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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天宴之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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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元良宣言闭,拍掌脆响,明烛忽灭,众人惊诧。

    宇文成眉间忽而狠厉,微掣剑,目顾四围,遥见天边熹微。原是天诞流光异色,八方彩霞似朝云出岫。翻云覆雨间,你看那三十三重朵朵莲苞若出水芙蓉,菡萏蕴息,鲤跃当空,翻浪弄影,这才收剑入鞘。

    且听,有红玉琵琶,乐声云端,稚童和声,花语临池,星楼之端,似有人影舞阙,仙姿翩然,时踏魁抚月,时招凤来仪,引得一众声叹。慕逸为宇文修斟了杯酒:“陈王这宴真是惊艳不绝啊!”

    宇文修接过酒盏:“慕兄称我陈王实是生分,昔年亲友唤我阿修,前世诸天则尊我大鬼帝,慕兄如何?”

    慕逸微微一笑:“阿修,这称呼很亲切。”

    哈哈哈,宇文修轻摇酒盏:“初时我觉生涩,现在倒是很合我性子。”

    宴上开幕闭。

    元良再一拍响,楼中忽明而复暗,四位将军厉眼扫视,手中长戟嗡鸣震动,宇文成亦暗掣剑藏袖。

    忽天柱云气,宏浪潮升之中,灼灼萤火长夜拨云,江畔步月,倒影成双,花苞轻解,袖带曼舞,点水莲苞舒浮露嫩,枭波花香佳人醉怀。

    苞中探出稚童,嬉笑和乐,与众人前戏演,惹得众人笑声彼伏。

    高坐龙椅之上,宇文成松了一口气:“看来陈王并无准备,待上宴时,我摔杯即动手。”

    张天师俯身得命,瞄眼另外两大圣地位置上几个阴沉的老家伙:“陛下放心,他们可是忌惮陈王已久,今日,定斩不赦。”

    宇文成取过酒来,下额点着那副城主元良:“此人甚合我心意,宴后,让他做这凌月城城主吧。”

    “是…”

    台上稚童戏后,高天之上有三十三位女子,玉面薄纱,纤腰媚眼,挽三十三朵莲叶扶风随下。铃铛脆响,空灵悦耳,托送珍馐佳味而来,你看那有什么:

    水晶龙凤糕、升平炙、单笼金乳酥、曼陀样夹饼、巨胜奴、贵妃红、七返膏、金铃炙、御黄饭、通花软牛汤、光明虾炙、生进二十四气馄饨、同心生结脯、见风消、金银夹花平截诸多珍馐,依次送至各席桌上。

    各席享宴赏舞不提,元良见时机成熟,即朗声:“今临天宴,乃我乾元盛事,众宾相会,不可无宝,前些日东方见霞,天降祥瑞,有异宝现世,诸位可知道是什么?”

    这一问让宇文成也好奇起来:“天师,可听闻此事?”

    “确有此闻,只是着人寻去,却无异常。”

    “哦?莫非为人所得?”

    底下一众面面相觑,不知何谓,元良继续:“其是一枚丹药。”

    “诶!这丹谁都有几颗,有什么稀奇的”众声笑然,宇文成也轻笑:“医官那里有许多却不经用,这宴上实拿不出手,他又当如何。”

    元良待众人静声:“诸位,我且不言,请看。”即接过侍女端来的木匣,将木匣向龙椅请示,宇文成手指微抬,张天师即一掸拂尘宣声:

    “开匣!”

    元良得命,展示于众,打开木匣。只霎时,摘星楼中百鸿汇宗,仙云袅袅,霹雳雷霆震霄,紫电青霜浩瀚,丹香梦尘,灿金夺目,楼中之人无不惊诧。

    宇文成翻起龙袍就要近前,却见宇文修当先一步,早落至台上,暗攥拳头,狠瞪台上黑袍蛟纹身影。张天师见此,急微扯住陛下衣袖,小声:“陛下,陛下勿要忘了摔杯!”

    宇文成心头虽怒,但现在却不是时机,只得自作从容令陈王放松警惕:“贤弟,可是对这丹有意?”

    陈王张手按合匣盖,周天异象转瞬消散,元良颤巍巍僵直的手直抖,方才开匣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如坠冰窟,数道狼一般贪婪的眼睛伴着强大的气息将他锁定,万幸陈王出手,不然他已不知所措。

    “王兄,小弟我只是见此丹颇不寻常,恐有人加害于王兄,故此试探一番。”

    宇文成心底冷呵一声,这位弟弟可是狡诈的很:“结果如何?”

    陈王目光微不着意圣地的老家伙们:“并无异常。”言讫,即回至座位上,悄声对慕逸:“慕兄,好戏开始了。”

    元良缓过神来,回望一眼龙椅之上。张天师令他继续,自己端过酒壶,为宇文成倒酒:“陛下稍安勿躁,少时,四位将军并圣地强者即将陈王擒下。”

    “此丹即为那日出世异宝,为山中一渔夫所得,他感念皇恩浩荡,承圣上龙威,四海承平,天下清吉,特来进献此丹,天降异宝,乃我乾元永昌之兆,如今有民献宝,足可见我乾元国安民乐!”

    “如今渔夫正侯于门外,恳请得见陛下真容,永世铭恩。”

    宇文成心中暗喜,此丹若是在三大圣地那定争的不可开交,如今却为自己这般容易所得,若是拿予父王,更可高看我几分,即令张天师代其传旨宣樵夫觐见。众人往下楼门处,只见郭将军搀扶一长须斑面的半老之人颤巍巍拄着拐,一步一步行来。

    众人声中,众人心中各有揣度,或嫉妒有此殊荣、或欣慰有此忠心之人、或惋惜朝堂之人竟不如一介渔夫,诸多心思不提。

    台上,郭将军侍立于侧,老渔夫扔下拐杖,倒头即拜:“草民‘李垣’叩见陛下,得见真龙,小民死而无憾。”

    宇文成心中甚喜,叫他平身,问其家居何处,又如何得此丹药,‘李垣’绘声绘色地将经过讲诉一遍,又声情并茂,述说王朝之盛。

    “我乾元真是太平盛世啊!”众位皇亲交此感叹道。

    “李垣,有什么心愿,说与本帝。”

    李垣再拜首:“陛下治理四海,安平天佑,草民能得皇恩,见陛下真容不盛惶恐,怎敢再有心愿。”

    此语更让宇文成心满意足,宣令赏赐金箔、玉石不提。旁张天师飞身落台,元良恭敬呈上那个木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张天师将木匣呈到宇文成手中,而后斟酒于旁,悄声提醒:“陛下,陈王既对此丹有意,不如假意命他到前来接丹,趁机擒拿。”

    宇文成会心,高坐龙椅对陈王:“贤弟,你常年镇守罗刹死地,为我乾元建功多勋,父王在位时少有嘉奖,为兄对此很是不满,素闻你喜爱奇珍异宝,今得此丹,不若送予贤弟。”

    陈王起身相谢:“王兄挂念,小弟不胜感恩,容小弟敬王兄一杯。”

    宇文成心料正中下怀,当下斟一杯酒,待陈王将至三十三重台上时。

    啪!

    杯酒掷地声脆耳,数道强大气息冲天而起,慕逸看去,原来是圣地那桌老家伙们当身跃起,手中利刃交加,银光胆寒,直取人头。

    陈王闻声,见四把长戟急刺而来,暗施术法,宇文成手中木匣突然大张,大雾漫漫瞬间添斥整座摘星楼,他撤身入雾,躲过戟锋。

    宇文成被这突然开现的大雾吓的后倒,张天师急搀扶住,正待细看去,忽然一个黑点自眼孔中放大:“不好!!有刺客!”

    他掩身扑倒宇文成,嗖嗖风鸣擦身而过,抬首看去,那黑点原是一个拐杖,化作长剑向宇文成刺来,如今贯穿九梁道冠,裂入龙椅。宇文成一把推开张天师,起身怒气冲冲,袖中藏天子剑出,斩开迷雾向那杖来处瞪视,只见那长须斑面的渔夫此时阴阳境气息荡开,不待他反应,一记惊石掌照面额扑杀而来:“宇文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宇文成虽不过五极境,却掣剑当前,不露惧色,皇甫锦一掌逼近,见他并不躲闪,料不好!!身后处,张天师悄然而至:“无礼刁民,陛下龙威岂是你能撼动。”

    挥拂尘照脖颈打去,皇甫锦不得收招,二人都是阴阳境,先杀宇文成!当即就要碰到宇文成时,一道强光护体,硬生生挡住这阴阳境全力一击,震得皇甫锦手臂发麻。身后拂尘又至,躲闪不及将他打到台下,第三十二重台瞬间炸裂埝粉。

    宇文成紧攥天子剑,万幸有父王赐予的护身法宝,不然今天死于非命,一贼死,他即寻陈王身影:“陈王呢,三大圣地呢!”

    寻人无果,大喝张天师。张天师凌发披散,向圣地台方向望去,大惊:“陛……陛下,三大圣地打起来了!”

    “废话,陈王死活如何。”

    “不不不……”张天师话说不利索了,连连摆手,又用力指指那方向,慌乱间拂尘一扫,散去迷雾。

    待宇文成望去,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只见那几个老家伙此时正围杀云霄圣子花无道:“快、快去帮助圣子!”

    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圣子一旦在这出事,意味着乾元和圣地不死不休的局面,论资历,如今的乾元可没这个实力。

    方才迷雾起时,花无道正将命逵大山出手相助擒杀陈王,忽而刀锋过往,斩裂大台,轰隆巨响,术法漫天围杀:“怎么回事!”

    逵大山两拳相撞,震出轰鸣巨响,挡住漫天术法,露出雾后之人,只见那几个老家伙张着阴邪笑意嘲言:“云霄圣子,此地危矣,可要小心讷。”

    花无道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咬牙切齿:“你们,你们竟然敢动我!”

    其中一个老家伙呵呵冷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陈王一死,你云霄一家独大,岂可容得下我们。”

    “枉我云霄那么信任你们,竟违背盟约。”花无道此时只能这样,为逵大山解开虚仙修为的封印拖延时间。

    哈哈哈:“你们圣主早想把我等吞并,何来背信弃义。”

    “难道当初同盟杀陈王也是”花无道装作惊诧羞愤样。

    “正是,正是。”几个老家伙以为势在必得,他们中有虚仙之境,杀一个小子还不容易。

    “你……你们,杀了我,云霄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你个毛头小子还没有看清局势。”

    “现在是乾元背信弃义,要杀你,我们竭力阻拦不敌,反受其害啊,哈哈哈。”

    正说间,虚仙的老家伙忽出言:“不对,他在拖延时间。”急抽双刀径斩花无道,逵大山解下腰间所系白带,缠绕手上,活动臂膀,传音于花无道:“花哥,我为你争取时间,此地有强者,恐怕有变,你尽快离去。”

    即飞身蓄力一拳回光幻电,落雷滚滚,以迅雷之势迎上双刀。

    轰隆爆响,群烟四起,摘星楼摇晃震荡,花无道趁此时机转入下方奔散溃逃的人流中。

    此时下方混乱不堪,台上守卫之兵将弃甲抛戈,争相寻出口夺路,遇拥挤者,不论大小老幼,刀光剑影,尸戮堆山,惧声哀嚎,各种术法伴着台石残躯自顶抛下,砸死者不计其数。

    楼门上方,宇文修牵制四位将军,此四位皆阴阳九重境,奈何不了他:“四位将军,真要将我拿下?”

    “圣上之意不可违,得罪了。”当时,合四角包围之势,将宇文修团团困住,四戟齐出,与陈王争斗。

    宇文成见陈王被困,大喝一声:“陈王叛乱,速速来人将他拿下!”楼外伺机动命的一众兵士,或自楼顶、或门、或破墙一拥而入,然那自楼顶而下的士兵还未落地,便被被逵大山和其余两大圣地的战斗波及,死伤无数,而那自门而或破墙而入者,却不得不和疯狂向外拥挤大小官员,宗门之人争斗,一时间整座摘星楼愈加混乱不堪,人人自危。

    唯有一人在那席间淡然饮酒,看着这场动乱,正是慕逸,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着烂甲的将军。

    “郭将军,我救你一命,你帮我做件事如何?”

    郭将军委屈的有种要哭的冲动,一个劲点头,他真是有苦难言,这怎么敢反驳啊!刚才他正要带那老渔夫退下时候,突然就起了大雾,他正疑惑,谁知道那渔夫一把将他推开,掷出一杖刺杀皇上!!这下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是他守的城门,又是他带着人来,这这这怎么看他都参与刺杀了啊!

    他正要跳出,那边圣地又打起来了,一把刀嗖的一声飞过来,脑袋眼看要分家,幸亏这位出手,不然他现在就躺底下那死人堆里了。

    慕逸指向那头纠斗的四位大将:“稍后会有人行刺皇上,你见机去那里大喊一声‘救驾,有刺客’,这样你还是功臣,如何?”

    “刺……刺客?”郭将军已经被这俩字吓怕了,见慕逸不在多言,咕噜咽下口水,深呼一口气,撑起胸膛迈开步子,向陈王那里去。

    却说皇甫锦被那一招重伤,摊在碎石中,勉强撑起身子,灰黑的脸上,长须已然断了。他一抹嘴角血迹,向上望去,见张天师与逵大山正同圣地激斗,你来我往,斗的这摘星楼欲将倾倒,而那宇文成慌不择路,抓着天子剑避开眼目,往暗门进。

    他环看四周,不远处烈火宗宗主尸体被压在巨石下,手中握着一颗红珠,这是烈火宗的火焰珠,他即伸手将那珠子捞过来,化作流光像那暗道掷去。郭将军见此,向四位将军大喊:“将军,将军,有刺客,陛下危矣!”

    四位将军闻言即停下攻势,回望陛下处:“不好!”当即一将飞戟掷出。

    宇文成感身后有声,回目见又是一个黑点,当下慌神,仰面跌足,生息之间,那火焰珠近到眼前:“救救”

    咔擦碎裂声让垭口的宇文成睁开眼,大松一口气。一把金戟将那火焰珠钉在地上,然未缓过神,大火腾起漫天飞焰,化作火蛟,径冲他逼咬而来,正待时,三位将军齐至:“陛下快走!”

    另一将军杀向皇甫锦,却见皇甫锦自怀中拿出一张符,光芒一闪,消失不见,独留下一枚暗金令掉落地上。那位将军收住锋芒,收起令牌不提。

    陈王见四人撤去,寻去慕逸,与他一道破壁而去。而逵大山逼退其余人,退身往西飞离,两大圣地的老家伙们见花无道已无踪迹,只得抽身而走。

    至此,临天宴这场闹剧在摘星楼一片火海中告一段落,整个沧灵大陆随之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更大的浩劫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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