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赐婚
“送入洞房~”
沈湛和徐若璃成亲了。
沈湛和徐若璃的名字第一次一起出现，就是在他们赐婚的圣旨上。
徐若璃想过她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她刚及笄一年多，这就来了。而且还是个素未谋面的将军。
她这娇娇弱弱的身子，能抵得住这上场杀敌的将军吗？
跟裴虞在一起久了，她也总想着以后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好了。现在倒好，人家若是想纳个妾，她也打不过人家呀，就是不知晓这小将军讲不讲道理了。
徐若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她在房内来回地踱着步子，派去叫徐父徐母的人怎得还没回来。
听见脚步声后，她才探头向外看去。
徐清带着徐夫人李文乔匆匆赶来。
脆桃小跑着走在前面，朝屋内喊道：“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到了。”
徐若璃快步走出屋内，正迎上赶过来的徐清和李文乔。
“爹，为何这么突然？我还不想出嫁，想多陪陪你和娘亲呢。”徐若璃上前拽着父亲的衣袖，做撒娇的样子，轻轻晃动着衣袖，眼神里却满是试探。
“璃儿，你如今已十六有余，且这圣旨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为父知晓突然让你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很难接受，但圣旨难违”徐清明白圣旨突然这么下来女儿心里一定会有抵触，可他们这种世家大族向来都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更何况这还是他自己向皇帝求来的。
如今将军府都刚刚回京，风头正盛，此时指婚，确实冒险了些。
徐清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儿的面部变化，想着下一句劝说的话该怎么开口。
徐若璃自是知晓圣旨已下，不能改变，且这也不是爹娘能决定的，只是心中有些郁闷。
李文乔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看着自家女儿脸都要皱成包子了。
“我同沈夫人自小交好，沈湛那孩子小时候我也见过，那孩子自小就品行端良，等日后相处，定也能慢慢发现他的好。若他欺负了你，你还有那么多哥哥弟弟，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李文乔语气轻快，许是因为沈夫人周英卫的关系，爱屋及乌，她倒是觉得沈湛那孩子挺好的。
且徐家除她之外还有三个孩子，大哥徐若宇，二哥徐若恒同她皆为徐母李文乔所生，还有一个三弟徐若景为秦姨娘秦桉所生。因着当时有这个孩子也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徐清曾一度对李文乔心存愧疚，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后来徐若景长到五岁的时候秦桉便信佛吃斋，在后院从未出来过了。李文乔对徐若景也视为己出。
李文乔又想起为璃儿办百日宴时，英卫还曾说，若是璃儿日后能做我家儿媳，我定日日宠着她。没想到自那一别十六载，如今还真让她说着了。或许两个孩子之间也是有缘分的吧。
良久徐若璃才微微点头，开口道：“爹，娘，我知晓了。”
爹娘这里是不能说什么了，她只能去磋磨裴虞了。
将军府里
随着公公向府外走去，府内的杏枝儿被风吹的啪啪作响，仿佛极满意这桩婚事，与屋内沉默的众人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沈毅昨儿才带领家眷进京，今儿就收到了皇帝下的圣旨，不知道这圣上又在打什么主意。这京都谁人不知，徐清这小老头就徐若璃这一个宝贝闺女，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宠爱的很。倘若真嫁进他家，那他两家从此可就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就如同那案板上白花花的肉，朝堂上多少人不都带盯着。
“爹，此事恐怕不妥，那毕竟是丞相府，这道圣旨下来，就是把我们两家都推到了风口浪尖。自古皇帝本就忌惮朝臣权力过大，如今让咱们两家结亲，可是圣上有意试探？”或许是想到这事有些激动，沈湛蹭的一下拍桌而起，这一串话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沈毅拍了拍胸口，白了沈湛一眼，这死孩子，吓老子一跳。
“徐老头的为人我还是知晓的，你别说，他教出来的姑娘我还真挺想见见的。就是不知晓他听到圣旨会是什么反应。”沈毅舒展开紧绷的面容，想到老友可能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竟还笑出了声。
“爹！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沈湛一副没眼看的表情，真想不通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爹的。
沈毅的夫人周英卫一脸淡淡的喝着茶，她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好。看儿子着急了才缓缓开口“我们沈家在边疆守卫国土十六载，有无二心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朝堂上的大臣心里想的什么我们不知。但圣上应当是清楚的，从助他登基，到现在，我们沈家也是尽心尽力了，试探应当是算不上。不过，我自小与若璃的娘亲交好，若璃这孩子定也不会差，这婚事娘还是极满意的。”
“你娘说的对，这次圣上既把徐家小女许配于你，就好生待人家。另一方面，太子之位迟迟未立，既然回来了，朝堂之事还是要多多注意。皇上此次把徐家嫡女许配给你，或许也是对我们两家的互相牵制。”沈毅收起了刚才的不正经，端正身体，俨然一副严父的形象。
偌大的前厅陷入巨大的沉默之中，沈湛盯着沈毅手边的圣旨，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后，沈湛心里很是烦躁，出府到了大理寺就要拉着杜子恒去喝酒。
“小肚子，去京城最好的酒楼。”
杜子恒正在整理上月一个案件的卷宗，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小肚子，这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抬眸对上沈湛的一张黑脸，又怂了。
“哎，不是，你能不能不叫我小肚子？”杜子恒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湛拉走了。
“怎么了，昨日不是刚回来，今日就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拿我当下酒菜呢。”
见沈湛不理他，只顾着往前走，此刻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要知道他只见过一次沈湛脸这么黑，还是小时候他弄坏了一个他的长命锁，好像是他自己亲手刻的，要送人的。气的沈湛非要跟他比试比试，他哪打得过他啊，结果可想而知。
“圣上将徐家嫡女许配给我了，择日完婚。”
“就为这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杜子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不是好事么，“那徐家小女我在宴席上见过两次，举止得体，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也没有嚣张跋扈的性子，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杜子恒甩开扇子，轻轻扇动着，徐徐微风拂过沈湛的面庞。
他不说话，他没有觉得人家姑娘不好，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方式。更何况他在边疆呆了这么多年，京都的很多事物早已陌生，且说不定哪天又要回到战场。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归宿，这不是耽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