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草录第2章0
“我嘞个豆,这货这么生猛怎么不早点出手啊?”旁边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秦淮春一路无视煞物阻挠,直冲敌方首领而去,一跃而起举起刀刺下去。
“锵!”
敌方首领显然不是吃素的,弯刀横在身前格挡住了刺下去的兵器。
秦淮春后退出去,被一拥而上的煞物缠住。
“不好!”子安骇出一头汗,冲上去想救秦淮春。
秦淮春抬眸瞥了他一眼,伸手。
子安还没反应过来殿下伸手的意思,面门上就扑上来一股强大的却柔和的力量,直直的把他推回了回去。
子安被推回来后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再次冲上去,就看见他家王爷已经挣脱开了纠缠,手中的黑刀换成了两把斩马刀。
他在半空中,那刀比他还长,他松开刀柄,刀却没有落下。
子安看到殿下赤红的瞳。
刀便随他心幻化千万柄,如雨般落下。
地面在轻轻的颤动,灰尘和红色飞扬过后,子安透过眼前地狱般的一幕看到殿下甩袖抓了一柄刀,反身砍向被这场面吓傻了的首领。
首领被贯穿胸口,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冲下战马钉在地上。
秦淮春拉住战马缰绳,马发出嘶鸣声而后冲向煞物来的方向。
那边有一道黑色的裂口。
“殿下别去!”芙蓉看出来秦淮春的心思,想把秦淮春喊回来。
她保证秦淮春绝对听见了!
因为秦淮春侧头看了她一眼。
但他没有听她的,战马被他一刀杀死,他抬手招他的刀,半空中那些黑压压的刀影都指向了这里。
随着他手中真刀劈下去,那些刀影磅礴万势的落下。
黑色裂缝被攻击,应该是有了反击意识,闪了闪黑光,秦淮春躲闪不及,只来得及用刀挡了一下,就被击的连退回去。
胜仗。
子安第一个冲到秦淮春身边。
秦淮春站稳,抹去嘴角的血,盯着远处的黑色裂缝。
“你他娘的找死去了?!”楚将军冲过来粗声粗气的怒吼道:“人家女娃娃叫你别去你当屁吗!”
秦淮春看向楚将军。
看的楚将军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毛毛的。
不多时,秦淮春笑道:“这才是打仗。”
“我的娘嘞你管这叫打仗?你这是自不量力的去送死!”
“我有自知之明。”
“那你为什么要去攻击那处裂缝!”
“没什么,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罢了。”
“你!你!”
秦淮春不慌不忙的甩落了刀上的脏血,收回了储物用的戒中:若“早知道楚将军应付不过来,我就帮忙了。”
“你小子一年来在老子营帐白吃白喝装弱鸡!你太过分了!”楚将军气的跺脚。
芙蓉扯了扯嘴:“别说您啊楚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殿下有这实力。”
子安才刚刚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就被芙蓉一句“汗流浃背了吧小老弟”给搞破防了:“殿下您背着我们吃了神丹妙药啊?”
“你没有看到我每日都跟着芙蓉练刀吗?”秦淮春也奇怪。
“啊?”
“嗯?”
芙蓉也:“啊?”
“怎么了。”
面面相觑过后。
芙蓉和子安异口同声道:“属下以为您闹着玩儿的。”
谁能想到一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真能练出这种恐怖刀法啊!
看这化万刀形的厉害,恐怕实力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低。
“先回营帐。”秦淮春没有在这些有的没的上面计较,一伙人怀疑人生的收兵。
楚将军拉过小护卫问他跟秦淮春说了什么,小护卫吓得腿软了:“我不道啊将军!我心说场面血腥,叫他看不下去就别看了,他自己在哪儿说了一句确实看不下去,忽然就猛猛杀,我也很害怕啊!”
“……去去去!”
赶走了无关人,营帐里就剩了楚将军,子安,芙蓉,以及悠闲喝茶的秦淮春。
楚将军心有余悸:“你小子搞半天扮猪吃虎来的是吧?”
秦淮春放下茶,一头雾水:“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装自己是个弱鸡!”
“……我有吗?”
“你有!”
“是您不让我去战场,我怎么知道战局如此拉胯。”
楚将军一下子毛了:“你说谁拉胯!老子每天都打胜仗!就垮了一次叫你看见了你也好意思讲出来?!”
秦淮春不理他了。
“你这么猛为什么不说。”楚将军继续质问。
“您没有问。”
“你那两个男娃娃女娃娃都不知道你怎么解释啊!”
秦淮春瞥了子安和芙蓉一眼:“有人替我动手,我何需多此一举,若是有了护卫还需我出手,那我要护卫何用,假若楚将军得自己动手,那就该换护卫了。”
芙蓉和子安怎么听都觉得殿下好像在夸他俩牛批。
楚将军被怼的脸都涨红了:“那你又不出手!又不说话!老子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能想到你是弱鸡吧!”
“很像吗?”
“哪里不像!吹个风都能病,老子都不敢叫底下的人跟你大声说话!还怕把你吓哭!”
秦淮春难得的抖了抖手:“所以,将士们谁都不敢和我讲话?”
“要不然嘞!能是怕你这个花瓶罐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把“花瓶”和“药罐子”的字眼明面的放在秦淮春面前说。
出乎芙蓉意料的是:秦淮春像是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忽的她心中一紧:不对,刚刚她和殿下离那么远,又有兵戈和打仗声,殿下能听到她的话,这证明……
“殿下。”芙蓉性子直,她急于证实这个事,打断了楚将军和秦淮春的谈话:“他们说的那些,那些……”
“什么。”秦淮春问。
子安也立刻明白了芙蓉的意思,顿时心都悬起来了:“您是不是听得到。”
“你是指什么。”
“就是,那些,腌臜的话。”子安的声音越说越小。
一时间营帐里安静的可怕。
良久,秦淮春笑了一声,看向楚将军:“我没有装弱,但他们刚刚说的那些是装的,如何,我要是真的想装,除非我自己承认,否则您是看不出来的。”
“你承认了我也觉得你是装的。”楚将军被气笑:“几年来民间都传大皇子殿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仗着皇帝宠爱横行霸道自视清高,不仅如此还是个冷漠无情的怪人。”
秦淮春不羞不恼的听着。
“他们可都恨不得你这药罐子空花瓶去死才好。”
“我知道。”
“你来这一年,我对这些流言有所怀疑,你面子上对于伤员不闻不问,背地里给了谁好药我可清清楚楚,你以为我的兵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镇安王,人活一世,城府太深可不好。”
“说实话,我以为您糙的很。”秦淮春摊手:“这种话,真是难为您能说出来。”
“少不知好歹!”楚将军呵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楚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将军不说话了,看向芙蓉和子安。
秦淮春会意,侧头叫他俩出去。
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楚将军才继续道:“那群文官自以为你这样自私,绝不会做什么有损自己利益的事,他们想问题直钻牛角尖,依我看,你这家伙不简单,说吧,棋盘上有多少棋子。”
被看穿了。
被一个从小摸都没摸过圣贤书的人完全看穿了。
但这在秦淮春意料之内。
“这你都算到了?”楚将军冷笑一声。
“好吧,没什么好瞒着您的,我无心那把龙椅。”
“我有一事不懂,既然你能做出这些事,那便证明你心向苍生,既然如此,你有文韬武略,何不争储。”
“没人会奉一个命不长的人为君。”
“我看你硬朗的很,单手能拧我脑袋。”
“说笑。”
“你连先帝都骗过去了?”
“楚将军还不明白吗?父皇心如明镜,他向来分得清。”
那一瞬间,楚将军全身都麻了:对,秦淮春说的对,先帝能在龙椅上坐那么久,非等闲之辈,爹老子到底是爹老子,秦淮春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先帝的眼睛。
放任秦淮春这样把事情闹这么大,只有一个原因。
储君的名头,从一开始就没有秦淮春的位子。
他就奇怪了为什么先帝要送他最宠爱的皇子那座离边界那么近的仙岛,民间对秦淮春意见那么大他居然无动于衷,就连临死都要撑着一口气给秦淮春赐婚。
他就说怎么这么奇怪。
原来意在此。
仙岛偏远,与流放有什么区别,不理流言,是早就要拿他做二皇子殿下的踏脚石,赐婚则是在告诉他安分守己。
外人都以为先帝更喜爱大皇子,殊不知这一切都在为二皇子作台阶,只有大皇子荒诞无度,二皇子才显得更得民心。
当大皇子一切的华丽宠爱都轰然倒塌之后,新上位的皇帝才像是什么爽文大结局一样更得民心拥护。
说难听点,先帝替他选好的继位者养了一条忠诚强大还省心,且各方面都没有缺点的狗。
“你真是……”楚将军低声道:“你真是,你是个傻蛋!”
“哎,怎么还骂人呢?”
“别不乐意!你就是傻蛋!”
“那怎么办,那你打我一顿吧。”
“滚滚滚滚滚!”
“那我滚了。”秦淮春撂下一句话,离开了,留下楚将军一个人在营帐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