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双生子
“孔雀阁下孔雀孔雀明王阁下，我们已经出来了。”乔炀重新坐回了他的轮椅，一直对着失神的少女呼唤道。
雀明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些刻骨的痛苦流入她的脑海中，然后一点点攥紧了拳头，是她过于天真，太过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仅仅只是一份片段，已经麻木的心甚至已经开始换幻痛起来。
明王对于经历的理解不同于凡人，在于他们仅仅把它作为自己的一部分，而脆弱的心会将自己本身陷入其中，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哪一者，都会走向自我毁灭。
共鸣，记忆片段中的仙人相比明王而言，更像是凡人，或许是她清醒的时间过久，灵感逐渐接近凡人，而现在的她也正是缺少经历的一张白纸，所以才会更容易接受这份记忆。这就是她对于自己的期望吧，消化它，用它来巩固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被记忆限制自身的成长。
灵感视野中，仙人像是镜子一样与她面对面并立，周身被红色的枷锁束缚，额头被刀痕刻印出血淋淋的两个大字。
【大义】
周围是一片血海，无数血手拖拽着雀明的衣角，无数熟悉又模糊不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一拥而上，就要淹没那最后一片立足之地。
此时【孔雀】开口了。
【你是我的前身，但是你过分自负，错在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最后穷途末路，所以这一次，我会弥补你，作出改变。】
无形中，两人头顶有巨剑悬于二人头顶，像是最后的审判将付诸于二人。雀明看着仙人愧疚的眼神，最终用咒力化作的巨手握住了剑柄，铁屑迸溅间，仙人身上的锁链一分为二，而额头的大字也逐渐扭曲，最终逐渐淡去，雀明低头看剑柄，之间上面也有两个大字。
【本我】
她虽手持宝剑，但这把剑似乎并不属于自己，它逐渐在少女手中湮灭，最后破碎成缕缕清光，其中一缕融入她的权柄中，手中的行王翎像是有回应的微微亮了一下。
仙人摇头轻叹了一声，叹息声中仿佛能听见她上一生的懊悔，但是她最终冲着少女露出了笑容，就好像最终放下了一切牵挂，她的口型微动，吐出八字。
“自然无性，断妄成真。”雀明在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八个字，对于因果的权柄逐渐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看来，孔雀阁下是有了收获啊。”看见雀明重新睁开眼睛，身上的权柄的气息也更加巩固，乔炀咳嗽了几声，身旁的巫乐连忙上前从一旁跪坐的侍女手中接过茶水，奉于城主。
男人费劲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咽下嘴里的半口茶水。而一旁的巫乐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连忙凑到城主耳边说了几句，而男人一听到某个名字时，连表情都变了。他一脸歉意的说了一声失陪，便径直离开了。
【看这个城主那么紧张，只可能是中天的那一位的事了。】
【你怎么说话也开始说一半藏一半了，到底说清楚是哪一位。】雀明有些无奈的看着鬿雀一脸八卦的样子，示意她赶紧说。
“这个其实也不是秘密啦，我们私下里也是一个谈资，中天的明王首席，是一对从小被中天城主养大的一对双子，我还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城主就是个糟老头子呢，啧啧，也正因如此，高傲的首席才会向对于他们来说是父亲存在的城主如此奉令行事。”说着鬿雀就露出了一副‘懂得都懂，玩养成真变态’的表情。
所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表情变化那么丰富，甚至都能让人看见你们脸上的字啊。
雀明依旧保持她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脸，倚在了夜景前的勾阑边上，灵感告知她的时间正是子时之后的时间了，但是低垂天幕上依旧是那轮永恒不变的满月，和周围被这个明亮天体逼退的星光。
乔炀在进门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径直的向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体移动，当快要看到男孩的脸时，他又停下了动势，然后换用双手慢慢的推动轮子。
男孩的双眼紧闭着，身上没有什么伤，但是精神上受到什么伤害没有可以保证。虽然城主一直沉默着，但是熟悉他的身边人都预感到了他的怒气。他先是慢慢的抚摸了一下男孩的额头，然后躺在了靠背上，“溟花呢，她在哪里。”
“城主大人，这件事和溟花大人无关，她也没有想到会”一旁的医者俯身向着乔炀解释道，妄想能够平息他的怒气。
“叫你的老师立马给我过来，另外，闭上你的嘴。”男人身上温和儒雅的气质骤然变成凌冽的君主之气，老者哆嗦着差点跪下，乔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年轻人上前搀住老者。
“我听见了，不会有下一次，城主大人，我来看芒。”
“芒还没有醒。”男人冷冷的说道，“我说过，我让你来教导芒，并且要保证他的安全。”
“我想着，芒也长大了，是时候让他接触外界，这次的任务我原本查的很清楚对不起，阿乔，让我看看他吧。”溟花抿了一下发白的唇，不顾周围见鬼了的表情，与男人奇怪的对峙着。良久，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默默移动了。
溟花走到芒的床头，俯下身将一浑圆的东西放入了他口中，然后慢慢扶起男孩，用水送服了下去。
“是蜃珠，天呐。”老者一下子就认出了老师手中的东西。
几息间，男孩已经清醒了过来。“溟花姐姐？溟花姐姐你别生气，哎呀，等等，哎”本来打算都已经打算挨一顿的男孩呆住了，一滴滴红泪滴在了男孩脸上，苦涩而咸，一种阴冷的花的幽香在屋子中弥漫开。
“下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胡闹了，对不起，对不起。”“溟花姐姐，我错了，你不要哭了。”男孩的脸上此时交织着后悔，慌乱，悔恨，焦虑的情绪。
“好了，我的小男子汉。”溟花压住了要蹦起来的男孩，破涕为笑，“你能平安无事，就是我最好的安慰了。”
“城主。”
一个暗卫在后面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乔炀。
“告诉巫乐，我不同意让芒出席议和。”乔炀转动了半圈，向门口移动。
“可是巫乐大人说，她找到办法让漆醒过来了。”轮椅上的身影仿佛摇晃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
他微微侧目：“如果漆真的能够醒过来，那我就是答应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