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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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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气候总是格外的让人舒心,今日也不例外。

    余崇斜坐在书房的长椅上,盯着窗外翠柳在轻风下摇枝起舞,借着空闲的这点时间,准备偷偷懒。

    气氛到这,余崇渐渐染上一丝困意,不知不觉眼睛微微眯起。

    眼皮还未合上,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赵正从门外走进来,“公子,夫人唤您过去。”

    偷闲失败的余崇恍然站起身,转转眼珠子疏散着才涌上来的那点困意,出声回应道:“我知道了。”

    余母住的上然居与余崇的寝房距离说近也不近,余崇特地抄了近路,通过石道穿过正厅后方,再绕过一处小池园,才到达余母所住的上然居。

    上然居在相府东北脚,位置上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居所。可余母这人念旧,先前嫁给这书中“余崇”的父亲时,便是住在这里。

    后来父亲病死,祖母也随之病故,偌大的丞相府只剩下他和余母两个主人,余母对上然居有感情,并没有搬入规模大、布置豪华的居所。

    不过这里布置得简洁素雅,走进上然居,入目的便是一小园,莲花池边,垂柳下种满了白色朱顶红,穿过紫藤罗的小道,便到了余母的所住地。

    一靠近屋子,忽然飘来一阵饭菜香。

    时有时无的香味钻入余崇的鼻腔,似乎激起了尘封的饥饿感,就连肚子也应景地叫了两声。

    最近胃口不佳,他都忘了今日还未曾用午饭。

    “公子。”

    站在门口的小丫头眼尖,远远地便瞅到朝这边慢步走过来的余崇。

    余崇闻声,脚步不自觉加快些,抬头看向小跑过来的小丫头。

    是余母的贴身侍女,月荷。

    “公子,夫人听说您从早朝回来一直待在书房未曾用饭,便叫吴婶多做了些餐食,要与公子一同享用。”

    &34;我知道了。&34;余崇应答。

    “崇儿来了?快进来。”

    余崇闻声,提步走进去。

    一进门,拐入里屋,映入目中的就是余母身前的一桌子菜,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菜式多,看着就挺不错。

    余崇站近,朝余母拱手行礼:“母亲。”

    余母摆摆手:“这些虚的就免了,你我母子二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说到这,余母话又道:“今日我去厨房查看八骨汤的熬制情况,从吴婶那得知你最近这些时日总是疏于用饭,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便叫人多做了些菜式,看看合不合胃口。”

    “可能是天气原因,胃口不佳,兴许过两日就好了,只是小事,母亲不必担忧,”余崇转移话题:“对了,这八骨汤是什么?”

    可余母明显没有令狐槿那般好忽悠,重心还停留在余崇这儿。她叹了口气,淡淡开口:“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余母一改先前还算温柔的声音,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她神色凝重,先是左右四顾一番,而后压低声音一脸正经道:“我与你说,今日我与工部尚书的梁夫人一同去洗尘寺祈祷,听她透露,说他们工部尚书的管家的儿子的朋友,就是因为常年不吃午饭,导致身体不行,死了。”

    余崇听得一脸木然,却也还是配合地点头道:“真吓人。”

    听着余母喋喋不休地讲着她到处听来的所见所闻,听她从工部尚书的管家的儿子的朋友聊到今日在洗尘观所看了什么花,滔滔不绝。

    余崇心中渐渐生出疑惑,这几日他和余母见面不下十次,除了之前他被令狐槿咬伤脸时被余母逮到那次,她脑洞大开的猜测让余崇有些迷茫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温柔的母亲形象

    也许是因为余母不是小说中原有角色的缘故,他总感觉她与这个世界的人有些不同,

    但无论怎么样,和余母相处时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半晌过后,余母才反应过来,看着桌上动都没动的饭菜,忽然住嘴,连忙抬起手拍了拍嘴,略显尴尬道:“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正事,快吃饭快吃饭。”

    余母率先拿起筷子,给他夹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骨头,示意他动筷,一脸期待道:“尝尝。”

    余崇看着碗中骨头迟疑一瞬,慢慢悠悠拿起筷子,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肉?这八骨汤里为何只有一种骨头。”

    “这你就不懂了,”余母重新伸出筷子给自己也夹一块肉骨头,热心解释道:“这是鹿腿肉,昨日你舅舅偶然猎到一只鹿,差人带些来府中。把这鹿腿切成八块精心熬制,便是八骨汤了。”

    余崇:还挺有道理。

    也难怪他不认识这肉,原是鹿肉,这种动物也就只在古代才能吃,换在现实世界不得把牢底坐穿。

    余崇理了理袖子,正准备动筷时,门外一小厮低垂着背规规矩矩地走进来,“大人,老夫人。”

    “何事?”余崇问完,挑了挑筷子,从覆盖住碗口的骨头下挖出一口米饭,递进嘴里。

    &34;太尉大人到了。&34;

    余崇手一顿。现在貌似才未时三刻,令狐槿平日里都是踩着点来的,怎么今日这么快就来了?比先前快了半个多时辰。

    难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余崇满腔疑问,目光瞥到屈着一膝跪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小厮,问:“还有什么事?”

    小厮快速整理好心绪,平静道:“太尉大人说他求学若渴,望大人您快些。”

    “他?求学若渴?”

    余崇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激得刚咽下去的饭差点没把他噎死。

    联想起令狐槿每次来听他授课那副不耐烦的模样,余崇只觉这词用在令狐槿身上着实有些委屈了。

    余崇正想起身,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咳咳。”

    余崇和小厮的目光不约而同刷刷看向咳嗽的余母,见目的达到,余母缓缓开口:“这左右还没到时候,把他叫过来吧。”

    “是!”小厮领命退下。

    余崇重新坐好,还没开口询问,余母便先开口:“这吃饭可是大事,学习什么的先往后放一放,正好让小太尉也来尝尝我的八骨汤。”

    &34;月荷,去多备一份碗筷。&34;

    “奴婢这就去。”

    看着月荷翠绿色的衣角消失在视线中,余崇不着痕迹飞快扫一眼余母。

    这令狐槿和余母关系这么好么?

    这些日子令狐槿来相府时余母都不在,809给他的书里也没有提过这事,他实在没想到。

    “唉,”余母轻叹一口气,神色略显忧伤:“这太尉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虽然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总要缓和些。”

    余母这话说完,余崇了然,原来她是可怜令狐槿的遭遇。

    令狐槿的遭遇总归是他给的,余崇盯着桌上的东西有些出神。

    良久,他道:“我明白。”

    这时月荷正好端着托盘回来,她前脚刚进屋,才把托盘里的碗筷摆在桌面,门口便多了一个人影。

    令狐槿一身绛色长衫,脚步沉稳有力却不显笨重,余崇抬起头随意看一眼,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打量,总觉令狐槿今天有些不一样。

    衣服不一样。

    他平日里除穿朝服外,为了便于习武,常服基本都是窄而巧的箭袖,而今日却换了件绛色广袖长衫,腰间是同色的细细一条腰带,腰侧挂着不离身的白色玉佩。

    光是换了一身行头,人都仿佛被柔化了些许。

    可无论他穿出个花来,余崇也没太大兴趣。他正要收回眼,却忽地瞥到令狐槿在看进来之时,目光在一桌子的食物上停留片刻,又飞快扫眼余母,面上表情一滞。

    看着满桌的吃食,和这满面春风的母子两人,令狐槿脑子嗡地一白。

    小厮把他带过来时可没有说余崇的母亲也在,也没有说他们还在用饭。先前他们一直在吹箫阁上课,吹箫阁拆修时,小厮向他说明缘由,他便跟着去了余崇的书房,暂时在书房里上课,他原以为这次是余崇又要换地方,没问缘由便跟过来了,没成想

    来都来了,自然没有要不打招呼就走的意思,令狐槿心一横,僵着步子走进去,声音温和清朗地问候:“余老夫人,丞相大人。”

    “快过来坐,就等你了。”余母热情招呼,还将旁边的椅子往外拉了拉,示意令狐槿坐,“我没与小厮说让你来一同吃饭,是怕你不肯来,现在来了便不要推辞了。”

    余母暗自思忖,她就说嘛,小太尉看着低眉顺目的,说话也温柔,怎么可能是余崇先前与她说的那般,是个小气量狭隘的人?

    令狐槿:“多谢余老夫人美意,我不”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母亲花好些功夫炖的八骨汤,碗筷都备好了,太尉大人确定不来一点?”余崇与余母达成统一战线。

    见小太尉一脸迷茫的样子,余崇总是莫名地想逗弄一番。

    令狐槿舌头打结,不知怎么拒绝,他趁着余母低头的间隙,瞪了余崇一眼。而余崇也巧妙地读懂其中的意思:不解、埋怨。

    余崇当即无辜耸耸肩。这确实不是他的主意。

    令狐槿万难推辞,只好垂下眼睫,微微颔首,“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令狐槿束手束脚的走到椅子前,余崇不觉好笑,但又怕小太尉破防,只能用手掩住嘴,强行压下笑意。

    他着实没想到令狐槿还会装乖顺,看着余母这热心模样,明显被他给骗了过去。

    余崇起初觉得这是件不太好的事,可才过一会,他便对这事儿有了改观。

    余母被他给骗了过去也是好事,正因如此,有令狐槿夹在中间帮他分担些余母滔滔不绝的碎碎念,还是挺不错的。

    “我同你说,”余母看一眼令狐槿的小身板,不禁一阵叹气兼摇头,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怎的比我家崇儿还瘦,文术方面可以跟他学,但绝食这方面就别学你师父了。”

    余崇:?

    余崇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绝食了。他不就是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忘吃几顿午饭么,话可以夸张些,但这貌似也太夸张了吧?

    再则,小太尉本就心高气傲,自然不承认余崇这个半吊子师父,也不喜欢他人提及。两天前他听埋伏在太尉府的暗线汇报,其中说到令狐槿就因为一个侍卫口误,在与令狐槿说话时把余崇喊作他师父,小太尉一怒之下,便罚他扫了两日的茅房,可见小太尉有多么不想承认余崇这个师父。

    现在余母这么说,令狐槿自然不能与余母生气,定然是要在心里暗暗记下余崇一笔。

    不知是不是令狐槿隐藏得太好,目前为止还没有破防的迹象,碍于余母一脸忠诚的劝诫,令狐槿只好木然点头。

    第一次见令狐槿如此“乖巧”的一面,余崇有些好奇又有些想笑,看向令狐槿的目光掺杂了些探究意味。

    令狐槿的情绪向来都是放在脸上的,若是可以隐藏,也总能看出点端倪,可眼下

    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怒火的痕迹,眼眸忽明忽暗,时不时还闪过一丝迷茫。

    余崇心里明白,若是此时余母目光转向别处,令狐槿定然要偷偷扭过头来瞪他。

    不知不觉间,余崇碗里的东西已经见底,他放下筷子,瞧一眼令狐槿还剩半碗的饭,随即站起身,朗声道:“我吃饱了,母亲、太尉大人,你们慢慢吃。”

    令狐槿盯着那半碗米饭陷入了沉思,他来前本就在太尉府中吃过一些,方才本想以此推辞了,可余崇的母亲实在是太过热情,还有余崇在旁边添火加柴,他都没法将推辞的话说出口。

    倒也不是他吃得少,只是余母给他添的实在太多,他屡次想拒绝却又说不出口。

    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但若是在他人府中剩饭,总归不合适。令狐槿左思右想间,还是默默又夹了口米饭送入嘴里。

    好在余母也停止了夹菜模式,转而给她自己盛一碗八骨汤喝起来。

    余崇看出令狐槿为难,生怕他为了面子把自己给撑死,开口道:“吃不下就别吃了,正好,授课的时辰要到了,走吧。”

    “现在不才”余母话音一顿,她一看余崇的目光,又扭头瞧了眼令狐槿,恍然大悟。

    是她思虑不周,人家小太尉可能在家用过午饭才来,自己都没听人家解释便叫人家上桌,还给他夹那么多菜,小太尉为客,自然不好意思说。

    “学习是大事儿,快去吧。”余母放下手中的碗,扭头看向令狐槿,柔声道:“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你当自己家就好,不用这般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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