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场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怎的这个时辰到我这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小爷说说，小爷给你分析分析。”裴虞赶忙收拾好东西笑嘻嘻的坐过来，对着徐若璃的脸捏去。
“裴虞！”徐若璃嘟了嘟嘴，眼神幽怨的看向她。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裴虞可受不住这么看，立马端正脸色。她拿过茶杯，又为徐若璃斟好，放到她面前，才歪头看向她。
“好了好了，说吧，怎么了，谁惹我们大小姐不开心了？”
徐若璃双手握着茶杯，微微用力。
“圣上给我赐婚了，我要成亲了。”
“什么！？”裴虞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好吧，分贝控制失败。
这是让裴虞没想到的，她本以为若璃已是丞相之女，或许可以有自己选择心上人的权力，可现在看来在皇权面前，都一样罢了。
“谁家儿郎？”
徐若璃看着窗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沈将军之子，沈湛。”
裴虞眯起一双凤眼，暗暗思索到，这沈家不是昨日才回京？今日就急着给人家儿子指婚了？
“你怎么想的？是圣上的意思，还是沈家有意于你，特意请求的？”裴虞觉得很奇怪，将丞相府同将军府连在一起，这皇帝老儿也不怕将军府带兵谋反么。怎么想都不是一段好姻缘。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如果可以，我自是想找一个同我心意相通之人。可是我生在丞相府，那便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而且我甚至还没见过那个沈湛，就要嫁给他了。”
这些话就这么轻轻柔柔的从徐若璃嘴里吐出来，仿佛连带着她之前对生活的向往，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徐若璃是裴虞在这个世界，一起生活最长时间的人，她怎么会不心疼她，可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过于渺小了些。她只能尽力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委屈。
裴虞挑起徐若璃的下巴，嘴唇微微勾起，笑着安慰她：“我们璃儿这般倾国倾城，贤淑大方，无论嫁给谁，都会是那人心尖尖上的人。我家璃儿这一生定会过的顺心顺意，一生一世一双人。退一万步讲，若不如意，我便去把你抢回来。”
徐若璃被她这一连串的话和动作逗笑了，拍掉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就你嘴贫。”
“你别笑，我认真的。”裴虞板起脸，还不忘调整坐姿，提高自己的可信度。
脆桃在一边看她家小姐终于笑了，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是裴小姐有办法，每次小姐和您在一块的时候最开心了。”
裴虞侧过身子看着笑呵呵的脆桃忍不住打趣道：“小脆桃，几日不见，又圆润了些，看来璃儿在家没少给你们开小灶呀。”
说着就要上手捏脆桃红润润的小脸蛋。
脆桃赶紧躲开，又往自家小姐一侧靠了靠。裴虞见她躲，起身就要追过来，脆桃只得满屋的跑。
“小姐~您快管管她！”
“哈哈哈，我可管不了她，只有她管我的份。”
徐若璃这下心情才彻底放开了，她本就有自己的人生，也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周围还有这么多疼爱她的人，所以不管未来夫君如何，她都可以活得精彩。
裴虞跑累了，停下来，双手撑在桌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随后两手一拍，徐若璃就知道她又有鬼点子了。
“不如我们去将军府门口蹲他吧。”
徐若璃惊了一瞬，这好吗？“你如何识得他？”
“这还不好认，怎么也是个小将军，光看穿着就能看出来了。顺便可以听听百姓口中的他。你只管跟着我就行，见不见得到就看你们俩之间的缘分了。”
裴虞撑起一只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擦，考虑着明天计划的进行。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徐若璃有点犹豫。
“没什么不好的，见一见自己未来夫君还不行了。今日天色晚了，明儿你早点来，我带你去。”裴虞当即做了决定，就把人送出了如意楼。
另一边沈湛从老胡同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将军和沈夫人早已睡下。
他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简单说了下老胡同里的情况，想着明日差人给那小姐送去。人家终归是一片好心，总有权力知道这些。
写完后他又去厨房拿了一坛酒，在房间外的连廊里喝了起来。
沈湛的长随元青见状开口劝慰道：“少爷，今日累了一天了，少喝点，早些歇息吧。”
“无妨，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今夜的月亮格外圆，四周星辰遍布，把院子照的异常的明亮，现正开春，微风吹过还带着丝丝的凉意，院里错落有致的布满了家丁种的花秧，一个个的正挂着花苞，迫不及待地就要绽放。沈湛全然没有万物复苏的喜意，心头闪过一丝落寞，灌进一口酒。
他在边疆呆了十六年，从未想过男婚女嫁之事，刚到边疆时他才四岁，不能替爹娘分担什么，唯有刻苦练功，期望自己快快长大，可以代替爹娘上战场。等到十五岁束发那日，他带着战士们赢得了漂亮的一仗，那是他成长的最好见面礼。
在边疆这么多年，他早已看惯了生死，战场上的累累白骨比比皆是，他的鲜血也曾不计其数的染红盔甲，每一场战争都是一次赴死。
近两年边疆战事稳定，周边国家已无力冒犯我国疆土。可谁也不知晓明天会发生什么。战场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后又想起那徐家姑娘，她今年应正值二八年华吧，记得他去边疆之前，母亲还带他参加了她的百日宴，他把自己亲手刻的长命锁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是，时间太赶，刻的丑了些。第一枚刻的极好却被杜子恒弄坏了，现在还被他收在匣子里。他记得，那时的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不知如今出落得是何模样了。
他也不是个没担当的男人，若她真的嫁了进来，想好好过日子，他定会相敬如宾，好好待她。若她不愿呢？那便等时机成熟，寻个法子，还她自由，为她，也是为自己。
事儿想开了，一坛酒也见了底。心里没事了，自然也能好好睡一觉。这几日赶路加上圣旨和今日的事儿，可把他忙活坏了。是以，这一觉，沈湛足足睡到了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