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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唐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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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正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余崇便已经起身,随手将信倒扣在桌面上,目光看过来:“怎么样?”

    “已经和四殿下的人联系上了。”赵正将自己刚知晓的情报告诉余崇:“宫中目前没什么变动,只是无忧宫和长春殿外的守卫变多了太后莫非是察觉到了四殿下的动作?”

    “不会。”余崇平静回答:“她若是察觉,早就有所动作了。”

    这些日余崇也没闲着,暗中搜查太后的信息。

    可能是太后叫人刻意处理过,看似无迹可寻,却还是让余崇挖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除皇子,杀大臣,残害监禁大永的皇帝,荣州叛乱也不顾大臣的意愿,让邓良才担任主将

    这可是要覆灭大永的节奏,是个大永的人都不可能会这么做。

    太后若是野心大,想垂帘听政自己掌权,根本不至如此。

    顺着这个逻辑去查,终于查到了些许头目——太后的祖籍便是荣州一带。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是楠秋人,余崇去翻找过,载册上记载的太后也是楠秋人。

    好在他没有被迷惑,叫人收买了曾经在宫中照顾过太后的嬷嬷,几番套话才套出了这个消息。

    既然太后是荣州人,那就不奇怪了。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给荣州反叛铺路。

    余崇不得不佩服,太后确实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人,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一路坐上太后的位置,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暗暗筹划自己的计谋。

    他暗中查过,太后所有心血都在荣州,她虽然控制了皇宫,可真正在京城中的守备其实没有多少。

    只是若是陛下的兵符落入太后手中,她若是发现四殿下的动作,必定会以缉拿叛贼当借口,动用禁卫军来保护自己。

    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血战。

    在没有确保兵符是否还在陛下手中之前,他们还暂时不能做出什么大的动作。

    简单汇报后,赵正转身离开。

    余崇兀自思考一会儿,重新拾起桌面上的信,轻蹙的眉头渐渐平缓下来。他研好墨,拾起笔也为令狐槿写了一封信。

    闷热夏风带着些许思念,掠过京城,带到河清。

    河清的士兵拼死抵抗,苦苦撑了这些天,令狐槿赶过去时,正巧暂时熄战。

    “大人,太尉大人到了。”

    唐乔正在屋里直打转,此时看到有人进来禀报,眼神一亮:“援兵到了?那还不快去请二位大人进来!”‘

    单膝跪在地面上的士兵一愣,又说:“只有太尉大人。”

    “?”

    面露喜色的唐乔立马又将笑容给收回去,满脸疑惑:“京城传来的信上不是说有三万士兵吗?怎么只有一个?”

    “就算太尉大人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三万吧?”

    年轻的河清知州陷入了沉思。

    “那你快把他带来知州府衙。”

    汇报信息的士兵一走,唐乔立马苦着脸,瘫在椅子上。

    他是真的命苦。

    好不容易考取个功名,怎么说也是陛下钦点的探花,无时不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荣州起乱,河清前任知州知道河清这么重要的位置,一定会成为荣州叛军的目标,背起包袱连夜跑路了。

    奈何他过于倒霉,因受牵连被贬官,正巧没有合适的职位,又正巧没有人愿意担任这河清知州,便被吏部尚书忽悠来了河清。

    河清知州其实是个十分不错的职位,平日里那些人挤破头都不一定担任得上。

    如今河清战乱,个个像缩头乌龟似的谁也不敢提一下。

    唐乔也是三日前才到河清,一到就看到城外纷飞的战火,他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

    那吏部尚书还说什么三万援兵随后就到,便是因为这句话,他一咬牙就来了。

    可他等了整整三日也没见个人影。

    哦,现在算是见到人影了。

    来一个算一个。

    听到屋外的动静,唐乔目光朝外看去,见到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人已经走进门口。

    唐乔提起精神,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向前行礼:“太尉大人。”

    令狐槿目光下垂,视线落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人,头上乌纱帽两边的圆翅还在微微晃动。

    “唐知州。”令狐槿回以一礼。

    唐乔抬起头,令狐槿看到他的样貌,才恍然忆起来。

    这个人他见过,去年科举的探花郎,那时游街的队伍里就有他。这个唐乔在一众沉稳的青年人中过于显眼,令狐槿多看一眼,就有了些印象。

    注意到太尉一直在打量他,唐乔不敢吱声。

    他在京城时对太尉的传奇略有耳闻,听说格外凶悍,上一秒和和气气,下一秒就能突然暴起给你一刀。

    据说,当时丞相大人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便被他提着刀追了十条街。

    一想起这些传言,唐乔冷汗直流:“太、太尉大人”

    “朝廷不是说派三万”

    令狐槿看他说话吞吞吐吐,不由皱眉。

    他长得也不丑,怎么这么多人与他说话都是这副样子?

    令狐槿努力听着他微弱得要断气的声音,听出了他想问什么,开口接话:“在后面。”

    唐乔浩气长舒。

    河清西面靠京城,河清以东便是被荣州叛党给攻下的敛州。

    立在河清东面城墙之上,看着刚经历过激烈战争,硝烟未断,尸体堆积的战场。

    如今人人自危,生怕敌方偷袭,战场上的尸首没人清理。

    远远的还能看到争相进食的野狼。

    只要起风,时不时还能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唐乔领着令狐槿到河清东城墙之上。他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手掩着鼻子,闭紧眼睛。

    “太尉大人,看完了就早点回去吧。”

    令狐槿目光放远,面不改色:“唐大人先回吧,我待会自己回去。”

    听到这话,唐乔如释重负,“那大人慢慢观察,在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就先不奉陪了。”

    令狐槿点头。

    目光送走唐乔,令狐槿继续观察着远处。

    河清地势低,对面被叛兵攻下的敛州地势较高,呈敛州向河清倾斜。

    兵书上说,先据高者胜。

    现在这个情况,河清这位置确实不太好。

    好在河清城墙高厚,还有一条护城河。防护上至少还不错。

    令狐槿兀自思考,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手暗暗握紧袖中匕首,侧目看去。

    远远地感受到令狐槿骇人的气场,唐乔惊得立马刹住脚步,停在令狐槿百米之外。

    京城里的狐朋狗友诚不欺他,太尉确实可怕!

    “太尉大人,三万援兵已经到了,正在西门外。”

    “知道了。”

    令狐槿松开握住匕首柄的手,抬步过去。

    他属实没有想到,本以为就邓良才那个速度,起码也需要一日才到,没想到只比他晚半日就到了。

    看来他猜得没错,只要他不在,邓良才的效率便会高许多。

    令狐槿朝走下城墙,注意到身后隔他十余米的唐乔。

    他来这半天,所有事都是这个唐知州亲力亲为。

    明明带他来东门城墙,只需要让一个人带路就行。还有来跟他通报援兵已到这事

    “你派个人来告知我就好,不用如此麻烦自己。”

    唐乔捏一把汗,心道他哪里敢懈怠您啊。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想到邓良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令狐槿眸色一沉:“我回院中等你,你自己去迎接他。”

    “这是自然。”唐乔面如土色。

    别了太尉,唐乔马不停蹄赶去西门,此时西门正开着,援兵正通过护城河的城桥运输粮草入城。

    唐乔站在城墙之上,小心翼翼往下一瞧,一眼便看到那个邓主将正骑着马立在城墙之下,冷着脸看着士兵搬运粮草。

    士兵大部分在城门外筑起了帐篷,小部分运着粮草入城。

    这个貌似更为凶神恶煞。

    “大人,该下去了。”一旁随从贴心提醒。

    唐乔长舒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才提起衣摆,顺着楼梯走下城墙。

    门口是源源不断进城的推着粮车的士兵。看到援兵到来,唐乔这些日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平复下来了一些。

    贴着城门挤出城门口,唐乔仰头看了眼其在马上指手画脚,啊不,指挥有序的邓主将。

    “邓将军。”唐乔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对着马上的人恭敬一揖。

    “动作快点!”

    骑在马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自顾指挥着进入城门的士兵。

    唐乔心里没底,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敢确认他确实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他抬高声音,高喊一声:“邓将军。”

    这回,邓良才是听到了,低下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哪来的小孩?一边去!”

    唐乔:“”不是,他瞎吧?

    绯色官袍,乌纱帽,看不见么?

    好在邓良才还没有瞎到认不清的地步,后知后觉,扭过头又看一眼,认出唐乔身上的衣服。

    “原来是唐大人。”

    发现认错后,邓良才只留下一句话,又转头继续看着运粮的士兵,丝毫没有为自己把河清知州认成小孩的事感到愧疚。

    若是个老官员他或许还给些面子,只不过这个

    邓良才又看一眼脸上明显不知所措的河清知州,心中不屑。

    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也值得他以礼相待?

    看出了邓良才这是在看不起他,唐乔一阵胸闷气短,一气之下换了一只脚,继续站着。

    他就在这耗着,看谁熬得过谁。

    人家太尉虽然气势吓人了点,但是有礼貌,长得也好看,反观邓良才,身材高大,印堂发黑,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唐乔独自站了一会儿,他身后的随从终于忍不住自己这懦弱的主子被欺负,上前一步,小声道:“邓将军,这可是我们河清的新知州。”

    声音细小,唐乔就立在他一旁,才勉强听得到。

    随从说完又默默退了回去,一阵摇头。

    这个他也帮不了。

    此时运输粮饷的士兵都已经运完,城门重新空了下来。

    这太阳又毒又辣,唐乔只站在城门口晒了一会太阳,便觉有些头晕眼花,摸索进了城门。

    唐乔一走,邓良才便翻身下马。

    邓良才冷笑一声。

    他还以为这个河清知州多有能耐,这才耗不到一刻钟,便熬不住了。

    邓良才牵着马,准备入城。

    可城门却缓缓合起。

    邓良才脸色大变,牵着马就往大门赶。可这门关得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他手一触上大门,门已经从里边紧紧合上。

    “咚咚”几声巨响,邓良才奋力砸门,大喊:“开门!别逼我说第二遍!”

    话音落下,高大的城门却迟迟未开。

    邓良才低骂一声,手重重一拳砸到门上。高厚的城门竟随之轻轻颤动。

    在邓良才彻底爆发之前,里边传来一阵声音:

    “刚刚下官在城外找了邓将军半天,却见不到邓将军人影,以为邓将军早已入城,便下令将城门给关了”

    温润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出一丝歉意:“竟不知大人还在外边站着,是下官失礼了。”

    说完,紧闭的城门又缓缓打开。

    邓良才脸色如锅底一般黑沉,在城门缓缓开启之时,目光就开始四处扫视。

    他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在里边喊话的那道声音的主人。

    城门未关前,他还是河清知州。城门关起的那一刻,在邓良才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

    邓良才眯起眼,目光冰冷投向那位河清知州。

    他倒也还知道害怕,叫上好几名侍卫将他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个头。

    刚到河清,邓良才也不想惹事。

    不过这仇,他得记着。

    邓良才只怒瞪他一眼,牵着马朝里边走去。

    见他没有动粗的打算,唐乔才敢从侍卫堆里挤出来。

    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看到士兵已经将东西全部运完,又气不过邓良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头脑一热便让人把城门给关了。

    唐乔自认自己虽然怂,但有的时候还是十分勇敢。

    不能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唐乔也不敢将他惹得太过火,毕竟还要靠他帮忙稳住河清。

    现在人终于来齐,唐乔把太尉和邓良才引到书房里,还有守护河清的两位将军。

    唐乔照着前任知州留下的笔记,和自己这几天对河清的了解,讲给他们听。

    令狐槿倒是听得认真,两位将军也面色严肃,只有邓良才板着一张黑炭脸,一言不发。

    原本对付令狐槿一个仇敌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邓良才自然不会听唐乔说什么。

    “如今东门的守备最为强势,南门最为薄弱,整个河清的大部分兵力都用来守着东门了。”

    令狐槿不由提醒道:“这个你已经说过三遍了。”

    唐乔脸上一僵:“是吗?可能我记错了”

    邓良才早就受不了了,嚼齿穿龈:“有两位将军在,唐大人您还是别瞎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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