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希望和绝望
迷迷糊糊的来到了第二天。
从今天过后，我的未来将变得扑朔迷离，看向柯晓宇的房间，我思索了一会，没有再和她说这件事了。
打败希望人我很有把握，但是之后该怎么办，我很没有把握。
忐忑地等到傍晚，太异人终于是来了一通电话。
我接起电话，等待着太异人的答复。
电话里先是一片嘈杂，然后陈静了一段时间：“席特磊……”
我回应了一句：“嗯！”然后等待着下文。
太异人喘了口气：“他在仁义广场西面，我……我先休息会，累死我了。”
给薛雨萌喂下老弟留给我的药剂，让她安静的睡眠之后。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等我已经来到电梯口后，太异人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还是先……先防守一波，希望人，希望人太强大了。这一次，这一次……他是动真格的。”
什么？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就放手一搏！
开个玩笑，我也是稍微找到了点紧迫感，这是正儿八经的人间之神，而且这是一场生死厮杀的战斗。
听太异人声音，他估计已经和希望人有过“交流”了。
离开电梯，到后门打了的士。
太异人真是个怪人，为什么要先去找希望人，再给我通电话？为什么不先和我通了电话，再去找希望人？
我从仁义广场下车，扫视了广场一圈，夕阳下，这里风平浪静的，昏黄的阳光洒在地面，洒在那有着很多的普通老人做运动的运动器材上，洒在很多年轻人在一阶阶阶梯中间的平台上放着的风筝上，洒在三两个小孩在阶梯旁宽彻而平整的残疾人通道滑着的滑梯上，这是看得见的春天气息。
但是我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深呼吸一口气，循着太异人和我说的方向，向西边去……诶，西边是哪边？
“你果然还是来了。”
我听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正是希望人。
我看向希望人：“你在这呀！”
希望人看了看我，然后向某个方向看去：“是太异人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希望人看向我，笑了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皱了皱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希望人摇了摇头：“我的提议被拒绝了，并且签字的那些人都多多少少遭到了袭击，甚至有神秘学范围的袭击。大家都很气愤，说：这是那些人类的选择。”
神秘学范围……
果然，太异人遇到的墙中鼠就是那些蜥蜴人做的。
我看向希望人：“我们可以继续向那些资本家高层提出建议，只要坚持下去……”
希望人摇了摇头：“等不了了，大家……都等不下去了。”
希望人看向我，笑了笑：“忍受痛苦对人来说，比痛苦本身更可怕。”
是吗？
是大势所趋吗？
我叹了口气，看向希望人，现在只能先阻止他了。
希望人也是侧后一步，强健的后退压在地面，他身上的西装被他的肌肉撑裂，露出他穿在里面的紧身衣，这是用特殊材料特制的衣服，希望人跃起，向我跳来。
如果有选择，我也是不希望杀人的。
我看向希望人，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现在应该还有机会。
这时，希望人突然伸出手，虚握成拳向着我的脸庞打来，我侧身闪避，躲开他的拳锋。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又是一个拳头打来，希望人的速度很快，而且力量非常的大，仅仅是他的拳头激荡的风气，已经可以把我身后的物品掀起。
躲过两拳后，我一拳回转给他。
希望人躲过我这一拳，任由我这一拳砸在仁义广场的装饰性柱子上。
柱子应声而倒，残破的碎片飞溅出去，打在了旁边的行人身上，或是落在地面，然后翻滚着停下。
周围的围观群众都是尖声惊叫着逃开，愕然地看向我和希望人的战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皱眉地看着这一幕，幸得刚刚用的力量不大，不然旁边的行人可不得受伤。
希望人微笑着看向我，他再次一拳向着我的脸庞打来，然后有紧接着一拳，他的速度越来越开，力量越来越大。
我开始时避开了两拳，但是到了后来避不开了，被他打中了脸庞，一瞬间便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灼烧感。
我当即让大眼珠子覆盖住我的皮肤，周围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尖叫，开始四散奔逃。
我挨了希望人两拳后，回以两拳以示敬意，裹挟着大眼珠子的拳头中包含着污染精神的力量。
希望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依旧选择了躲避，但是覆盖我体表的大眼珠子在出现的一开始便在污染着他的意志，这是大眼珠子的特性，这一刻选择了躲避的希望人便遭到了污染的影响，躲避的速度稍缓，被我打中了一拳，这一拳我是用了几分力的，希望人直接倒飞出去十几米，撞在了另一根柱子上，把柱子撞得四分五裂。
我一个大跃步落在了希望人身前，把地砖踩出了条条细密的裂缝。希望人见我到来，接着刚刚那一拳的疼痛获得了持续的清醒，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飞到了空中。
他滞留在空中，双眼渐渐变得变得赤红，接着他双眼中便射出了温度相当于太阳表层温度的高热射线，射线直直地向我射来，我看了看身后，那些个看戏不怕掉脑袋的家伙还在围观。
我抬起双手，以大眼珠子为盔甲，抵御着带着诡异冲击力的高热射线，担心它危害到身后的人呢……明明是作为光的射线，为什么它会对我产生向后的作用力？
围观的人群迅速后退，终于是发现了自己生命似乎受到了威胁。
警察姗姗来迟，在周围直径五百米的范围内围上了黄线。
他们绕着黄线站立，竖枪对着黄线圈内的两位超能力者。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一位警察悲哀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多多少少受到了大眼珠子的污染，对我感到了极端的畏惧。
太阳已经落下，黑夜的包裹中，另一位警察却始终仔仔细细地盯着里面的两人：“是希望人……另一个家伙不知道，但是这个人对人类没有敌意，他刚刚有意帮其他人挡下了希望人的镭射眼。”
一位看起来就是高官，头发已经成为地中海的警官看着圈内的两人，对刚刚提建议的警官说道：“你有把握吗？”
这位警官摇了摇头，高官警官笑了笑：“那就等他们分出胜负，再根据那获胜的家伙的表现来判断吧！”
我从大眼珠子处收获了这些情报，大概分析了一下战局，对面可以飞行，掌握着空对地的强大能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我趁着希望人镭射眼散热的空档，用密语对着希望人喊道：“我令，你禁止飞行。”
希望人的镭射眼刚刚缓冲完毕，听见这话，身体突然失衡，离开便向下坠落，掉到了地面，把地砖砸的裂出了丝丝蛛网般的裂痕。
我迅速接上一拳，向着希望人的额头打去，一拳把希望人打得向后翻滚了起来。
希望人靠在了背后残破的柱子旁，伸出手以示暂停，他收到的污染堆积了起来，让他现在很不好受：“别打了，再打我要死了。要不，我们……我们谈一谈。”
我停下了手，希望人身上的神性薄膜让我的诡秘之瞳很难突破他的躯壳，如果不能很快解决战斗，把争斗持续下去的话其他超能力者很快就能赶到，一直打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如果到这里就能解决一切的话，我既不用去当什么缓冲剂，希望人也不必要死掉，所以同意了希望人的暂时停战协定：“我们确实该谈一谈。”
希望人撑起身子笑了笑：“你果然强大……”
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希望人低下头，没有看我，以减轻污染的影响。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戒备我，但是我向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希望人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然后狂热地看着我。
“这样吧！我和你合作……把所有超能力者和人类都踩在脚下，一起当所有人的掌控者。”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希望人继续低着头：“就这个意思。”
我微微摆出战斗架势，继续问道：“你的愿望，难道不是希望超能力者获得他们应得的利益吗？”
希望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我，捂着嘴巴，似乎在忍住笑容：“曾经是有过这个愿望的，但是你猜猜看，这次的签字行动，最抵触的是谁？”
希望人大笑起来，神态疯狂：“就是那些超能力者啊！他们有不少人都通过自己的超能力在人类社会中取得了不错的地位了啊！而且强大如他们，在舍弃了人性后，你觉得人类的法律还会有用吗？所以他们是不会支持我的，而很大一部分左倾超能力者不希望和人类分裂，他们本身也同我一样，渴望着战争，他们就希望毁灭人类，或者奴役人类，让自己当家做主人。他们以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哈哈！他们其实也是我的棋子，一些自私自利的睿智罢了。当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你以为的，背叛我的人，只有人类吗？”
我疑惑地看向希望人：“什么意思？”
希望人笑了笑：“我猜猜我为什么知道太异人的父母是人体实验的主导者？因为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他们了，因为他们在我身上做了不少实验啊！”
我惊愕地看向希望人。
希望人看向我的眼睛：“我被一个称喜欢我的超能力者女孩告了密，她带着那些实验室的人来到了我的房间，他们用特质瓦斯气体迷晕我后将我带走了。我在那个实验室里可是受尽了磨难……但我也得感谢他们，因为这些实验让我真正成为了人间之神，有了神的特质。”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看向希望人，如此说道：“我认识一个女孩……三年前的地震被你救下的一个女孩。她告诉我，她一直把你当救命恩人看待。”
希望人看向我，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你是希望我回心转意吗？对三年前，我确实在救了不少人，只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我更希望他们死去。”
希望人收敛了一点：“你猜猜看，我的那个朋友，一个s级超能力者，为什么会被那些蜥蜴人抓住？”
希望人歪了歪头看向我：“是我报的密啊！”
希望人看向我：“我需要的早就不再是平权了，我需要的是……毁灭。我就是想要毁灭一切，即便和最讨厌的人合作。”
希望人看向我：“我早就知道这个联名会绝对会失败，作为资本家的那些蜥蜴人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剥削对象的减少，他们肯定会直接拒绝我的提议，并把签名的家伙全部放到暗网作为暗杀目标。而长期遭到歧视，缺乏人权的普通超能力者们会因为希望落空，这些接受不了的底层超能力者会因为愤怒和左倾派的挑唆和开始主动袭击人类，人类会因为畏惧而请求政府消灭超能力者，政府拿到了获得超能力者材料的由头，就会开始对超能力者清洗，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体实验的材料。清洗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仇恨带来更多的冲突，这会导致超能力者和那些蜥蜴人政府开战。你应该知道，蜥蜴人政府是不会考虑平民的利益的，资源，或者说金钱——就是他们唯一。这就是我的目的，毁灭一切的战争。”
希望人双手抬起：“战争……嗯，战争！我要让战火席卷一切，为这个破败的世界，带来洗礼！”
我惊愕地看着希望人，这个家伙……已经疯了！
希望人看向我：“没想到吧？”
我平静的问道：“你以前所有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希望人点了点头：“没错……都是骗人的，因为骗人是这个世界唯一一条通向成功的路径。”
我叹了口气：“那这是你的选择？”
希望人微笑着看向我，加紧步伐向我靠拢：“没错。”语毕他一拳向我打来。
我回以一拳，和希望人的拳头直接对上。
恐怖的气浪吹出数百米，把老远的警车都掀出四五米。
四周的大楼玻璃全部破碎，碎渣落了一地。
我把拳头一点点向后推去，希望人的力量比不过我，被我压着一点点后退，他的踩在地面的脚步，如同犁地的犁，犁出了两条深深地“沟壑”。
希望人把身体抬起，居然重新回到了空中，因为神性薄膜的存在，不完整的古罗密语对他的效果大打折扣了。
我猛地一踩地面：“我不需要对你留手了。”
诡秘之瞳如同感染的瘟疫一般扩散开，一瞬间覆盖了大片的地面。
诡秘之瞳有一个很特别的特性，它范围内的眼睛越多，覆盖面越广，强度越大。
所以上一次被伊卡洛斯击碎眼睛的原因，除了克制外，还有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少了，覆盖面不足，自身也不完整，导致它的力量十不足一。
密密麻麻的大眼珠子覆盖了上百米的地面，恶心的黄浊脓液流得到处都是，惊得希望人浮在了高高的空中，惊恐地看向地面。
我看向高高浮在天空的希望人，这一次没有再用古罗的密语，我得找一个机会，一击毙命。现在……决定权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希望人惊惧地看了我一眼，向着面对我相反的方向跑去，他打算逃离了。
我控制着大眼珠子向上生长，附着在空气上，如同一根根升起的由眼睛组成的柱子。
柱子生长的飞快，一瞬间就拔高到了希望人的高度，希望人一瞬间便避开两道升起的柱子，开始继续加高自己的高度。就在这时，希望人一抬头，却惊恐地看见高高的天穹被那密密麻麻的大眼珠子完全覆盖。
这就是旧神的余威。
我一开始便是打算封锁希望人的天空，地面升起的柱子只是吸引注意力的引子罢了。
希望人惊恐地看着密密麻麻覆盖着整个天穹的大眼珠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两行眼泪，剧烈的污染侵入他的脑海，让他的念头都变得混乱，斑驳。
“我令，你无法飞行。”
我这一次说的是比上一次更加严厉的密语，希望人的身体直接丧失了控制，他再一次落在了地面，被诡秘之瞳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彻彻底底的覆盖。
他痛苦的尖叫着，嘶吼着，似乎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他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渐渐地，作为人间之神他的嗓子，居然都开始沙哑，变得浑浊。
我来到了希望人身前，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收手吧！希望人，外面全是诡秘之瞳。”
体表被密密麻麻的大眼珠子覆盖的希望人吐出深黄的脓液，他的血液已经完全被诡秘之瞳污染了，变成了污浊恶臭的脓液……他完全没救了。
希望人看着我，任由脓液流淌而下，他缓缓吐出变得污浊的话语：“你现在是叫a吗？呵……，说真的啊！a，我真的……真的很羡慕你呀！为什么我就遇不到你的那些朋友呢？如果……如果我早一点遇到那些人的话……我也许也会加入你们，成为一个……一个……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不会忘记初心，一直……一直坚持着梦想……的英雄。”
希望人伸出被大眼珠子覆盖，留着黄色的脓液，透过大眼珠子可以看见皮肤上长满的痤疮和暗斑的残破手臂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前，他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记住我的话……小心蜥蜴人。”
说完这句话，希望人的身体被大眼珠子彻底溶解，化作黄色的脓液落到了地面。
我控制着大眼珠子全部回归了我的体内，感觉到身体都变得沉重了一点。
看着黑夜覆盖着的破损的运动器材，看着散落一地失去了活力的风筝，看着碎石覆盖着的盲人道，看着身后戒备盯着我警察，我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没有解除外表的大眼珠子覆盖，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去。
“请问……可以借过一下吗，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