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书院烤串，南寻魂术
一匹布从三楼栏杆处如流水般一泻而下，长一丈多，绯红的布料上大大地写着“大酬宾”三个字，墨迹深黑欲滴，甚至比挂在二楼的招牌“玖毛楼”还要更大一些。
新开业的这个月，玖毛楼可谓是人气十足，原本在别处吃饭的都上玖毛楼，原本不出来吃饭的也上玖毛楼，你说奇怪不奇怪？
西北菜，烤羊肉串儿，孜然牦牛肉，羊排小揪面，在玖毛楼开张之前，只是地摊小吃，上不了大雅之堂。
所以，同行知道燕京城里的核心地段被租下来的，都好奇得竖起耳朵听听都准备做些啥生意。
当打听到是做西北菜的时候，大家一开始是不可置信，觉得肯定是谣言！
后来饭馆开起来，一瞧，路人诚不我骗！大家便从不可置信到幸灾乐祸，笑得合不拢嘴。
但没过两天，同行就笑不出来，惊讶发现——玖毛楼竟如长鲸吸水一般，平日来自家店里上馆子的老熟客，都跑了过去。
本以为也就尝个新鲜，毕竟任他彩旗飘飘，店里红旗不倒！
但一天又一天，人呢？说好的回流呢？皆是一去不复返啊！
同行按捺住即将爆发的火气，冲进玖毛楼，必须要死得明明白白。
从玖毛楼出来后，他们都明白——西北的敌人在经营上进攻太猛烈！不怪自家熟客扛不住！
“毛”，是比铜钱还小的货币单位。
玖毛，一铜钱不到的价格，店里的菜品任点！
关键人家味道还不错，虽不能说比路边小摊的烤羊肉串儿高明到哪儿去，至少是上了大雅之堂。
原来，吃串串儿也能品茶饮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过瘾！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陈绮雯哼着小曲，一摇一摆地跨入书院，吩咐着书童，把玖毛楼带来的烤炉放好，把羊肉串儿烤上。她自己便走往后院，边走边大喊：“外公！外公！你在哪？我带晚饭来了！”
推门而进，只见王昭礼先生笑咪咪地让她声音小一点。
屋外的桃花开了又谢，夏风一吹，便已长得郁郁葱葱，绿已成荫，尤其在傍晚，龙溪山的蝉鸣叫个不停。
刘一鸣醒了。
在老先生不计其数的丹药和内功调理下，刘一鸣身体已无大碍，但总比常人要弱些。
大理的春天刚去，天气还没热透，刘一鸣尚且要靠着小火炉。
陈绮雯惊喜笑道：“哦！原来你们躲在这里烤火！巧了，我也带了火炉和晚饭来，快跟我来，跟我来！”
一老一少不明所以，牵手跟来。
老者鬓毛斑白，喜笑颜开，像是放下心头大石；少者长肉长白了些，郁郁寡欢，此愁无计可消，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三人围炉吃串，近处的小狐狸最先发现，从树梢上探出头，目不转睛，甚是滋味！
王昭礼乐呵呵道：“没想到啊！你竟把炉子都薅过来了！”
“没办法啦，老的不想走，少的走不动，还得是小林哥驾车取来，不然你们都尝不到这新鲜滋味！”
书童一旁轻轻给火炉摇着扇子，笑道：“都是举手之劳。”
“谢谢陈姑娘好意啊！”刘一鸣放下签子，拱手道。
“你怎么还是正儿八经的呢？跟个老头子似的！”话语间瞥一眼外公。
“你呵呵呵！”王昭礼语塞。
“依我说呀，如果能食到天下不一样的美食，那就是很治愈心情的一天，你们都可以试试！”
王昭礼一拍桌子，赞同道：“讲得对！要不，我们仨一同出游，行万里路，食万家饭，如何喽？”
“啊？！”
三人齐刷刷地投去惊讶的眼神！
“先生，您别开玩笑了，小姐当真了，又要叨扰你不守信用了！”
“外公你可说真的？！”
“王先生，我这身子，恐怕是不方便和你们去出游吧？”
王昭礼像是深思熟虑后又下了很大的决心，如释重负道：“真的，我们一起出游，带一鸣散散心。”
“好啊！去哪呢？”陈绮雯拍手称快。
“王先生，我”
王昭礼打断刘一鸣，说道：“我听说南极大山里头有诸子百家，其中一家有一种神奇的本事，能治一鸣的病，我们可以驱车南下找找看。”
“南极大山？！”刘一鸣和陈绮雯面面相觑。
“那是在哪？很远的吗？”陈绮雯好奇道。
“那是比咱大理国最南端还要南的地方。”
“那要去多久啊？”
“一年两年，说不准。”
“先生，您去这么远的地方，书院可不就没人管了吗？”
“族里有那么多老学究，随意请一位过来讲书都讲得比老夫好，这些年来，只是我好为人师才占住位置罢了，如今正是机会放手，给其他人让出一席地！”
夜里，阁中书房还亮着灯。
只见两位老者正在对弈，但明显执白子的棋高一着。
执黑子的老人看着颓败的局面，思量良久，仍不知何处下着，感叹道：“堂弟你的棋艺愈发凌厉老练了！”
“每日不是读书，便是对弈，唯有熟尔。堂兄闭关多年，潜心修道，如今已经突破至二甲九境，我是望尘莫及啊！”
“你是嫉妒我修道太快，所以硬要我来书院当讲师，好让你去历练晋升？”
两人哈哈大笑。
对弈者正是王昭礼及其堂兄王昭仁。
王昭礼接过话题，虚心道：“修道天赋不及堂兄，至今一直在十四境，多年没有进展，这次出游正是去寻找晋升的机缘啊！堂兄你学问、武学境界都比我高，就有劳你替我几年，给我机会追赶追赶咯！”
“你的学问比我大，这一点就别谦虚了。你若是对武学修道上心，境界也必高于我，对此我对你绝对的信心。但是听说你这次出游，是要到南极大山寻找明家的通魂术？”
王昭礼先生眼神坚定，斩钉截铁说道：“是！”
“那个能修复魂魄，补全灵神的法术不是在三百年之前已经失传了吗？”
王昭礼缓缓站起，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