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怜数点菩提水
青春、你总是可以在走廊上闻到若隐若现的茉莉馨香,你怀疑每一阵扑面而来的微风,先游过了她的发梢。你总能在夏末的操场上,面向着已冷却多些的骄阳,嗅到稀薄的叶片枯竭的萧瑟,你怀疑有某个自己,正以缅怀的目光,享受此时的霞光漫漫。你重新裹上了裘袄,早晨的凌冽让你睡眼惺忪,你总是扭来折去,怎样都舒缓不了肌肉中无处不在的酸楚,你茫然地走进了教室,再次感到,那如同沸腾的开水气息,一种喧嚣时令你柔软,平静处却惊醒你的神伤。
可惜的是,无论你,如何抬头仰望,太阳都不见变老,晚霞还是用千变万化的美丽陪伴着晚自习,只是,回忆里的小孩,任你再千般仿造,都不过以而今的流浪,徜徉于他对未来与自由的渴望。
那一年,樱花开放了,我时有时无着手机,母亲不准我玩智能机…同学用剩的,或是我用压岁钱买的,没有办过卡,就四处找地方连wifi,餐饮店、补习班、公共场合的局域网…只要能连,我都会不辞辛苦的前往,没有手机时,也会使用补习班老师的办公机,兄弟他,很爽朗,跟我们共同的老师无话不谈,也是他的模样,让我改换了对老师毕恭毕敬,聆听教诲的模样,毕竟,我可是“传闻”中的人物。老师也并不像个正经人,二百多斤的体重,脸上挂着显眼的黑痣,肥腻的鼻梁上架着,像是陷进肉里的无框窄镜,抽屉里总是藏着各种壮阳补品,玛咖,黑枸杞,肉苁蓉,有的甚至陈列在书架上。他们的课程,总是闲话不断,聊天又总是往一个隐秘的角落滑去,老师办公机内有个软件,叫“猫咪”,是个不得了的软件,兄弟窃喜又神秘地对我说。
我怀着极大的兴趣与他一起调侃老师的不正经,但也一直在撷取这方面的见闻,从软件上看来,我也是第一次知晓“性爱”是怎样的过程,一览无余的肉体交媾,我心潮澎湃,原来这不止步于自己看的那些电影,它们不再是唯美的,朦胧的,饱含情愫的或是阴谋的,而是直接的、野蛮的、露骨的…愈是刺激天理人伦。
刚开始,我只看动漫,因为我觉得那些真人的过于污秽,让我难以接受,甚至当真令我作呕,让我以为没有“美”可言,无法抽取我的欲望,而动漫则契合我的心性,我看的第一二部,就是后妈…,父亲…,我将他们的剧情反复看了很多遍,这或许给我的伦理观带了不小的冲击,可我当时只觉这些前提自肉体,最后作用于感情的淫言秽语与刻画让我兴奋不已,时常自己…其可谓是无师自通,并对性爱这样的事有了更深的幻想与迷惘,在其中,更让我感到愉悦或是悸动的字眼,是“破处”,看着女人俯下身恳求,与刚开始时的狰狞…动作与表情和之后的欲罢不能,醉仙欲死,我看的人心大快…让我只觉拥有一个女人,只要夺得她的“处女”便可,毕竟剧情后是无论男人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女人都会口嫌体正地“服侍”于他,在这里,我切实地感受着一个男人堪比坐拥江山而众生唯我马首是瞻的种种志意,这一切,仅仅只需要一个“处女”。
就这样,上着网,多方面的学识着,学着性爱,学着网络上种种人生道理,开始观览电视剧,听音乐。在这时我的收集癖终于消退了些,因为我发现这片天地实在太广阔了,我的小本子根本记录不下这么多令我愉悦、放心不下的艺术作品,引我俯瞰人生哲理的种种“事物”,这种事物也许就浮现在一两句歌词里,台词里,非常的琐碎,但这不影响我直接拔高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那怕世人诟病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作品,而我始终保持我的见解。现在发现,这小小的一块屏幕后,竟能广罗我从前记录的所有事物,就用音乐举例,从前我记录歌曲,比如动画片主题曲,电视剧主题曲,富有感情的歌曲,歌词精雕细琢的歌曲,唱法抑扬顿挫的歌曲,数量多了后,我发现他们的共同点,是歌手更换的频率较低,我只用记录下一位位歌手就行,而现在我只需要下载一个听歌软件,就算是“一网打尽”,就算要记录,只用记录软件的名字,没有什么意义,只需留心软件会不会下架即可。
…
又遇到了一位故人,她是当年我们四人组中一人喜欢的对象,有没有在一起过,我没有太过关注,比我大一届,她的眼睛周围黑黑的,半吊的双眼皮,像块抹布一般皱缩在一起,搓一搓又能变成舒展的大眼睛,挺立的鼻梁上带着厚重的眼镜,脸框很小,鹅蛋脸,上面有点点痤疮与雀斑,嗓音较为成熟,却拥有着傲人的胸脯,曲水般的腰段,犹是一双腿线条甚为优美,现在形容起来直感“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有一位几个月后才出现的男孩子,他们有着些暧昧关系,他盛赞她为“腿玩年”,许是当年的流行词汇。她很受男孩子欢迎,自己亦道,并看不起女孩子,觉得她们太矫情,喜欢跟男孩子打成一片,她的嗓音也让她在男孩子中交流显得没那么突兀,与男孩子也是豪迈地勾肩搭背,大开大合,常常用腋下夹住男孩的头,胸部更是会直接托住他们的脸。
某天,补习班内,朋友并没有来,老师也没有把手机给我玩,朋友不在我亦没有多少胆量叫唤。大厅内,我终于忘我的完成了试卷,提着卷子,自信满满,昂首挺胸地朝着老师的小隔间踢腿走去,而她正站在走廊外面,我只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却不知道她的姓名,脚步亦未曾停下,而她先说了话,在我将到跟前时,仰着头有些惊喜地说道:“长这么高啦?”而我已大步流星地注视着她走过,闻言,我生出好感无数,后知后觉般回眸看向她,示以微笑,而她笑容灿烂的盯着我,那时我发育已久,个子从一米五窜到了一米六五,实际上还是个“矮子”,这一直以来也使我倍受嘲弄,说我不甚在意,那也只不过是已麻木。眼前人,这一句,似一股暖流,赋予我点点生机。我们加了聊天好友,从怎么来补习班聊起,又聊着认识的朋友,中间穿插一些“表情包”,她发给我了,一些在我看来带着性暗示的动图,应该是早已超越了暗示的图片。我有些激动与不解,激动于以为她是一个可以“开发”的人,不解的则是这种图片也能发出来吗?她打趣道,应该给女孩子发这样的图片,才能促进感情。再后来,我就在各方面驱使下,我的臆想、“谎言”、欲望、急躁、好奇以及对她的好感等,我择不太清,在朋友的鼓励下,我颤巍巍的在聊天软件上向她求爱,只是简短的做我女友吧,短暂的停顿,可我好像历经斗转星移般漫长,我觉得身体被抽了空,又感到四周暖乎乎的一片。她回复好的,于是,我们简单的互换了称呼,就这样潦草地在一起了,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是从前四人帮一人爱而不得的角色”,似乎有一种虚荣心的满足,一种成就感,在我阑珊的心底,闪耀着微芒。
我效仿着,电视里男主角对待女友的样子,只是我好像做的并不出色,我会似有似无的暗示她我的想法,她坦率的接受我的拥抱,我的亲吻,这是情侣间理所当然的事情,她说。她教了我很多如何对待女朋友的知识,教我要注意细节,注意言行,怎样才能让女友有“归属感”与“安全感”,她鼓励我“占有”她,却又莫名的会在往后,与我陌生的男子耳语厮磨,她教会了我舌吻,教我牵手…
她对我很好,在补习班中无事可做时,我们会找无人在授课的小房间,她教我躺倒在她的大腿上,我脸颊上有许许多多的闭口,她为我挑刺,在她散发着奇异香甜的身上,我诧异,原来有女生能够接受男人肮脏的“身世”,而现在这个人就在我的眼前,我可以惬意地享受着她传递来的体温与柔软。她教我打游戏,告诉我什么样的人是美的,也说我五官的缺陷,却愿意尝试跟我一起改变它们,她赠给了我很多东西,刻着我姓名的手环,她的发圈,零食…在我看来这些东西既陌生又珍贵,总思忖着回赠些什么好,可我那时没有什么钱。
兄弟和他同班的人倒有个好点子,他们那时常去一家超市“顺东西”,因为那家超市的警报器在电梯旁,电梯边有一个很大的空隙,从那里钻出去并不会触发警报,他们趁这个空挡偷拿过许多次,我第一次与他们合伙,因为做贼心虚,我拿了一盒一百多的酒心巧克力,为什么是酒心?动机也不言而喻。我将身上所有零钱都放之于货架上,将礼盒匆匆塞进他背来的书包内,他们稍微拿了一点小东西结账,走时我跑到前面,已过了警报器,佯装是催促他的模样,站在扶手电梯上,却是心虚地注视着他一点点挤出,所幸亦没有触发警报,我又自然地向他们靠拢了过去。
我给她送“礼物”时已是入夜,补习班谢了业,她在补习班的安全通道一楼等待我,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紧急出口的灯牌提供一点亮光,我看到了她,将巧克力递到她的怀里,“壁咚”了她,她配合着,乖巧的贴着墙,抬头注视着我,我深情的亲吻她,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胸上…她不知从那得知的歪理,说男人接吻时,摸对方胸部是正常的…反应,我也不反驳,只表示不理解,但后来就顺着她的说辞行动了,起初是搁着衣服,后来是伸进上衣里。而这时我的手早早在她的衣服里游走了遍,随着一阵热血翻涌,我做了断般…我方如梦乍醒,我眼里开始崩塌,而我也对自己这个冒犯的行为感到了惶恐…我飞也似地逃,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向他坦白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朋友既表示新鲜又表示正常,而我似是受到安慰,又反应过来,像是如获至宝。
第二天,我惴惴不安地向她道歉,对我昨天的“冒犯”表示抱歉,并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她冲我笑了笑,淡淡的说,你不应该把我一个人丢下,不应该让我一个人走回家。我听得这话,内心纷繁混杂。
在小隔间里,她正面坐在我的腿上,我扶着她的大腿,拥吻,我仔细听着飘在补习班上空的授课、周围玻璃门推拉,摆动与近在咫尺的脚步的声响,我既紧张又兴奋…我轻轻掐了掐,她放在我肩上的双手却用力一抓,脸伏在我的耳畔低吟了一声,我诡计得逞般窃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切实地感受到,来自于她的一种“归属”…好像又从何处,传来些许枯燥,好像也就是这样了。而她像思考了良久,干脆地说“我们进去吧”…突如其来的惊喜搅的一懵,本能似的木讷回答。
…
我感受着她,慢慢的感到,好像也就这样,有点像是辜负了我的期待。
可转念而来的…是心里腾升的某种目的达成的喜悦和我在“做爱”的想法,当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做这样羞耻之事时,奔腾的血液从我…
又忐忑地等待着她的作为,可她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
直到…她才含笑,询问我是不是…我羞愧地点点头,两人才草草的收了场,心有余悸地回到家
经此一役,我为她去药店购买价值不菲的避孕药,买时我亦装模作样的打着电话,不时问着电话那头要买些什么,需要多少钱。在学校里我将药给她,傍晚问她有没有服用,她道在教室里就吃了,我问她就不怕同学看到过询问嘛?她似乎不以为然道,要发现早就发现了,那药上那么大颗孕字。我有些不安,遂之感到剧烈的见不得光的欣慰。
我们变得更为亲昵,总耳语厮磨着,聊天内容更是无所不包了,犹是在对两性的话题上,探讨更为深刻,我们为此也做出各种实践,我们研究各种形式,也会向对方交代彼此的诉求与愿景。她会俯身研究我…与我分享,她发现的…
…
对有些于心不忍的我说道,要让我在她的身上…得到作为一个男人…。
…吃到了苦涩的药或是辛辣的东西…我们会在安全通道、公共厕所、小隔间里、她家楼下、她家里…废弃船坞…初中女厕的…残障包间。那时我常与朋友在周末的学校里打球…她在旁玩着手机,偶尔抬头观看,篮球也总是打着打着,我俩就一同“消失”了。
因为知晓避孕药有伤害,我又和朋友,从超市里偷了一大盒避孕套出来,她道那样并不舒服,我也一致同意。也许是场地的限制,也许是我天生敏感。我总是十分紧张,从没出现过像视频中那样蹂躏、玩弄另一半的样子,反而是我全神贯注的忍耐模样,她也没有过神魂颠倒或是那醉仙欲死,总之,是断断续续或戛然而止,不得尽兴。我尝试开房,可我的身份证早已过期,母亲也不着急给我办,即便有,或许也还没到年纪。我带着我俩,七拼八凑的两百多块,在她家周边不住地徘徊,望见一家简陋的小旅店,踌躇片刻,终于是下定决心般低着头,负着书包进入。店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她询问我是否记得身份证号,我也为难的摇头,她又问我从哪里来,我支支吾吾,跟随着语言的线索,终于是灵机一动,想象道自己是个外地前来打工,意外遗失身份证的可怜人形象。于是我惨兮兮,她亦收了押金,为难地领我找到了房间,那房间靠近柜台,没有锁,一张小床,大概仅有十四五平方,天花板低矮,如此破败,却也仅需四十块,空调费外加五元,我在房间里开了空调,焦灼、激动又恍惚地望着一直处在花屏的电视,仿佛里面放映着极其精彩的剧情。我等待着她的到来,她先到了附近的公园,我出门迎接她,路上才惊异地想起,忘了带安全套来,所幸房间没那么贵,还能匀出钱来买,而她则爽快地说,没事,吃药就行了,我与她说过有伤害,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服药后也没表示有什么不舒服,我轻叹了一声,实则内心窃喜,就好像是我故意忘了带似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先父遗传”,在那个年纪,犹是有女友时,越是宁信其有,我渴望第一个接触她的卵子…又被药物悄然带走,好种下那个无从考证的永恒的痕迹…想来就教我血脉喷张,我询问她是否要先吃个饭,像约会那样,她亦推诿,我怯生生地与她直奔主题。
我慌张地寻找药店,回来后,见她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十分惬意,我们把床头柜移出,抵在门上,确保没人打搅。我压在她之上,一通捯饬,须臾便脱到精光,我抱起赤裸的她走向浴室,看见鄙陋的淋浴头和下面惹眼的厕坑,便收回了“鸳鸯浴”的想法,躺回床上,她示意我可以开始了,自己则玩起了手机,我见她心不在焉的,就像是等待被服侍那样,
便有些失了兴致,…好见她拿不住手机,失声喘息,又搂住我的模样。
几个回合下来,我们缠绵在一起聊起天来,她有些愧疚地对我说,自己并非…,很早很早。
因为男友出轨,就在网上约了个成年人“车震”了,只是当时自己像只羔羊,也像今天这般,任他摆布,也不知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又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我一边安慰着她没有关系,自己并不在意,实际上我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失落,一边怒骂那个大学生无耻,没有底线,却又旁敲,侧击着…询问她,那人。有没有射…只见她,哽咽地摇头,称不知。随着一阵唉声叹息,这个话题结束了,我们又重新激动地拍着赤裸的上身,拍着锁骨上的“草莓”,我将照片发在空间上,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叫我撤回,我也被底下,各人,也包括曾经四人帮的评论谈的有些害臊,更怕“夺人所爱”被问责,于是乎,删掉了。
也许是因为姐弟恋吧,我们很少吵架,一吵起架来,总让,我回想起…小学时的辩论赛,论“多报补习班好不好。”那时我不置可否,看着题目左右找不到立场。班级的同学都踊跃参与,争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班主任站出来说,是辩题有问题,错就错在“多”字,已经让辩论失去了意义,怎么样才算多,怎么样才算少?而你们都在纠结于“好不好”,恋爱似乎就像这样,我学着各种网络上的爱情观,又是“仪式感”,又是“占有欲”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得这样,而她好像更偏好自由与新鲜。
转眼
她要升学…
五表哥读过那里,据说校风不是太好…但我承诺让她等我一年,我也会考到那里去的,我当时的分数完全够了…后来的也够。
开学前要军训…临走时,我们依依不舍,在她家的楼道下又做起了羞耻的事情,她还拿出手机来,录下她喘息的声音,她并不爱喘,她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些片子里的女生唤的如此淫荡,明明可以忍住,而彼时,她也放肆地声张起来。她交代,以后她不在了,我可以听一听排解寂寞,只是在我们完事以后,我就当着她的面删掉了,虽然感激于她甘愿为我做这些羞耻的事,但我自信满满,觉得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目送她上了楼,而后,自己一个人压着马路,听着悲情的音乐,满眼的惆怅,或许只是暂别的忧伤,我路过药店,路过夜总会,路过旅馆,看着满街穿着光鲜的都市丽人挽着爱人的手,我似乎又掉入了一个被不可抗力而失恋的角色,我很享受这样的悲痛,似乎体验着爱情刺激的我,彼时,我更想领略的,是分手的悲痛。
她去军训后,要我每天在她主页的留言板内留言,我在班级里整日郁闷,心上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我有了女友的事,在我亲口承认后,瞪大了双眸,眼神澄澈,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像是再没有以前的那般嫌弃我,反而有些关注于我,我努力在她的脸上找寻吃醋或难过的痕迹,自己也从最初的秘而不宣,随着她询问的频率降低,开始刻意于她跟前炫耀女友,倾诉自己对女友的思念,试图刺激她似的。七天,我洋洋洒洒撰写四千余字,每一篇都声泪俱下,内容殷实。
只是七天以后,她回来了,只让我加她的小号,说父母发现她谈恋爱了,大号上取消了我们的关联,空间也对我上了锁,简单交代后,我煎熬中写就的留言也付之一炬。她只偶尔登陆小号跟我聊天,开始我也理解她的难处,后来,在跟朋友交流之下,我越发的有些不安,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怀疑她的样子,还是她说什么我配合什么,只是她的聊天慢慢的演变为暗示我分手,冷战,到明确的提出分手,分手理由也给出了很多,为了我的学业,她爸妈管的太严,只是分这段时间…可见,我当时有多么缠人。
我大概是知道了,她有了新欢,只是我难以接受为何七天就能找到?她的桃花运有这么好吗?只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又不是几天就在一起了呢?而我也在多方的煽动下很思念她,欲望,心上人,我的心血与付出…让我忍不住找她,有时我也会看看访客,看看留言,为此不惜花钱,只为了能在一个她想念我的夜晚或是回心转意的时刻,第一时间看到。我想起,自己记录过她的密码,在一个深夜,偷开了家中的电脑,冒着一种极其羞耻的坠落感,在她的空间内用她的账号在空间中写下长达一千多字的情书,我颤巍巍地点击发布,字里行间我对她的不舍与思念公之于众,我祈求她可以回来看看我,不要将我遗弃在痛苦的沼泽里。
我满怀热忱,朝夕探望,在我积极地又心惊着打开消息,盼来的,却是一位陌生男子的问候,直觉告诉了我他是谁,只是我不敢相信,他确定了我是谁后,便了当地对我冷嘲热讽,说我矮穷矬,癞蛤蟆,猥琐…等他骂到“五分钟,性无能”时,我的内心重重地咯噔一下,或许是说到了我的痛处吧,可我以为自己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如此,我更不忿,我以为那确是一种只有她有资格评价的表现,却同时也是一种十分的隐私,是专属于我和她之间的密语,她怎可轻率地对他言语,怎可在他人跟前如此羞辱?如此戏弄于我?她,怎可予身于他?她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留恋吗?或许是她为了讨好他所作的回答,或许对他们来说,我是个徒增乐趣的笑料,是他们跟前的哈巴狗,或许是在他把她搂在怀里时,她顺口地谈笑?或许…我不敢再去想象,无论是什么情况,似乎都表明着他比我优秀,比我强壮,比我更相配,她,擅自涂改了我们的关系,我们的曾经,她选择了他,她不喜欢我,更不再属于我…一切,就好像,一柄本就插在心脏上的匕首,本来适应,如今却猛地旋动起来,我方寸大乱,失了神,也听不见动静了。好一会儿,才从这无声的崩溃中脱身,无力地反驳他后来居上,不知廉耻,色胆包天…或许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更不足以宣泄我心中的哀悼。他继续威胁我,要我不要再去骚扰她,她为此很烦恼,听见了“骚扰”二字,我的手离开了屏幕,手机滑落在地,我像是彻底明白了,确定了什么。在篮筐底下,我面如死灰,兄弟见我面色苍白,开始关心我,询问我发生了什么。听我讲述了此事,有些愤慨,我见他如此恼怒,更不能有失风范,又拿起手机宣示主权,只是他似乎并不在乎,好像只有可悲的道德同我站在一边,他威胁着我,说改天请我去吃饭,要砍了我的手脚,他说他的兄弟很多,家里很有钱,我跟他一点都不能比,就算把我杀了,埋在哪里谁都不会知道,花点钱,找些人对个口供,就从没遇见过你,轻松就能平了杀我的事。
我许是电视剧与电影看多了,“漏网的鱼总比抓住的鱼多”,顾虑真有这个可能,也许是因为,那个学校…
确是家里有些底子才敢就读的,学费昂贵,设备精良又舒适的学校,联系到了这些,我有些发怵,我很爱我的手脚,我不想成为残疾,而朋友在一旁说他装逼,即便概率低微,我也不敢以身犯险,却也为了自己的脸面,与朋友谈笑风生起来,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时间地点,他已然于我交代。
我想起那个篮球队里认识的朋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也差不多,虚张声势,而人丁稀少,我效仿他的模样,领着隔壁班的三个兄弟,到小商品市场采购甩棍,擀面杖,指虎等等,塞进书包中,随身携带,似乎这些,就是我的速效救心丸一般。
时间到了,他约定那天,我整日整日的想着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想着人物,背景,经过,于是枯坐在课堂,连下课都未曾移动,到了放学,我忧郁地走出,隔壁班兄弟早早地在班级门口等待我教我不要轻举妄动,先叫同班的“傻哥”出去,侦察一下校门口的情况,那时天已黑了下来,生性胆小“傻哥”只远远望了一眼,就气喘吁吁地折回,慌张地指着校门口的方向,告诉我们千万别出去,外面有一大批人,我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壮士英勇就义般,不顾他们的阻拦,迈着发抖的双腿走去,他们见我此状,也不再阻挠,只是一路尾随。
校门口,她站在中央,穿着一件宽松的亮黄色卫衣,中段向腰内掐去,迷人的曲线隐隐约约,下半身是一双突兀、笔直又雪白的双腿,这是那时流行的“无裤装”,或者“下体消失术”我不甚记得,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穿,有些惊艳,我失神地想,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她如此接我放学,引旁人闲言、嫉妒,我又该何等幸福。她凑近我,关切而不解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心头有过一暖,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全然不知。遂说不管她的事,便毅然决然地朝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去往小卖部的花坛上,坐着七个人,有的像竹竿,有的像水桶,但共同点是都很高,而七人中最矮的便是他,但比我要高一些,嘴唇有道显眼的伤痕,长相有些阴厉。他见她跟在我身后,又是和气地问我是谁,待确定后,便招呼着其后六人,或拎着啤酒瓶,或拿着甩棍,或掖着水果刀,漫不经心地站在他的身后。我与他对峙着,她似乎难掩脸上跳动着的喜悦,无辜似的从中调和,凑近我说,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并未理睬她,而他命令似地教她先回去,她竟乖乖的听从,我大失所望,心中霎时又得百感交汇。
他见小卖部人多眼杂,就挑衅我跟着他找一个僻静的角落,说着就先走了,我还在杵着,有些失魂落魄,小卖部有很多我认识或认识我的同学,有两人上前询问我,一是我siren帮时期。招惹过,的人,他的哥哥在外赫赫有名,而我与他,也是小学同学。但听说时,以为重名重姓,而他长相憨厚,不像是混子,所以没联想在一起。所以,在四人帮其他人吹嘘他时,讲了他的一些坏话,被四人帮里的人玩笑似的揭发,最后在他哥哥一众的淫威下,我是连连鞠躬,乞求谅解,或许,这是我最早吓破胆的一次,也让我深刻认识到祸从口出的道理。彼时,他询问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哥哥叫点人来帮忙,我羞愧地摇摇头,一言不发。我的前桌,同样忧心忡忡地前来问我,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援助,我看见她的脸上写着惊慌,深受感动,可还是摇了摇头,嘴里说着小事,让她早些回家,在我的坚持下,他们也没有自作主张。我明白自己不能欠还不起的人情,我已然将自己弄成绝境,也不能再拖累了他人,免得辜负了一片好心,两难之际,他们的出现,却也让我明白,并不是没人为我撑腰,于是,我选择跟随他们七人的步伐而去。
走到了学校隔岸的一个小区内,他们找了一个幽深的小径,穿过后是一个临河的石头棋桌,七人中最高壮的跨立小径之上,驱赶前来围观的人,我们在石桌前坐下。那时正值秋天,穿的是双层的秋装,可我燥热极了,手心汗流不止,我脱光上衣,露出这个年纪罕有的壮硕肌肉或者说此时此地此人中罕见的身材,我不知道这对他们起什么作用,只是我当它又像是老虎身上的警戒的条纹,又像是瓢虫身上的恐吓的斑点。他坐在我的面前,他的人并排站立在他的身后,我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如坐针毡般准备着的蓄势待发。我绷不住问他,你想如何,他说叫你不要再去骚扰她了,她受不了,也不要再去访问她的空间了,她看了难受。我问就这样?他点了点头,我就坡下驴般首肯,于是,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回身狼狈地捡起丢在草地上的衣服与甩棍,他似乎觉得太便宜我了,或者让他的兄弟们白来了一趟,看了他笑话,于是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甩棍,凑到我面前,我疑惑地问又想怎样?单挑还是群架?他的弟兄们显然被这话逗笑,他阴沉着脸教我选一个,用在我身上,我看着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对我步步紧逼,委屈似地说着一定要选一个吗?他的一位兄弟出来打圆场,说也不是,只要你不要再惹麻烦便好,我道是本来就不想惹麻烦,刚才不都谈妥了吗?真是红颜祸水啊,都怪那个女人。于是,他们似是心有不甘地悻悻出去了。我四肢发软地静坐许久,等朋友进来找我,我才怅然若失地走出,只是一出来就被眼下的场景震撼。
这里目测围着男男女女上百人,齐刷刷的穿着校服,有些女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但裤子还是校裤,还有挤不进来,搞不清状况的学校保安,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景象热闹非凡,有一位与我同出一所小学比我小一届的学生,也是篮球队的人,姓章,就唤他小章,同样一身腱子肉,是个打架很厉害的主,我曾亲眼见他一人打三个比他大一岁的孩子,虽说那仨也都是竹竿型的。他一脸兴奋地问着我,你叫了这么多人呐?我闻言微微一怔,尴尬又神秘似地笑了笑,而后装腔作势地冲人群上空高喊,结束了,都散了!人群还真的听了我的话,乖乖地让出一条夹道来,我和我兄弟四人,从道上走出,如同凯旋,人群如尾巴跟随我们回到小卖部,久而作鸟兽散。
事后几天,学校里讨论的都是有关我的话题,吹捧里,我像是校园里的一尊保护神,勇敢的抵御外校人员的骚扰,说我一打七不在话下,那七人都没敢对我动手。我的前桌也在询问我那晚事,一时,我似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可我只得急流勇退,羞以启齿,“实际上,在这个每年级二十几个班,每个班平均五十多人的航母院校里,什么鸟都有,如同一个小型社会,任何的热点,只在相应的人群中传播,而无论是怎样的轰动,震荡的范围与深度似乎都极其有限,他们都会随着时间的蹀躞,寂灭于难以言喻的混沌里”。不然,怎会留给我回味个中龌龊的机会呢?我的凄婉与我的恐惧似乎对冲了,只剩下我对现状的不满意,并下定决心要改变他,绝不让自己,让身边人再受此窝囊气,我要趁势,将这一切换为现实。“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整根蜡烛随着男人抑扬顿挫的诉说,已逐渐烧尽,四周又恢复了黑暗。
“后来你和她呢?”韩楚问,男人回答:“有再遇见过,不过是很久以后的一面之缘。”韩储问:“她怎么样了?”男人哀叹一声:“我那时,应该高,一,
她交了男朋友,也不要再吃药了,因她跟我在一起已经前后服用两颗,药店的人说女人一年不能吃超过三颗,不然严重影响生育。只是她似乎理解错了,她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在吃药。我不作声,她开始抱怨她的遭遇,她说那个男人不带套,强奸她,后来怀了孕,也不给她钱打胎,还是自己家里掏了钱打了胎。再后来,她又与我…时…四人帮里喜欢她的那个胖子在一块儿了,据说感情很好,胖子也没有嫌弃她,对她百依百顺,我却未有想象里的轻率与讥笑,徒妒忌之余,又是满满的希冀。”韩储本想说着报应,只是听到男人的自述,又吞了回去,假装咽着口水。黑暗里,男人继续说道。
有的人在你的生命中肆无忌惮地穿梭,在你的眼前俯下身,又在你的远处,马不停蹄地疾行,飞扬的尘土扑面,迷花视线。其实这不是你本该经历的,也不是你该有多少磨难,而是她终究该遇上你的,你可以是任何人,是乞丐,是残障,这都不影响她的路过,而你的痛苦,是你的善于记忆,你本该匍匐地,虔诚地,朝众生祈祷,可你于熙攘人群中慌乱,于喧嚣自卑中彷徨,匆匆记下了她回眸而留的怜悯,记住了她眼角闪烁的鄙夷,与挥袍转身的愉快…这人生不是电影,没有一个全知视角,可以同时享用两个人离奇的感情、矛盾或是遗憾,有时,你转身与她的回头,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你根本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用惦记,更忌讳想象。
世上最难走的路终究是那心路,在这条路上,在我得知的词汇中,没有什么比“孤芳自赏”“庸人自扰”“自怜自艾”更让我愤恨的,他们附带着更多的嘲讽与侮辱,“懦弱”,“不学无术”,“怨天尤人”,我接受着这些,抵抗着这些,你见过“苦行僧”嘛?有人贬低他的执迷,有人歌颂他的美德,而我将他看做,一个良心未泯,一个也不具备伤害他人能力的人,用着空想,试图消磨掉身上因果的人,单纯的想行不通,就用走路,用跪拜,用种种虔诚的行为,坚实着内心的平静,佛曰“消业”。
是啊,不止是人,本为那“平静”做出牺牲,被伤害的人从伤害他人中获得内心的制衡,因为见识而生出贪图的“平静”,从获得中,从强加中,那怕那平静多么短暂,人们为此同样不择手段。
韩储听着男人两段极其矛盾的发言,有些头疼,他觉得男人一段把自我贬低到了虚无,一段又把自我捧到了蓬莱。这让他无从接话,于是转移话题的问:“那你后来还谈了吗?”男人有些疑惑道:“谈,怎么不谈。”“那你的恋爱观是什么样的?”男人道:“我不知道,有部电视剧里说有的人谈一次就全明白了,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谈明白。而我当时沾沾自喜,只将自己代入前者,根本不考虑哪一者更好。第一段恋情结束后,我反思了很多,有时会责备自己是不是有悖初衷,是不是心不在焉,朝三暮四,是不是早就不看好这段关系,或是早已悲观后事,所以面对一些人询问的情感问题,我只是让他们放下“反正早晚会分”“又不是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心理。我认为这对影响结局,至关重要,就像算命的说你未来一定会发财,你就躺在家里一样。这个例子浅表了些,换一个,比如说某人说谁会克他,这人就深信不疑,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个人,没来由的打压这个人,致使自己又给这人创造了平台,又给这人报复自己的理由,何必呢?对不对。”韩储哈哈直笑,说道:“这倒是常看,却没怎么细想。”男人附和着笑道:“这也是我对悟性的理解,悟性就是在敏锐的观察力下,敢于将看似毫无头绪的两个或多个信息组,合并成一个结论,并继续实践他,完善他,而我当时更狂妄,只凭自己的感受就敢对事物下出定律,比如我说‘两个能够在一起的人,他们的聊天中一定在语言上,或是图文上,有过和谐的“性暗示”’这应该适用于很多人吧,韩师。”说完,男人笑眯了眼睛。“说回爱情观,现在的我或许并不需要爱情,而在当时我看了龙应台的《背影》,看了《小王子》,她的儿子说起“权色交易”,我开始思考爱情的本质是否真的就是交易,而后者说驯养,我认为很美妙,小学的班主任说,有时我们分不清什么是爱的,有可能是欣赏,有可能是责任,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贪恋,也有人说始于颜,陷于才,忠于品…当全世界都在一遍又一遍递出自己对爱情见解的“真相”与“答卷”时,我仍相信着天道的公平,并时刻为一人预备着奉献自己的全部,这使我饱受催折,但逢人问起时,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像个情感导师,只说问心无愧便好,代入我的遭遇,我只说真心付出即可,“结局可能不如我意,但我已尽我所能”,我也常安慰自己,老天对我如此,是等我遇到那个人,便会厮守终生。那天,久久牵引我的丝线断了,飘荡空中的我,却并未为此而感到迷失,那怕最后是“一无所获”,最后,却也成了我的一种收获。”
嗨!男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像是胸口堵塞的巨石坠下了,随之,抖了抖口袋,捏出一根烟来,默默吸食着,吐纳声悠转室内。韩储看了看男人:“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说的一样,只一颗赤子之心,或许世界就会少了许多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