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官
“断魂门!”昏暗的屋室内传来一阵暴怒,紧接着一连串乒乓碎裂声:“宇文修!”
张天师于城主府外掐起眉头,饶是他亦不敢此时触龙威,七日前的摘星楼,本是为陈王设局,未想意外频出:
太清、紫莲两大圣地临阵倒戈不提,云霄圣子花无道至今下落不明,断魂门又横插这一脚,险些刺杀皇上。乾元境内大小宗门,各城之主又要重新任命,各地闻声起事他都压下去,未敢汇报……
一旁的郭将军更胆寒,生怕他们回想起他带那老渔夫登阶见主,这无妄之灾他可背不动,也不敢背,只低头听着装作不知情,更何况他也算救主有功,应该……应该算吧。
嘎吱——
檀门推开,宇文成眼中遍布血丝,气息不稳,摇摇晃晃步伐混乱,张天师连忙跑过去搀扶住:“陛下!”
“呼——呼——”
他大口喘着气,一把将天子剑摔在地上,斩裂青砖,反手握住张天师手腕,又指住张天师:“你,你速回宫禀告父王,就说……就说陈王谋反,伙同断魂门大火烧了摘星楼,现举兵三十万与圣地之人正欲吞并我乾元疆土!”
“这”老皇帝正待闭关紧要关头,此时打扰,岂不是显得他办事不利么!
张天师正待思虑间,门口忽声传来“报——”来一兵跪于门外,张天师趁此转移话题:“陛下毋忧,臣自有对策,且先听他说些什么。”即让那来报士卒讲来。
“启禀陛下,近日四起流言,断魂门护法行刺不成,为陛下所杀,断魂门门主放出话来,左护法为他爱侄,谁能谁能”小兵结结巴巴不敢往下说去。
“说!”宇文成暴喝起跳,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是,断魂门门主说谁能提,提着陛下的头见他,他便扶持谁为乾元的皇帝。”
小兵一气颤栗说完,倒头拜下:“小人原话传达,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哈,啊哈哈哈,宇文成听后怒极反笑,性情一转,癫狂的大笑起来,张天师惶恐的看住他,这可是老皇帝的爱子,怎么说疯就疯了!?
宇文成一把推开张天师驾扶自己的臂膀,令一众人都退下,只留张天师与他。
“陛下,这是?”张天师不解其意,见宇文成坐在阶梯上,招他坐到旁侧,他小心遵命。
“哈哈哈,张天师,你知道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言。”
宇文成拍住张天师后背:“这是陈王想要让我和断魂门两虎相争,他自渔翁得利,篡了我这皇位。”
“这就好办,这就好办。”
“那断魂门门主此番只放话不作为,显然对我身份有忌惮,那云霄圣主对其余两大圣地虎视眈眈!”
“现在只要找到圣子,将他平安送回圣地,让他讲明“前因后果”,我乾元与三大圣地之首云霄圣地定然齐心合力,先灭圣地后取断魂,兵发陈王,最后请父王出手,擒下云霄圣主,呵呵,真是天赐良机!”
“这”张天师心觉此事定然不会那么顺利,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圣子,行刺的那位断魂门护法就阴阳八境,门主如今怎么可能才九境。
断魂门与乾元王朝一直以来明争暗斗,但谁都不敢大动干戈,断魂门所忌惮者,一为老皇帝,二则是乾元王朝有着天都阁的声势,乾元忌惮者,一为断魂门行事阴险毒辣,杀人之事无所不用其极,上不可杀则虐下,强不得欺则凌弱,二为断魂门有一断魂葫芦,只消取一滴血入葫芦中,便可将其魂魄离体拘于葫芦中,也是断魂门名由来。
“陛下,那天都阁如何?摘星楼已毁,无有引天梯,没有虚仙之境,难登其上啊。”
“天都阁?呵,朕乃天子,它当惧我!”宇文成轻蔑的摆摆手。
张天师尚要再劝,为宇文成止住:“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
却说慕逸与陈王趁乱离开摘星楼后,避开众人回到栈中。
“慕兄,宇文成此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虽无意与他相争,却不得不替追随我的将士考虑,就此一别。”宇文修即要启程回罗刹死地。
“阿修,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找我要镯子?”
“只为此而来,摘星楼赴宴只是临时意起。”宇文修又解释道:“我那王兄自小得父王宠爱,因以骄横傲慢,自负甚高,我非为此地之人,不会久居于此,是以处处避让,免生干戈,只待何时冲破结界,飞升仙域。”
“昔年死地内围妖兽动乱,又有蛮族侵入,父王时在天都阁,未在朝中,念养育之恩,我自退蛮族、败群妖,引兵三十万驻守罗刹死地。”
“然此番功绩令其忌惮,故此处处害我,时至今日……赴宴只是希望借圣地明争暗斗,两败俱伤暗示其若继续亦将如是,只是让慕兄见了笑话……唉,谁曾想半路劫道出了个断魂门。”
慕逸表示别看他,他什么也不知道:“那天都阁是何来头?为此还要建这一幢摘星楼?”
“慕兄是为此而来?”
见慕逸点头,阿修扯住他衣袖严声道:“天都阁之事绝不可参与其中!”
“这是为何?”慕逸见它如此正色,亦不由严肃起来。
“不可。”
“慕兄不知,莫不是六界之人?”宇文修反问道。
慕逸摊手无辜:“我并未说过。”
“唉!早该想到”宇文修一拍额头,能将认主的帝器收放自如,怎么可能来头如此简单。
“那天都阁只是此间之人的称呼,其实乃是存在于六界中最为神秘的归墟界中一股势力——堕神殿,此殿行事诡秘,手段通天,宛若真神。便是我全盛时也要避其锋芒,礼待来使,如今这殿虽不知为何降临于此,但万万不可招惹!”
原来如此,慕逸自揣度,尊者他定然知晓其中什么,让我前来莫不是做个诱饵?可他这个诱饵可能会引来更凶的一条鱼!
虽有思虑,但他现有的信息实在太少,他郑重地拍起宇文修的肩膀,真诚道:“好,阿修,天都阁我没有请帖,不去也罢!”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修松了一口气,辞别慕逸离去。路上还在想只要别和堕神殿扯上关系,之后的一切都能按计划进行。
“幸好慕兄没有请帖。”他连连感叹,“幸好慕兄没有请帖!?”等等,他突然回过神来,在他说这件事儿之前,慕逸连天都阁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请帖???
!忽然一股恶寒涌上背襟,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慕逸准备把他拉下水的样子……
——
顾府院落,通宝尊者六目之中,道韵流转,云纹潋滟,青光余韵,遥望天边若有若无的飘渺楼阁:“堕神殿,布下如此大局,仙域大劫又要降临了么……”
“师傅,那卷轴之术颇为玄奥,徒儿愚钝,难以通悟。”一旁的翰墨参悟不得,只得求助于师傅。
“你可知这术法源于何人?”
“那日拜会师傅之人?”
“恩,那人之神通术法深不可测,兵不血刃便屈我之威。”
翰墨惊诧:“那人竟如此强大?!”
“不,不是修为,而是阴与阳,顺与逆,天要他死!”
翰墨不解如此谜言,但似有所悟,将要盘坐感悟,忽而地面轰然颠震,左倾右晃,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巨响颠簸持续了少时,方止息。
正待看处,却见师傅忽周身轰然爆发强大气息,提刀冲天而去,留下声音于翰墨耳畔:“徒儿,照顾好你妹妹,记住!三年内不得踏出门半步!”
——
断魂门
主座之上,一双毒辣的眼眸睁开:“护法可有消息?”
阶下跪断魂门众,沉低着头,仿佛被毒蛇叮住不敢张声,旁闪出一人舔息嘴角,勾起兰花指,正是右护法侍蓝:“回门主,传言他刺杀那新皇帝,已被斩杀,令牌如今悬于凌月城外。”
“其他人可有下落?”
“并无,他们最后一次有消息是在地榆城往绮罗城接应左护法,之后却无有音讯。”
“哦?”那坐上男子挑起疑惑,却令侍蓝背襟发凉,不敢再言。
“这么说,我断魂门光天化日下,凭空消失了四个人,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四堂主,你,可知道这什么。”
小四颤巍巍的低着头,垂着冷汗:“不,不知。”
他自起身,眸光俯视众人:“两个五极境、一个阴阳镜、一个还有护身之器和传送符。”
啪、嗒、啪、嗒
门主每一步发出的声响沉重压在每一个人心头:“嗯?你们说说,谁?能有如此能耐。”
众噤声,空旷的大殿只有门主一个声音:“老皇帝?他还没糊涂到这份上。”
“三大圣地?他们自顾不暇。”
断魂门门主兀自点头,虚仙三境的气息翻手荡出,睥睨天下:“很好,很好,我断魂门如此损失,动了根基。既然如此,大家都别好过。”
血色令牌迎空飞出,摄心心魄的红晕填满每一个角落,断魂门众如若痴神一般:“断魂门门众听令。”
“属下在。”
“即日起,断魂门与乾元王朝开战,凡所遇者,格杀勿论!”
“遵命!”各众领命即行。沧灵大陆迎来了第一次的腥风血雨……
大殿幽幽,门主自步而下阶。
“与乾元开战,门主真是好魄力。”身后传来一道沙哑阴仄声。
门主住脚回身,只见那座上盘坐一矮童,你看他长辫黑唇,细睛长耳,着罗紫短衣,大书毒字,乃是青州之主坐下五童之一毒童子。
“我断魂门之事尚轮不到你来管。”
毒童子阴声渗耳,怪笑起来:“你当本童子与他们一样蠢货,血潭回魂,不丢人命,咋个招来魂嘛,哈哈哈!”
“”
毒童子跳落地上,挑起搭肩长辫摇弄起来:“麟龙潭水我已替你取得,你的葫芦……”
门主大手一挥,断魂葫芦凭空现于身前:“潭水。”
毒童子长鞭一甩,一个小瓶自丢向门主,他接过手,那葫芦亦落到毒童子身前。
毒童子将这等身的葫芦收到辫尾:“我既取潭水,门主又要派护法去问麟龙使借,对麟龙使需得如此谨慎?”
“声东击西的小手段。”门主留下一语下阶,于壁上青砖一推,旁显出暗门,步身而进。
毒童子亦抽身离去,他于罗刹死地核心处发现一宝,只借这葫芦一用,算算时间,陶工该来找他复仇了,眼下出路不知,先解决隐患。
只是奇怪,他在陶工身上留下的黑气如今竟然感应不到了……
暗道之中,烛火通明,一路尽头,血腥愈重。止步时,一座高大石台入于眼中。
那石台劲如苍龙盘岭,凶似雷霆坠地,中心处,摆立一尊石像,其无面无容,四引八方血路,汇于身下血潭,铺盖台面。
鲜血自四壁浸隙而流,穿行地上各形不一,百生花叶染红,蔓延嘶吼哀嚎,流经头骨遍地,合于石像心脏处。
“主上,麟龙潭水已得,不过事有意外。”门主呈上手中小瓶,跪地呈上。
“意外容器死了?”,那石像中忽而传出冷漠的声音。
“是,主上所赐帝器和传送符一并不见,请主上指示。”
“”
“你且到近前,我传你一道仙术。”
“是。”门主起身恭敬至台中央,正待主上授法,那石像额头打出一道灵光径没眉心。痛苦的求饶声瞬间充斥每一个角落:“不!不要!主上,我对您忠心耿耿,你不能这样。”
“无用之人,死!”
不过呼吸间,门主气息决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魔气冲天而起,血潭之水引麟龙潭水,腾龙跃起,尽数没入石像之中。阴风飒飒,鬼哭狼嚎绝不于耳。
魔气中,石像轰然开裂,霎阴森鬼影荡漾,一人踏出,只见他邪眸龙爪,背生双翼,龙鳞缠颚,蛟龙虚影傍身。
手提一具干尸,将那断魂门门主修为尽数夺去,他打量起这副身体,展开双翼破壁而出,至于高天之上:“鲜血,还不够!”
那一日,乾元南方数城尸骨遍地
——
却说凌月城在那一天的事变后,俨然死气沉沉,大街小巷,商铺门店,家家闭户,不敢出门,街上披甲执戈巡视不断。
城中无主,元良一并消失在那场大火之中。在这风声鹤唳的沉寂中,天都阁悄然而临,只是失了引天梯,虚仙之下无人能入阁。便是沧灵大陆的虚仙,如今各方动静不稳,稍有不慎,一方覆灭,是以这日入阁者唯有一人。
慕逸纵身而上,那天都阁外威压令空间震荡,饶是虚仙之境,亦寸步难行,需有一请帖拿在手中,方可畅通。
素闻其阁遍地奇珍异宝,世间奇物,稀有异兽,灵丹妙药不尽数,然只有入阁者知晓究竟,每闭阁时,皆被抹去记忆,请帖散于沧灵大陆各处,待下一次的开启。
此时慕逸已登上天都阁下梯,此梯残损,只有半程之路,摘星楼中引天梯正是为接这断梯,如今其已损毁,便是有贴有心访问机缘,却无可着路。
慕逸寻阶而上,怀中云儿探出小脑袋四下张望,眼中充满了好奇:“公子,这梯子云儿好像来过。”
云儿跳出怀中,落到天梯上看去:“好像又不太一样。”
“在哪里还记得么。”云儿失了一段记忆,或许与这堕神殿有些关系。
云儿抬起头,盯着那高高的楼阁:“好好像是在。”
扑哧——
刀光寒影掠过,鲜血淋漓。慕逸拎起云儿,将滚落到脚边的人头让出一条路,向下落去,抬眼望向那天梯尽头,擦拭剑身的女将。
心中表示??什么野路数
“无有请帖,死!”那女将英姿飒爽,拭剑而喝。
慕逸只袖袍一挥,白帖飞出,那女将尚未反应,只听嗡鸣断折声灌入脑中,她怔怔而立,僵直回身,那白帖竟然打入阁门中,留下一道微豪痕迹。
手中长剑更是一分化二,如那人头般滚落阶梯,消失于视野。
“姑娘的剑太软,如何能斩我这项上之物。”
那女将闻声脸色惨白,欲言又止,战兢兢让出路来。
慕逸轻抚云儿,登阶入阁。一侍女迎见慕逸前来,引他绕过前堂,入其后,只见正当中设有一处传送阵,阵前两位轻纱罩佳人,修为不俗:“二位客人,请。”
慕逸踏入,只见涟漪荡漾,天旋地转,待睁眼已出现于另一处宫室中。
此中精饰华丽,你看如何:
鸾凤屏,玉龙柱,斑斑珍异称奇哉,
异香蔼,瑞气开,炉烟袅袅胜仙境,
琵琶乐,云霓舞,舞乐天成落九霄。
人间惜福地,天上琅琊阁。
一女自其中漫舞,见她薄纱半遮面,舞起玲珑声,丹青描眉,肌肤胜雪,丹青描眉蕴秋水,肌肤胜雪韵娇容;柳腰轻姿,袖带舞飞,柳腰轻姿芙蓉身,袖带舞飞天仙配。
慕逸于一桌旁坐下。一舞闭,女子莲步轻移,近到身前:“公子觉小女子之舞如何?”
“……比刀锋,比剑利。”
那女子嫣然一笑,玉舌翻香,酥骨玉体:“公子真是没有情调,小女子娇身柔躯,经不起公子刀剑折腾。”
慕逸解下白袍披在那女子身上,遮住羞体:“姑娘,仙山祥云伴,切莫招我这乌云。”
那女子掩嘴柔笑,将衣袍穿在身:“小女子上官诗凝,谢公子怜惜。”她微微行礼,退身而去。
门旁侍女偷笑起,待慕逸望来,又礼而恭敬,轻声问讯:“公子似初来此地,可知晓天都阁之规矩?”
“请讲。”
侍女即讲道:“这天都阁中仙器、法宝,符篆、丹药、阵法、天阶、圣阶妖兽无所不有,想要拥有亦不难,只消以物易物,若是能合了阁主的欢心,一根针就可以换件仙器。”
“那如何做这以物易物?”
二位侍女互相看了一眼,一女道:“公子,这边请。”
她推开殿门,引路于前,慕逸心底疑惑,方才让他看位女子跳舞,如今却又让他往别出去,这什么名堂
太和殿中,上官诗凝着那白袍高坐于主位,身旁侍女摇扇清风。
“小主,沁柔已领他往宝阁去,其余登阁者皆已……”
上官诗凝金眸潋滟:“沧灵大陆不过一玩物,本殿主亦玩腻了。”
“待那人离去却就闭阁吧,聧苏醒之时,才是堕神殿真正降临之日。”
“是。”
“小主,雨柔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
“小主万金之躯,大殿主之女,六界之中尊贵无比,为……为何要为一男子穿如此……如此不耻服饰,又要舞曲与他!”
上官诗凝轻刮雨柔红扑扑的脸蛋:“连我都这么说,没大没小。”
“可是可是雨柔真的不忍看到小主那样!”
上官诗凝撩起白袍长袖,其上托天真阳点化两仪,晚月斗星百气寒霜。
“此人不过随手一击,便将我那阁门打的通透,若是为我所用,那几个老家伙想杀我,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有没有那门硬了。”
“竟然打穿了!!”雨柔小嘴惊张,那门可是号称天下至坚的九天长河下金寒玄铁,经昭目真君七七四十九天打造而成,竟然被打穿了!?
“可是小主,既然他如此强大,那他怎么能听我们的呢。”雨柔却又担忧起。
上官诗凝嫣笑着起身,一手撑墙,将她压在起伏的胸脯前,抚起雨柔的羞红脸庞,吹过耳畔的热气:“对付男人,女人就是把尖刀,轻轻的,呼~”
雨柔浑身瘫软,滚烫的脸红扑扑的,埋进起伏的波澜中:“小主好坏。”
仙域·归墟界 堕神殿
寝宫中,床上惫软的一对夫妻,风韵犹存的美妇依偎在男子肩上:“泷澜哥,小诗凝去那里多久了,是时候叫她回来了吧。”
“夫人且宽心,不说昭目做的门坚不可摧,我送的那件云烟凤尾裙,只要她不脱下来,休想碰到她身。”
美妇媚态天成:“也是,我还教了女儿许多驭人之术……”
上官泷澜一翻身,将美妇压在身下:“夫人。”
“嗯?”
“要不要……”
“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