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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势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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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王朝 北部 苍云关

    老皇帝扶关而望,远处空无一人的营寨,一旁张天师躬身摇扇:“陛下圣明,那些叛军果然乱了分寸,连营帐都不及收拾,星夜溃逃。”

    “乌合之众,怎抵挡我乾元天威!”

    “陛下,叛军如此匆忙溃逃,可见魔兵袭扰其后方之事乃是实情,倘若我们乘胜追击,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复我乾元疆土!”

    “天师所言不无道理,可兵法云实而虚,虚而实,万一是诱敌之计……待探子回来再议。”

    “陛下远见。”

    第二日

    “报——,零煌城不见叛军踪迹。”

    第三日

    “报——,赤霄城不见叛军踪迹。”

    第十四日

    “报——孤雁城不见叛军踪迹。”

    龙椅之上,老皇帝扶椅而起:“哈哈哈,十四日,弃了八城两关,那魔兵定然令他们后方溃不成军!”

    即诏令阶下三位将军:“速去整顿兵马,与我收复失地。”

    “是——”

    张天师出言提醒:“陛下,进军虽可,苍云关却不可无兵驻守,还是留些人与微臣守城为宜。”

    老皇帝步阶而下:“天师多虑,叛军已溃逃西北,我于东方尽头,他如何天降奇兵,破我险关?”

    “可是……”

    “无需多言,我亲自领兵,天师备好酒宴即可。”张天师看着老皇帝志得意满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惊忧不安。

    是日,苍云关下,十万将士披甲执戈,兵发零煌城。老皇帝坐下雪蹄青骢马,头戴双龙金璃盔,手提纯钢大枪,身披八叉紫金铠,苍须皓首,威风不减当年。

    他挥鞭遥指远处一城,与三位将军:“此城赤霄,乃我成龙之始,昔我年幼时,有三宗于此密谋起义,可惜消息泄露,为我所擒,发兵三宗,半日即灭!”

    “此城铜豹,父王在时,我与诸位兄长在此射猎,诸位兄长射鹿中兔,沾沾自喜,时忽有一妖兽铜豹出现,众皆慌乱,唯我满弓搭箭,一箭穿其目,吓退妖兽,得父王期许。”

    “此城”

    行军七日,路上多见流离百姓,问其,皆言:“天威军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如今天威军回走,他们逃难向东。”老皇帝更是心中欢喜,待收复五城一关,夜于帐中,老皇帝抚须而笑:“叛军不过如此,他们如今正与魔兵激斗,我乾元民心所向,此时大兵压进,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帐下将军却未如此之兴,面露愁然,一将出言:“陛下,这几日行军之快,收城之顺,令末将与二位将军实在难以安心,恳请陛下于此暂歇,末将与二位将军往前方收关,陛下再进。”

    老皇帝闻言不悦:“朕乃乾元之主,虚仙强者,背后有天都阁,这乾元境内,谁敢阻挡我的脚步!尔等回去好生歇息,明日,直下丈魔关。”

    三位将军面面相觑,无奈退出。

    月色明亮,钟瑜负手立于丈魔关上,俯视关外没于黑暗中的绵延营帐。他抬起手,只霎时,远处帐外顿时亮出各色不一的光芒,随后帐外守卫无声尽死。

    钟瑜落手而出:“劫营!”

    顿时喊声震天,行刺的三千天威军短兵急进,直于营地中横冲直撞,见一杀一,那一众昏眠的乾元将士忽闻喊声大震,慌忙起身披铠,未等着身,寒芒闪过再无声息。

    “敌袭,敌袭!”

    “火,着火啦!”

    整个关下,陷入一片汪洋火海中,四方又突然出现无数天威军直扑大帐,十万乾元兵如无头的苍蝇,整个乱作一团。三位将军冲杀破围,欲拼出一条道,岂料一把大刀飞砍而来,与三人缠斗。

    老皇帝闻声慌忙起身,拿过床头纯钢大枪,未履出帐,大喝:“谁敢袭我营帐!”

    却见两位将军正于一莽人缠斗,只见那人生的虎目龙睛,熊躯猿臂,身掼亮银锁子甲,头戴青铜狮子盔,其手横银面鬼头刀锋芒绽放,压的二位将军招架不住,连连后侧。

    “小儿,纳命来!”老皇帝气身不顾,荡开威压,周围一众人仰马翻,长枪直取那人。

    “狗皇帝,你的死期到了。”待刺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他收枪回守,架退来人。

    “是你!”老皇帝长枪在手,虎口裂血,瞪视眼前之人:“手下败将,我曾饶你性命还不谢恩!”

    钟瑜摘下斗笠,仰天长笑:“哈哈哈,当年你为取悦美姬屠戮三城之人,可有问过他们饶不饶了你!”

    “我乃皇帝,天下之主!愚民为我,死得其所!”

    “狗皇帝,死到临头,仍旧糊涂!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他分身化影,长刀径取老皇帝人头。

    老皇帝与他相斗,那二人虚仙的威势回荡整个营地之中,死伤无数。钟瑜招招致命,刀刀出奇,老皇帝抵驾不住,很快败下阵来。

    此时他回望周围,竟又突然涌现出数万军马,直逼营寨,三位将军苦苦支撑,眼看就要被那莽人擒下。

    他自知大势已去!长枪贯出,逼退钟瑜,欲北向圣地逃去,钟瑜掣刀在后直追,二人边战边退,愈战愈深。

    老皇帝回身挡住来刀:“我身后可是天都阁!若是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为民生,虽死无憾!”钟瑜一刀将老皇帝打到山林中,提刀来追。

    老皇帝捂住上伤口,飞掷长枪,而后大气磅礴,祭出玉玺:“请……”,他还没说完,忽然就意识恍惚起来……

    钟瑜避开长枪,回身望去,却再寻不见老皇帝踪迹!

    他落去密林中密林中,自疑惑老皇帝怎么忽然不见了踪影,忽意识道:“不好,中计了。”

    就要原路撤回,只是哪里还有回来时的路,任他东闯西撞,这树林仿佛无穷之大,挣脱不得。

    “这是什么地方!”

    ——

    丈魔关外那莽汉擒下三人,大刀横架脖颈:“说!狗皇帝逃到哪里去了。”三人狼狈疲心,皆不作声。

    “石夯,将他们束回帐中,听候你们主公发落吧。”枯叶衣声响,坡脚的陶工拄着藜杖缓缓走来。

    莽汉石夯闻言,即令人将他们绑起来,并一众俘虏押回关中,待主公回来后在做决断:“陶长老,我家主公追杀老皇帝去,此时未回,会不会事有意外!”

    陶工拄杖前走:“我去寻他,你们做好剩下的事。”

    “是。”石夯召集余下天威军:“乾元如今已无力抵御,随我与皇甫先生会和收关!”

    大军起行,兵发苍云关。

    此时的苍云关上,张天师于关上来回踱步,心里没有来的忧虑,身后郭将军跟随:“天师,为何愁眉不展?”

    “唉……唉!唉!”张天师一连三叹:“陛下今夜没有音讯传来,不知如何?”

    “许是陛下大胜,设宴庆功,与众将士相乐。”

    张天师眸言微眯,责斥道:“陛下糊涂,你难道也糊涂么!”

    “不,不,不糊涂。”郭将军抖身而立,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方才他已得到消息,老皇帝战败,十万大军半死半投,连三位将军都被擒下!

    张天师一掸黄蜡道袍:“哼,陛下这颗树倒了,你我都要死于叛军刀下,好自为之。”

    “是。”

    “报——”

    一兵来报,张天师急让他速速道来:“可是陛下有了消息?”

    “不,是关前忽然出现一队人。”

    “什么!可有见其将领?”陛下尽领兵而出,此时城中老弱病残,愚民百姓,若是此时叛军突至,他一人怎守的下此城。

    “夜色昏蒙,小人看不真切,他们自称难民,逃难而来。”

    “什么难民,定是山贼欲要抢掠!速将他们轰去,轰去!”

    士兵领命要出,郭将军叫住他,扶关下看,指定渺小丛动的黑点:“这几人掀不起浪花,若是山贼,我去收复他们,也好为城中多些助力。”

    张天师细精打量:“那,就有劳郭将军。事成后,我自在陛下面前奏你大功。”

    “多谢天师。”

    待郭将军离去,却又招一兵附耳微言:“若是郭将军让‘难民’入城,即刻拉下关门,莫让他们进来。”

    郭将军提戟退出,却未先至关门,而是转后入里,秘开一暗门,径身而入。其里烛火通明,寻暗道尽头,已有几人等候:“郭将军,皇甫先生可来?”

    “诸位放心,皇甫先生已派人至城下信号,我等只需将密道打开,放天威军入城,当属大功!”

    “可是,我等放他入城,他却又要杀我等如何?”其中自有人忧疑不止。

    “是啊,两年前,皇甫先生一火烧了整座洛官城,万一万一他翻脸不认人如何?”

    “我等乾元旧臣,在新朝又岂能安生!”原本决定之事,忽然逆浪不息,如洪水决堤,几张口却有万千言刀语刃。

    郭将军见此横戟当前:“天威军替天行道,一路行军未有抢掠,赈灾济民。其主钟瑜更是礼贤下士,仁德厚义,诸位如今举棋不定,是想再看那老东西的脸色吗?那洛官城,乃断魂门凶徒云集密会之所,皇甫先生高义,为民诛除此害,怎就会与我等这般见识!”

    见众垭口,他趁势威言:“不妨告诉你们,老皇帝已于丈魔关下枭首,天威军长驱直入,马上就要兵临苍云关。不过是我与皇甫先生曾共事一场,念我等旧情,恳请他予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否则你们的头颅即刻悬于关下!”

    众为此声震骇,老皇帝已死,改朝换代势在必行,他们如今的活路只在于此,可是万一他们放天威军进来,趁乱将他们杀了,再掩人耳目,这……

    郭将军打量起这些朝服遮身的臣属,晓其仍不肯信。

    唰——

    “郭将军这是为何!!”众人见他横戟断臂,面骇胆惊,惶恐不解。

    “我以断臂发誓,可保诸位性命无虞,还请毋再多疑。”是以,逆声散尔。

    张天师却于关上坐候:“郭将军怎么还未回来,城下如何?”

    “回天师,城下难民已散,未见郭将军。”

    他心中疑惑,怎么回事:“陛下可有消息?”

    “并无。”

    不对,事情不对,他急急起身俯瞰关下,一片漆黑,那他这没有来心悸是怎么回事!

    “速去寻郭将军来。”

    “是。”

    正徘徊踱步时,轰鸣爆破声忽然自关内震响,他回目望之,硝烟漫天,其中数道人影飞身落地,直取关上。

    “不好,有叛徒。”他当机立断,纵身下关,欲寻密道脱身,谁料初落地,便迎上一人,心中诧然:“是你!你没死!”

    皇甫锦捋着须发,一步一步的逼近他来:“密道皆已毁坏,你无路可走!”

    “你……你就不怕陛下回来诛杀你么!”张天师慌步后退,呵言威胁。关上却传来郭将军之声:“老皇帝已死,乾元已成历史!”

    张天师猛然抬首,额汗珠落,昏目迷离:“你……你这叛徒!不,不可能!……”他,无路可逃了。可他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他是大贤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怎会如此。

    他拂尘用力一挥,万蛇汹涌,径取那眼前斑面之人,郭将军只手持戟,落身横扫,蛇头满地。张天师招手掐诀,欲拼死一搏,却忽然血溅老脸,一声惨痛!

    郭将军挑戟拭血,断其一手:“天师,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你这叛徒没资格说我!”他暴怒扔出那半截拂尘,撞在金甲上,发出临终的余音。

    二人漠然无言,静静看着这经受不住打击的张天师,他脱身黄蜡道袍盖住老面,伴着火焰炽灼之声。

    乾元王朝,活在了这一代人的记忆中……

    ——

    山崖上,一矮童慢慢把玩手中的玉玺,漫不经心道:“乾元的皇帝是吧?”

    趴在一旁鼻青脸肿的老皇帝努力摇着头:“不,不是,我是过路的,过路的。”

    毒童子枕着玉脂瓶,细睛针刺:“呵,你这玉玺都带在身上,还说不是皇帝!”

    “不是,不是,那是捡的,捡的。”

    毒童子长辫一甩,抓住老皇帝仅剩的一条腿,将他拖到近前:“呵呵,人的嘴呀,真是硬,可我最喜欢折磨嘴硬的人了。”

    只见他呼出一口毒气,毒气瞬间蔓延老皇帝全身。

    眩晕目痛,身体发脓,如满身的蚂蚁啃咬肤发、指肉、内脏,老皇帝痛痒在地上滚落,举石块砸手,背蹭出骨头也,抓烂脸皮,却不能解决半分痛痒,他跪地摆手求饶:“大……大人,皇帝,皇帝我知道,求求您解了这……痒!”

    老皇帝被这凶戾残忍的矮童害怕,忍着痛痒慌乱出言。

    “说。”

    “那皇帝就是追杀我的那人,我趁乱……盗他玉玺,追我至此!”

    毒童子取过头下玉脂瓶,揭盖而倒,钟瑜便就出现在一旁。

    “这是又何处?”钟瑜周围画面一转,密林消失不见,竟然出现在一山崖之上,又见老皇帝满身脓包,血淋求饶,即倒身后退,掣刀待阵,逼视那长辫的矮童:“你是何人?”

    毒童子不答,只拨弄玉玺,不屑于他:“你可是这玉玺的主人?”

    “什么玉玺!?”

    “哦?这么说还真是你的。”

    毒童子长鞭挥舞,如利刃袭杀而来,那刃之快,眨眼便刺穿钟瑜身体,将他钉在岩上:“借你一滴血用用。”

    收辫回手,滴血于玺上。

    钟瑜右身被整个贯穿,方才提刀未及,便被刺穿这般惨状!沧灵竟然还有这等恐怖的存在!

    他倒落在血泊中,生命在流逝,可惜不能手刃老皇帝,不能见师傅一面,昏昏沉沉的朦胧睡去。

    枯叶声响,轰鸣爆响,老皇帝不甘心的嘶吼被拂面的风掠过……

    毒童子翻身落山,目光狠厉回望那山上之人:“陶工,饶你一命竟然还敢前来送死!”

    陶工舒活其老衲的筋骨,提起插在崖上的藜杖,俯瞰着坠入山崖的毒童子:“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藜杖点地,飞身而下,径取矮童!

    毒童子长辫一甩,刺入崖壁,反身借力回跳,毒雾缠身,与那直来的陶工迎面而上:“凭你,也敢猖狂!”

    轰隆隆!

    二人之争将那山头崩裂,巨响之中,飞出二人身影,毒童子捂住右臂,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淡然的陶工:“怎么可能!”

    他的修为!不,他的实力怎会进步如此!

    虽不敢相信,但此时他只能避退锋芒,抽身要走,身后忽然来喝:“哪里走,看杖!&34;

    毒童子慌乱回身往看,却见他只举起藜杖,欲要投掷,张声讥笑:“哈哈哈,玄玄木,傻到如何施术都不会了!你怎么和我斗!”

    陶工却不搭话,坡脚向前三步踮走,纵身顺势挥出藜杖,贯穿星芒,如恶狼飞扑,毒童子方正笑颜,忽敛容颤惊:“你!”

    未出言,已至身前。

    然,陶工却忽然惊诧,视野中,只有那藜杖飞掷而去,方才的毒童子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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