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里的花
“没事了？”
陈欲刚一推门，吴悠起身询问。
“嗯，姑娘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噗······”吴悠没忍住，“哈哈哈哈哈，还姑娘大了，你才比他大几岁呀，跟个老父亲一样。”
陈欲无奈的看着他，心想我比你都大。
吴悠见他也不说话，心里又打起鼓来，战战兢兢的说：“无恙，刚老邢来电话，让咱们明天早点出发，你看······”
陈欲见吴悠那副可怜又胆怯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
“好，那咱们吃了午饭就出发，可以吧。”陈欲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衣物，不去看他。
“好好好，那我跟老邢说一声。”
“吴悠！”他刚要转身，被陈欲叫住，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么！
“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吴悠都能听见自己咬后槽牙的声音。
“吴悠，从我们刚认识到现在，你一直都对我很好，迁就我，包容我，我很感谢你，你抱我也好，亲我也好，其实我都没有怪过你，只是······”
“别别别，别只是了，别说了，我·····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了，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你也别不理我，我们还是好朋友。”
陈欲愣住，“我·····还没说完。”
“你可快别说了，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陈欲看着他胆战心惊的样子，感觉不能再那么多废话了，得直入主题，要不就真探不出藏宝图了。
“吴悠，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吴悠心想：还来！非得让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好，你问吧！”自己心里跟着骂一句：吴悠，你个不争气的玩意。
“你·····是同性恋么？”
“什么？”吴悠的脑袋瞬间炸裂开来，怔在原地，他感觉眼前有些晃悠，是不是地震了！
陈欲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犀利的像是要将他吞噬。
“怎么·····这么问？”
“你抱我、亲我，是因为什么？”
“啊？”吴悠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这些问题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因为·······”
“喜欢我？”
“啊？”
“你不会说别的？只会‘啊’？”
“啊？”
“·········没事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陈欲扭头继续收拾东西，眼眸低垂，面无表情。
吴悠慌了神，“你别生气，我最怕你生气了。”
“为什么怕我生气？”
“啊？”
“···········”
吴悠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就是冷静，他冲进洗手间，用凉水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脸，强制自己清醒。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的不是一般的快。
自顾自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好一阵，才蹑手蹑脚的开了门。
他向陈欲的位置探了探，陈欲正在摆弄着手机。
他深呼吸稳了稳情绪，“无恙。”
陈欲闻声抬头看他，还是冷静的眼神，冷静的脸。
“想好了？”
“啊？”
“··········”
“不不不，我不说‘啊’了。”
吴悠朝着陈欲走去。“无恙，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但你要保证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本来就是我提出的问题，不管你怎么回答，我都会接受。”
“无恙，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很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你的笑让我感觉很亲切，很温暖，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对你好是情不自禁，抱你、亲你都是情不自禁，总想保护你，把你栓在我的身边，总想知道你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秘密，都想知道，想了解你，想试着去读懂你，所以·····所以······”
“那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不得不说，陈欲听见这些话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一种温暖而甜蜜的情感席卷了心海。
“无恙，我以前有过女朋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欢而散，直到遇见了你，我想·····我可能·····是喜欢男人的吧·······”
屋里安静的可怕，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一个紧张，一个冷漠。
许久，陈欲笑了，笑的看不出情绪。“这么说，你是同性恋？”
“算······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
陈欲的话很有压迫感，就像教导主任在训斥学渣。
“是，我认为是！”吴悠眼神飘忽不定，“所以·····我抱你、亲你，是因为·····因为·····”
“这么难以启齿？”
吴悠调整着呼吸，他一直都想对陈欲说出心底最真的那句话，可到了该说的时候，却怯懦了。
“凌无恙，我不知道我说出来，你会不会觉得恶心，我也不知道你对同性恋有什么样的看法，但是我觉得气氛都到这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陈欲已经被他的表情逗得不行，却要顾及他的面子，忍住不能笑出声。
“无恙，我·······我喜欢你。”
“什么？”其实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表白，陈欲的心脏还是震了一下。
这是吴悠第一次严肃的向他表白，不同于上次的暧昧风格。
吴悠面红耳赤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吴悠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越来越没底。
“哦！我知道了！”
“啊？”吴悠预想过表白后，那人可能会出现的无数种反应，诧异的、惊恐的、微笑的、感动的，唯独没想过，他会是冷漠的。
他感觉整个世界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了无尽的失落。
“又‘啊’。”陈欲看到了他眼底的黯淡无光，看到他的唇角微微下垂，看到他的双肩耷拉下来。
“那你呢，你是·····什么态度呢？”
他不敢奢望什么了，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罢了。
天已经暗黑，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之上熠熠闪烁。屋里闷热难耐，燥的两个人坐立不安。
吴悠烦躁的在窗口点了支烟叼上，默默地注视着陈欲。陈欲背靠着床铺梯子，低着头，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激情荡跃，吴悠看着那人的眼神，像是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
闷热的天气还能变得更闷热，但陈欲的心什么时候能被捂热，吴悠不知道，他已经完全没了信心。他以为那人是喜欢自己的，哪怕那人平时冷漠居多，但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状况。
吴悠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像是要将肺吸穿，然后痛苦，再看看那人会作何反应。
寂静中还是寂静，沉默中藏着沉默。
吴悠有些忍不住了，“无恙。”
他的声音有些哑，但依然温柔，夹着烟的手有些抖，“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我不会逼你，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可以么？”
那人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吴悠看见那人向自己走过来。
吴悠迅速掐灭了烟屁，站直身体。
陈欲走近他，离得极近，吴悠的心又开始狂跳。
陈欲看着他不说话，突然抬起双手，紧紧的环住吴悠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深情，他闭上双眼，仔细聆听他的心意。
吴悠整个人呆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太害怕那人生气，害怕那人的淡漠。
“你……确定不抱着我？”
吴悠瞳孔瞬间收缩，用最快的速度环抱住了那人的腰身，勒的死死的，永远不放手。
他将脑袋深深地埋进那人的颈窝，贪婪的吮吸那人所有的温度和气味，至少在这一刻，那些只属于自己。
拥抱可以治愈一切痛苦。
“无恙，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好不好……”他在他的耳边低声恳求着，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令人着迷。
“无恙，我是真心的，相信我，好么？”
陈欲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已是雾气蒙蒙，像融化了的寒冰。
“吴悠……抱紧我！”
吴悠的心彻底坠向了深渊，深渊里满是那人的柔情似水，他不想出来，就让自己永远的沉沦下去。
他用力的紧了紧抱着他双臂，他当然愿意抱紧他，如果那人也愿意，一辈子都可以。
陈欲放下了所有防备，放下了所有冷漠，放下了所有的不安和无奈，他的心里也被栽种了一朵花，吴悠每天都在这里给予着阳光和水分，让它一点点生根发芽。
“吴悠。”
“我在！”
“吴悠。”
“我在呢。”
“吴悠。”
“宝贝……”
在他的怀中，他不再是陈欲，而是凌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