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往乾清殿
吴嬷嬷从袖筒里拿出随身带着的荷包，放到苏海手中，“公公辛苦走这一趟，劳烦禀告皇上，宝林会早早的去乾清殿伺候。”
苏海接过荷包，道：“许宝林好生准备着，我这就回去给皇上复命。”
吴嬷嬷送苏海到宫门口，心说皇上身边的太监，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摆谱，自称用的都是我。
不过也就乾清殿的人敢这么自称，还不怕落人口实。
要是换成旁的宫女太监敢这么做，一顶不懂规矩的帽子就能扣下来。
许攸宁没有梳妆，披头散发不好见內宦，就没出去。
碧荷高兴的去挑服饰，怀里抱着衣物跑出来提议，“宝林今日穿这件蓝色襦裙吧？绣房刚做好送过来的，宝林你穿着肯定好看。”
“你的眼光好，听你的。”许攸宁道。
被主子夸，碧荷笑的更欢，“那奴婢给您更衣，再好好梳头，选头面，宝林您如今不太好奢华，但那也得好好挑挑，皇上喜欢主子们打扮，宝林您就好好打扮。”
自家宝林昨日刚侍寝，今天皇上又传，在如今的新人里可是头一份呢。
许攸宁摇头，“哪有这么急，用过午膳再说。”
从皇后宫中回来，过了这么半天，不过才巳时，皇帝要她去陪着吃晚膳，去早了就太明显，不好。
吴嬷嬷送完苏海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碧荷说的对，哪能不急？乾清殿离这里可不近，您脚程慢，走路过去就得大半个时辰，今日早点去提膳，吃完了，您再歇个小晌，不过不能歇太久，歇完我和碧荷还得给宝林打扮，打扮完就往乾清宫去，这么走走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总不好让皇上等着。”
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将许攸宁堵的没话说。
“好好，都听你们的。”许攸宁失笑。
许攸宁声音不大，吴嬷嬷碧荷的声音不小，传到后头耳房里，诗香将她们的对话全听在耳朵里，心里难受的泛酸。
很快她又打起气来，都进宫来了，往后一定会有机会见着皇上。
一定会有的。
唯有这样安慰自己，诗香才觉得好受些。
申时。
许攸宁穿戴整齐，带着吴嬷嬷去乾清宫，乾清殿靠近前朝，是皇上休息所用的宫殿，办公处理奏折，见大臣都是在两仪殿，太和殿。
去前朝要经过御花园，主仆两人走走停停，到乾清殿已经酉时。
守门的小太监进去通传。
左讳听到传话，从里面走出来，“许宝林来了，皇上正在里面批奏折呢。”
“不知皇上还在办公，左公公你看，我去偏殿等着？”许攸宁道。
“皇上传宝林进去呢。”左讳忙道。
祁彦在太和殿时，就批改奏折，回来吃过午膳，也不歇息，又继续批起来，这一天手都累的不轻，正指望着许攸宁早点来，让皇上歇歇呢。
“那就有劳左公公。”
“宝林里面请。”左讳又道：“嬷嬷先回，明早再来伺候宝林。”
在乾清宫，吴嬷嬷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里面住着的是天子，天子要想为难嫔妃，她一个奴婢还能拦得住不成，况且自家主子是心有成算的，所以就放心的走了。
乾清殿御书房里，皇帝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埋头处理公文。
左讳走到皇帝身边，才小声道：“皇上，许宝林来了。”
祁彦这才搁下笔，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停下不觉得，一停下浑身的劲都散了，“什么时辰？”
“已经酉时了。”左讳顺势在皇帝肩上捏起来，这么僵着一日，肩上的肉紧绷的厉害，“不如让宝林进来伺候，好让您松快松快，许宝林今日可是好生一番打扮。”
“小姑娘家哪有力气。”祁彦道：“不过你这话倒是让朕来了兴致，叫人进来，朕好好看看美人。”
“是。”
左讳出去叫人了。
许攸宁一进来便行礼，祁彦没看见，只见一团蓝色，头上插着一支步摇钗，上头串着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了两下。
皇帝叫起，她跟着起身，也是这才看清。
许攸宁梳着朝云近香髻，步摇钗并着几朵小绢花，身上穿着蓝青色交加的襦裙，两种颜色极淡，只在滚边加深了蓝色，上头绣着孔雀翎，腰间用两色的腰带拧成一股，分别垂在两侧。
脸上……
祁彦挑眉：“爱妃这是，梳妆了？”
许攸宁羞涩的低头，像是不好意思了，娇嗔道：“皇上这是在取笑臣妾。”
上次皇后宫中见，只浅浅描绘眉形，用了点口脂在唇上，这回是吴嬷嬷在她脸上捣鼓，又是画眉，又是描眼睛，还不给她看结果。
许攸宁是相信吴嬷嬷的手艺，皇帝这个表情肯定不是难看。
不过她还是说，“是不是不好看？”
“好看。”皇帝道。
这话自是不假，眉毛画成了弯月型，眼睛勾出一条眼线，在眼尾染着些粉色胭脂，很淡，很轻。
这个颜色是吴嬷嬷自己调出来的，上脸的时候不会很浓，只一点点粉，随着许攸宁娇嗔，那颜色衬托的眼睛仿佛活过来似得。
勾人的紧。
祁彦心说，松快是没松快，反而有点口渴的慌。
“左讳，上茶。”皇帝道。
渴就解渴，要是做了皇帝委屈自己，那还做个什么劲，祁彦这会只想风花雪月，“过来给朕捏捏手。”
榻上案桌摆着茶，皇帝懒散地倚在那。
手被许攸宁拿在手中，她力道不小，时轻时重的按摩着，腕间的疼痛渐渐舒缓。
祁彦微敛着眼皮，人放松下来，眼睛里含着慵懒的光，许攸宁看的有些出神，手下力道轻了。
“爱妃在看什么？”皇帝道。
“皇上好看。”许攸宁回神继续按摩。
“旁人都说朕长的像母妃。”祁彦有些出神，除了母妃还没有谁这么直白的说他好看。
因为不敢。
当今天子母妃是先帝丽妃，丽妃可是京城一绝，出生书香门第，家世不高，可盛名在外，哪怕边陲小镇都知道丽妃貌若天仙。
丽妃还是姑娘时，随母亲去寺庙祈福，遇到上京赶考的书生，被好些书生作诗称赞。
从那以后丽妃出门，都会引得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国色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