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另有安排

    先帝驾崩，新王当立。

    继位大典前的国丧，成了真正的“国丧”，成了无数家族的灭族之日。

    新帝姬冲乃是先帝第十一子，罗天盛国为罗山龙族后裔，承袭真龙血脉，修习皇族功法《帝御龙气》，此功法可掌小范围内气运，时长由血脉纯度和民众信仰加持及后天自身修养决定，可通过《为天下先》秘法燃烧寿元延长时间加强功效。

    原本先帝立王储，选择了大太子，可大太子不愿做皇帝，只想为天下百姓服务，先帝知其志，便封大太子为天枢相，掌管天下商事和赈灾安民，是罗天盛国第一个皇族宰相，且独立于皇权外，可无视皇帝令，行为民之事。

    先帝共有十五个皇子，每个皇子都有各自不同的志向，先帝便以传功名义每晚召见一人，弄清每人志向后，传授《为天下先》功法。

    喜游历的皇子去周游天下体恤民情，反馈朝廷作出针对性政策调整；喜医术的皇子送去和天下名医云游，看世间病痛带给人民的疾苦，整顿天下医药环境；喜诗书画的皇子送去四海书院和名师、高学探讨文化的发展和传承；喜武道的送去八荒战院演武殿；喜战争谋略的送往擎天书院议世阁等等，十五皇子各有不同。

    观先帝对皇子们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纵容，所以在争夺皇权的漩涡里，对姬冲设计坑害手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帝觉得，当朝确实需要一个有手段有野心的皇帝来掌舵，近年来四方外族骚扰不断，虽有四梁八柱镇守，但终归是无法根除祸患，而自己又过于仁慈。

    “也许姬冲比我做得更好呢？”先帝这样想着，在继位诏书上，写下了姬冲的名字。

    ……

    “那天，是继位大典。”席青开口，“我陪母亲和姐姐去采办家中酒食，沿街商铺都挂起了白灯笼，举国上下都非常重视，城主大人可了解中原的规矩？其实也可以说是皇家的礼法，先帝驾崩的第一时间就要举办国丧“送龙还天”，并且筹备继位大典。

    我父亲，便是国丧时出的事。”

    “中原的规矩我懂，只是席大人的死因？”莫热插嘴道。

    “你急什么？”莫雷诘问，莫热微微发愣，似是惊诧于哥哥鲜少的情绪波动。

    “我失礼了，公子。”莫雷抬手，微微低头。

    “城主言重了。”席青冷静道，“新帝未遵旧礼，称国不可一日无君，先行举办了继位登基典礼，召见数位朝中重臣商议国策。次日国丧日，父亲聚集大伙儿吃早饭，感叹人间难得是清欢，大有隐退之意，却是放不下黎民苍生。

    打我记事起，父亲就教育我要文能在君侧，武能定边疆，要立志成为四梁八柱那般伟人。

    可是早饭后，朝中来人，我认得，是裘爷爷，他俩耳语一番。

    裘爷爷面显焦急，催促父亲抓紧离京。”席青抿了一口茶，“父亲不愿走，说愿行帝志。不多久家里人就忙了起来，父亲要求娘亲带我走，娘亲宁死不从，父亲只得将我托付给二位爷爷。”说罢，席青两眼望向二位老者，眼里闪烁一丝感激之色。

    “我们出城时，是十人车队，为了掩护我们出逃，分作几股散开。我们出城早，一路东逃，但是侯爷爷突然改道折返，我还暗自思忖，如今想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如此说来，我也要给莫热小友道不是了，方才在密室……”黑袍老者还没说完，莫热便接话到：“没关系的老爷子，人之常情，不要太在意。”黑袍老者点点头。

    “我们折返方向，往京城走，一路上听得流言，说我父亲已经给先皇殉葬。我年龄虽小，但仍觉得蹊跷，贤臣随先皇驾鹤为君臣美事，当天下赞颂，父亲何故遣散家人？朝廷为何派兵来抓我等？以后我定要查验清楚，如有内情，定为父亲昭雪。只是现在……”小童犹豫道。“只是什么？”莫热问，“只是我是否能活到那一天，犹未可知……”小童叹。

    “公子切不可消沉！我二人已是耄耋老人，命自贱矣。然公子时年六岁就有如此心智，断不可妄自菲薄！为公子能长成骄雄，我等自当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以成公子之势！”黑袍老者扑通跪地，青衣老者亦是俯首躬身行大礼。

    “我一小童，落魄公子，劳烦二位爷爷护佑至今，我给爷爷们磕头了！”咚咚咚，三声响头，如擂鼓如山崩，磕在地上，碎在二老心里。

    “公子放心，在墨托籁的土地上，我保公子长大成人！”莫热起身。“那还多谢莫热大叔了，只是不知城主大人准许与否？”小童躬身行礼，随即面向莫雷问道。

    “自然不是问题，”莫雷道，“只是……”莫雷思索状。

    “大人可有为难？”黑袍老者问。

    “并不是，只是公子尚且年幼，在这弹丸之地一两年倒是没什么，只是若公子有所大图，必不可囿于一地。”莫雷回道。

    “那依城主之意？”

    “容我细细思索。期间有何所需，皆有莫热操办。我去为公子做些筹备，两日后再见。”莫雷起身行礼，随即引众人返回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