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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轻雷隐隐初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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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动的雷声递进,屋檐岌岌可危,我半举疲惫的眼睛,透过小方窗,望向惨淡的天空,有些愉悦,有些期待,有些仓皇,闪电隐隐发作,在我的天花板上,像短路的灯,明灭交映,我享受着鼻腔内的酸楚,像一条对上苍怨声载道的河流。豆大的甘露终于滑下,我想起怕雷声的她,想起为她捂耳朵时的窃喜与幻想,想起台风天时与兄弟赤身狂奔、骑着电摩乘风破浪,想起与女友在店家檐下避雨、散不出去的烟雾成了我们拥吻的密室,想起鞋子湿透后数落我的母亲…空气如此清澈,沁人心脾的淡漠无孔不入,灰人心而留人恋。

    “韩师,打开窗帘吧,雨下大了。”说罢,男人落寞地吹灭蜡烛,韩储起身拨开窗帘,密集的水花声更加靠近了些,男人紧跟着站起立于窗前,点上了一支烟,烟气袅袅逶迤,窗外无数银线接地,“会有洪涝的,会有山体滑坡的,会有雷声如马踏联营的,也会有闪电撕裂玄深的空间的…雨水是生命的种子落下,是大地的祈祷与奉身,是天空的恩泽,是互为傀儡,也是爱…”男人唏嘘着,两行热泪从眼角零落,在男人的脸颊上凿出了江河…

    毕业前夕,体育老师跟我说让我以攀岩的特长生身份入一所体育学院,我像得到意外之喜般将之告于母亲,母亲让我细问,随后在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叨扰下,老师说你的身高不足一米七,或许这时我才开始相信“从小练体操的,没有高个子”一话,有些落寞,随之而来的却还有愤慨。

    虽然学业紧张,各方压力聚集,我还是会偶尔前往篮球队,对篮球教练的话犹如圣旨般遵从,我与比我小一届的小章球技相当,都是以流畅的运球,和眼花缭乱的过人技巧著称,可是比赛时,教练从开始的劝告我减少运球,到之后到了三分线就不要运球,转而分球,我都严格按照要求执行。而教练告诉小章的却是尽情发挥,看着他在场内肆意地蝴蝶穿花,潇洒地运球。我感到妒忌与惋惜,像我生来便为了衬托别人的荣誉一般,体操队如此,篮球队亦如此。那段时间篮球教练对小章说,有名校看上了他,chusan以后,自己可以找一些关系送他进那所高校,可他才chuer,正临中考的我,只是这样被他熟视无睹,画面是何曾相似…

    考结束以后,我的英语不出意外的考了二十分,与模拟考出入不大,但总分压在了私立普高的分数线,这是我所有兄弟中一骑绝尘的成绩,这让我感到很是骄傲,或许在很多人嘴里已然的废物,成了自己沾沾自喜的“文化流氓”。家里的条件有限,私立普高基本不考虑,即便可以,那“初恋”也让我不想再面对。当年志愿填报规定了普高和职高不能一起填报,母亲叫来了满满一屋子的亲戚商讨应该如何填报志愿。我不想再停留于枯燥的文化课上,到头来空有学识没有本事,那时我也是看在两个姐姐硕士毕业找工作还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场面,上着与大学专业无关的工作,到头来也是个打工的命。在“寒门再难出贵子”的驱使下,我以为没有个一技之长,难以在社会求生,是啊,那时我不知道大学是可以学到职业技术的,且是综合性的技术,只觉得正牌大学培养的都是一群空有理论而无实操的书呆子,那些更厉害的人,一定会被拴在科研这条道路上,这也并非我所愿、所能。我天真地以为国家将会振兴实业家,将会越来越强化职业教育,我也坚信,只要我专注地钻研,学历不要也罢,我要尽早地做出一番事业,靠博学强记的头脑和精益求精的专项技能,药师给医生讲课的事迹屡屡发生,我说。

    于是填报就确定了…这是母亲的夙愿,她做了多年西药的医药代表,认为药剂师是个前途坦荡的工作,大概就像商贾总愿意将孩子往岸上送似的,我与母亲几度争论,确立了第一志愿就填药剂,而第二三志愿都按亲戚和我的意愿填了中药,一个是与第一志愿同一院校,第三志愿是一座小城里的卫生学校,只在我所在的城市招收一人。

    是的,在我的心底其实并不那么认为父亲无能,他只是一失足千古恨,难以东山再起,可当年他能带着二舅走出乡关,我认为自己也能够子承父业,并且做的更加辉煌,亲戚和我都认为我还有着相关的“家族背景”,至于兴趣,反正也迷茫着,可以慢慢培养。第四第五志愿填的随性,论起来还是有些渊源,第四志愿填了会计,第五志愿填了动漫制作。外祖父曾经就是名会计,当时我并不知晓,也许这是巧合吧。至于动漫制作,就不予赘述了。

    填完这些后,二舅张罗所有人去一家高档酒店吃饭,我并不喜欢这些,更不喜欢他们一遍遍的重申着餐桌礼仪,却并不说这些礼仪实际有什么作用,就像抛头颅洒热血令人感动,可被追谥为忠义后,就有人为“忠义”,特地抛头颅洒热血,其中太多的东西,完全是本末倒置,更不像“握剪刀的尖端”那样,一眼便知是为了防止他人被刺伤。

    那时为了“混社会”,我已通读了《鬼谷子》,里面的权智精湛,却有种极度的自负,将一切的人都描述如工具般可控,人际关系遂变得虚伪造作,好像一切都是在酝酿计谋,与我的“老谋深算”、我的敏感镶合,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很不真实,即便我的确有那敏锐的直觉,有能够轻易揣度出人事的后续发展的学识,可我还是始终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人什么都不图却愿意为另一个人奋不顾身,会有人不为了利益,只为大庇天下寒士而努力…所以在我望向繁文缛节时,只是感到尴尬、不屑与警惕,我更认为主动的口舌与敬重,无异于棉里藏针,皆是有所企图,没有真情实感。当二表弟在饭局上被夸赞舌灿莲花,二舅陈述“在这个社会上,做得好不如说的好。”观点时,我选择了“多言数穷”,起身为长辈们斟满了酒杯,企图用事实扳倒这一句话,以表达我对待感情尤其是血缘的珍重与深沉…

    一整个暑假,连风都是迷茫的味道。没有暑假作业,我每每跟着老五瞎晃悠,老五爱跟老三厮混,我们三人也偶尔聚集,我时常找一找老二和老七。几乎每周我们就有一次“团建”,去饭店,ktv或是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后,或是凑钱开宾馆,或是赶地铁回家,我也不止一次抱着地铁站里的垃圾桶呕吐,被乘警扶着身子,像裁判扶着拳击手那样对视,询问情况。说起来这或许已是最无意识,也是最舒心的一段时光了。

    心上人和“玩火“的她来找过我,我们约在了咖啡厅,我带着一帮兄弟,沾沾自喜地坐在她们面前,或许只是想表达自己现在有头有脸了,未来潜力无穷,是个有“人格魅力”的人,这是历史老师用在评价拿破仑大帝身上的词汇。而我以刻画伟人的辞藻自居,乞求她们不要再对我嗤之以鼻,虽然我现在还连一杯咖啡都买不起…她们穿着裙子,露着大腿,两人仰在单人的皮质沙发上,颐指气使着,不过那样子,老八看了兴奋极了,直夸赞她们是极品,问我是怎么认识的,索要着她们的联系方式,我感到很有面子,却没有给他,因为我将她视若珍宝,最重要的是我也没有联系方式,她们是找了其他人将我约出来的,我们的联系方式早已被她们拉黑。

    我关切地问心上人考上了什么高中,她只是脸一黑,语气恶毒地说着你是什么货色?要你管,而另一人则一直说是想上一所外贸职高,得偿所愿的概率不低。那所职高我略有耳闻,女孩子众多,说的难听一些,是所培养秘书的学校,风气糜腐,或许是女孩子多好攀比,所以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占大多数,看她们如影随形,便七八分猜测到心上人也是这个学校,我有些黯然神伤,却也释然于她为什么突然凶我,后来我认识过那个学校的一个女生,向她打听心上人的消息,她说她听说过,帮我问问,可再过了一会儿,我就被她拉黑了。我无比地失落,好像无论我见解有多深刻,成就几何,对她的感情多热烈,在她眼里也不过一粒烟沙,在她的面前我始终抬不起头,这让我没来由的羞愧难当。就像这次来,也是为了她的那个蓝颜罢了,说我前桌跟她的蓝颜在外面吃饭,希望我能管一管,这无异于在我的伤口撒盐,只是在咖啡厅门口转了转,煞有介事地抽完一支烟,或许在所有人眼里,我不过是个不思进取的小“混混”罢了,于是招呼着众人告退了。

    这之后,老八跟我格外的亲近,我也知道他内心的渴求,只是竟从他那里,得到了特别的“她”的联系方式。那时只是偶然间见老八鼓捣着手机,见他与一个姑娘相谈甚欢,过马路都机不离手,目不转睛的,不时讪笑着,就调侃起他来,或许他也被我说的有些羞涩,我想到他粘着我问我要了这么些天心上人的联系方式,我也要报个仇,看他做何感想。或许是他出于“避嫌”的想法,竟豁达地让给了我,但一直说道,她长的像恐龙,很丑的,我并未理会,毕竟没有寄情于此,好友一加上,我就大方地表示我是老八的大哥,并调戏起了她,其实也只想看看老八气急败坏的样子,可老八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我有些牙痒痒,凭什么我终日担忧着心上人,而他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头也是,却并未做出反感我的态势,反而积极地迎合着我的话题,我感到分外的吃惊与欣慰。

    聊了些时日,我与老三,老五去了一座岛上做一天的兼职,其实也就是瞎玩瞎混,顺便还能拿点钱,我也总依这事调笑老五,说他三百六十五行起码干过三百行,却没有一行顺利过。在岛上就发生了这么两件事,一是我打了老三,因为游戏没打过他,被他戏耍而恼羞成怒,实际上也不止于此,只是对他“反骨”的隐忍在这一刻被点燃,就像是萨拉热窝的枪声,不过是争端的借口一般。我与他扭打在一起,我压着他,他抱住我的腰,那样子与老四和他冲突时如出一辙,只是我的力气更大,更为狠毒,却也不够彻底,我单手就能压住他,本可以肘击他的脊柱,而我迟钝了,只是在他的后脑砸出了一个尖尖的包,自己也不好受,被他女人一般的招式,挖地脸颊淌血,围观人都说,我打不过他,我想辩解什么,却也无人听附,这些大人们,更相信我是游戏也打不过老三,长的壮实还是打不过老三的蠢驴。

    我们打完后坐在凉亭的两端,他垂首了一段时间,终于开口求我和好如初,这让我大感意外,老四和老七的前车,并未成我步的后尘,或许是我的武力,或许是我的势力,这是我第一时间就想到的两点他与我和好的原因,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念。只是我也并不怪罪,说着原谅他了,他灿烂的笑了起来,开始点评我的手真重,头真痛,问我自己脑后的伤势怎么样,我也坦率地表示自己早就留了手,不然他能不能回家都是个问题,他也讪讪地笑着颔首。不过让我郁闷的,还有当时的风评,当事人都承认自己打不过我了,为什么还要说着我打输了呢?明明不了解事实就说我为了游戏而大打出手就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呢?表述的逻辑没有问题,可与事实出入迥异啊,我愤愤不平着说着,老三在一旁安慰着我,我也许看出他有些暗喜,但也并未戳穿,语气也变得缓和,想起自己被第三志愿录取,以后很难再回本地了,也就势跟他商讨起以后,我说以后我去上学,多学点东西,以后我唱白脸,你在本地好好混,唱黑脸。他也承诺我永远是他哥,我的心情才适从了些。

    我独自一人,惆怅地到了小岛的海边,望着漫无边际地海洋,与手机里的她聊的热火朝天,或许是我不想再浪费“无意义”的时间,也是怕她再让他人夺了去,我反复的问她可愿做我对象,她犹豫不决,我心一横道,以后我罩着你,她疑问道真的吗?我说是的,她要我保证,我保证了。于是乎,在这一天,我矛盾地“名利”双收了。

    “之后呢?”韩储问道,男人哀叹一声,如释重负地道:“我是春天的雪,早已渗入了深土。我的呼吸,随她轻灵的步点织成大地。我幻想着死生契阔,这能够让我干瘪的生活,满怀炙热的期待。我希望在寒霜又结满窗子时,她的镜片上溶出的,是斑驳的自己。”韩储怔了怔,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男人应答:“大概是说,她是我幻想照临现实般的产物,满足着我的需求,也赋予了彼此生活里我所不能及的灵动,只是世上那得两全,或许我命该如此。”韩储不解的问道:“她死了?”男人哈哈大笑:“那没有,只是在我的心里打上了死结,我享受了她的身体,享受了她的温存,享受了她的活泼,而需要我承受的,或许是她的无知,当然,令她委身于我的,也正是她的无知而已。唉”男人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登陆后,我就将她约出见面,第一次,我们在商城里,她与她一个闺蜜东躲西藏着,我和老五满商城追赶,终于在一处公告栏后,找到了她,她当时背对着我,我从后搂住了她,算起来她当时很小…面对我如此亲热的举动,她娇躯一震,飞也似的逃走了,随后她的闺蜜也出来了,与我招呼了两句。我们就再度寻她,她在一处台阶上坐着,穿着绸缎似的纤薄长衫,一直蒙到膝盖,小巧而苗条的腰肢在透纱下若隐若现,双腿玲珑,小腿笔直地坦露在外,脸上涂着煞白的烟熏妆,眼影深黑,一双半睁不闭的吊睛,嘴唇形似全部绽开的桃花,红润而娇艳,带着一副大框眼镜,云鬓瀑飞两颊,看见我后远远的招呼自己的闺蜜,她闺蜜过去后,我还想跟她说些什么,她已然转身离去。

    这一面过后,我们在网上辩驳了起来,她怪我太过着急,我说你都是我女朋友了,我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围绕这句话,我们发生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她被我无赖的措辞堵的哑口无言,也只得做罢。我约她某天晚上见面,她几番推辞着,而我采取先斩后奏的攻略。那时我们的账号关联在一起,她有两个亦敌亦友的闺蜜,和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闺蜜,晚上我径直来到她家的社区找她,她只表示出来有些困难,就没有再理过我。我登上了她的账号,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她和闺蜜的聊天记录,聊天内容放荡不羁,说着我没有老五长的好看,并看不上我。互相质问着是不是在“自…”。暗示地问着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对前一句话,我是愤愤不平,左想右想想不明白,而后两句话却让我惊讶之余感到窃喜,心里开始酝酿起另一番风云。

    她家在一个老社区内,路灯少的可怜,四周昏暗,我在她家附近等了三个小时左右,在地铁快下班之际,她勉为其难地出来了,披着一件白色的丝绸长衫,孤灯从她后方直射下来,映出她姣小细致的身躯,她没有化妆,我也算是看清了她的素颜,柳黛眉,垂目,塌鼻梁,宽嘴唇,合在一张皮质昏黄的鹅蛋上。我看了看这张有些模棱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身材,反正都没有人能看上我,至少她的身材一级棒,我这样想着。

    待她走到身边时,我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带到了一辆靠在墙边的车后,撑着车窗,面对着她,不由分说就亲吻起她,我的舌头,她的嘴里有一股韭菜味,我忍气吞声

    …

    我照做后,期待着她进一步的反应,可她只是说自己该回家了,太晚父母要下来找她了,她也只骗她父母说,自己下来买点东西就上去,听到这里我也才升起了些不详,无奈又愉快地目送她回了家。

    今天的事并未在我们间引起轩然大波,我搬来网络上不知出自哪里的话,“好男人就是只对你一个人如色狼,对她人冷淡。”,似乎她也很受用…她含糊其辞,但我大概是知道自己有戏,当然那一夜,我毫无意外的露宿街头,睡在了公园的凉亭内,好在是夏天,我没有受冻,只是蚊虫多些,我也买了盘蚊香,幸免于骚扰,满怀希冀与激动的,合着潺潺…一并睡去。

    周末,我约她到一家酒店里,那时我的身份证也能开房间了,为此我还问了很多“前辈”,甚至有些比我年龄还小的,我都问。说起来也是件神奇的事,我买了两包烟,关上了窗帘,一个劲的吸着,给她发了房间号,让她从酒店的后门进来,她只是说她会来,我便也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地要求着,我难以扼制亢奋,战栗地等待着,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房间门才被敲响了,我开了门,她一边小步向后退着,一边问我想干嘛,我只说还能干嘛,就拉她进门,拉上了防盗链,就对她开始了亲吻与摩挲,脱掉了她带字母条纹的小背心和印着卡通人物的淡粉色内裤,后面的事可想而知,但起初那第二天就没有“流血事件”的发生,今天也不会有例外,或许是她早年为舞者的原因,却也让我一直怀疑在心,犹是跟老七聊天时,越是说,越把自己当做某人的后生一般,还要说说她骚浪之处,作为她早已不是“处女”的论证…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喜欢这样的“强迫”戏码,我也变得强势了起来。之后开房,她也总是向后退着,我也总是先上演一出流氓戏,然后将她放在床上,再问她要不要…她会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我,爱不爱她,会不会永远在一起。而那一刻,我恨不得把生命都交给她…

    我们日益亲近,她也总喜欢和我亲密接触,或许她就是一个幼稚,虚荣,爱博人眼球,固执攀比,好胜心强的人,她总喜欢跟我讨论,说我不打女人,可有别的女人欺负她怎么办,并试图让我觉得打了欺负她的女人,那是英雄的风范。她的家境似乎也并不能满足于她小女孩时的憧憬,她有一个化妆师母亲,时常深夜回家,还有个开出租的父亲,母亲比父亲赚的多,父亲也很听母亲的话,还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弟弟,或许她的心中因此也有些“大女子”主义吧。

    我们在咖啡馆,她要面对着我,两腿叉开坐在我的腿上,无论我如何推搡,她也无动于衷,甚至变本加厉地趴在我的身上。在地铁上她穿着我要求的百褶短裙,扎着丸子头执意要搂着我,结局也是我承受四周投来既像羡慕又像鄙夷的目光…到了现在,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却成了我触不可及的画面,我总在幻想,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也为此放下颜面对我奋不顾身,只一味摆脱而责备她分不清场合,如果再有重来的机会,自己也要跟她一起败坏市容市貌。

    我喜好肢体的缠绵,但我对目光的恐惧更多,我亦不像她想的那样是个“真正”的无法无天的混子,只得一遍遍教她三从四德,教她成熟、低调、顾虑、独立,有时感到自己就好像那武功盖世的圣人,她是那么不可理喻。…带着她逃离那里,再慢慢回想一个保安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我们还在浴场的大厅内,睡在一张沙发上。也是那一次,我不小心…,和泛着……甚至不容许我摘她的眼镜,这也总让我心有余悸感到了隔阂,考量她对我的情意,这般性爱,似乎有些像她的自我享受又有些像她例行公事一般。

    我们会学着网上的各种恋爱观,各种风潮的秀恩爱法子。她对此更甚,基本是听风便是雨,跟风着迷的程度令我大跌眼镜,只要是网上说的,那就准没错,或许错也有,但相较于话题的热度,群众或水军的吹捧,那些模棱两可的错有何谓?男朋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有怎样的细节,网上都明确的说了,什么时候该买什么礼物,礼物该买什么,冬天到了,我又开始织围巾了…她对此要求迫切,对这样的观点更是来者不拒,我们因此会吵架,但物质上我还是会迁就着尽力满足她,只是不能容忍她的某个“观念”的“错误”,或者说得寸进尺的嫌疑。我们分分合合多次,分手的原因很多,翻旧账、发朋友圈、吃醋、父母、异地、“经期未至”、屡教不改、忤逆我不让她接触男孩子的意志和我的朝三暮四等等,当然,很多时候不是只单纯的某个原因,有时候它们都是积攒下的“必要不充分条件”,也可能是因为它们而故意找茬或冷落,尽可能找理由决裂,我也从中学会,有时她犯了明显的过错,先忍住,好在往后占据主导地位。说来有些幼稚,那时各自的列表都被彼此弄成了清一色,更是严管有加,当然,起初也是我要求的,也主动删空自己的好友里的异性以示清白,可我毕竟并未牺牲多少,她或许出于损失惨重,也报复性地对我看守苛刻。这样似乎更容易出现嫌隙,不信任,压抑等等,可对于那时的我而言,两人往后都默契的遵守俗约,监督彼此,有着说不出的亲密与浪漫,或许,我就是虚情假意,就是自卑懦弱,就是缺乏那可悲的安全感…我想要将她时刻掌握在指掌中,不要她望见那么多比我优秀却找不到女友的男人,不要她知道,只要她愿意,还是会有许多人愿意蜂拥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事实,好听些,我不愿她遭受别的男人的蛊惑,受了他们的亵渎。回头看,作为小女孩的她,迎来的挑战与猜忌,自然比我多得多。分手后也总是我绷着“欲擒故纵”,她倒也如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般,不久便会哭求我复合,有时我也会“道德绑架”,她也会愧疚而回。我教她怎样做,却显出了自己强盛的掌控欲…

    那时,老六、老七和老九都有了对象,我们常常鬼混在一起,彼此的女友也算是被撮合成了朋友,关系却很微妙。我们时常会去“闹洞房”,听说谁开了房间…。我们也因此发生过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故事,却也是我极度留恋的日子,就像夏天的晚风,里面有潮水般的温柔,有狸花猫似的慵懒,有垂柳梢头的微凉,有短暂而幸福的思念,有青春萌发出的荷尔蒙,有回首才能发觉的自由与骚动,有我们的心声。

    赶上老六的女友和他分了手,我也因为吃醋而拉黑了她,寓意分手,实则是我又一次居心叵测地欲擒故纵。她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共同商议着怎么办,她倒是显得格外轻松,只说着做一次就复合了,是的,她们也常常讨论自己的男友如何,话题也时常歪向了不知名处…

    听说有一位朋友过生日,中午开了ktv,我们也都就近提前订好了房间,准备喝个天昏地暗。实际上是准备在ktv里结识些新的姑娘,带到房间内“睡觉”,即便ktv没有也没关系,那时还很流行或者一直在流行“收留”,兹要是有房间,总能约到姑娘,如果运气好些,那总会有一人的交际圈内出现“无家可归”、“离家出走”、“夜夜笙歌”求“收留”的妹子,甚至是有家不睡,特地跑出来睡酒店的。这天老六,老七和老九都过来了,桌上洋的,啤的,白的都来,我也掺着猛喝,便第一个醉倒了,后来真来了些姑娘,只是我已经醉倒在了沙发,老六知女友找来,忧心忡忡和老七一起扶我至门口,门口赫然坐着两位姑娘,一个是她,一个是老六的女友,我们也不搭话,径直略过她们,往房间赶去,而她们则笑嘻嘻地粘着我们欲要上电梯,我让无事的老七阻拦她们。关了电梯门。

    我们到了房间后,心理负担猛然释放,与老六在房间内轮番呕吐着,须臾后房门被按响,老六去开门,我看见她笑意浓郁地立在床尾,浑身已没了力气的我,任由她钻入,我的床褥…老六也没闲着…她枕着我的胳膊…

    这时老七也被众人拖拽着进了屋,不知道他是装醉还是真醉,她对我吹起了枕边风,说老七刚才踹了她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早就看我这些兄弟伙计不爽了,我不知道什么缘由,兴许是我花在他们身上的心思最多,总是在找兄弟还是找老婆之间,优先兄弟,又或者老七和她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强势狠辣。从前我都是教导她不要张扬,不要睚眦必报,也不要和我兄弟闹别扭,要有做嫂子的气度,这次却抓了个现形,我揉着她的腹部,柔声安慰着她,她将头埋在我的胸上,我一脸正容地质问起老七,是不是踢她了,而老七则自觉地跪地道歉,说着还一边磕着头,我有些错愕,连忙起身扶起老七,当时我赤身裸体,也不怕被看个精光,惹得一众哄堂大笑,她还有些孩子气的不依不饶,我回到床上,劝慰着她,哄着她,说着我们复合了,你应该高兴一些,他刚刚都给你这个小祖宗磕头了的话,她方才破涕而笑。

    晚上六点左右,她、老六和他女朋友、老七都回了家,ktv里的人也都纷纷回巢了,我摇晃地在酒店里串门,到了老九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好不热闹,两张床上躺的都是人,而老九则缠上了一位邀来ktv喝酒的妹子,听说是个二十好几的夜店销售,穿着红色的萝莉裙,比我高半个头左右,身材修长,面貌我一直没能看清,我打开门,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老九也着急忙慌踉跄着从床上趴下,一把抱住了她,众人在这时都催促着我回去睡觉,很多人我都不熟,不敢盲目发作,只得勉为其难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到了晚上九点左右,我的意识有些清醒了,她又来找我了,我也会龌龊地想,兴许是我酒后更“持久”“暴力”了,她有些意犹未尽了。我们又不约而同地在左边的床上翻云覆雨了一番,我坐在床尾,她正面朝我,揽着我…我们就这样叙着话,她说自己以前网恋过十几任,却委身于我了,真是我小子福气,而我则面带苦涩地向她说着,我从前睡过一个,她有些失落的质问我几次,我将数说的很小,她委屈地看着我,眼泪在眶里打转,只将我揽进怀里,我也紧紧抱着她,那一刻,似乎就要融入彼此…宁静、和谐。她开着玩笑问我,如果一直在里面会怎样,我好像猛然想起什么,嘱咐着她,一会儿你回家的时候,我给你钱,买颗避孕药,买完就吃,我今日好累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可以吗?说着我又担忧似地看向她,她点了点头,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毕竟避孕药介绍“越早,效果越好”,于是,催促她回家。

    晚上十一点左右,房门再度被敲响,来人是老九和比我小一届的一人,长相英俊,身姿高瘦,邀请我去夜店玩耍,说是去寻些姑娘,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心里兼有,没钱丢人的念头。凌晨三点多,他们兴奋地回来了,跟我聊着天,老九说着那个萝莉的姑娘,谈着体验。聊着聊着,话题偏向于找女人,我们在手机里搜寻,很快有了回应,我们打车前往,是个破旧的旅店,旅店老板不实在,只要付一百的押金,可以不用身份证开房,进入了那个女孩提的房间,里面有着不少男男女女,都窝在一张大通铺上,充斥了房间,门前站了一位姑娘,比我高一些,嘴唇凸出,眼睛细小,不甚好看,骨瘦如柴,两条腿比我女友的还要细长冷白,膝盖突出,却让我有些想要“尝试”的念头,他们都管她叫做“老鼠”,又让我有些芥蒂。这些人都是比我小一届的人,老鼠也不例外,大部分都是老三的小弟,此时正跟另一位醉酒的女孩斗智斗勇,那女孩肉质紧实,长相却很甜美,发起酒疯没人按得住她…语言复杂,像是证明自己大义凛然不贪恋女色,像是讨好恭维,又像是无奈不舍地叫我们把疯婆子和老鼠带走,我们欣然同意。

    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大亮,而我们开的房间都没有窗户,所以始终是暗沉沉的,起初都在我的房间,疯婆子、老鼠、我、老九、小一届的型男和另一位凑热闹的人,在我的房间里闹腾,我们准备喝点酒,却都已荷包空空,老鼠自己带着酒,一瓶鸡尾酒,从出场就一直慢吞吞地喝着。型男说道老九和他的房间里还有半瓶红酒,可以去他的房间里喝,老九老鼠便随他一道回了房间,我则主动留下来安顿更漂亮些的疯婆子,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手臂上也都是牙印爪印,遭不住了,便把烂摊子,美名曰“好机会”留给了那位看热闹的仁兄,自己也言语复杂地要去老九的房间里歇息了。

    老九给我开了门,进门就看见,靠里那张床上,型男和老鼠已经在被窝里暧昧着调着情,我睡上了老九的床,一同观看…

    我跪伏在她…间…

    …

    疯婆子已然安眠,我与那弟兄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早…

    “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韩储破口大骂,男人笑了笑,揉了揉眼睛:“有人骂也好,如果骂我能让你心情好些的话,你尽管骂吧。”韩储听了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仍端着架子说:“来谈谈你的“处女情节”吧!”男人像是略微松了口气,缓缓道:“在我看来,爱是“性”的派生,又是人们走在一起的动力源泉,是繁衍的原始冲动,爱不能被单拎出来以表现成“超越”或是“统治”,性也不能被捧起作为“原点”或“先祖”,我想这么回答,已诠释了我的全部观点。韩储再次面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胸中苦血凝滞,追问道:“明朗些说。”男人叹息一声,放下了烟蒂说:“事物就是这样,只要是人们拥有的东西,人们就会期望它拥有无上的价值,那怕最淳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封为了“黄道吉日”,“水逆日”,“购物节”等等,当然不排除其本身就具有着某些特征的倾向,可一旦人们“接纳”观点所赋予的价值时,那怕被证明是畸形的东西,如重瞳、盆骨前倾,六指等等,人们就会纷纷对其趋之若鹜。”韩储有些郁闷,男人则不遗余力,接着反问道:“人们会愿意被揭露伤疤、自布愧形或者示人以短吗?韩师。”韩储不假思索地回答:“通常不会。”男人于是乎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你同意如此,那么幸灾乐祸,就可以适用于任何人的身上,所以见证一个人的苦厄就比什么都快乐,比感激更会让人们感到“真情”,人们还要相信所有的苦楚都不会白费,一旦经历,就势必要在这之上开出花结出果来,如此,人们则乐此不疲地陷害与践踏他人的尊严,以求内心的愉悦与踏实。我也不过如此,我甚至觉得,我们在异性身上,掺杂着以牺牲为前提的荒谬的永生企图。”韩储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人们喜欢被付出,就像“虐杀”后的动物让人们觉得更加美味,就像“自嘲”更会被听取为“下贱”的证据,人们想要看见伴侣奔波的样子,以确保ta真的在爱自己而已。”“故事讲到这里,大概就是这样。”男人边放下二郎腿,边沉吟着,韩储眼神微微一凝,皱着眉,思索着,男人则长舒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念道:“这个问题过于浅薄与矛盾,我希望我们的谈话,可以不必在这之上多做停留,时间会带来你想要的所有的答案的。”韩储听罢,猛然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个有些荒谬与唐突的问题,甩了甩脑袋,望向男人,期待他继续叙述下去…

    老七素来“玩”的花哨,人又长的帅,也算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的阅历丰富,他就像是我一方面的缩影,欲望强盛,他并不畏惧颜面尽失,却极畏一针见血的批判。

    某次,我开了张大床房,完事后,众人纷纷来闹腾,有老六,老九还有老七和他的女友,他的女友长的婷婷玉立,皮肤透亮,鹅蛋脸,眼睛很大,双眼皮深凹,梨窝若隐若现,两腮和眼尾都泛着些许粉红,显得俏皮而冷艳。

    我们一阵闲聊,老七…说…敢不敢分我半边床,

    我感到新奇与不可置信,玩心大起,想的是他又不敢真的怎样,

    便挪动屁股凑到一边,示意他上来…我们两人像竞速般,隐隐存着些攀比的滋味…

    过了很久以后,他回忆起与这任女友提及当时,如果要我也参与进去…说到此,还不免夸耀起自己“tj”的功力。

    或许他就是这样,相信人与畜牲无异,却也有那虚假的道德标准,所以他遇见那些匪夷所思的桃色新闻,总是目光大盛,随后又玩味一笑。他房事后的一切更是不加以掩饰,全部都要诉诸于人,我难知其中动机,但不得不说当时或许是我们关系跃进的一个节点。我们也经常互相比较女友在房事中的表现,在言语中推论谁的女友更舒服。或许,整个暑假也都是如此淫氛,老五四处寻花问柳着,老三寻衅滋事着,老六、老七和老九为女人刻画着,担忧着,征程着…

    韩储怒目圆睁,不怀好意地阴阳道:“原来你还有些羞耻心呢?我以为你没有呢?”男人表情复杂地望着韩储,点了根烟论道:“说出苦难,人们会拿来笑料,说出余孽,人们会拿来鞭笞,人们的就是人们的,人们总是高高在上着,自我中心着,对自己之外的东西保持着漠然,也保持着消遣。”韩储愣了一下,咳嗽了起来:“抱歉,失态了。”男人淡然一笑:“没事的,我还没有检讨自己的悲观。可是要说起来,我的很多观念也的确是女性带给我的,那段时期,我突然意识到,往日约束我的“男女授受不亲”在悄悄地猛烈地坍缩着,它们割裂成了两个极端,运化出“身份”与“特权”的实在,形成了一个吸力无穷的不知名状的漩涡,那“女人”走进这里,妙龄的身躯与娇媚的皮囊满足着男人们的生物本能,姿势与驯良成为了男人的谈资与骄傲。所以我时常如饥似渴,那里该会有我全部的代谢产物。”韩储感到眼珠有些晃动,男人的这次总结,让他不明觉厉,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已悄然地扎入了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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