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兵油子
三人一路溜溜达达的往营房走去，虽说各自心结都已经解开了，可是一路上三人也没聊几句话，一路上慢悠悠的，刚回到营房，就看到平日里，与他们关系不错的一个青年，火急火燎的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还挥手致意，跑到跟前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姜李随即便用手扶住了青年，问道:“赵全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干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被扶住的赵全深深地吐了两口气，才慢慢地说道:“张豆豆今天，是不是跟人起冲突了，还把人打了”赵全抬眼望着面前的三人，疑惑的问道。
“嗯，今天你们走了后，有人寻事，跟豆豆起了点冲突，你们怎么知道的”姜李疑惑的望着对方。
“你们现在不要回营房，先找地方躲一躲，我听喂马的老班头讲，今天被你们打的，是步兵长枪营里的一个老兵痞，入伍很多年了，经常借由头欺负新兵老兵。他这会带着十几个人来咱们这了，说是找你们，你们暂时不要过去，等他们走了，你们再过去。”赵全看着三人焦急的说道。
贾雪听了后，走到赵全身前，拍了拍赵全的肩膀，随后说道:“赵全，谢谢你，也辛苦你了，改日我们几个请你喝酒。”
赵全闻言摆了摆手，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张豆豆此时的脸上，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看着一旁的二人，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老犊子没完了，他不想跟我好好的，可不是我故意寻衅滋事。”张豆豆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往营房走去。贾雪随即一把拉住了张豆豆，笑了笑才开口说道:“你现在怎么性子这么急，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啊，这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事咱还没商量，就往刀口上扑啊！”贾雪又使劲扽了扽张豆豆的衣服，看见他回头，才把手放了下去。
姜李想了一下，随后看向二人，缓缓开口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不过这事不能鲁莽啊，咱们得占理。”说完话的姜李看着两人，眼睛紧紧的盯着二人，随后嘴角邪魅的一撇，嘿嘿说道:“要不咱三个跟他们上演武场，跟他们试吧试吧，看看最近操练的有没有长进。”姜李一边挑眉，一边说道，说完话还搓了搓手掌，咧嘴笑着。
贾雪也是嘿嘿一笑，算是认同了姜李的观点。随后，二人目光皆是看向一旁的张豆豆，张豆豆也是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大摇大摆的往营房的方向走去。
“那三个瘪犊子呢，在哪，给你爷爷我滚出来。”“对，快滚出来受死。”营房门口，一个大髯壮汉在那里叫嚣着，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也是骂骂咧咧，皆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这阵仗若是一般人，恐怕早都吓得不知所措了。可那三人依旧慢慢悠悠的，往那骂街的壮汉身后走去，三人嘴角还颇有一丝戏谑的意思。
“喂喂喂，你爷爷在这呢！对着别的地方叫骂个啥。”张豆豆胳膊架在胸前，面带笑意的看着身前的十几个人。看见那壮汉后知后觉的转过了头，张豆豆又开口说道:“那小玩意不疼了想来找爷爷再赐你几脚”
赵全看见营房门口这一幕，随即就准备往三人这边走，正准备抬腿，就看到姜李老远对着他摇头，虽然此时他也不清楚自己明明已经告知过三人了，三人还是来了，不过看见姜李摇头，他随即抬起的腿又放下了，只能对着姜李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
“你个瘪犊子啊，打了老子就想跑，你想的简单，你以为军营大，老子就找不到你了”大髯壮汉一边用手指着张豆豆，一边快步向三人的方向走来。其余的十几名壮汉，看见面前瘦小的三人，随即挺了挺胸，跟着大髯汉子往前走。走到还有五六尺的时候，汉子停下了脚步，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样，爷爷找上门了，你个瘪犊子，今天不好好给你爷爷我一个说法，爷爷今天就废了你们。”大汉口中的唾沫顿时飞溅到了三人的脸上。三人皆是用手抹了抹脸，随后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姜李吐完唾沫，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身前的汉子，翻了翻白眼后才说道:“你也没牙了吗这怎么跟下雨了一个样，好悬没给我兄弟三人淹了，被你打死、我们三人最起码不会被人笑话，这要是被你唾沫淹死，那我们兄弟三人，估计下辈子都得叫人笑话。”说完话的姜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对着汉子摆了摆手道:“抱歉抱歉，没忍住！”说完话的姜李越发笑的大声了。
“你们三个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我们了，你们当我们十几个人过来，是来陪你们聊天吃饭的吗！”说话的是大髯壮汉身后的人，此人身型虽说没有领头的壮汉那么魁梧，可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能透过衣服感觉到一身腱子肉的。
贾雪接住那人的话茬，随后开口问道:“那不知，你们这次来，是想怎么样？”说完话看着一旁的姜李。那好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在一旁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还带着笑腔说道:“我记得我们村有个老太太，也是年龄大了，一口牙掉完了，她家有个孙子，跟我年龄差不多大，我记得当时正值三伏天，我去找他孙子玩，看见老太太在灶房端饭，还问了我，问我吃不吃。后来我就在一旁等她孙子吃饭，老太太那牙口不好，吃的黍米，黄亮亮，金灿灿的，然后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就对她孙儿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别下水，别去井边如何如何。我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就看见，她一说话，她那孙儿脸上黍米就一点一点的增多，最后那脸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黍米。哈哈哈哈……”姜李一边说，一边用手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笑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其余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大髯壮汉身后的汉子也是忍不住的呲笑了一声，随后被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髯壮汉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几人，几人随即明白了大髯壮汉的意思，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往姜李方向走去。“笑你娘呢！”壮汉一边骂，一边腿高高抬起，准备踩向蹲着的姜李，脚从半空中往姜李头上落，不过还没碰到姜李，自己就倒飞了出去，捂着胸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话还没说完，就准备动手”贾雪面带笑意看着倒地的壮汉。刚刚在他动手的瞬间，贾雪一脚踹中了汉子的胸口，这才使得蹲在地上笑的姜李，没遭到汉子那势大力沉的一脚。
张豆豆嫌弃的看了一眼姜李，随后无奈的说道:“别笑了，动手了动手了！”说完话的张豆豆，还拉了一下姜李的衣领。
姜李这才捂着肚子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鼻子狠狠地吸了两下鼻涕，这要是不注意脸上表情的话，看起来像是刚哭过一样。随后正了正嗓子，看着倒地不起的壮汉说道:“抱歉啊，兄弟，我这朋友下手啊没个轻重，你别介意。”说完话，抬头看见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大髯壮汉，随即又是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大髯壮汉大喝了一声，随后快步往姜李方向冲来，一副要不死不休的势头。姜李赶忙直起腰，在胸前抱拳行礼，低头不敢看大髯壮汉，略带笑意的声音说道:“抱歉，抱歉。”
大髯壮汉气的浑身发抖，牙齿都好像要咬碎了一样，死死盯着面前低头的姜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本来事情很好解决，让你兄弟道个歉，给我们兄弟拿点酒钱，这事也就了了，可是你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看我的笑话，肆意取笑我，你那个兄弟还打伤了我兄弟，今天这个事，没个好好的说法，到不了头。”
姜李听完大髯壮汉的话，随即直起了腰，不过目光始终没敢再看壮汉一眼，时而低头沉思状，时而抬头望天，就是不看身前的壮汉一眼。“那你看，今天这事你想怎么解决呢”过了一会姜李才抿着嘴唇缓缓说道。
大髯壮汉冷哼了一声，随后看向身后的兄弟，扭过头说道:“倒也好办，我们兄弟也不刻意刁难你们，你们三人就在这营房门口，给我们兄弟磕三个响头，然后把我这个受伤兄弟的医药费掏了，再给剩余的兄弟一人拿一些酒钱，这事算了了，不然，哼！”大髯壮汉说完话，身后的众人都捏起了各自的拳头，把手捏的咯嘣咯嘣响，还时不时的歪一歪脖子，带来一丝丝响声，随后都齐刷刷的看向身前的三人。
“去你娘的，我看你是寡妇梦求呢！让你爷爷给你磕头，你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咋的，比我们早进几年军营，就以为自己是爷了，爷告诉你，你在爷爷眼里，那就是一条虫，还他娘是条臭虫，跑这来给你爷爷玩这一套，等会惹急了爷爷，把你们几个狗头扭下来，当夜壶用，刚好爷爷最近起夜严重，一个夜壶不够使，你们今天来的刚好。”张豆豆站在那里，手指着身前的一众人等，就开始了嘴上功夫的较量，不一会就骂的众人青筋暴起。贾雪看见这一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姜李随即挥了挥手，张豆豆才没继续骂下去。“老哥，我一直对老兵们都很敬重，咱们当兵的多苦多累多受罪，别人不知道，咱自己知道，整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伙食也是差得很，不仅吃不饱还吃不好，住的条件就更别提了，反正就是在外人眼里，咱这样那样的，苦不苦的只有咱自己知道，你瞅瞅我们才来几天都受不了，你们都是镇武军里的老兵卒了，你们能坚持下来，小弟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啊。”说完话的姜李，又是胸前抱拳对着大髯壮汉们行了一礼。
“你少废话，你们几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跟哑巴一样，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知道爷爷们辛苦，那就别惹爷爷们生气，跪地上磕完头，把钱袋子拿来，爷爷就满意了，废话就不必说那些了。”大髯壮汉也是撇了撇嘴地说道。
姜李正欲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从一旁走来一位身披甲胄腰间挎剑的青年人，看着年岁约摸着也就三十多岁，头戴顶盔，看起来甚是英武霸气。
持剑披甲的青年人，一路未停的走到两方势力中间，左右转头看了双方一眼，随即缓缓开口说道:“我叫刘房，是鱼将军的镇前参将。”沙哑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皆是胸前抱拳行礼，随即都大声说道:“参见刘将军。”
刘房环顾四周后，才看向一旁的大髯壮汉说道:“怎么回事”
大髯壮汉随即低头回答道:“刘将军，今日鱼将军离开后，我们兄弟几人在校场上回味鱼将军对我们的鞭挞，可是那小子，不知何缘由上来便对我拳打脚踢，致使我身上受了轻伤。”大汉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着身前的张豆豆。
张豆豆正欲开口说话，就被贾雪使劲扽了一下衣角，这才作罢未曾开口。
姜李听完大髯壮汉的话，随即低头对着刘房说道:“刘将军，事发之时，我们就在现场，情况也并非他说的那样，他们二人是因口角问题，发生了争执，最后动起了手，请刘将军明察。”说完话的姜李抬头看向了刘房。
刘房笑了笑后说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到底谁有理。”
大髯壮汉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姜李抢了先道:“刘将军，我想请将军做个见证，我们兄弟三人想堂堂正正的跟他们来一场较量，就在演武场，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公平，我们也相信刘将军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刘房笑了笑，往姜李方向走了几步，目光跟姜李对视了起来，过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那你们输了怎么办”
姜李目光同样也是看着刘房，开口说道:“输了，我进陷阵营，他们两个挨军棍。赢了，他们给我们三人道歉，然后军棍处罚就是。”
“鱼将军是说让你们自愿进营，不强迫，这个不是让你们拿来当赌注的。”刘房声音略带愠怒的对着眼前的姜李说道。
“我就是自愿进营的，因为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说完话的姜李微微躬身站在刘房一侧。
身后的贾雪和张豆豆，也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一旁的姜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