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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次又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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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臣止了笑声,转而看向东邪,又道:“这样脱罪自保的话术,实在太低级了,恒王殿下。”

    此话一出,跪在地面缄默不语的周晏生忽然叹口长气,做了重大决定般,倏然抬起头,面色格外平静,仿佛自己不在局中一般,他坦然道:“事到如今,殿下依旧不肯承认吗?”

    “当初可是你千方百计求我助你行谋反之事,现在却想着推责于我一人,殿下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东邪猛然抬起头看向周晏生,他面无人色,哆嗦着嘴唇,说不出完整的话:“你”

    “父皇,不是的”东邪转而看向高堂之上威严的帝王,疾声道:“事情不是周晏生说的的那般”

    皇帝打断他,“那你说吧,朕听你解释。”

    得到皇帝的回答,东邪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他盯着撑着地面的手,道:“早在一年前,周晏生便来见我,父皇知道的,儿臣不孝,当时出言顶撞了父皇,周晏生便骗我说,父皇与众臣商议要废了儿臣。”

    东邪停顿片刻,用余光看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周晏生,眉宇间多了几分厌恶之色,再开口时,嗓音也跟着冷下几分:“他引诱儿臣谋反,与我说我若要自保,就要有实力,他会竭尽全力助我,我当时也是害怕才不得不找他”

    皇帝目光深沉转向兀自跪着的周晏生,不冷不淡道:“周宴生,恒王说的,可属实?”

    余崇暗暗观察,试图从一言一语中找到破绽。

    他随着陛下的话,目光淡淡扫向前边跪在地上的周晏生,只见他微微抬起身,裸露于官帽之下的白发更显花白。

    周宴生挺直身子,哂笑一声:“既然殿下执意要拿老臣来推脱罪证,我无话可说,唯有以死谢罪!”

    话落,周晏生便猛然站起身,快速迈开腿,头朝殿中一处柱子猛地冲撞过去。

    突发的变故只在一瞬之间,殿中的人皆没有反应过来。

    红色的血花在周晏生额头与柱子相撞的瞬间四射而出,洒了一地,站位较近的大臣遭了殃,被溅一脸血,吓得惊慌失措。

    盯着满地猩红,余崇心中猛地一缩。

    第一次见到这血溅当场的场面,说不惊惶是假的,殿内大臣亦是如此,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众人还惊悸之余,两名护卫跑入殿中,将周晏生还未凉的尸体抬出去,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看着尸体被抬远,余崇默默收回眼,只觉鼻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他目光重新回到东邪身上,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陷入沉思。

    现在周晏生已死,当事人没了一个,原本就不明真相的案件变得愈发棘手起来。

    而恒王还浸在巨大恐惧中没有晃过神来,皇帝似乎也累了,只道:“不管是不是周晏生故意引诱你谋反,你企图谋反的罪证都是事实,”

    皇帝说完,大喝一声:“来人,将恒王暂押入大牢,待查出事情脉络,再按事件轻重定罪。”

    “陛下,等等。”此时,又有一人站出,义正言辞道:“先前恒王盛宠,臣碍于压力不敢告知陛下。恒王早年间曾在玉吽县强抢平民刘须的妻,乔装打扮带入宫中,最后那女子不堪受辱自杀身亡。此事属实,陛下可派人去玉吽找刘须取证,当时他报了案,只是被恒王压下,现在去玉吽府衙查,定然还能查得到!”

    “陛下,还有前年六皇子中毒一事”

    墙倒众人推,失去庇护的恒王犹如一洞枯井,什么石头都能滚进去砸一砸。

    恒王这些年犯过的大大小小、不知真假的事纷纷被众臣扒了出来。恒王百口莫辩,自知大势已去,从一开始的想要解释变成沉默不语。

    他颓然坐在那里,似乎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

    余崇对这事儿不了解,也不想多管,只默默听着周围众臣将恒王的罪证一一爆出。

    不是他冷眼旁观,是非混淆,没有确凿的证据,余崇也有心无力。

    陛下脸上渐渐出现些许怠色,在场的臣子都是老狐狸,察言观色,说道的声音慢慢变小。

    直到殿内重新安静下来,陛下才再度开口:“诸位爱卿所汇报朕会派人去查,若是情况属实,朕必然会给受害人一个公道。”

    早朝散时,殿内的血迹早已经被清洗干净。

    余崇心有疑虑,不紧不慢随着人流退出听政殿。

    他走得慢,走下汉白玉长阶时,望了眼稀稀拉拉散去的大臣,无端生出一股无力感。

    “右相大人。”

    忽然间,一道温润的声音卷入耳中,余崇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是男主,东舒。

    只见他一身淡蓝衣裳,站在长阶一旁的榕树边,手中不知握着什么东西,眼中明显没了昨日余崇看到的那丝冷意,看起来就是个一身正气的少年郎。

    余崇心中疑惑更盛,他略作思考,随即抬脚朝男主那边走去。

    东舒目光盯着余崇,见他慢慢朝这边走来,在几步之外停下。他伸出手,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出:“右相大人,你的东西掉了。”

    余崇定睛一看,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

    见他如此,余崇立马明白这是男主打消他人疑虑的手段,定然是要与他说什么,于是配合地伸出手,笑道:“瞧我,居然把它给落下了,到现在也没发现。”

    东舒在将玉佩递到余崇手中的一瞬间,目光微侧,压低声音道:“大人明鉴,恒王这事确实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余崇周身一顿。

    他确实有猜测可能是男主做的,可他昨日在长春殿里只是轻飘飘看了男主一眼,没想到男主竟这么明察秋毫,猜出了自己在怀疑他。

    男主与他解释也不奇怪,现在的男主暗中势力虽大,却没有多少大臣愿意站在他这边,自己身为丞相,男主担心他会给自己留下个只会耍手段的印象确实不太好。

    余崇伸出手,接过东舒递过来的玉佩,淡笑道:“多谢殿下替臣寻回。”

    二人借着转交玉佩的间隙交谈,靠得有些近。

    东舒神色一转,突然后退几步,轻声笑道:&34;既然东西已交还与大人,我就不打扰了,告辞。&34;

    余崇点头,看着走远的男主,一转头,便见到了立在长阶上死死瞪着他的令狐槿。

    四目相对片刻,余崇收回眼,将那枚刻着莲花的羊脂玉佩揣入袖中,脚步一转,越过令狐槿就要走。

    一见余崇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令狐槿怒气填胸,在余崇擦身而过的间隙,当即伸出手,一把拦住他的去路。

    令狐槿愤愤然:“你给我站住!”

    余崇止步,淡淡扫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今天貌似没有惹你。”

    令狐槿:“就算你没有惹我,我也跟你没完!”

    余崇将手中的笏板一转,用握柄处轻轻拍了拍他拦截自己的手,不紧不慢道:“有什么事也用不着非得在这解决。”

    说完,余崇轻勾嘴角:“况且,你下午还是要来我府上的。”

    令狐槿:“”

    见对方动摇,余崇用笏板一压,那只拦路的手便被他轻松压了下去。

    余崇自顾自走下最后一截阶梯,察觉到后边躁动的脚步声,不觉好笑,“说吧,这次又是在气什么?”

    令狐槿快步越下楼梯,三两步走到余崇身后。

    他盯着余崇的后脑勺,想到方才余崇与十三皇子谈笑风生的样子,莫名有些气闷。

    亏他以为余崇再怎么不济,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却不曾想

    令狐槿越想心中越气闷,又想起昨日宴上,他盯着人家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心中愈发确定,余崇这厮就是个生性风流的男人。

    “丞相大人好生厉害,就连从不爱笑的十三皇子与之交谈,都忍不住染上些许笑意。”

    面对令狐槿的阴阳怪气,余崇早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着自己刚才的问题:“所以,你是在因为这个生气?”

    余崇存心呛他,故作惊讶:“所以这么说来,太尉大人是在吃醋吗? ”

    令狐槿被怼得一顿,嘴却比脑子快一步:“呵呵,吃你的醋?丞相大人好大的脸。”

    说完,令狐槿忽然被这个问题给绊住。

    他对余崇除了厌恶只有厌恶,他就算生性风流又与自己何干?他爱跟谁跟谁,跟自己有何关系?

    令狐槿暂时压下心中因怒火引起的躁动之意,开始反思。

    他一见余崇便气,只是他心知肚明,方才的火气确实是见到余崇与十三皇子谈笑风生时忽然像浇了油似的,直直燃烧起来的。

    到底为什么生气,令狐槿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思考这些,总之,都是余崇所引起的便对了。

    余崇对令狐槿嘲讽的话置若罔闻,他活动一下手指,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这大皇子一事,可有古怪?”

    令狐槿从鼻腔中轻哼一声,双手环胸,也不理会余崇。

    见对方不发话,余崇挠了挠鼻尖,朝前走的脚步依旧不停。

    走了几米远,后边才传来一声轻哼,接着便是冷淡的声音:“这关我什么事?不是有人去查了吗,有什么觉得不觉得?”

    “此言差矣,”余崇拖慢脚步,耐心等着磨磨蹭蹭的令狐槿:“这怎么不关你的事呢?在朝廷之上,思考问题为国解难可是大事,再说了,像太尉这般身份的人,思考事情的方式定然和朝中那些个大臣有所不同吧?”

    令狐槿一记眼刀朝余崇飞过去,皮笑肉不笑,却也没说话,只是轻哼一声 ,走上前与余崇齐步。

    “要问这事儿也不应该是我问丞相大人您吗?你从昨日便知道了这事,论思考这种事,我一个武臣怎么比得过你这个老狐狸。”

    余崇:“”

    二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沉静一瞬。

    余崇在心中默默叨念着:一、二、三。

    果不其然,在余崇默念完三的前一刻,令狐槿开了口。

    “恒王谋反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确实有诸多问题”

    余崇嘴角扬上一丝笑意,他就知道令狐槿的脾性。

    生气时前一秒要将你生吞活剥,可只要说些话或者给个台阶,下一秒火气便风吹迷雾似的散了个干净,虽然面上还是冷森森的,却也能平静地与他讨论起事来。

    “比如?”余崇看着前方,嘴里不忘询问着。

    令狐槿放下抱着的双臂,虽然看着还余怒未消,却也愿意与余崇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冷声冷气道:“周晏生,有古怪。”

    余崇:“嗯,还有呢?”

    令狐槿眯起眸子,淡淡道:“方才刘敏说昆山玉壶是探子在周宴生正厅中发现的,可这昆山玉茶盏是陛下赐与恒王的御赐品,不能赠与他人,周晏生既然收了,为什么会大摇大摆摆在正厅,叫搜查的人一查便查出来,这不像是不小心,更像是”

    余崇接过他的话,快声道:“故意的。”

    话毕,余崇扭过头瞥了令狐槿一眼,眼中笑意顿显。

    令狐槿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笑弄得头皮发麻,他冷着目光对过去,“笑什么?”

    余崇转过脸,抬手掩饰地轻咳一声,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没什么,不生气了便好。”

    转移注意力这招对令狐槿屡试不爽,确实挺管用,余崇暗暗思忖。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出内宫,余崇远远便见到赵正拖着那只叛逆的马,将它安置好后朝他这边奔过来。

    赵正朝自家公子小跑过去,目光不经意掠过与余崇齐步走的人,惊得一个踉跄。

    自家公子和这位太尉大人明明昨日还大打出手,现在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并排走在一块,就算是小孩闹别扭也不能像两人这般

    还真是玄妙。

    赵正小跑过去,“公子、太尉大人。”

    余崇点头,目光朝马车那边看了一眼,道:“走吧,回府。”

    目光投过去时,余光正好看见令狐槿的侍卫也朝这边赶来,余崇武功高深,虽然没有和这令狐槿的侍卫交过手,却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确实是个高手。

    余崇走向马车,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随意晃了晃,声音带着些许慵懒:“下午见,太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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