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手相救落难女
“听谁说的?”辛绩急忙问道。
“中都城传遍了,各色各样的人都在散播消息。”凌妙端着药碗,递到辛弃疾跟前,示意他喝掉。
“据说那刺客是辽人。”辛弃疾同辛绩面面相觑,难道幕后有一双手在帮他们,会是谁?
“凌姑娘,我代六哥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辛绩向凌妙作揖行礼。
“你怎知我名字?”
“你怎知她名字?”
辛弃疾抬起头,一脸愠怒地看着辛绩,凌妙则是一脸茫然。
“是你告诉我的,六哥。”辛绩有些莫名其妙,便告诉二人,昨夜从枢密院到此,六哥躺在床上呓语,他就只听清了一个名字,应该就是救命恩人吧!
辛弃疾不吭声,没料到是自己说漏了嘴。辛绩心思细腻,察觉这当中弥漫着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伸手夺过药碗,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一定要立刻离开。
“你怎会来了中都?”辛弃疾心中既是欢喜能再见到凌妙,又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孤身闯荡多有危险。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凌妙孤身惯了,身为镖师之女,她也不怕什么江湖险恶。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辛弃疾断定在上次在烟柳阁也是凌妙出手帮他解围。
“你也不傻。”凌妙倏然笑了,那一夜在烟柳阁,二人的手也是这样紧紧握住。
眼前的女子,不同于寻常姑娘的柔美与娇弱,她就像是那绝壁上攀援的青藤,眉目坚毅,看似带些冷漠,但眼中却蕴藏星光,灿若银河。
明日便是会试放榜之日,高存福早已离开中都回了东京,完颜雍也不敢过多停留。原想着,待到殿试后,能够招揽一批进士收为己用,但若久久流连中都,怕是连东京也回不去。
礼宾院外的马车早已备好,完颜雍乘上马车,打算由会成门回东京。还未至会成门,他便听见外面传来哀嚎之声。
完颜雍掀开帘子一角,看见一群男女在中常侍面前跪倒,有叫屈叫冤的,也有哭哭啼啼的。乌延谟跃下马车,放慢脚步,小声道:“主上,那便是耶律兴文的家人,按旨要打发到各府院。”
完颜雍没有作声,耶律兴文之事算起来也是因他私念而起。
“不,我不要去浣衣院。”完颜雍正想离开之时,听得一女子的声音。
“你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充入哪府哪院都是命,由不得抗旨。”中常侍的话语一股子冷漠,毫无感情。
浣衣院,完颜雍吸了一口凉气,那浣衣院可不是什么人待的地方。只因这女子姿色不俗,便沦落至此?算到头,这也是自己一手酿成的。“臻儿,娘亲没用,没用呀。”一中年妇人哭号着。
完颜雍一怔,唤来乌延谟,示意一番,乌延谟便知如何去做。他走过去,一脸谄笑地拉过中常侍,假装打听情况。
“充入哪府哪院是由宣徽院主理,这些罪人还没资格让圣主来裁夺。”中常侍一脸傲气地回道。
乌延谟拉扯着中常侍,离开那堆人些许距离,然后拿出一包沉甸甸的物件,塞到了中常侍手中。
中常侍掀开一角,瞧了一眼,连连说道:“管事这是做何?”乌延谟抬起眼皮,看了眼待发配之罪人,漫不经心道:“中常侍大人,这罪人要是得个急症瘟疫什么的,怕也是常有之事罢?”说完,又拿出了一包珠宝,加重筹码。
中常侍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接下乌延谟的好意,便使唤其他下人,把其余的人都带走,又是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最后,打发完了所有人,中常侍便一把拉扯起那叫“臻儿”的女子,扔给乌延谟,说道:“赶紧离开中都,永世不得再回。”
眼见此事了结,完颜雍放下帘子,乌延谟驾上马车,让那女子坐在另一侧,赶车前往会成门。
金朝中都大庆府皇城,仁政殿西院的蓬莱阁内,贵妃阿丽来坐于妆案前,细细地看着铜境中的自己。她蹙着眉头,眼里泛着若有若无的忧愁,那纤纤素手抚着精致的木盒,这是她丈夫乌带的遗物。
阿丽来陷入回忆,前些时日,她正在蓬莱阁休息,贵哥进殿后,垂首低声说道:“贵妃,宝音来了,在殿外。”
“她来作甚,葛鲁让她来的?”阿丽来缓缓起身,侍婢扶起她,“让她进来。”侍婢应充后便朝殿外走去。
“拜见贵妃,贵妃金安。”宝音一进殿,就向贵妃阿丽来行跪拜礼。
阿丽不眼皮也没抬一下,随口哼了声:“起来吧!”又瞧向侍婢,说道:“贵哥,你下去吧!我要同宝音好好叙叙旧。”贵哥得令后悄悄退出殿。
“乌林答宝音,你不怕到这蓬莱阁便有来无回。”阿丽来的声音依然软糯缓慢,“别忘了葛鲁做过什么事。”
宝音拿过一个木盒,进殿时便放在身旁,阿丽来也没注意到。“贵妃,我怕您思乡情切,特地带了些崇义的特产。”
阿丽来一听崇义,猛地抬头,“拿过来。”
宝音走向前,递上木盒,手有些发抖,极其细微,阿丽来心不在焉,并未发觉。她急急打开木盒,待看清里面的物件,指甲狠狠掐住木盒,跌坐在椅子上。“这是乌带的短剑,从不离身。”阿丽来眼眶红了一圈,转而声色严厉道:“葛鲁两兄弟缢杀了他,你这是故意揭我伤疤,让我流血。”
“贵妃息怒,宝音只是受人之托,想把这短剑物归原主。”宝音有些害怕了,当初确是她丈夫与其弟弟一同缢杀了乌带,不过他们只是家奴,圣主有令,不从的话便会惹来灭族之灾。
“你受何人所托?”许久之后,阿丽来慢慢平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东京留守完颜雍。”宝音回道。
“是他?你为何听他差使?”阿丽来拿起短剑,再用手帕细细擦拭着。
“贵妃可记得,五年前圣主想让完颜雍之妻入中都为质之事。”宝音提起五年前的事,阿丽来也是有所耳闻。
“只是他妻子在距离中都七十里附近时,突发疾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