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一向幸运
“大哥，我是韩东原。”
他把电话打给凌风，想问些什么。
“大哥，空空她，是什么病？”他问的尽量坦然些，语气很轻。
“她没跟你们说过？”
“嗯。只说心脏有小毛病，病不至死。”
“空空既然没说，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跟她的答案是一样的，确实是小毛病，也不至死。”
“可是大哥，我还是想知道。”
“韩东原，等空空出院了，让她说吧。你别担心，她没事。”
皓月的心脏，确实有小毛病，真的不致死。就是身体差，易生病。
凌风觉得他们还小，看电视看多了，又处于重情重义的年纪，所以才会把皓月的病情，在自己的无限遐想里，放大好多倍，自己吓自己。
这个韩东原，在贾西风那里，凌风知道了很多。
他对皓月很好，很有耐心。虽然辍学，品性不差。这次外出，对他们也是照顾有加。凌风对他还算满意，谁让自己妹妹喜欢。
只是，爸妈那里难办一些。皓月学习不好，高考成绩一般，大学也一般，但是在柳晴枝他们看来，也得找个同样上过大学的男朋友。
更何况，他们才高中毕业，不确定因素太多，结局尚未可知。
所以凌风，只把韩东原当成跟贾西风一样的，皓月的朋友。
他们走后，皓月又吐了一次，到最后，胃里空了。
“空空，睡一会儿吧。”
皓月没什么精神，闭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柳晴枝让她多睡了一会儿，才叫醒她，去前面门诊楼里做了检查。
皓月还是浑身乏力，贾西风带着煲好的汤来了，她连跟他贫嘴的力气都没有。
柳晴枝趁着贾西风在，让他在这多陪她一会儿，她去了医生办公室。
“空空，给韩东原打个电话吧。他挺担心你的。”
贾西风的手机放在她眼前，她也没拿。
“怎么了？”
“我想想怎么跟他说。”
隔壁阿姨还在，好多话都不方便说出口。
按下那串在心底默念了许久的数字，很快接通。
“空空？”
“嗯。”
“好些了吗？”
她努力挤出笑容，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贾西风来送饭了，刚喝了汤。好多啦。”
听她这样说，韩东原转着手里的笔，莫名烦躁。
“你别来回跑啦，我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皓月也想跟他撒娇，可他终究不是学生，不能像她和贾西风这样，玩着闹着。
手机还给他，”贾西风，我爸明天就回来了，你不要来送饭了。“
“哦。”
“空空，那报志愿呢？”
“你在学校替我填了吧，按照之前说好的。”
夜里，医院里归于寂静，后面的住院楼更甚。
柳晴枝睡在折叠床上，紧张了一整日，这会儿睡得深沉，轻声打鼾。
皓月侧卧在床上，盖着医院的薄床单，看着月光透过茂盛的树枝，投下来斑驳的光亮。
今夜的她有些失眠，摸着自己胸口，感受着心脏平缓的跳动。
这个夜晚，与在民宿平台的夜晚相差太多。
她，有些想念那个护着她的男孩儿。
清晨，她在蝉鸣清脆的声音中醒来。
柳晴枝已经起床，折叠床立在窗边。她回身看向病房，妈妈不在。
“你妈刚刚才出去，去卫生间了吧。”
“哦。”
皓月坐起身，喝了口水。
没多久，皓月爸爸就来了，提着早饭。
她先把手机充上电，开了机。看着时间，“爸，我快生日啦。”
皓月爸爸一愣，不确定地也看了眼手机。”还真是。“
今天她状态还行，这会儿下床走了两步。柳晴枝端着水盆回来，让她洗漱。
敷衍了事的洗了洗，刷了牙。吃了两个豆沙包，喝了一杯豆浆。
柳晴枝给她剥好的鸡蛋也没吃，站在窗边往下看着。
“空空，妈妈问问你，咱们商量商量？”
“手术的事？”她离开窗边，坐在床上，两只手来回搓着。
“妈，郝大夫怎么说的？到了必要手术的时候了吗？“
“没。你哥的意思，既然早晚要做，不如早些时间做。但是要做的话，还得去省城的医院。”
“爸爸妈妈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想了一会儿，”爸妈，我不想做。现在不影响正常生活，做手术，住院要很久，还有术后恢复。这次是我贪玩，累着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皓月爸妈心领神会，皓月她还是在害怕。
”那就不做，郝大夫也没说必须要做。那就还跟之前一样，咱们定期复查。“
多余的话没有再说，十九岁的皓月，终究还是个孩子。
她静靠在病床上，拿起手机给凌风发了短信。
《哥，我不想做手术。》
那边回复地很快，凌风他估计在上班的路上，《好》。
早上八点查房之后，她扎上针，开始输液。空出来的一个手，给韩东原发了短信。
《早上好，手机通电啦。》
《好些没？》
《好多啦，早上吃了两个豆沙包，一杯豆浆，一个很大的苹果。》
《吃的不少，还想吃别的吗？》
《不要，你不要来送吃的。我这次不做手术，很快就能出院啦。》
爸妈都在，皓月也没有表现的过分兴奋和脑残。最后看了眼手机，放在旁边，闭目养神。
下午还要去做心导管和造影检查，最后再做评估。皓月猜到一些，问题应该不大。否则，郝大夫和柳晴枝他们不会这么淡定。
那就还跟之前一样，输输液，过几天就出院了。
她今年的生日，在海边的时候，就说好了，回来的前一晚，那顿大餐，就当提前给她庆祝了。
去年十八岁生日，还是隆重一些。今年十九岁，她也觉得无所谓。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瓶液体，她还是憋不住想去厕所。
一个不小心，跑针了，鼓了好大一个包。
她总是这样，病时蔫了吧唧，好点就大大咧咧，因为这个，没少遭罪。
换了个手，重新挨了一针。
中午她也没怎么吃，液体滴着，不觉得饿。
下午，做完造影检查。她自己回了病房，皓月爸妈去找了郝大夫。
她有些困，蜷在床上睡着。
提起手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柳晴枝看着她低着头吃着面包，”空空，郝大夫说了，不手术。“
听到这话，她惊喜着抬头，笑出了声。
“所以，妈，我一向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