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群雄聚首争天问
石洞颇大，石桌石椅齐备，洞中央还有一个泉眼，冒着汩汩泉水，甚是冷冽。陆均经过一番探查，最终确认，全洞唯一的出口便是泉眼十丈之上井口大小的洞。
老道士带陆均进来之后，让他随便看看，说是自己很快回来，便独自离开了。
四处参观过后，陆均便翻找起了什么东西，经过石桌，上面放着一张只写了两字的素纸，赫然便是自己第二考的经解，而旁边就是完整的二十页考题装订的册子，封面标注卷首二字。
“事无常定，问心可明，世无长安，仰首问天”
二十页，不过千字的卷首草草看完，陆均便重新放在原位，这种既晦涩，又无用的经文他本就没有兴趣，要不是之前考试，他也不会花时间去看。
陆均先是在书架最上方翻出一本《九州堪舆图册 》，上面有薄薄一层积灰，想来也很久没被翻开了，在总纲中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吴东洲江南道，那里是他除云川之外，还有一点印象的地方。
放下图册，陆均又翻找了一些书，最终找到了他极感兴趣的《仙途六道》，以及《周礼注武道分境》。
《仙途六道》主要讲的是如今天下已经证明可借以登临仙境的六个修习方向，除了儒释道三教外还有剑道，兵道，魔道，前半部分大致了解了六道，读到六道在九州的分布情况后，陆均再次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另一本。
武道境界是天下第一奇书《六道书》中划分的，其书纵览古今江湖，每有一位登临了凡境界的人就会于剑鸣州坐忘山现世，书上有六境之上所有的强者，也有随时变化的实力排名，当然，这些排名却是很少有人能知道的。
而《周礼注武道分境》便是一位曾经闻名九州的江湖客所著，他根据《六道书》自成的境界，六道榜单以及总榜排名，穷一生之力拜访了当时世上大多数在榜的侠客，最终总结出来了每一重境界的武道特征，给后世江湖人一个清晰了解境界的方式，也给很多欲要提高境界的江湖客一个大致的修习方向。
“原来师傅让我每日沉心入定是为了感受气，然后通过对气的吸收和运用，改造筋骨，甚至积聚气机，进而入道。”看了每一重境界的武道特征，陆均当即明白气的重要。
呼吸有度，可自由收放，并能随时调用爆发便算初入武道，进入一境，与之相对应的轻功境界便是赶山，达到要求是筋骨强健，腿力千钧，可疾行百里而气息不乱。一境是为了筑基，只和气有关，此境界之后就需要术法典籍辅助进阶了。
看到这里，陆均细细思量，才明白，自己着实还算不上入了江湖，当即合书打坐，开始练气，这一练便是从白日到了月上中天。
“一步步来才是正途，修行切忌心性难定。”陆均想起了练气第一晚师父的告诫。
持续入定三个时辰，在气息最重的时候，陆均隐隐能感受到，洞中的空气甚至烛火慢慢偏向自己，而且入定之后也不像之前那样昏昏欲睡。
“这便是气机吗？”
夜阑双峰之间的山谷，十一道身影似在聊着什么，他们气息深沉，就像被封的古井，不起波澜。
这些人自然就是为《真言天问卷》而来的各州绝世高手。
从独孤夜到来算起，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两个时辰，天快黑了，终于有人失去了耐心。
“虚静道长，观主什么时候来啊，这般晾着我们可不是待客之道。”
讲话的是持割海剑的明州巡海统领，祝敛锋。
“明州与四宾郡隔了一道海峡，我们也算相邻，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可你割海剑君竟偷偷潜入我潜龙观，这也算是客？如此不磊落的行径，也不怕堕了你一州统领的威风。”
这两个时辰以来，虚静道长一直在以搜神术找师兄，正心感不安时被无礼一问，他也毫不客气。
听虚静的话还暗讽自己，另外五位潜入的高手也都面色微寒，其中剑鸣州的俞正青更是生气道：“不曾想虚静道长话锋如此锐气逼人，连这道家清净地也润养不去。”
“我虽是道家，却是以剑证道。既担着这护山大责，自然不允许有人随意扰我潜龙观清净。剑鸣州引领天下剑道，正青剑君更是落剑渊的主人，怎么，已经忘记了剑客如何修炼心境？”
虚静道长说完便转身往峡谷更深处走去，不再管这些人说什么。当然，也没人再说什么，一来他们确实不占理，二来不想起了冲突。
潜龙观虽不似二十年前强大，却也不是一两个了凡境能够招惹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连《真言天问卷》的面都没见到。
看师叔走远，冲明道长略作调和，也算是给祝敛锋和俞正青一个台阶。
已过戌时，离《六道书》预言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他们也不想再等虚问道长，便跟着走了进去。
入谷的路上，北风国师塔那拉追上冲明道长，小声问道：“听说天问卷有定国安邦的良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冲明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眼塔那拉，玩味一笑。
说什么定国安邦，若说谁最不想九州安稳，北风州首当其冲，这些年为了扩大领地，早就与黑云州摩擦不断，当然，北面也的确不适合人生存。
“国师问我，倒不如问独孤前辈，对天机的感应，境界越高越是清晰。你我刚入了凡不久，自然无法知道天问卷具体内容。”
冲明道长欠身离开，而塔那拉眼中也露出一抹狠厉之色。
峡谷中心有一天然成型的巨大石盘，这里便是上一次《真言天问卷》问世的地方，此刻十一人到来，隐隐能看到巨石之上复杂符文正在崩裂，或许到了亥时便真会碎成一地石屑。
众人敛息凝神，静静等待月上中天，到那时势必会有一场震动九州的混战，至于谁能夺取天问卷那便是各凭本事了。
月升到两峰之间，天地气息开始紊乱，暴涨的月华令整个夜阑山亮如白昼，巨石崩裂，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等待最终时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