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解开误会
华初本来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神志不清，说话也不知所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可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哪里不对。他问道：“阿亦，你刚才神志不清，我说的话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怎么突然叫我洛哥哥？”
阿亦也发觉自己好像叫错了，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是既然二人已经互相说明心意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自豪道：“洛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华初，是白洛了。”
华初摸不着头脑，左思右想，好像一切的变化来源于为他解蛊后，难道
华初道：“难道你发现了”
阿亦一挑眉接道：“是的，我发现了你脖子上的清心铃，这个铃是我儿时送你助眠用的。我自然记得，那么你就一定是洛哥哥。怎么样？我没认错吧？”
华初还想不承认，道：“那有可能这个铃他送人了，而我就是这个人。”
阿亦道：“不可能，除此之外，你的面容和儿时有七八分像，你难道没发现，之前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说话的样子，我一度以为你就是洛哥哥，但你和他的性格截然相反，我又不确定了。直到发现了清心铃，和你之前说的梨花酥，之后看到梨花酥的表情，做一对比，你一定就是洛哥哥。就是我一直偷偷外出寻找却在两百年间都找寻不到的人。”
华初彻底无话可说了，只道：“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白洛。”
阿亦很满意自己的逻辑，他拉起华初手放在半空中，示意他展开手掌，不要动。又从怀中取出手帕放到了他的掌心道：“洛哥哥，物归原主。”
华初看着绣着粉红色梨花的手帕，怔了一会。又把它放回了阿亦的手中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既然之前在你手里，也是天意，你就收下。就当是她老人家给你的礼物吧。”
阿亦小心翼翼的又将手帕放入了怀里道：“原来是你娘亲的东西，我以为是儿时你的哪个青梅竹马给你绣的。我还我还用它擦了好多东西。真是罪过我以后一定好好收藏好它。”
华初笑道：“你这是吃醋了？不过说到吃醋，我觉得最应该吃醋的人是小蚌吧？”
阿亦道：“你这是何意？小蚌和我关系很好，配合也很默契。要不是她经常帮我望风，我上哪偶遇你啊。她不仅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而且对我关心备至。从不做逾矩的事，所以她怎么会吃醋？我们只是主仆关系。仅此而已。”
华初尴尬道：“阿亦，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当时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小蚌还有，你神志不清前问我有什么想说的。我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这话应该去问小蚌”
阿亦被华初这话说的哭笑不得，道：“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小蚌的？如果我喜欢她，她可能早就不在我身边侍奉了。”
华初一把抱住了阿亦道：“嗯，我不想了。可是你就要娶别人了，我还是要祝你幸福。我能知道你的心意，已经很满足了。这辈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很知足了。”
阿亦猛地被华初这么一抱，有点没站稳，但很快他就好似突破了自身一直以来的禁锢般，收回灵火，双手第一次主动且用力的回应般环住了华初。此刻他的脑海里就好像有无数朵桃花盛开，粉粉的全是对华初的心意。但他还是觉得为何洛哥哥会有那种想法，到底是什么让他误会了呢？
于是在微暗的月色下阿亦又问道：“洛哥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小蚌？”
华初还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相互拥抱中，被阿亦这么一问，不太开心道：“不知道，不重要。也许你上次以为我会欺负小蚌，所以让她保证不会再招惹我。这难道不是你对小蚌的保护吗？所以你对小蚌的良苦用心我看在眼里了。”
阿亦一阵无语道：“你难道没听到我说你更重要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小蚌呢，你那么为她说情，看起来很心疼她，现在还倒打一耙。我让她别招惹你，只是想让她离你远点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变成我怕她受你欺负。你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吗？还有今早白总管难为她。我是她的主人，我还没开口呢，你就先去帮她解围了。你这还不是喜欢她？我和白总管都出门很久了，你还留在屋里跟她说着什么，当时我就觉得你肯定是去安慰她了。等你追上来时，我还刻意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谁知你还装作没听到。我又问了一遍，你居然一句‘她没事’就完了，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华初只是说了几句，而阿亦竟然说了这么多，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满和醋意。华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阿亦抱得更紧了。
阿亦还想说什么，却被华初这一使劲，硬生生的有种说不出来话的感觉，只能断断续续道：“咳咳我咳咳咳快喘不过气了”
华初也意识到了自己力气太大了，赶忙松开手，放开阿亦，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力气这么大，我只是想让你感受我的心意，不要再说我喜欢小蚌了。”
阿亦低身站在原地，咳了半天，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华初也用手“轻轻地”拍着阿亦的后背，帮他顺气。缓了好一会，阿亦终于没事了，道：“不必再拍了，你你拍的也不轻啊，背都快断了”
华初吓得赶紧收手，又是一阵道歉，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关心则乱，背真的要断了吗？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吧。”他本来还想去扶正在弯着腰，双手支在腿上低头缓缓喘气的阿亦，但忽然又又又收回了手，怕再出什么问题。此刻的他脑子好像不太灵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恋爱会让人变迟钝？
阿亦直起身子，看着一旁华初手中已经燃起的灵火，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啊。现在的你才是洛哥哥吧，呆萌可爱的，跟儿时简直一模一样哈哈哈我很喜欢。”
华初却有点开心不起来，严肃道：“阿亦，我问你个问题。”
阿亦也不笑了，道：“什么问题？”
华初认真道：“你是喜欢白洛还是华初？”
阿亦憋不住又笑了出来，道：“你这是什么问题？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华初摇摇头道：“不，我们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前的白洛在报过父母之仇后，就死去了。眼前的华初就只是华初，他身上没有白洛的执念了，也没有所谓的国仇家恨，是个全新的和白洛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正色道，“而我就是华初，也只想做华初，不想再做那个曾经受尽欺凌，没有权利，不配得到他人的爱的小孩。”
他用手在说话时擦去了不经意间双颊留下的泪水，又接着道：“所以，阿亦，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的是白洛还是华初？你不必着急回答，我只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阿亦看到眼前这个即便流泪也倔强而又坚持想要知道答案的华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也在不断回想起和白洛，和华初在一起的画面，所以他究竟是喜欢谁呢？他也开始迷茫起来，儿时水狐宫众人对白洛竭尽嘲笑、欺凌他没有父母时，自己没能帮到白洛，自己的阿娘不待见白洛，对白洛多番刁难时，自己也没办法帮到白洛。只有在晚上，他们同床共枕时，所有的加诸在白洛身上的痛苦和折磨，他只能用自己去陪伴、去安慰来稍稍抚平白洛内心的伤口。但他知道这些远远不够，但他那时也很小，没有权力，他尽力了。最终也没能留下白洛，还让白洛在离开途中被人掳走，自那以后，他整日自责不已，觉得自己亏欠了白洛。因此他立誓一定要努力修习法术，一定要找到白洛，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的执念。他想到过找到白洛后，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他留在身边，保护他，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他。这也是为什么在确定华初就是白洛后，他提出让华初抱自己回住处的原因。这样华初会成为众人眼中忌妒唾弃的对象，无人会收留他，甚至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华初只能留在他身边，但他没想到的是，华初本来就是要留在他身边的。
可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欢华初还是白洛，他认为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而华初就是白洛对他来说更好，换句话说，他更希望华初就是白洛。他对白洛是儿时的执念，除此之外，他心里再没容下任何人，更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心意。在刚见到华初时，他脸红发烫，他事后认为也只是因为华初长得像白洛，而到之后和华初发生的种种，他都觉得他只是在想念白洛，直到发现华初就是白洛时，他心底万分激动和感激，而在华初的一句“是，他一定十分想念你。”过后，他就确定了心意，知道自己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个用“华初”的身份实际上却是白洛的人。
想到这里，阿亦郑重道：“我其实喜欢的是你的白洛，如果不是你，或者换做白洛是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儿时对我来说你是重要的，”他顿了顿，道，“我我亏欠于你。起初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以补偿你来那一年以及之后你被掳走这两百年所受的罪，只是只是那次你的一句想念，让我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那时的你我已经知晓了身份，因此我很感激你就是白洛，也十分希望你就是白洛，那样我的执念就可以化解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默默喜欢你，保护你。所以我确信我现在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人，不论身份如何，不论脾性如何，我的喜欢始终如一。”
华初看着深情辩白的阿亦，心里也终于明晰：“喜欢就是喜欢，我到底在别扭什么呢？”他转而开怀大笑道：“呵呵呵哈哈哈阿亦你这么认真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其实就开个玩笑，不管你喜欢的是谁，反正都是我。只要你喜欢，我变回白洛也未尝不可。”
阿亦脸涨得通红道：“你，你真的是你那么严肃，现在说开玩笑，那你的演技也太好了，呵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说喜欢我都是假的，是演的吧？既然你说你要变回白洛，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宫，找阿爹，你去坦诚自己就是白洛。”
华初瞬间有点慌神，满脸哀怨道：“阿亦，好阿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这样，我就只在你身边变成白洛，其余时候我还是华初，你别拆穿我，可好？”
见阿亦不吱声，他又道：“哦，对了，阿亦，我突然想起之前你在成衣铺给我定的衣服，算算日子也该取了，咱们现在就去吧，你看，我这身衣服都穿破了，”他指了指袖口处，大声道，“你看，阿亦，你看这里，好大一个洞。”
阿亦本不想听他废话，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觉得刚买没几天的衣服，怎么会破，于是顺着华初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果然是很大很大的一个洞，之前竟然从未注意到，难道是黑衣服，袖子又是很宽大，而洞在袖子里面，所以看不到吗？阿亦忍俊不禁道：“哈哈哈，你这个洞，到底怎么搞的？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新买的衣服穿出这么大个洞来，自己还全然不知。”
华初也配合着笑了两声道：“可能，也许？它本来就是坏的呢？”
阿亦又是一番嘲笑道：“怎么，衣服你又不是没试，好坏你不知道吗？莫不是当时试衣服时只顾着跟成衣铺里的小蝶姑娘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