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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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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槿知道,这个河清知州也是刚来不久 ,他知道的还不一定比自己多。

    左右唐乔也不懂,令狐槿将唐乔的话给屏蔽掉,自己盯着桌上的地图琢磨起来。

    从前都是父亲在指挥,他跟在身边偷偷学习。

    看父亲处变不惊,指挥有方的样子,叫他以为指挥作战也并不难。

    可如今担子落到自己肩上,心中竟生出一股淡淡的无力感。

    突然,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天震地骇的炸响,唐乔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完了!又来了!”

    河清是个大城,东门到西门距离近三十里,为方便传递东南西北各门消息,府衙居于城中。

    府衙离东门也有个十余里,隔着这么远距离,声音依旧如此炸耳,可想而知又要有一场恶战要打

    令狐槿即刻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剑:“我去东门看看。”

    早在唐乔的叫苦声停止时,邓良才就已经拍案而起,循着声就朝东门赶。

    赶到东门时,敌军已经到达城门几里之外。

    敌人距离有些远,远远望去乌压压的一团,像一大片望不见尽头的黑云,正缓慢朝城门逼近,掀起雾一般的黄色尘土。

    他们居然挑在这个时候出兵,令狐槿有些意外。

    没有援军状态下的河清,叛军花费众多兵力都没能将其攻下,如今他们明知河清援军已到,却依然集结兵力来攻城

    实在有些奇怪。

    令狐槿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之色,眉头轻蹙。

    耳边是弓箭手拉满弓发出的细微声响,远处是缓缓逼近的敌军,气氛窒息般的压抑。

    本以为就要发生一场激烈的战争,令狐槿站在城墙之上估测距离,随时准备放箭。

    可敌方士兵前进的速度却忽然放缓,竟开始慢悠旋转起来。

    城墙上的河清士兵纷纷露出怀疑神色。

    令狐槿细细观察,看出了敌方根本不打算打,只是不知道这样声势浩大的把他们引来,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令狐槿眼底凝起冰霜,攥紧手中的刀柄。

    只要他们敢来,他就敢杀。

    这样对峙了半日,敌方也不出击,守城的士兵也摸不准,紧张地观望着。

    “回去吧。”令狐槿忽然开口。

    既然是想吸引他们注意力,那必定有其他的什么阴谋正在进行。

    与其在这儿耗着,还不如去查查,城中有什么不对。

    果然,敌方只是虚晃一招,他们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河清。

    令狐槿还未走两步,就有人传来紧急战报:河清南面的龙源小县已被敌方攻下,只用了半天时间。

    原来目标是龙源

    报信的士兵满心忧虑:&34;如今龙源沦陷,龙源与河清南门只不过隔着一座小城,南门守备薄弱,若是叫敌方攻陷南门以外的地方,那河清就危在旦夕了。&34;

    “那还等什么?”邓良才径直走来:“集结一万多兵力,与我去支援龙源。”

    令狐槿思虑片刻,当即发现邓良才这样安排的不妥:“不可。”

    邓良才猛然跳脚:“有什么不妥?你要等到敌方把周围的州县都攻下,将河清围起,使之变为一座孤城才觉得妥当吗?”

    “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河清,”如今的战况,令狐槿不想与邓良才争吵,冷声道:

    “支援龙源,必然会分散河清城的势力,若是敌军乘机发起猛烈进攻,河清不一定保得住。”

    “河清有高厚的城墙,还有护城河,援兵没有到时都能撑着,去支援龙源这么点功夫,还能沦陷不成?”

    邓良才说完,推开令狐槿独自朝城下走,口中话不停:“若是叫敌人控制了南门以外的地区,河清才是真的完了。”

    令狐槿盯着邓良才远去的方向,抿唇不语。

    邓良才所忧虑的也没有错,只是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同罢了。

    令狐槿反驳不了,也不想反驳。

    事态发展千变万化。

    只能说,令狐槿所忧虑的是对的。

    邓良才领兵一走,四日后,原本退得不见踪影的敌军又疾风暴雨般卷来。

    这敌军派出的人明显比四日前的多太多。

    凭借先前的经验,令狐槿目光预测,来人大概五万不止。

    跟着军队缓慢移动的,还有数不尽的投石车。

    先前与南向一战时,敌军最大的规模也不过四万。

    而这次,仅仅是攻河清一座城,便不惜动用如此兵力。

    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拿下河清。

    如今,不算邓良才带走的那一万多士兵,把守城门的士兵也算进里边,整个河清上下也就只有五万兵。

    令狐槿没有发现,自己额间缓缓淌过一丝冷汗。

    战鼓声不绝,令狐槿头一次如此厌恶这个声音。

    顷刻间,原本还在几里外的敌军已经压到护城河外。

    令狐槿垂下眼,视线停在骑马走在军队最前方的敌方将领。

    一个已经胡子花白的老头。

    看着年纪虽大,却依旧气势逼人,手里举着一把大刀,目光冰凛。只远远看去,便能想象出他年轻时该是何等厉害。

    忽然,那领兵的老头抬起头。

    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令狐槿心头猛然一跳,手指收紧撑着城墙上的石柱,强忍着才没有把目光移开。

    敌方老将领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垂头与身旁侍卫说了什么,随后,那侍卫骑马飞扎进身后乌压压的士兵从。

    不到一刻钟,敌方士兵开始骚动起来。

    “诸位大人。”一士兵奔来,上前汇报消息:

    “收到邓将军传信,已经收回龙源,一切顺利,兵马正片刻不停赶来河清,叫你们先行迎战,他随后便到。”

    令狐槿松开握紧的拳头,暗笑一声。

    让他们先行迎战,邓良才好在后头,坐收渔翁。

    “太尉大人”陈磉看着城下跃跃欲试的敌人,迅速做好打算:

    “如今敌人太多,死守总归不是最好的办法,待到敌军越过护城河再开城门迎战,风险实在太大。”

    这位陈将军守着河清这么久,能强撑到现在,定然比他更了解荣州士兵的作战风格。

    只是他一来,还得顾着他。

    令狐槿简单说:“河清的事陈将军比我更为了解,按照你自己的来便好。”

    说着,将怀中的兵符交与他,“余下的一万多援军军队,将军可按需要调动。”

    “多谢太尉大人。”陈磉毫不含糊接过兵符,迅速转身大喊:“整顿军队,开门迎战!”

    “放箭!”

    陈磉一声令下,身遭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雨飞速朝城下敌军砸去。

    敌方将领大喝一声,敌方士兵迅速收拢,手中盾牌紧紧连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盾。有盾牌屏障的保护,射下去的千万箭矢,没有伤到敌方一兵一卒。

    箭雨骤停,喧闹的城门陷入短暂的寂静,天上没有一丝白云的影子,烈日当空,护城河外敌方士兵与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融为一体。

    城门开启的瞬间,城内士兵源源不断涌出城门,快速整齐排列在一起。

    两边人马隔着一条护城河对峙。

    敌方已经率先动作,带着星火的巨石通过投石机高掷向城墙之上。

    “轰!”

    巨石撞击城墙发出震耳声响, 浓烟滚滚,火星四射,城墙却未撼动分毫。

    无数长梯搭在河面之上,敌军通过搭在河面上的长梯争相涌过护城河。

    奔来过程中,一部分掉河中,绿色河水带起阵阵白色水花。

    兵刃相接,不过片刻,河中便已人头攒动。

    时间渐渐流逝,原绿色的护城河掺杂着鲜血,渐渐变成红绿色。

    河中堆满人。活的,死的。

    令狐槿一咬牙,挥剑砍死通过长梯渡河的士兵,奋力一踹脚边的长梯,整个梯子跟着位移,还在梯上的士兵连人带梯落入河中。

    右边脸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好在身穿着铠甲,替令狐槿挡住一些无眼的刀剑。

    日头太大,令狐槿嘴唇早就因干渴而变得惨白干裂。

    已经这个时候了,邓良才还未到。

    令狐槿抽出点空隙去查看陈将军的状况。见他明显也要撑不下去,却依然面红耳赤地奋勇杀敌。

    看这局面……河清胜算很小。

    不能再拖了,得速战速决!

    而能速战速决的最好办法

    令狐槿眼中闪着暗芒,目光注意到不远处马背上脸色沉稳的敌方将领,心中开始盘划。

    现在这个情况,只有杀了敌方将领,主将一死,敌方必定大乱,到时敌方士气低落,事情才能有反转的机会。

    锁定目标,令狐槿凌空跃起,手中还淌着血的剑在空中突然打了个转,一分不差飞向那花白胡子的将领。

    那老头忽然扭过头,令狐槿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手腕上突然一紧,剑身动不了分毫。

    一条通体黑色的长鞭不知何时缠上他的手腕,令狐槿面色一变,敏捷地用另一只手接住剑柄,将缠在手上的长鞭砍断。

    令狐槿动作极快,一般人根本来不及察觉。

    可就在他剑尖就要贴着那将领的脖子时,忽然颈侧被细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下,眼中带起阵阵黑雾,模糊了视线。

    怎么会?

    令狐槿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动用内力,却发现自己经脉堵塞,再运转不了丁点内力!

    手上的剑如同灌了铅般突然变重,令狐槿再也支撑不住 ,两眼一黑,意识渐渐消散。

    在倒下之前,令狐槿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凶多吉少了。

    现实比他想的还算好一些,他没有死。

    只是

    令狐槿慢慢睁开眼,视线依旧模糊,看不清东西。

    “真像啊”

    陌生的声音伴随着沉沉的脚步声钻入耳朵里,令狐槿瞬间清醒,眼中阻碍视线的黑雾也尽数褪去。

    下巴带起一阵麻意,令狐槿被迫抬起头。

    眼前是他意识消散前,看到的那个敌军将领。

    心中升起巨大的膈应,令狐槿正要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束缚在身后的柱子上。

    令狐槿升起一丝慌乱,别过脸避开他的手。

    老头倒也不再动作,只是慢悠悠站起身。

    “父亲,如今河清损失惨重,只要集结兵力再攻一次,必定能一举攻下!”

    一个女人自屋外走进来,话语间是毫不掩饰的激动。

    “小小河清,竟屡屡攻不下,此次集结这么多兵力,居然也没能一次性攻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老人语气平缓:

    “不过,如今的河清已是捉襟见肘,只需要一阵风,轻轻一吹便可倒下。”

    “我军也损失不少,先安抚好军队,不日再发起进攻。”

    “是。”

    女人接下命令,转身要走,目光忽然留意到地面上的令狐槿,不由皱眉,

    “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士兵,不杀了他,别说是众位士兵, 女儿都难以平愤!”

    “父亲若是下不了手,便让我来。”

    女人说着,随手抽起摆放在桌面上的大刀。

    “哗!”

    刀至刀鞘抽出,锋利的刀刃印出女人的倒影,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秋儿,住手!”何谈见状,急速出声阻止。

    何秋怒不可遏,将刀“啪”地一声拍到桌面上,指着令狐槿质问道:

    “父亲难道要留着他”

    何谈目光顺着她的手看向令狐槿,毫无波澜的眸中露出一丝挣扎:“毕竟是烟儿的孩子”

    “父亲别忘了。他虽是二姐的孩子,身上有一半流着的,可是令狐祢的血!”

    “当年,令狐祢杀了我们多少人,父亲您就不记得了吗?”

    令狐槿本想借他们争吵的间隙想办法挣脱手上的缰绳,听到“烟儿”这两个字时,动作一滞,他的心脏像是倏然停止搏动,顷刻间又打鼓般乍然跳动起来。

    他一直留意着这个老头和女人的对话。

    令狐槿听得分明,只是不愿意相信。

    这个老头,是母亲的父亲

    令狐槿瘫颓下来,视线却一直留在老头身上。

    难怪第一眼看到这老头的眼睛时,会让他感到莫名的惧意。

    原来那双眼睛里装着的,是和母亲一样的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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