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徐若璃送走徐清和李文乔后，思索片刻就进了偏房，换了身简单的行头，蒙上面纱，便带着脆桃从后门出去了。
虽然说过完年有一阵了，但街道上还是一派热闹景象，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每家每户的门楣上。路两边摆满了摊位，各个摊位的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徐若璃掀开车帘，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每个人说的话都带着笑意，瞬间便被治愈了不少。
马车悠悠向前走着，最后停在了如意楼门口。
如意楼现今是京都最好的酒楼，且位于闹市的正中心，门口的人流比旁处要多出许多，马车便行的较慢。索幸离徐府不是很远，没多久也就到了。
徐若璃掀开轿帘，在脆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要抬脚往里走的时候，一个小乞丐就滚到了她的脚边，微近处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骂骂咧咧的朝这走过来，抬起脚就准备踢上来。
徐若璃弯下身正准备扶起那小乞丐，就见那脚要落下来，情急之下她只能伏身护了上去。
“小姐！”脆桃转身就看见这么一幕，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就要去推那小厮。
脆桃反应快，备的力气也足，可是人没碰到，反把自己旷了出去。
“哎，哎，你谁啊，放开我，快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府上的人么！”脆桃稳住身形再次看向那小厮，就见他被一个英俊的公子锁了喉，正往后拖去。
徐若璃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又听到那小厮的叫嚷声，蓦然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狠厉的眸子，徐若璃被吓了一跳。这公子好生凶狠。
沈湛控住那小厮，狠狠往后带了带，本来今日心情就不佳，恰巧又碰见这种事，现成的出气球不用白不用。
杜子恒连连摇头，啧啧啧，这小子今日注定有这一劫，碰上谁不好，偏偏碰上了沈湛，还是黑脸的沈湛。他把扇子一收，就往那小厮头上敲去：“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小厮见挣不脱，抬头看了杜子恒一眼，遂又指着路口处停着的轿子说：“我家小姐的马车好好在路上走着，这小乞丐拦着不让走，我家小姐看他可怜，施舍了他几两银子。他却还赖着不走，这位公子您说这不是闹事儿是什么？”
脆桃忍不住冷声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对他拳打脚踢吧，不能好生劝阻么。”
“哎，你…”
小厮正要争论什么，就听那马车处传来声响，紧接着便有个丫鬟过来传话，“这件事情，是我家小姐处理不当，还望各位小姐，公子，放了我家小厮，这十两银子，就当赔偿这位小兄弟的了。”
杜子恒扫了一圈见没人动，遂接过银子，又杵了杵沈湛，那马车里一看就是哪个官员的乖乖女儿，既然人家态度已经到这了，他刚回京，有些麻烦还是不要惹。
沈湛卸了手上的力道，将人一把推了出去，又抚平了自己的衣衫，脸色才有所和缓。
马车里小兰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明明是那小乞丐冒犯在先，就是送到官府也不为过的。”
“你且等着就是了，快回府吧。娘该着急了。”上官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后闭上眼睛假寐去了。
徐若璃见人走了才扶起那小乞丐，弯下身与他视线平齐，轻声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小乞丐忍不住哭出声，“我爹和我娘，还有胡同里好多叔叔伯伯，都染了一样的病，我们请不起大夫，没有办法，我只能来拦马车，但是没人肯听我说完。”
徐若璃紧紧皱起眉头，她自小就听不得这种事，跟裴虞在一起时间长了，她都快忘记在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人生而平等的说法。
“你们住的地方在哪？带我去看看。”清脆爽朗的声音在徐若璃身后响起，瞬间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站直身子，转过身，沈湛的胸膛将她的视线挡了大半。
“我同你们一起去。”徐若璃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这话一出三双眼睛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她抬头扫了一圈，才注意到沈湛身后的杜子恒，是当今尚书杜青介之子。那同他一起的定也是大家之子，她不禁又看了沈湛一眼，才确定确实不认识。
“不行小姐，太危险了，这太危险了，您要是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脆桃也没法活了。”脆桃最先出声，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沈湛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娃娃，虽蒙着面纱，但只透过那双眸子就知年岁不大，这怕不是去添乱的吧。
“小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这小兄弟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我会负责他之后的事情。”沈湛声音淡淡的，但语气里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徐若璃没说话，视线一转就移到了沈湛身上，少年一身白色直襟长袍，背手而立，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他的眸子里没了刚才的狠厉，竟如此的清澈明亮，现在看着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
沈湛被她看的不自在，这双眸子感觉要把他看穿似的。遂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徐若璃注意到他的动作，意识到自己刚刚失了礼。回过神来，委身行了一礼。
“那烦请公子跑这一趟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公子托人到这如意楼的云梦阁捎句话。”
沈湛同杜子恒作揖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徐若璃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转身上了楼。
裴虞本来正坐在窗边的塌上整理账本，听见楼下的动静就伸出脑袋往下看了看，呦，是她的小璃儿来了。啧，怎么还有杜子恒呢。
她索性也不理了，端了盘瓜子看起了戏。正看的津津有味，就结束了。她瓜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徐若璃就推门进来了。
徐若璃摘掉面纱，往凳子上一坐，倒好一杯茶就灌了下去。不知为何，这心跳有些凌乱，她需要好好平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