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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艳福不浅,享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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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青石台。”

    原本众人喝了些酒各玩各的,也不太关注青石台了。

    此时听见宰相府那位“草包美人”任苏意竟要上青石台,纷纷停下了话头,转眼看了过去。

    坐在最上方的任落川和王爷也不禁站起了身看了过去。

    “落川,我这侄女儿竟偷偷学了什么技艺?奇迹,简直奇迹。”

    任落川白了好友兼妹夫一眼,“意儿对你多孝顺,你这个做姑父的还说风凉话,当心她听见了找她姑姑哭,到时候有你受的。”

    说罢又担忧地看向台上,他的女儿他自然了解,除了学了点拳脚功夫,哪里会什么技艺?

    想来又是在和柳絮赌气,罢了,又不是头一回丢脸,待会儿好好安抚她一番就是。

    老父亲一息还未叹完,就同在场的众人一般,呆愣住了。

    晚霞染空,华灯初上。

    青石台上,任苏意褪去面纱和披风,露出一袭宽袖红衣。

    她青丝垂坠,肤似白雪,摘下面纱的脸更是精致绝美。

    青色纱帐里的圆脸夫人惊愕地拍了拍身旁同样呆愣的夫人,“这这竟是任四小姐?”

    “是她,虽见过几面,也觉得她生的好看,但今日一见竟是这般美而不俗。”

    风似乎大了些,青丝飘荡,拂过女子喉间。

    众人这才看见那雪白喉间一圈淡淡的红痕,在红痕尾端的下颌处,一朵与唇色相近的绘花跃然于雪白肌肤上,显得凄美又悲凉。

    任苏意半掩眸子,手中执了一把软剑,她今日要献的艺,是一曲剑舞。

    苍凉的箫声自风中传来,任苏意叹出一息,随即闭上眼,抬手起剑,纵身变幻身形,宽大的红袖翩跹,似一只泣血的蝴蝶。

    正当众人看的投入时,一声惊呼响起:“快看!那是什么?”

    循声望去,青石台上空竟洋洋洒洒飞舞着千百只金色蝴蝶。

    “好多蝴蝶。”

    “不,这不是蝴蝶,这竟是,银杏叶!”

    台上的女子恍若未闻,她一身红衣翻飞在金色银杏叶雨中,身形和手中的剑随着箫声低沉凄凉而颓然。

    又随着高亢急促而变幻着气势,软剑急快了起来,剑气破空,落下的银杏叶被斩为两半,气势决绝。

    箫声滑至平和,她又随着柔软了身形,似是终于放下了。

    “她跳的可是在与情郎决绝?”

    “酒,李兄你回魂,酒洒了。”

    众人神色微醺,看的如痴如醉,心绪随着青石台上释放的情绪而跌宕起伏。

    箫声尽,红蝶死。

    任苏意双手执剑垂下,抬手高过头顶,红袖遮住了她的脸,舞罢。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任苏意心里打着鼓,这是什么反应?她觉得自己的完成度还算可以呀。

    就在她放下手臂,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时。

    台下众人也似从梦中惊醒般,无不为之惊叹欢呼。

    任苏意这才放下心来,下了台去。

    上方的王爷凑到任落川身旁,“奇迹落川,真的有奇迹。”

    “滚”

    任苏意在一片惊叹和瞩目中走下台,她越过任柳絮时,侧脸笑了声:

    “托你的福,我这‘草包美人’中的美人二字,怕是无法与我脱离干系了。”

    任柳絮生的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前又温柔体贴,追捧她的不少,因此对自己的皮囊和魅力不曾自卑过。

    可当任苏意褪去面纱和披风时,她竟生出了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同时她也没想到任苏意竟是有备而来。

    她维持着镇定,挤出一个笑,“四姐本就是美人,怎么可能会脱离干系。”

    “确实。”

    任苏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听见隔壁帐里传来抽泣声,

    “太感人了,任四小姐跳的太凄美了,她跳的定是与情郎决绝之意。”

    “可不是,她今日怎地如此美,比那庶女美多了,以前怎么不觉得。”

    美人再加上凄美的氛围,那还不把你们拿捏的死死的。

    喟叹一声,这还要多亏了恶劣鬼吹箫和吹起银杏叶,任苏意对这一场舞台效果极其满意。

    他们第一次配合竟如此天衣无缝,该庆祝一番才是。

    抬头环顾一周没看见恶劣鬼的身影,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任四小姐,任五小姐,在下吴越,唐突来扰还请见谅。”帐外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任苏意和任柳絮抬眼望去,是刚刚和任柳絮琴箫和鸣的男子。

    任柳絮站起身迎了上去,笑意嫣然,“吴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吴越对她说这话,眼睛却是看向任苏意,“在下前来寻任四小姐。”

    “嗯?”任苏意惊讶,任柳絮错愕。

    “找我有什么事?”

    吴越对她拱手一揖,“在下方才见四小姐在那箫声中舞剑,身姿美妙,萧音绝伦,神往不已,特厚着脸皮来请教这吹箫之人是何人?可否引见之?”

    原来是个萧痴,没想到恶劣鬼吹箫竟这么好?还有迷弟了。

    “对不住,那是我一位友人,他不喜露面。”

    吴越失落离去。

    任柳絮在一旁脸黑的不能再黑。

    另一边,赵亓元仍愣愣站在原地,他还未从刚刚那凄美的剑舞回过神来。

    他和任苏意自小就认识,小时候她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叫着他亓元哥哥,乖巧又可爱。

    那时他还是“神童”,在她面前可以高傲地抬着头,不因身份悬殊而自觉低人一等。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意无意疏远任苏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后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尾巴变成了一个欺辱庶妹,善妒恶毒的疯女人。

    他试着回忆上次正眼看她是什么时候,好似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记忆里的那个小尾巴和今天的任苏意,竟无法重合。

    “亓元你好福气呀!这宰相府的小姐都中意你,还一个赛一个好看。”

    说话的叫陈旭,文官之子,正在准备明年的科考。

    还有一人叫张子鹏,父亲是郎中,官职比赵亓元父亲低,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三人组从小穿一条裤子,比亲兄弟还亲。

    张子鹏不知何时也溜了过来,一手举杯一手搭在赵亓元肩上,满嘴酒味儿:

    “就是,亓元艳福不浅,享齐人之福。”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嘿,先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任苏意竟比任柳絮美这么多,舞剑也美极了,那腰肢,盈盈一握,嘶~”

    张子鹏捂着肚子怒瞪:“赵亓元你打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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