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救世主不得救赎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挣脱了束缚……不。”蟜化在不甘的嘶吼中化作零星光点，一行蝇头小字飘落在书页上浮现补全，随后幻化的书册骤然合拢，也将女人的执念与罪恶永远封锁在了书页文字中。
“疯子，都是疯子，不愧是她，难道就不怕我真的反客为主吗。”新生明王灵感乍动，头脑中突然涌现出许多信息。
“走，先解决【诅咒】的烂摊子，等清理干净后，就能无所顾忌的杀人和救人。”
重新回到秘密医院，直闯关卡的男人引起了驻军的注意，这些直属于关主的虎贲，虽然忠心耿耿，但还是避免不了断手断脚的下场，这还是在明王收敛的情况下。
手持量型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境，不仅仅是武装部队的人员，连一名无辜经过的护工都中了一枪在膝盖上。
明王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兰德解释道，“看到秃头回想起了一点不好的回忆，不好意思，我只是怕他乱跑更容易丢掉性命。”
走到中央楼层，明王咬破了食指，将一滴血滴在脚下，“辛苦你了（就是你了），穷奇。”
巨大的白色羽翼盖过二人头顶，洁白的长角凶兽俯下狮首。“去吧，吃掉那些污染，别让我发现你偷吃其他不该吃的。”明王的口吻温和，却让那双琥珀般的巨眼瑟缩了一下，它化作白色的魂态，跃动着穿过墙体。
明王，代表着神明在人间行走，各自的权柄践行着世界运行的意志，当明王都走到尽头时，就会选择新的继任者，神位，位格，经历，新生明王将会接受世代的传承。或者，旧的权柄被（物理）论证谬误，神明会默许纠错，裁剪去的旧枝，而为衍生出的新芽留存空间。
而他的情况又更加特殊，位格不是来自于传承，而是让祂在发现旧枝枯死的一刹那，正要将位格转移，却发现……旧枝去年断的半截，奶奶滴落在地上长成了新的植株，这踏马怎么算，直接给世界意志cpu干烧了。
遗蜕既然没有完全死去，那么自然也最有资格继承孔雀的位格，而不是被谁给夺取。
而且，山海经也在我手里，雀明啊雀明，你这是创造了一个无限接近于巅峰时期的孔雀明王呐，我该想想，某人接下来该是怎样的焦头烂额呢。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你的叔叔吧，跟我一起话也只能成为我的累赘。”
“可是……我的叔叔已经……”兰德想到这里，不禁攥紧了拳头，“如果可以，请您宽恕他吧，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家族不能再流血了。”
明王轻笑着，“谁和你说维托柯里昂背叛了我，还有，你不是一直叫罗兰吗，什么时候变成兰德的，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兰德，罗兰……男人头脑一阵炫目，什么时候……自己受到了影响的。
“你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我的名字。”直到刚刚被明王道破，罗兰才终于从那种半催眠的状态恢复过来。
“抱歉，这是我和鬿雀设置的后手，而且也不是只骗了你一个人，【山海经】在发动的一瞬间，抹除的是概念而非幻相，除了知情的几人，所有人都会忘记你原来的名字而记得你叫兰德，因为这是事实。而在电话里伪装成你叔父的人，可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直到刚刚我才知道，原来一切，一直都还在计划之内。”
看着罗兰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枪侠将书册上的名字完全划去了。
“现在我把名字还给你，这是属于山海经的权能，毕竟，这份【祂赐】的指向一直就是雀明，当她能重新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孔雀】在抛弃遗蜕的同时，也创造了他，即使如此痛苦，还是不忘为未来留下后手，雀明也是一样受到了某种提示吗，这个决定跨越了数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产生的偏差暂且不计，所要实现的因素缺一不可，就好像……命中注定。
是的，从她们踏入公司大门那一刻起，就已经作为狩猎者，等待自以为是的猎人落入陷阱了。
“真是奇怪，我并没有感受到特殊的感觉……”
“耐心，它并没有确切标准，而是你会很直观的感受到。”首领无聊的抛着手中的苹果，从高脚桌上一跃而下，“不过话说是很久了，老师当初引导我时……啊，於菟大人。”
“这么久了，你也该改改口了吧，都是平级，你这么叫我总感觉怪怪的。”殷腥皱着眉头走过一地酒瓶碎片和断肢。
“啊，虎年也在啊。”女人突然看见男孩安静的表情，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
“母亲。”少年的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女人，随后又闭上了眼睛，面对一旁首领微妙的眼神，女人狠狠的瞪了回去。谁能想到啊，年轻时候的一段恋情，竟然能在几百年之后突然开始攻击她……
一想到自己渣了一个凡人后，他的儿子不但加入了天狗，每天都在她眼前晃悠，不久后甚至要成为明王，成为她的同级……啊，这样的生活还能再美妙一点吗？
“鬿雀，如果你愿意的话，天狗依旧向你敞开怀抱，何必如此倔强，嗯，难道你要等虎年完全消化了这份力量后，灰飞烟灭吗，毕竟，到时候，你连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
首领的表情中还带着几分怜惜，还打算好好劝劝沉默的少女，但就在此时，大门骤然敞开，或者说，被一脚踹成几片。
“所有无关者立即撤离，剩下的人听着，你们只有三十秒的时间畏罪自裁。”男人大踏步走进里面，脚下发出嘎吱作响声，他忽略了其他人仿佛见鬼的表情，径直走向少女的尸首。
“嗯，真是愚蠢的女人，为了一个诺言，自愿抛弃了一切，包括你，鬿雀。”
“你没说过，一切发生的会那么突然，我差点以为我会失去她。”鬿雀依旧执拗的抱着少女的头颅，不顾血污弄脏了她的衣服。
“冤枉啊，我只是一个遗蜕，要怪就怪那个【孔雀】吧，是她早就布置了这一切，而且，雀明也确实如她预见的那样，作出了相同的选择，不是吗，我记得你那天也答应的很爽快啊。”
“或者说，你并不是相信这个计划，而是相信【孔雀】。”说道这里，枪侠突然间又恍然大悟。
“啊，我又明白了，你喜欢她，不是吗，再一次，但毫无意义，无所谓，所有雀明都可以被牺牲。”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鬿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发白的嘴唇紧绷着。
“或许有，或许没有意义，一切苦难和灾厄，都以【果】存在为前提，如果没有【果】，一切也会不复存在，所以，振奋点吧，至少这证明确实存在雀明想要的未来，不是吗。”
我们，最终都是旁观者，没有资格去为雀明做任何选择，因为在很久之前，她就决定坠入了自己的选择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