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那个人变的奇怪
万大在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引起了赵痦子的注意，“万大，你还没走吗？”
听到这一声，万大动作停止，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看了墙体一片片的藤蔓一眼，再一步步后退离开了赵痦子家。
见门外没人回应，赵痦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当回事，他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胡寡妇的事情也就先这样了，想着他安心躺下很快陷入了梦中，如果万大说的游戏是做梦的话，那他可以试试。
正在赵痦子沉睡的这个时间，后面院子，墙角翻新的土地正在悄悄抖动，屋子整面的爬墙藤不知不觉延长，它们朝着埋着尸体的泥土里，持续钻入。
赵痦子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屋子外面全是想闯入他家，各式各样的怪物，它们丑陋，恐怖，狰狞，残忍。
而他则是从头到尾以一个观众的视角，看着在屋子里一直处在惊恐中的自己，面对怪物的侵袭无能为力，只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最后他这个脆弱的人类，在怪物冲破那道残旧的门进来把他吃干抹净后，才结束了这个梦。
他看到自己的身子被几个怪物一起撕扯，它们啃咬赵痦子破败的残肢，屋子里四面墙壁都是喷溅的血液，还有它们吞噬过程中掉落的碎肉，触目惊心。
耳边怪物咀嚼的声音、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
赵痦子看着，隐约感觉到了那股疼痛，在自己的身体上无限放大，越发真实，终于他被痛醒。
明明以前不会做这些不同寻常的梦，这两天都是吓人的梦，最可怕的是，还非常真实，包括胡寡妇的事情，都很古怪。
他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确定了只是梦，又下意识给了自己一巴掌，证明自己不是还在梦中。
身体上的疼痛在他醒来的时候，慢慢褪去，只有脸上痛感还在，这种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天色已经有了亮度，赵痦子用手掌搓搓自己干燥的脸。
“吱呀”一声，他家里的门自动开了，赵痦子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万大直愣愣站在那里。
“你来的挺准时啊。”赵痦子起身下床，看见昨天那件脏脏的棉衣，星星点点的暗红色，他自觉走到了衣柜里拿件干净的，“我才刚醒你就来了。”
万大还是没说话，赵痦子也不在意他这个样子，本来也不是正常人。衣服穿好他走到万大面前，万大这才有了动作，侧身赵痦子出来。
赵痦子锁门，“我家门你是怎么打开的，什么时候学会了溜门撬锁了？”
“它自己就是开的。”
终于舍得说话了，“哦，你带路吧。”
万大眼睛斜着看他，脸还是正对着前面，赵痦子见怪不怪，自己还能怕一个傻子吗？
“万大，你说的地方是什么情况？”
“一个游戏，就是在店里玩游戏。”
“你说的做梦游戏？那是什么样的？”
“这个等你到了老板会和你解释的。”
赵痦子有点不耐烦，语气也不好，“那你知道什么？”
万大没有说话，赵痦子瞬间暴躁，他侧头准备和万大发火，转头对上万大脸的时候，他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疑惑问他，“你……一直在看着我？”
万大一直保持出门时的动作，身子和头朝前，但是眼睛一直斜着看向赵痦子。
赵痦子停下来，万大和他一起停下，然后眼睛盯着他，身子缓缓转过来，直到两人面对面，“没有一直看着你。”语气平淡，看起来也是死气沉沉。
赵痦子受不了他要死不断气的样子，没理他径直往前，好像万大有点怪怪的，不会是病了吧。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是病重，突然死了，那和他在一起的自己不得受连累。
“没有。”
“不舒服要说，我看你好像不对劲。”
“有点饿。”
“我也是，那你有钱吗？我们去镇上吃点吧。”
“嗯。”
两人一直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路程还是偏远的，这时候赵痦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指挥万大，“你不是带了钱吗？我们找个早餐摊子吧。”
万大依然那副样子看赵痦子，“去我说的那家店吧，那里有吃的。”
赵痦子见他还是那样子看自己，恨不能打他一顿，那眼神真让人不爽，什么玩意儿。
看着万大在自己面前挺直的背影，终究气不过，伸出手指在鼻子里抠了抠，然后往那晦气的家伙身上一弹，看着黏住了，赵痦子勉强爽了。
没一会儿俩人到了万大说的那家店，赵痦子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
整体外观很普通，甚至还有点寒酸，静静立在街边的角落里，如果不是万大带他过来，就这样路过也不会发现，好像能隐藏一般。
就这样的店家开展游戏，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奖励，赵痦子看不上，压根不信，愈发觉得自己被骗，怎么就信了万大这个傻子。
反看万大，倒是很自然的走进去，跟自己家一样，赵痦子在他后面，想着虽然外面不怎么样，可能里面另有洞天呢。
店面只有一个很小的门，两个人并排撑死的那种，赵痦子心里再次不住吐槽，如果没什么名堂的话，那自己就有对万大破口大骂了。
店里空空荡荡，也不知道具体营业什么，俩人绕过一个屏风来到一个小院子，四周一圈貌似都是房间，像个小型四合院的造型，而院子中间有一棵不太高的小树。
万大就站在院子中间，赵痦子双手裹在袖子里，进来里面感觉更冷了，反观万大，衣着单薄，瘦弱不堪，眼下也是乌青，看起来身体就不怎么样，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怕冷，没吃早饭赶了一个时辰的路，连气都不带喘的。
赵痦子坐在台阶上，弓着背缩在那里，抬头皱眉看向万大，“我们是在这里干嘛？”
万大没理他，就站着不动。
赵痦子看他这德性，心头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揪着万大领子仰头骂他，“你他妈神气什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耍我呢。 ”
万大脸被他打的侧向了另一边，他眼珠子朝着赵痦子的脸，没有聚焦，赵痦子此时在气头上，也不觉得他有异样。
万大依旧没有回应，只有他的嘴角不自觉拉长，垂下的手指甲加速生长，变长变尖，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老者出声阻止了万大。
“你来了？”
赵痦子回头，一脸怒气还没收回，眼神不善，“你谁啊？”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老板吗？”
说完刚打算松手转身和老板说完，手就被万大抓住，赵痦子回头生气看他。
“你有完……”话到此处赵痦子停住了，因为他看万大双眼通红，眼睛睁的老大，都快瞪出来了，“你有病吧，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于此同时，抓住赵痦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赵痦子想挣脱，低头一看，那手指的指甲尖利的可以戳死人，他怕了，想跑，可是万大的力气像是石头一样钳制住他。
这个时候老板上来打圆场，“是客人吧，我们换个地方聊。”老板一手拉开万大的手，一手扯着赵痦子的胳膊往回走，万大任由老板的动作，也松开了赵痦子。
老板带走赵痦子的时候回头对着万大使了一个眼神，万大突然就笑了，说时迟那时快，万大欺身而上，一手抓住赵痦子的头掰过去，另一只手压住赵痦子一边肩膀，而他自己的嘴巴张大到不寻常的尺寸，牙齿一颗颗如同锯齿一般，很麻利一口咬破赵痦子的脖子，一大半的肉直接被撕咬下来。
赵痦子还是保持被万大手指吓到的表情，被老板拉住转身的功夫，就这样死了，他的头被万大抓在手里，在身体倒下的时候，脖子剩余的皮肉经受不住那身体的重量，从而尸首分离。
老板看着那具瘫软在地上，断裂的脖子处，汩汩的血液鲜红。
“我让你找肉身，你带过来又杀了他。”他抬眼露出不耐的神色，声音冰冷。
万大把扯下的头颅丢在地上，然后吐出赵痦子的颈椎，将嘴里剩余的皮肉吞下，“他好啰嗦，不过你既然养了妖怪，这个人拿去喂食，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