精英，不要造成没必要的损伤。

    吴伯，卫东平说完之后又转头看向吴益之。

    吴伯，文忠兄从南方找来了一些产量高，耐旱的作物，种植方法我已经跟小芸讲过了，年后在我们的农庄里，试种一下，时不我待，陕西大旱流民四起，我相信距离我们不远了，我们要早做打算才好。

    吴益之呆呆的看着卫东平，这还是自家少爷吗，十五岁的年纪考虑的如此长远。

    就在吴益之，王应元在离开的时候，王应元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见他一个健步来到门前打开大门。

    方芸本来是跟随着掌柜们过来看热闹的，可是掌柜的都走了，而少爷跟吴伯竟然进了大堂，还把门关了起来，好奇心作祟的他悄悄来到门前，听听里面在讲什么。

    可是怎么他听不清，她便将耳朵附在门上，这才能听到一点声音，听着自家少爷在里面侃侃而谈，一时竟然入迷了，让她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指挥若定。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卫东平一看外面是方芸，马上变了一副脸色，大喊一声。

    文忠兄，快，关门放狗。王应元也被这一句整懵了，吴益之更是目瞪口呆，少爷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方芸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文忠兄，还不快点，一会就被人看见了。卫东平说完就要跑过去。

    吴益之这才反应过来：小芸，还不赶紧进来，什么时候学会了趴门偷听，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在吴益之眼中，方芸妥妥的就是未来的少夫人，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小芸，你在外面听了多久了？吴益之一脸祥和问道。

    吴伯，我刚过来，我没偷听，只是看着房门关着，想进来看看，没想到这个人突然把门打开了。说着方芸小手指了指一脸尴尬的王应元。

    方芸并不认识王应元，王应元也是最近才出现在卫府，也是与卫东平单独会面。

    卫东平看了一眼王应元，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卫东平马上明白，这小妮子又骗人了。

    哎，小芸啊，今天掌柜们分红这么热闹，怎么没看见你。卫东平说着走回到座位上。

    少爷，哪里能看见小芸，小芸只能站在最后面。方芸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闭嘴。

    哦哦，原来小芸早就来了，不是刚刚路过啊。小丫头才十四岁，怎么比得了有三十年反诈经验的卫东平，卫东平只需要略施小计，方芸就抵挡不住。

    少爷，你耍赖。方芸嗔怒道。

    听了就听了，我最多就是把你嘴巴封起来，让你传不出去就好了，可惜以后再也出不了饭了。卫东平继续吓她，

    吴益之适时的出来打圆场。

    好了，少爷，小芸以后不会了，放过他这一次吧。说完还把方芸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既然吴总管都帮你说话，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明日开始培育番薯跟马铃薯的幼苗，做的好呢此事揭过，做的不好，嘿嘿嘿。

    哼，种苗就种苗。说着方芸就一溜烟的跑了。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个王应元笑的真是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