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摆擂演武场
军伍之中从来不缺好勇斗狠者,可军法严明,寻衅滋事者会被杖责,大渭军法对此类做了明确注释,凡发现军营中私自斗殴者,杖责三十,罚半月军饷。若有恩怨,可上演武场一较高低,只可切磋,不可生死相向,凡上擂者,必须有营长或上级军官在旁,若有已分胜负仍不罢手者,军官必上前拦阻,情节恶劣者可直接杖毙!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带着武器往演武场方向走去,沿途营房的士兵们纷纷跟了过来凑热闹。
“这都多长时间没有人在演武场决斗了,今天咱们能开开眼了!”
“说的是啊,好久都没见过了,上次好像还是一两年前吧。”
刘房走到决斗场后,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取下腰间佩剑,摘下顶盔,放在了桌子上。一个士兵忙不迭的递上来一壶刚泡好的茶,倒在杯里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刘房身前的桌子上。刘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对着两边说道:“你们双方看吧,谁先谁后,以往来这的都是两人矛盾,这次你们这么多人也不行,就按人少这边算吧,三场比试,三局两胜,谁先胜二谁赢。”
“就按刘将军说的办,我们这边没意见。”说话的正是领头的大髯壮汉,说完话的汉子已经走到了演武场中央,恶狠狠的盯着旁边的姜李三人。
“好,我们这边商议一下谁先上场。”说完话的姜李看了一眼演武场中央的大汉,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二人淡淡说道:“怎么说?”
“我去,本来就是我惹得麻烦,第一场还刚好就是那瘪犊子,我去挫挫他的威风。”张豆豆说完便要往前走去,不过被贾雪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不行,我看见他先笑得不行,再说也不知道这人武功到底如何,我怕一会受不了分神再笑出来,被他偷袭了就麻烦了。”姜李转头又看了看身后的壮汉。
贾雪闻言,淡淡说道:“我去吧,第一场就交给我了,你们两个看谁打第二场,我这边问题不大。”贾雪说完话就往场中央走去,手持一柄通体雪白的银戟,银戟在这白日下发着颇耀眼的寒光。早在三人初见之时,贾雪就独自一人,背负银戟闯荡江湖,听贾雪提起过,他祖上曾经也有过行军入伍之人,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也就慢慢没有家里人再习武了,他手中拿着的银戟便是祖上传下来的。
戟与枪有着非常相似之处,相比巧妙无比的大枪,看似轻巧的长戟,其实是一种技巧与力量相结合的兵器,挑、刺、撩的招法之余,更多的还是劈、斩、扫、削这些狠勇的戟招,故此,马上善使长枪、长戟者皆是力量与灵巧为一身的猛将。
“镇武军、轻骑营贾雪,特来讨教。”贾雪对着大髯壮汉抱拳行了一礼,随后缓缓往后退了几步。
大髯壮汉听见贾雪是轻骑营的,明显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贾雪手中银戟,点了点头道:“镇武军、步兵长枪营、王成,请指教。”王成也是对着贾雪抱拳行礼后,开始盯着贾雪踱步。
双方都没有率先出手,都是在观察着对方的举动,区别在于,一个在场中来回踱步,一个则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突然,王成大跨步向着贾雪方向杀去,手中长枪负于身后,快至贾雪身前时,持枪的手臂用力将长枪甩出,在枪快完全甩出脱离手掌时,手掌发力握住枪杆尾部,大喝一声,照着贾雪的面门就甩了过来。贾雪急忙向后撤步,想摆脱王成长枪的攻击距离,王成见长枪未攻击到贾雪,随即另一只手抓住枪身,一个上挑直奔贾雪而来。贾雪手中银戟随即快速摆到身前,没有选择阻挡长枪,而是一击横扫照着王成而去,王成眼见银戟马上到自己眼前,不得已收力,暂时停住长枪的攻势,转而枪身撑地,整个人借着枪身跳起,双脚踹在横扫而来的银戟上,贾雪借力翻身一脚向着王成踹去,可被那王成用枪杆挡住了,一击不得手,随即快速收回银戟,主动往王成方向攻去,贾雪银戟招招攻击王成的下三路,使得王成疲于防守,一时之间抽不开功夫主动进攻,贾雪看见王成防守如此严密,随即快步近身,又是一招横扫攻向王成,王成堪堪挡住了这一击,可随之而来的又是贾雪的一招正劈,王成一直疲于防守,精力和体力远不如越战越勇的贾雪,一击正劈使得王成抵挡的有些吃力,随即被贾雪狠狠的一击正劈击中了肩膀,幸亏有留手,他在看到王成挡不住的时候,手中银戟顺势往前探出了些,只是枪杆落在了肩上。王成见此,随即咬牙用长枪拍掉肩上长戟,大喝一声向着贾雪袭来,贾雪漠然了看了一眼,随即皱起眉头,收回长戟,双手持戟横于身前。王成长枪照着贾雪面门突刺而来,贾雪侧头躲过,随后一枪一戟在场上碰撞起来,王成攻势凶猛可却伤不到贾雪一丝,王成顿时怒吼一声道:“你的防守和进攻,都是基于我进攻的招式来进行,你是看不起我吗?啊!”
“演武场切磋,点到为止即可,我的招式都是同敌厮杀时用的,你我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招招致命于你,”贾雪持枪背于身后,看着气急败坏的王成淡淡说道。
王成听见贾雪的话,非但没有感激,看见一旁观战的众人对他指指点点后,怒意从心起,大喝一声朝着贾雪就冲了过来:“去死!”
贾雪看见已经有点癫狂的王成,朝着王成奔来的方向走去,看见笔直持枪的王成,贾雪一击斜削打掉王成手中长枪,随即一脚踹出,王成如断线风筝般像后翻滚而去,贾雪挥舞手中银戟猛的掷出。
张豆豆和姜李见此一幕,也是登时瞪大了双眼。刘房更是站了起来对着演武场中央的贾雪喝到:“不可!”可已经为时已晚,贾雪银戟已经狠狠地朝着倒地的王成飞去。场中众人见此也是惊呼不已,感叹此人胆子真大,有参将坐于此地,还敢在此取人性命。
银戟狠狠地插在了王成脑袋旁边的地上,王成看见银戟,顿时冷汗直流,身上也打起了寒颤,贾雪看见众人刚才的制止,也是扭头微微一笑道:“我不会取他性命,只是不如此的话,他依旧不肯善罢甘休,所以才吓一吓他。”贾雪说完话,走到倒地的王成身边,低头默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成,一字未说,拔起地上银戟便离开了。走到还惊魂未定的刘将军身前,抱拳行了一礼后,对着刘房说道:“刘将军,这一局我们算是胜了吧。”
刘房看见手持银戟的贾雪,深深地看了几眼后,才说道:“第一局,贾雪胜!”
张豆豆和姜李随即大声呼喊起来,对着走来的贾雪拍起了手掌,并大声喊道:“厉害了,厉害了贾雪。”
贾雪笑了笑,慢慢的摇了摇头,走到了二人身侧,随后缓缓说道:“怎么样,第二场你们两个谁上,商量好了吗?”贾雪说完话转头看向一旁的二人。
“当然是我去了,这么露脸的机会,哪能留给豆豆啊,他就看着我如何大杀四方就行了。”姜李露出贱兮兮的笑,看向一边的张豆豆,说完话还贱贱的挑了挑眉。
“轮不到你,本来第一场就该我上的,是贾雪非说要先去探探底,这第二场非得我去不可。”张豆豆挺了挺并不厚实的胸膛,随即撇了撇嘴,就要往演武场中央走去。可刚抬腿,就摔了个狗吃屎,狠狠地趴在了地上。姜李收回刚才绊倒张豆豆的腿,随即一路小跑到演武场中央。
“姜李,你大爷的!”张豆豆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对着他贱笑的姜李。
姜李随即抽出刀鞘里的配刀,对着台下壮汉的方向抱了个拳,随即说道:“镇武军、步兵突击营、姜李,请赐教。”
大髯壮汉听完姜李的话,对着身后的几人问道:“怎么说,这场你们谁上”
众人皆面面相觑,商量不出结果,几人看壮汉憋红了脸准备发飙,都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刚才那个小子能赢我,是因为他是轻骑营的,我们输了不冤枉,现在上去的这个小子只是步兵突击营的,我们玩枪的,莫不是还干不过他们玩刀的。”大髯壮汉涨红了脸说道。
“这几个看样子都不好对付啊,王哥,我们不一定稳赢啊,再输一场,我们这边就彻底败了,到时候还得挨军棍,不行你找刘将军商量一下,看我们主动认输的话,那军棍能不能少挨一点。”
“对啊,王哥,要不咱们主动认输算了。”
“我认你娘的……”大髯壮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旁坐着的刘房开口说道:“胜败乃是常识,如果是竭尽全力,最后仍难逃一败,不可耻,可若是那不战而逃者,此类人若上战场,必先死于人前!”
刘房的话好似惊雷一般,响彻在场上每一个人的脑中,大家也都纷纷咽了咽口中的唾沫。
“我去吧,输了的话,大家别怪我就行。”说话的,正是之前被贾雪一脚踢中胸口的壮汉。壮汉说完话,提起地上的长枪就往演武场中央走去,随后对着姜李抱了一拳,说道:“镇武军、步兵长枪营、张宽,请指教。”
一寸长一寸强,刀剑对上枪戟矛槊这一类的长兵器,都是靠灵巧和近身取胜,用自己的短兵接近对方的长兵器,限制对方的招式,随后做到一击必杀。
大渭那已经仙去的枪法大宗师刘行征曾经说过:“枪为诸器之王,以诸器遇枪立败也。降枪势以破棍,左右插花势以破牌锐,对打法破剑、破叉、破铲、破双刀、破短刀,勾扑法破鞭、破锏,虚串破大刀、破戟。”当年,此话一出,引来大渭军营和江湖无数好汉争相学习枪法,都想习得一身好枪法,有机会拜入那刘老门下。
姜李见面前壮汉没有任何攻击动向,一脚前一脚后略微弓腿,双臂下垂,双手紧握手中长枪,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随后便不磨叽,提起环首刀,快速冲向那跨步提枪站立的张宽。姜李速度之快,仅瞬息便与张宽之间距离只差数尺远,姜李一击正劈对着张宽砍下,张宽抬枪上档,二人没有多余的动作,都是大开大合,不拖泥带水。姜李一击未得逞,单手收刀后改双手握刀,随后左脚跨出,双手握刀在身侧画了个半圆,随即狠狠地对着张宽的胸膛上劈而去,张宽随即长枪横放,双臂握枪,朝着身下压去,一刀一枪碰撞的声音响彻了整座演武场,虽说挡住了刀的上劈,可姜李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让张宽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一味的防守,靠这个的话,张哥你可赢不了我。”姜李一边说话,一边改单手握刀直逼张宽而去。姜李知道,要想赢下这场比赛,必须一直欺张宽近身,若是给张宽拉开距离,自己再想近身可就难了。
张宽看见姜李提刀又前扑而来,只得借着目前还未被近身的距离主动出击,长枪在空中挥舞起来,转圈借力后,狠狠朝着姜李的头颅扫去。姜李见此,急忙双腿发力,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击,可张宽好似开了窍一样,不给姜李喘息的机会,长枪快速朝姜李身上扎去,姜李持刀艰难抵挡,一时之间被长枪的攻势压的腾不出手还击。张宽借用长枪的优势消磨着姜李,突然,一个大刺被姜李侧身躲过,姜李双手握刀,压着枪杆朝张宽而来,张宽见此大惊,急忙放开手中长枪,随即下腰,单手撑地,躲过了姜李这迎面而来的一击,随后一脚踹在姜李的刀身上,试图借力向后划去,可姜李并没有给张宽这个机会,腿高高翘起,随后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张宽的胸膛上,张宽顿时感觉胸部气血翻涌,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