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跟虞皓挥手告别，乐许背着爷爷没有往家里走，而是第一时间前往附近的医院。
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他之前想自己出来买药。
本来是乐许下班后去买，但爷爷觉得他下班还要跑一趟太累，今天感觉身体状况还不错，就想着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挪出去买了再挪回来就是，没想到却在半路晕了过去。
这让乐许不敢大意，不顾爷爷一再强调不用去医院，坚持要去检查一下才能放心。
所幸检查后爷爷的病情没有变糟，只是长时间生病身体虚，从家里费很大劲挪到街上才导致晕倒。
不过医生还是把乐许喊到一边对他强调：“你爷爷身体情况不太稳定，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可能会经常发生，平时最好是身边有人陪着。”
“谢谢医生。”乐许认真点头，心里越加发愁。
他是很想陪在身边照顾爷爷，可是他得挣钱才能保证他们爷俩的生活，才能给爷爷治病。
从医院回来，乐许做好午饭照顾着爷爷一起吃完，又给爷爷吃了药，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虞皓发来的微信：「在家？」
乐许回过去：「在，罚款交完了？」
「早交完了。你爷爷没事吧？早上看你们忙没顾上问。」
「没事，老样子。早上只是发生点小插曲，都处理好了。谢谢关心啊。」
「家里方便吗？我过来看看乐爷爷。」
乐许想了想，「我爷爷要休息一会儿，要不来我们小区外面的水吧坐坐？」
「行，那我一会儿就到。」虞皓爽快答应。
让爷爷半睡半躺在沙发上，又拿了条毛毯给爷爷盖上，乐许出门来到街边的水吧。
坐定后点了两杯饮料，虞皓很快走进店门。
“今天不出车啊？”乐许示意他坐，问道。
“不出了，app都被我卸载了，没意思。”虞皓拖出对面的椅子坐下，有点颓废的脸上露出些许怨念，摊手道，“油钱没挣回来，反而倒贴几百大洋的罚款，驾照也被扣了六分，亏大发了。”
“这么不堪吗？”乐许好奇问，“那么多人开网约车呢，不可能都挣不到钱吧？”
“反正我是挣不到，让别人挣去吧。”虞皓转头看了看柜台上方的菜单，“你想喝什么？”
“我点过了，两杯果茶。”
“啧，”虞皓面露责备之色，“虽然不贵，但也不能让你请啊，你手头紧。”
“就一杯饮料而已，你不也刚亏了大几百吗。”乐许笑了笑。
“我不一样，我回头就找工作去。辞职也一个多月了，现在发现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好点。”虞皓顿了顿，“对了，你们公司招人不？能不能帮我内推一下？现在工作真不好找。”
乐许摇摇头，“不瞒你说，哥们儿刚失业了，还想跟你了解一下跑出租的事情，结果你却不干了。”
“啥？你失业了？”虞皓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干得好好的怎么失业了？因为要照顾你爷爷，你主动辞职的？”
“不管以什么方式，总之已经失业了，也没法给你内推了。”
乐许不想把实情告诉虞皓，不然以他这个发小的暴脾气和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恐怕立马要去跟沈斌约架。
乐许自己倒也不是怂，只是他实在没工夫惹事。
“那…那你真打算跑出租？”
“想先了解一下可行性，”乐许老实回答，“我觉得这种灵活的工作方式很适合我，方便照顾我爷爷。”
“嗯……”虞皓沉思了一会儿，“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真不好干，要挣到钱太难了。再说你连车都没有，你现在有钱买车吗？”
“除了自己买车外，好像还有一种加盟的方式？”工作时间不长，又因为给爷爷治病，乐许手头只剩下一万多块，自己买车是不可能的。
“是有加盟的方式。”虞皓点头，“那我先跟你讲讲加盟的方式吧，然后再跟你说跑出租挣钱有多难。”
“好啊。”乐许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虞皓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加盟就是租平台的车，其实也相当于自己买车，只不过是分期付款的方式，按月支付租金，几年后车子归你所有。”
“这个方式适合我。”乐许说道。
“当然真要签约的话会有一套流程，”虞皓接着道，“在那之前你还得去考一个从业资格证。”
“这种方式投入成本大概多少，你有了解吗？”乐许问道。虞皓自己有车，肯定不是这种方式。
“一开始投入不高，零零碎碎没多少钱，但是签约后每月的租车费得几千，这个压力不小。”虞皓回答。
“那以你的经验或者你了解的情况，每个月交完租车费还能剩多少呢？”
见乐许听得认真问得也细致，虞皓微微皱了皱眉，摇头苦笑，“以我的经验？我倒贴钱呢。我劝你别入这个坑。”
乐许一脸认真，“要不你讲讲跑车挣钱的难点吧，我评估评估。”
虞皓给他列了几点——
首先是现在就业形势不乐观，跑出租的人多，僧多粥少竞争大。
其次是平台不少抽成，要是遇到差评，还要扣钱。
加上充电或者加油的成本，再勤快也挣不了几个钱，万一不小心违章几次，一个月几乎就是白干甚至倒贴。
……
“这都不算车子的磨损和贬值，更别提你出车的人工费了。”虞皓最后说道，“所以你还想跑出租吗？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你跑车这段时间一般都怎么跑？”乐许没回答虞皓的问题，接着问道。
虞皓很有耐心，把他跑出租这段时间的情况详细跟乐许讲了一遍，还不忘讲一些有趣的见闻。
乐许听完后说道：“那我想试试，我感觉还是有机会挣到钱的。”
从虞皓所讲的经历里听得出来，他在很多方面并没有做到最好，有不小的改进空间。
毕竟虞皓只是尝试，并没有被现实逼到绝境。
“理论上当然存在机会。”虞皓也不得不承认，“但是有几个人能把行动做到跟理论一致呢？”
“当他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就会做到极致。”乐许道。
这句话让虞皓定定看了乐许几秒钟，“得，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既然这样，哥们也不再劝你了。不过理论和实践终究是有出入的，你一旦做出选择就要面临风险。你手上还有多少钱？能承担这个风险吗？”
“一万多。”乐许知道对方出于好心，一点不隐瞒。
“……”虞皓无语了一瞬，表情很不是滋味，“你这要是跑车挣不到钱，每个月几千块的租车费压力太大了。”
“所以我必须挣到钱。”乐许目光坚定道。
“怎么突然这么坚决要去跑出租呢？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过。失业了再找工作呗，咱一块找，说不定还能成为同事。”虞皓有些不明白，“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困难？”
“医生说我爷爷需要时常有人照看，所以我需要工作灵活点。”乐许把实情告诉了他。
“哎真是难为你了，你爷爷老了又生了病，现在什么都要靠你一个人。”虞皓伸手拍了拍了许的肩膀。
“那也是我应该做的，我爷爷从小把我拉扯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但是你要照顾你爷爷，这不更加挤压你出车时间了吗，要挣到钱更难了。”虞皓跟着发愁。
“没事，我可以选择需求大点的时间出车，还可以夜间出车，避开一点竞争。”通过这会儿的了解，乐许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我刚才也想好了，我还可以再做一份代驾，充分利用出车没活的时间。”
“你真有干劲，这我确实比不了，要这样的话我对你能挣到钱也有信心了。”虞皓说着拿起手机，“不过你的存款太少了，哥们借一点儿吧，你可别拒绝。”
“谢了，暂时不用。我先去报名再说，真有需要我再找你帮忙。”两人关系摆在这里，乐许没客气。
“怎么可能不需要，你那点钱肯定不够，我这就给你转。”虞皓二话不说打开银|行app。
两人都不富裕，上学时候互相借钱，所以他们都有对方的银行卡号。
“谢了，兄弟。”乐许不是矫情的人，没再坚持，“你手头也不宽裕，稍微借点就行，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
“就我这样的瘦子，想打肿脸都不行。”虞皓开始在手机上敲键盘，“多的没有，只能帮你应一下急。”
他刚把手机收起来，乐许就收到消息提示，到账两万块。
乐许知道他这是把大部分存款都借给自己了，别看虞皓买了车，其实也没什么钱。
虞皓以前上班挣得不多，因为喜欢玩也不怎么存钱，买的车还是二手的便宜货。
“谢谢，我尽快还你。”多说无益，乐许郑重道谢。
“咱哥俩还需要客气？”虞皓做出鄙视的表情。
乐许当天就下载了网约车平台的司机客户端，提交资料做了申请，同时报名了从业资格考试。
半个月后，乐许正式成为一名网约车司机。
当天晚饭后，他先在周围兜了一圈熟悉环境。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爷爷已经入睡。看爷爷身体状态还不错，乐许迫不及待想去出车开始接单。
他把车开出小区，手机打开网约车平台app，点击「开始接单」。
郊区的老破小区周边街道狭窄，路灯昏暗，还不到十一点就静悄悄的，街上鲜有行人和车辆，让街道显得有些阴冷之感。
乐许心想这边多半是接不到单子的，准备把车开到热闹一点的区域。
突然一股妖风钻进车窗，拂过他的脸颊。只觉得冷飕飕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出声音：「叮！尊敬的车主，系统已为您派单，接单请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