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名的单身汉
月色下，那枯树下站着一具白花花的女人躯体，泛着光泽，男人躲在黑夜里的墙角一眨不眨凝视，他眼皮跳动，眼底的欲望波涛汹涌，心脏扑通的仿佛要跳出来。
光洁赤裸的背影，无不彰显女人的致命吸引力，看的人热血沸腾。
这什么村？这里是万水村！
村口一个男人晃晃悠悠走来，他虚弱的样子仿佛踩在棉花上走路，男人眼神呆滞，嘴巴微张，看面相能看出来他不是正常人。
不能说他傻，而是痴痴的，或许说大脑不灵光吧。据村里其他老人说，是他小时候生病，父母舍不得花钱，任由他自生自灭，最后脑子坏了，不过好在生活可以自理，还是安稳长大了。
他慢慢走着，左看看右瞅瞅，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村子里有一棵百年大树，至于究竟几百年，连老人都不知道。大树周身藤蔓缠绕，曲折蜿蜒，如同女人一样妖娆，迷惑众生。
日常村子里很多人喜欢在那里，夏日乘凉，冬日晒太阳取暖，聚集在一起瞎扯闲聊。
这天艳阳高照，几个老爷们在大树底下嚼舌根。
“悄悄和你们说啊，昨天我路过胡寡妇家，她洗澡帘子没拉好，我看见了。”说话间笑嘻嘻，猥琐的模样，其他几人听到这里，也来了心思，全神贯注凑近，他继续说，“又大又白，嘿嘿，多的就不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发挥想象。”
“什么玩意儿……”一人怨怼，就差翻白眼了，还以为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景象。
另一人附和，“看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上啊？”
刚刚那名男子一听这话，鱼尾纹也笑出来了，“那我是没这个本事，咱就是说家里的母老虎我还是怕的。”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向一名粗糙脏兮兮的男人，“赵痦子，你单身空虚，你去。”
“赵痦子”是那人的外号，他原名赵海，只是他下巴处有一个很大的痦子，因此而得名。
“开什么玩笑，她多丑啊，我看不上。”赵痦子搓搓鼻子，接着双手插进袖子里，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不是我说，我虽然单身，那也是有要求的。”
“你有个屁要求，穷得死，这样说，是因为人家看上谁都看不上你吧。”
赵痦子一脸神气，语气不善，“谁放屁了，看不上我看的上你啊。”
“她看得上万大都比看上你可能性大。”
几个大男人笑作一团，赵痦子冷眼看他们，无语的不行。
“哈哈哈，确实有可能，万大只是脑子一般，但这样反而老实，他还比你干净。”
赵痦子一听这话，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好得很啊，他只是父母死的早，没人管，衣服比一般人多穿了一段时间而已。“等我以后找个漂亮的。”
他的自负大家早就了解的，这时候也都是配合。
“是是，还得是我赵哥。”
“没错，你加油，等你喜酒。”
……
几句话下来，赵痦子心高气傲，只觉得他们是在讽刺自己，自尊心受挫，等着瞧吧。
这时候，有人看到万大一个人晃荡，喊他，“诶，万大，这里，过来说说话啊。”
村里的人知道他脑子不好，他家人也不把他当回事，就有人刻意给他取外号，万大，万水村老大……时间一长，也就这样的名字叫开了。
赵痦子看他，自己还不如他？不屑听这些人拿自己和万大比较，转身走了，有人问他去哪，也不回答。看他这个样子，几人相视一笑，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越是无能自尊心越强，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赵痦子打算去自己的菜园子看看，顺便看看别家的园子里有没有可以偷的，天气冷啊，自己也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活着，更不会有钱娶媳妇了，实在寂寞。
这样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上个月，自己夜里打算出去偷鸡，没怎么吃肉馋的不行，他特意选在夜间十二点，怕被抓到，选择走远路预备去其他村子。
为了掩人耳目，他仅靠自己的眼睛，就着月光前行，这也在他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小河边的女人，月色下，女人白的发光。
赵痦子是个单身汉，已经三十好几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稍微有点理智的可能还会怀疑一下，毕竟太诡异了，可他不是，他直觉是自己的运气，哪怕什么都做不了，饱饱眼福也是不错的。
赵痦子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声轻，顶着打鼓般的心跳，他一点点靠近，走近后女人的动作看得更明白了。
那女人脱光衣服，在水边用手捞水一点点淋在自己的脚上，纤纤手指，带着月光反射着亮闪闪的水滴，浇在那白嫩的玉足上。
赵痦子口水直流，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他甚至没有想到，现在是十二月份，连他自己呼出的还是白雾，而这时一个女人光着在野外完全不合理。
如果仔细观察，女人皮肤白的似乎发青。
此刻他躲在大树后面看的入迷，渐渐地，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垮下，因为他发现，女人不断重复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有手一直动作，其他部位一动不动，更可怕的是那些姿势细究之下，无不透露着怪异。
那并不是正常的人类能摆出来的姿势，包括女人手的长度，明明上身直挺，但手还是能伸到水里。
赵痦子大脑炸开，他吓到了，即便又穷又寒酸，但也不会想死，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人。
他小心翼翼屏气，一点点后退，眼睛死盯着女人机械般的动作，别说热血了，他现在都已经浑身冰凉。
当他退回到大路上立刻转身狂奔，往家方向片刻不停。
继那次之后，他深夜再也不敢外出。
眼下大冬天，菜园子都没什么，赵痦子也就挖到了两根萝卜，两边瞟了一下，摸摸自己下巴的痦子，他郁闷，大家都差不多啊。
把带着泥土的萝卜往腋下夹着，双手卷进袖子里，吊儿郎当朝家里走去。
路过胡寡妇的家里时，他停了下来，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站在胡寡妇家的窗户边，往里面悄咪咪瞅，想到了之前有人说看到了胡寡妇洗澡，又大又白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蹦跶开来。
就在他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子里的女人背影刹时间闯入脑海，一下子把他吓回现实。
赵痦子快步小跑着回家，那件事情之后，他缓了一个月才恢复如常，这个时候怎么又从脑子里蹦出来了。
入夜沉睡，村里安静到只听得见寒风呼呼，赵痦子缩在被子里，他梦到自己再次去到那片树林，女人依然重复那些动作，他想逃，可是身子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手里的水一滴滴往下流，持续不断。恍惚间，那水好像在自己身上流淌，细细滑在皮肤上，丝丝寒气弥漫全身，凉意入骨。
抬头看去，水流就在他头顶，一只惨白的手悬在上方，那只手靠他越来越近，自己只能看着。
惊恐间赵痦子转醒，他猛然坐起身，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急促地呼吸。
等待他恢复过来，抬头看去，只有黑漆漆的屋顶，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别自己吓自己。
想着自己是继续睡觉还是起来干点活，一时半会儿估摸着睡不着。适应黑夜后，他看向窗外，还是暗蒙蒙的。
呆愣了一会儿，忽然他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寒毛直竖，视线的反向，好像是床边的衣柜，他鼓起勇气慢慢转头看过去，阴影里赫然一张泛白的脸幽幽显现。
赵痦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直看着，那张脸轮廓渐渐清晰，一颗脑袋就在他家衣柜上，没有身子，没有头发，只有那没有表情的五官，眼睛圆睁，带着点点光亮僵硬地凝视他。
“啊～”他大叫起身，不断后退，那张脸好像越来越大，随后赵痦子在尖叫中再次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