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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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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是朝廷派发的食饷,现下细想,军队如何能喝上好茶,我帐里的几两,指不定是傅又临搜肠刮肚哪儿淘来的呢?

    养马场昔日无限风光早已不复存在,入眼大片荒茫,悲凉萧瑟,傅又临说的花草繁茂只靠近驻地河道,高低错落是有不少,往里就没了,野草青黄交接没过腿深,

    我和芸儿看没什么可逛的,想要回去,傅又临和他带来的一位名叫石潘的亲信坚持不肯,说还没到地方呢,好玩的还在后头,哪能打退堂鼓,

    说你们两个女的坐着又不走路,重物都由他和傅大哥肩扛手提,不陪他们去一趟还可太寒人心了,他不知 我和芸儿如坐针毡,背上的视野又高又不稳,感觉马匹一旦低头,人就会朝前栽下去,

    一路颠簸,四人向远方清晰分明的青山赶去,在下午时分于山脚下安营扎寨,他二人视如此强度的徒步行走是常态,路上不多话,只闷头赶路,到了地方卸下东西,仿佛鸟雀归林,一头扎进密林里不见人影 。

    找的地方有一个破旧小木屋,面前空地上的落叶很厚,不知堆压多少年月 ,除了 面上一层黄叶,底下的全部化为腐泥,发散出很奇怪的味道,像泥腥臭掺杂了新木锯开的幽香,

    木屋一箭之地有条潺潺细流,是山顶哪个水潭的分支,不能称之为溪流,只能叫水沟,纯净能用的只有面上薄薄一层,细沙石块下积攒了千八百年的朽叶烂木,很多水桶般粗细的树木倾轧倒塌在水沟附近,木头碰了活水,长出层叠错杂的野菇子,颜色鲜艳夺目,

    我担心这水吃了会不会中毒,抛开所有小细节,这里的景致还是不错的,周围一切郁郁葱葱,凉爽舒心,阳光照过交错参天的树冠洒落在地,不再热毒,如同被打破的金沙缓慢泻下,唯美而又静谧,

    傅又临曾说过,养马场还在时,他经常守夜,见他二人去捡柴生火熟门熟路,估计那个木屋就是专门用来给值守之人睡觉用的,我走到门前,细看那屋子,木头已经被白蚁蛀空,贴近地面的朽木粘染湿气,结了很厚的青苔,

    “吱呀-----”一声,不费力气,木门被拉开了,我四处观察,用树棍仔细搅下没有弹性,破败零落的蛛网,欠身走进屋内,里面空间逼仄,最多容下两人平躺,

    除了向外开的一道门,没有窗户通气口,整齐划一的木料榫卯拼接,构成完整的架构,此刻节气不觉得会闷热,但如果是夏天睡在里面,只怕是要中暑了,

    山风吹了很多枯树枝叶到里面,满满当当无处下脚,我怕有蛇鼠毒虫之类的动物躲这儿栖息,匆匆扫过一眼赶紧出去 ,空地上,傅又临和石潘已经打猎回来,兴致勃勃地在切块串签子,猎物是在远离营地剥好带回来的,说是怕血腥气招来狼,

    我心说非得赶过来吃这一口吗,回去肯定要在太阳落山后了,林子里还有狼,我们还在这里茹毛饮血,万一把狼群招来,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石潘这人虎头虎脑的,说不打紧,咱们这里有打狼英雄,就是他的好大哥 ,现如今武功今非昔比了,来了一百头也能杀个片甲不留,到时候程娘子,你就等着穿上好的狼皮大氅吧,

    我说我不稀罕毛大衣,我只稀罕自己的命 ,几年前傅又临孑然一人尚且受伤严重,如今多带了两个跑都跑不快的女人,指望他能一拖二?

    野兔子野猪肉不做多余处理,经炭火熏烤过后,简单撒上几粒粗盐,确实很香很诱人,比汴京城酒楼里的招牌野味正宗多了,傅又临不怎么吃,只细心坐在一旁看火候,像有心事志不在此,石潘和芸儿二人垂涎三尺津津有味地啃,

    虽然尝了一串,我无心细品,担心晚上的安全问题,问一旁发呆的傅又临准备何时回去,他愣了愣神,转而笑道:

    “你不用担忧,狼已经很少了,如果真出现,我和石潘应付的来,今夜月色会很美,遗憾的是营地火烛多影响观感,靠山一带地势高视野开阔,正适合看星河,我们不会在林子过夜,待会儿吃饱东西,原路返回,大家挪到养马场的草甸上去 。”

    听他这样安排,一颗紧绷的心终于落回肚里,我不忧愁了,和芸儿石潘一起敞开怀大吃特吃,傅又临看到我们三人跟饿牢里放出来似的,嘴角噙满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十串肉串下肚,芸儿还嚷嚷不够,叫石潘再去弄些来,石潘吃的最多,抹嘴不认人,和傅又临一唱一和说此时春季,万物繁衍生息,生长初始,不能伤了根本,抓来两只尝个鲜就够了,不可过多,俗话说少吃多滋味,多吃没滋味吧啦吧啦的 ,

    其实二人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提议别吃了,就此做罢,还能一辈子想着念着今日的感受呢,傅又临提出意见,不如咱们去山上摘些野菜菌菇之类的吊个鲜汤喝,正好去去油腻,

    听到要去摘菇子,我心里来了兴趣,江南少山林多江河,且种植单一,不高的丘陵上除了茶和笋,几乎看不到别的,我们在汴京城里买到的菇子,都是行路客商不远万里,从多山的云蜀之地晒干贩来,吃的时候再用热水泡发,早就没有香味了,

    新鲜的菌菇长什么样子天知道,我拉着傅又临的衣角,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碎嘴子念着,

    “你一定要教我,我采了什么放篮子里你要过目一下的,我不想大家中毒,”

    “是不是颜色鲜艳的有毒?那万一手摸到了会不会中毒啊”

    “你之前有没有自己摘来吃过?我们不是第一批自己做菌汤的人吧?”

    我不停问问题的模样,引得傅又临粲然一笑,他告慰地释疑:“之前守场把它当饭吃,后来每年和石潘来一次,这点记性还有,”

    他跨过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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