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比刀
第二天清晨，唐将军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唐雀等晚辈到圆月谷练武，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奕漻。
当崭新的一天来临，很容易让年轻人忘掉昨天的烦忧和不愉快，章粲和唐雀在路上又是叽叽喳喳的打闹在一起。
年长几岁的章梁却是郁郁寡欢，在昨日之前，他是武林中众星捧月的后起之秀，打遍同龄人没遇对手，被誉为“常胜将军”。
而昨日与奕漻的交手，却让他遭遇到了堪称屈辱的挫败，他竟然连奕漻的两招剑法都抵挡不住。
昨夜，章梁又仔细想了一遍与奕漻交手的过程，他绝望的意识到：自己与奕漻的差距是天壤之别，自己的确没有任何战胜奕漻的机会。
最让章梁耿耿于怀的是，他暗自喜欢的唐雀，很明显已经喜欢上了刚刚见面的奕漻。昨天唐雀为了奕漻，甚至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从昨天开始，他对奕漻的嫉恨就一直充斥在心头。
到了圆月谷之后，由于有奕漻在场，唐将军并未安排原来的练习计划。
昨天饭后，唐雀就一直在唐将军面前夸赞奕漻武功高强，看着唐雀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样子，唐将军意识到，他的这个宝贝孙女可能喜欢上了奕漻。
唐将军其实也很欣赏奕漻：稳重，踏实，谦和，坚毅。但唐、章两家是世交，他内心深处还是想让唐雀嫁给章梁，这种想法自唐雀十岁时就有了。
大家站定之后，唐将军说道：“奕漻因为契丹书籍的事情，来到我们契月山，与大家相识，这也是一种缘分。我看你们四个年轻人，年岁差不多，都是习武之人，不如你们切磋一下，取长补短，好不好。”
唐雀第一个跳了起来，连声叫好。
章梁，章粲兄妹俩听到这个提议，就有些犹豫，因为他们两个昨天见识过奕漻的剑法，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有资格与奕漻进行切磋。
但是唐将军的提议又不能不遵从，章梁说道：“我们与奕漻刚刚相识，那就比比基本功吧，比如轻功，飞刀，拳法之类的，希望奕漻能让我们开开眼界。”
唐将军看向奕漻，说道：“你觉得章梁的提议如何？”
奕漻昨天击败了章梁，虽然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但毕竟是折辱了章梁，自己有求于人，决不能再去逞能。再者自己与唐雀已是两情相悦，决不能让她的家人和朋友脸上无光。
想到这些，奕漻给唐将军作了一个揖，说道：“晚辈所学都是些粗浅功夫，是雕虫小技，绝不敢班门弄斧”
唐将军本是粗犷豪爽的性格，见奕漻谦虚退让，颇为不悦，说道：“年轻人要有锐气，有勇气，谦虚是文人的事情，我们学武之人要敢于出手，奋勇争先。”
奕漻见唐将军面现不悦，不敢再推辞，面向唐将军高声答道：“晚辈愿遵将军安排。”
唐将军见奕漻语带铿锵，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比试什么好呢，”
这时唐雀从皮囊里抽出一把飞刀说道：“比飞刀。”
章梁闻听非常高兴，因为他的飞刀技艺在京城地面上是公认的第一。
飞刀确实是章梁的绝技，章梁曾多次与人比试飞刀，或远或近，无一败绩。章梁十丈之内的飞刀是百发百中，完全是无法超越的水平。
他心里暗暗感激唐雀，甚至认为唐雀是在故意帮助自己战胜奕漻，内心非常兴奋。
唐将军也非常赞同，因为他也知道章梁的飞刀水平，让章梁在奕漻这个外人面前显显契月山的威风，也是件好事。
章粲闻听，更是高兴，她马上安排仆人去准备比试飞刀用的靶子和飞刀，她想赶快进行比试，让自己哥哥昨天丢的面子尽快扳回来。
不一会，仆人就在十丈外竖好了四个靶子。
这时章梁考虑到，如若奕漻也是一个飞刀高手，两人打成平手，自己就无法独占鳌头了。
于是章梁向唐将军说道：“依我看来，十丈距离对奕漻来讲太过容易，体现不出他的水平，不如再增加五丈距离，让我们见识一下他的真正水平，当然我们也会和奕漻一样，在同等距离下公平比试。”
听到章梁如此说，章粲马上反对，说道：“我们平常练得就是十丈距离，再加上五丈，我和唐雀掷不了那么远，更不用说准头了。”
唐将军听完，笑道：“我看这样好了，章梁和奕漻用十五丈距离，章粲和唐雀还是用十丈距离，你们打出的环数都作数。”
这时仆人捧来了四十把飞刀，章梁又提议道：“不如在飞刀尾部系上各种颜色的绸带，以示区分。”
他的目的是：当他的十把飞刀都击中靶标的红心时，彩色的绸带聚在一起，随风飞扬，一定会非常的漂亮和壮观，自己便可以好好的在奕漻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等仆人准备完毕之后，章梁抢先选择系红色绸带的飞刀，章粲选绿色，唐雀选紫色，留给了奕漻系蓝色绸带的飞刀。
仆人把靶标标出靶心，然后又在靶心外面划了四个环，然后丈量出十丈和十五丈两种距离进行划线。
章梁忍不住率先发刀，十把飞刀全中靶心，毫无疑问，是五十环。
章粲的十把飞刀有五把中靶心，其余打偏，经唐将军上前评判，算四十环。
唐雀的十把飞刀有六把打中靶心，其余打偏，经唐将军上前评判，算四十二环。
章梁看着自己打出的全中，红色绸带聚在一起，随风飞舞，就像是朝廷武状元胸前佩戴的大红花一样，不禁洋洋得意。
他确实应该得意，因为他掷出的是满环，即便奕漻此刻变成神，也不会比这个成绩更好了。
章梁心中暗想：奕漻不可能变成神，也极不可能打出满环，他已禁不住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了奕漻。
此刻的奕漻还未掷出飞刀，他在考虑自己应该掷出什么样的成绩才合适。
其实在这种距离下比试飞刀，对奕漻来讲简单的很，即便再远十丈，掷出满环也没有问题。
但他不想太过张扬，昨天迫不得已折辱了章梁，令其大丢颜面，今日若自己也掷出满环，不但会让章梁失去专美的机会，也会让视章梁为家人的唐将军脸上失色。自己这次来契月山的目的，就是向唐将军求助，绝不可做出喧宾夺主之事。
想到此处，他掷出了第一把刀，打中的是靶标的最外圈，就在此时奕漻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是唐雀发出来的，奕漻在这声叹息中听出了唐雀的失落和沮丧，甚至还听出了唐雀的难过和委屈。
奕漻不愿在心上人面前败给别人，但第一刀打出之后就失败了，因为即便后面九刀都掷出满环也不能扭转败局。
但是奕漻觉得，即便是失败也要给唐雀一个交代，一个能解释的通的失败。
接着他迅速地掷出了剩余的九把飞刀。
唐将军上前评判，等他走到靶标跟前，看到奕漻打出的飞刀时，面现惊异，回头盯着奕漻看了好一会。
随后，吩咐仆人按原样把四个带着飞刀的靶标封存，送回唐宅。
唐将军宣布，比试飞刀的结果是：章梁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