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医院有敌特
陈竹生最后又强调说：“我是三年前加入军统的，现在还是熬资历的阶段。出一出外勤，接触不到核心的消息，而且由于纪律和隐蔽工作的需要，还不能乱打听，所以，了能到的情况有限，今天我就先说到这吧！”
楚楼风把目光转向了楚莹：“楚莹同志，你怎么看？”
“刚才，大家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和所思所想都陈述了一遍。我觉得，目前可以肯定的情况有三个，但也有三个不确定的事。”
“哪三个呢？”陈竹生问道。
“从酒楼被打黑枪，到医院被追杀灭口，各条线索表明：冯渊确实是要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这是第一个可以肯定的事。但不确定的是他的接头对象。我认为有可能是草上飞，也有可能不是。”
楚莹看到有的同志在沉思，他没有解释，而是继续往下说：“第二，基本可以确定敌人在医院有内线。否则，为什么敌人的行动会突然终止？解释不清。不确定的是，这个内线到底是谁。”
有人点头，有人思索，也有人露出怀疑的表情。
“第三，我们现在抓获的敌特，有军统的潜伏人员，也有周边的土匪和国民党溃军，这是可以肯定的。但不确定的是：之前潜伏的敌人，有没有临时发展的敌特成员？假设有这样的敌特，而且就藏在我们各级政府，机关，街道等部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把他们挖出来？”
楚莹说的，也是楚楼风现在最担心的事。如果敌人在这些重要部门安插着敌特，对我们的危害性还是极大的。
楚莹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这几股势力联合在一起，表明敌人近期一定有大的行动。现在这些行动联系起来看，都不是偶然的，是为了以后的大行动做铺垫。”
说完这话，楚莹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多，不知道大家觉得合不合理？有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探讨。”
“接头人张阿顺已经说了是‘草上飞’，难道还会有别人吗？”陈竹生疑惑地问道。
“我觉得，有可能是草上飞，而且可能性很大，但我们不能凭张阿顺一个人的口供就完全确定。
“为什么呢？”
“因为张阿顺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而且还只是一个‘草上飞’的绰号，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姓名。所以不能百分百确认接头人员就是顾云生。”
王洋听了也接话说：“我也觉得不一定就是顾云生，也许是他的联络员或者指派的其他人呢！”
楚楼风听到这里开口说道：“确实不能凭他的一句话，就认定接头人是顾云生，可是医院的事情，周宇的嫌疑不是最大吗？”
说完之后，楚楼风看向了楚莹，那个意思：上午你不还提醒我说‘周宇可能有问题’吗？
“周宇肯定有嫌疑，但一定是周宇吗？我看未必，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
楚莹说完这句话，环视了一眼大家，又说道；“敌人完全有可能通过别的途径，知道有关冯渊的情况。比如医生、护士甚至清洁工。而且我们的外围人员当中，有没有潜伏着敌特分子？”
这一点确实存在疑问。其实楚楼风也没有认定周宇一定有问题，他不过是抛出一个问题，想听听楚莹的想法。听见她这么说，觉得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楚莹继续分析说：“我觉得医院还有情况，需要进行深入调查，看看在冯渊入院之后，到今天中午被袭击之前，有什么人接近过冯渊，或者通过别人直接或侧面打听过他的消息。”
对于这个判断和提议，大家都是认可的，所以谁也没有说话。
“那你说的敌人近期一定会有大行动，这个判断是从哪里来的呢？依据又是什么？”发问的是杨兴国。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楚莹抛出了疑问句，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大家想一想，如果没有大行动，敌人会纠结周边的土匪，上火车抢劫吗？如果没有大行动，在我们防范这么严格的情况下，保密局特务会冒险来灭口？而敌人的保密和防范措施突然加强了，这几条加到一起综合看，难道不是敌人有大行动的前兆吗？”
见大家若有所思，楚莹继续说道：“当然，这些判断都是基于之前的事实，具体是不是目前敌人的真实意图？还需要进一步的侦查来证实。”
“还有吗？”楚楼风掏出怀表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就这么多了！”
楚楼风看了一眼赵勇，说道：“小赵，听了我们的案情分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勇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具体的案情，我还没有进入情况，我就不说了，我把我们警卫班的情况，向特勤组的同志们汇报一下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我们是一纵336团的，本来想着随大部队入关，解放全中国。没想到我们营被留在了沈城，我们班又被公安局调来担任警卫工作。”
赵勇说着话，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说实话，大家都想上前线打仗，那多过瘾，可既然分配了警卫工作，我们也必须要执行好。”
赵勇又顿了顿，郑重其事的说：“这里我代表全班表个态，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班所有的战士，都经历过辽沈战役，没有一个是孬种，只要有命令，我们一定勇敢顽强，不怕牺牲，坚决完成各项任务！”
说罢，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会议室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激情所感染，禁不住鼓起掌来，反而把赵勇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楚楼风看到会场的气氛热烈了起来，也很高兴，他清了清嗓子，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天晚上的案情分析会，大家畅所欲言进行了认真的探讨，我完全同意大家的意见。”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多的线索。根据今天晚上汇总的情况，明天的任务有三项。”
大家都在认真听着年轻组长的布置。
“一是去找冯德来打听一下‘草上飞’的情况，尤其要弄清‘草上飞’来沈城的最终任务是什么。鉴于冯德来目前的情况和案情的隐蔽性需要，得把他请到我们特勤组来。”
王洋笑着说道：“组长说话就是文明，不就是抓过来吗？”
“第二个任务，是到第一医院那边，查清楚冯渊的情况是怎么泄密的，需要找相关人员了解情况，这项工作必须要细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在座的人都在点头，大家也都普遍认为，医院那边需要认真查一查。
“第三个任务就是盯紧城南的30里铺翔来大车店，查一下这里到底是敌人的窝点，还是临时住宿的停脚的地方，必要时把老板或者伙计带回来详细问一下。”
楚楼风说的条理很清楚，大家记得也很认真。
“鉴于以上工作，我们特勤组兵分三路，一路由我，王洋，杨兴国同志组成，负责逮捕冯德来，并迅速进行审讯。第二路，由楚莹同志负责，警卫班出两名战士配合，去医院调查。第三路由陈竹生同志负责，警卫班出三名战士配合，去翔来大车店。大家有没有意见？”
楚楼风的眼光扫过大家，楚莹接着他的目光问道：“如果在医院时，发现周宇有问题，或者对他有疑问，我可不可以当场进行审问或者询问？”
“当然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认为有必要的就可以问。”
楚莹点了点头。其他人都摇头，表示没有意见，事情这就算定下来了。
楚楼风最后强调说：“为了完成任务，同志们一定要把工作想细，把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想周全了，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有预案，这样出现意外时，不会措手不及。”
大家纷纷点头认可。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敌人的经费比较紧张，武器弹药并不那么充裕，他们的军心也不稳，受到打击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土崩瓦解。因此，我们的策略是：首恶的敌特分子，要坚决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击；对一般土匪和敌特，可以采取分化瓦解的方法，争取为我所用，必要时也可以交代政策、给予优待。”
“同志们！今天的案情分析会就进行到这里，时间不早了，请大家早些休息，今天就到这里，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