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凌风这个大哥，当得称职
晚上，陪护的是皓月爸爸，柳晴枝回了家。那张小小的折叠床上，皓月爸爸的腿都伸不开。
隔壁床的阿姨，下午办了出院，接着就入住了一位更年长的奶奶，看起来病的很重，陪床的是她的大女儿 。
老人家鼾声很重，有些烦乱。
白日里她睡得多些，这会儿反而愈发清醒。趁着窗外的月光，她拿起手机慢慢悠悠地走出了病房。
深夜的走廊里，空无一人，老旧的住院楼，看起来有些阴森吓人。
她胆子大，路过厕所往前走走，走到连接前面门诊楼的连廊上，站在晾晒衣服的露天平台上，抬头看了会儿天空。
那串熟悉的号码，不知不觉就出现在屏幕上，电话很快被接通。
“空空？”
“韩东原，我失眠了。”
“今日好些了吗？”
“你还没睡啊？”
两个人，在各问各的。皓月觉得有些好笑，“你先说吧，”
只听到韩东原低沉地叹了一口气，“空空，你无恙就好。”
“我在病房里睡不着，隔壁的老奶奶在打鼾，有些吵。可惜，今天也不是满月，星星也没有。”
“韩东原，你知道吗？我生病时抱怨命运的不公，可想起有你们在，我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运什么，空空，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韩东原，我们还小，能承担、能做的事，就那些。对我来说，你在，就够了。”
她听到他那边跟他同频率的寂静，只因他们在同一片暗黑的夜里。
“我要回去了，我爸醒了看不见我，该着急了。”
”空空。“
皓月等着他的下半句，除了沉寂和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她准备挂断时，他说了下半句，“我喜欢你，你也从来不是负担。”
皓月没回，挂断了。蹲坐在地上的她，扶着墙站起来，头有些蒙，她缓了缓，静静地向病房走去。
她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回忆着与他相识至今的一切。这段感情里，似乎，她接受的更多些。
又在医院住了五天，出院当天，贾西风开着车来接她出院。为了抚慰她这几日清淡无味的胃，还给她买了一些零食和小吃。
她住院的事到底还没有瞒住，只是她没让他们来医院看她。
这次住院，还办了两件大事，一是在医院过了生日，二是报了志愿。
她十九岁的生日，也在医院里过得，很平静。生日当天，贾西风给她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一同来的还有韩东原，送了她一个平安符，说是在县城西边的庙里求的。
除了平安符，还有一条细细地带着五彩锆石的手链，有细碎小颗的钻，闪着光。
当然，还有华子再次发挥，唱的两只老虎。
出院当天到家的路上，她舒舒服服地洗了澡。还没来得及兴奋，小腹就开始 隐隐作痛。
看看时间，天哪，又来了。
所以，她没有等来臆想中的胡吃海喝，却等来一杯又一杯的益母草颗粒。
刚在医院饱经磨难，回到家又备受摧残。她颓废地躺在床上，一忍再忍。
前前后后难受了一周之久，她像是闭关的得道高僧，连家里的大门都没出去。
等她彻底放松下来，浑身像是脱了层皮。
柳晴枝趁着她没开学这一个月，打算好好给她补补。抓了好些中药，还有每日搭配好的营养餐，药膳同食。
中药汤是苦的，母爱是甜的。
七月底，凌风也从沪上回来一趟。他手里的项目刚刚完结，有几日空闲。
凌风到家时，皓月已经被这麻苦的中药汤水，折磨的没了脾气。
当然，这也就彻底封杀了她的娱乐活动。别说去县城，她能出村就算出远门了。
她买的青春疼痛文学全看完了，在家无事，又给胡同里的几个小学生，当起了老师。
院里的墙上，有她辛苦教育祖国未来的板书。
这些孩子里，有的叫她姐姐，有的喊她姑姑。每天跟他们在一起，打发这漫漫长日，倒也好玩。
她教的也有模有样，不知道是她陪孩子，还是孩子陪她。
傍晚在胡同里凉快的街坊邻居，听着院子里的打闹声，笑着对柳晴枝说，“我看，空空学幼师也不错。”
柳晴枝在给她织毛背心，”她自己都是孩子，谁放心把孩子交给她。“
凌风回来这几日，也基本没着家。他学习好，高中时那个班主任对他极好。
每次他回来，都要前去拜访。
还有，不常见的同学聚会。
天黑孩子们散去，他才刚刚到家。破天荒的，给她带了一碗雪花酪，还有避风塘的奶茶和炸鸡。
他一路着急往回赶，天热，袋子加了冰块，雪花酪还是化了些。
凌风对于这个体弱的妹妹，也是宠溺万分。
这些，柳晴枝原本不让她碰的。凌风默许了，柳晴枝也没说什么。
“快吃吧，再过几日，又不能碰凉的了。”
“哥，你真好。有碗麻辣烫就好了。”
“别贪心了，真买到麻辣烫，咱妈就会把这些全没收了。”
晚饭，凌风骑车去村里饭店，打包了两个菜。凌爸爸一会儿就收车回家了，正好可以喝点。
小院里，落地扇摇着头转着，依然闷热。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皓月不饿，坐在那玩手机。
“爸，要不买辆车吧。送空空去学校也方便，她去了省城， 你们想去看她随时就能去。”
买车？皓月抬头，对上哥哥温暖的目光。
“现在买的话，那就是长期在家闲着。去看空空，一年能去几次？“
“我们在家也能开呀，有车方便些。我妈在家没事，也能去考个驾照。”
“爸，听哥的话，买吧。贾西风都有驾照了，明年放暑假，我也要考。”
“主要还是去看空空方便，她这么一去大学，能放心吗？”
“那买一辆？”
这话，是凌爸爸看着柳晴枝问的，他拿着手中的酒杯，还没放下。
凌风兄妹二人又把视线转移到自己妈妈身上，尤其是皓月，眼里全是期待。
“那就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