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难做,路难走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后来有了小和尚,小和尚长为了大和尚,老和尚圆寂。
大和尚会变成老和尚,庙里会出现小和尚。总会等来的是小和尚,等来了……就来了。
白言和程仙偷摸着下过一次山,算不上多有趣,也没能上市集去逛逛,是一次修行,修心、修性。
女孩如一摊烂泥靠坐在树下,不满的抱怨道:“师兄,这是要去哪啊还不如御剑飞行了。”女孩仰头,眼珠翻起,软绵无力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那棵树,说道:“光是那棵树,还没得山上的那棵看着顺眼。还有那座山,不如崖对面的巍峨。唉!高攀了,高攀了。这都那跟哪说不上差,简直不可相提并论,天壤之别啊!”
男孩半蹲膝,侧过头,笑着说:“好了,言言要是累了。师兄背你就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陪师兄走远点好不好”
女孩得逞的笑容一点不曾收敛,兔跳起来,趴在男孩的背上,头垂在男孩的肩上欢喜的说:“师兄最好了,是全天底下最好的。”
男孩道:“马屁精,你才见过多少人,师兄我可不上当。”
女孩道:“是是是,就属师兄精明。可师兄……不会的。所以山上的鸭子,这么好的师兄,就多让我一只呗,一只腿也好。”
男孩笑而不语,脸似乎泛起了红晕,天气确实有些热,红了也不是什么怪事。女孩叽叽喳喳的叫,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还是鸟声奏着,那都不重要。
树是绿的,天是蓝的,路上是平的,花是红的、白的、黄的、紫的,鸟是成群的。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路遥漫漫,不言践行。
人难做,路难走,义气难成,侠义难存。
这深山老林,最容易见的活人,一是不问世事的隐士,二是行偷鸡摸狗之事的小人,三是谁知道呢?天如其大,何以常理思之。
叶起风流,禽飞器鸣。身法眼花缭乱,携风带叶,剑光一闪,侧身险躲一劫。
“孙二贼,你有如此身手,倒配的上这身虎胆。只要你把偷的……”持剑者对面的人,怒斥道:“畜生不如的东西,别和我谈配不配,莫要恶心老子。要杀就杀,要刮就刮,生死凭技。”
“敬你是条好汉。”持剑者剑锋一转,转守为攻,进行一波强硬的进攻,对面的人可谓是防的滴水不漏,战势难解难分,势均力敌。
周遭的植被可就遭大罪了,苍翠欲滴的草木,光了枝,秃了头。剑气如虹,刀锋石光。一百三十五招时,持剑者以手肘为圆心,绕出一个圆,规规整整的一柄柄长剑之影,白的透亮,灵气外放,长袍飘起,卷叶草,口中念念有词道:“飞湍瀑流争豗(hui),砅崖转石万壑雷。”
围绕成圈成的剑影,齐齐刺向对面拿刀的人,没有一丝畏惧,豪爽道出:“来的好!”抡起大刀,双脚张开,脚尖朝前,上身挺直,微蹲下身,毫不示弱的做出防守的,说道:“我这招叫‘龟甲缚’。”
剑影劈在一副疑是龟甲的屏障上,刀刃与龟甲摩擦力耀眼的光芒,哪怕有化身期的在场也做不到直视无碍。更何况在不远处的看客,才金丹期,免不了受到波及。
男孩挡在女孩前面,轻声安抚道:“别怕,我在。”风沙不足以扰眼,因为有人把风沙挡下,给了你一片天地,与那混杂相分。
女孩嘴里说着:“切,我才不怕。”下意识还是靠向他,转移话题道:“师兄,他们是元婴期的吧?”这时还要自夸道:“火候还是不够,不如我。”
男孩侧目望向,在碰撞的推力下,被迫分开的二人,各吐了一口鲜血,握武器的手臂颤抖的厉害,袖子这块遮羞布可有可无,这二人眼还雪亮,死盯着对方,异口同声道:“狼狈。”
拿刀的往后一躺,“啧!”伤口的位置火辣辣的痛,“好了,现在谁也不好过乐意了吧!随便来个小人物,就能把咱们收割了。”
持剑者道:“废话真多,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太轻。把东西还……”
拿刀的人不耐烦的打断道:“烦死了。再说,信不信老子蹦起来揍你。”
“有本事,你试试呗!”听到这话,拿刀的人可来劲了,挺了挺肚子,硬是没能坐起身。一个女孩笑嘻嘻的蹲在他旁边,可可爱爱的说:“起不来的话,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说着,手就要去解他腰间的布袋。
女孩的想法全写脸上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引得元婴期相斗。”
女孩的眼里满是惊恐,一瞬间失了焦。布袋里原来有一个空间,空间里一只人兽眨巴着大眼睛单纯的望向她,全身一丝不挂,却遍布触目惊心的伤痕。
人兽有兽的特征,又像极了人。如果你要问更像那个种类,无疑不是人。稍有偏差,生死苟且。
“混蛋!”女孩骂出,怒视男子。男子有些凄凉的笑了笑,浮着心,沉下。说是往一汤波涛汹涌的水面上,抛去一块石头,水面随即平静,更为贴切。
“是啊!我这可耻的混蛋,为什么不去死啊!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装什么活菩萨,轮的到它们么?装什么啊!”男子撕心裂肺的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扯到伤口加深,是痛才哭的。
“太晚了,太晚了!”男子喃喃说道。女孩怒其反笑道:“曾经干什么去了。”
男孩发觉他们情绪不对,走来刚想开口询问,女孩说道:“师兄,别跟上来。”迈步向远处走去,男孩愣在原地,点了点头。
在远处的灌木丛后面,女孩手臂上,多出了几个血孔,人兽警惕的望着她,有惶恐不安,有惊讶。没有迎来打骂,任由它咬着左臂。右手小心翼翼的往伤口处涂抹“百灵霜”。涂在伤口处,冰凉冰凉的,舒适不刺痛。
咬紧牙关,泪水鼻涕直流,习惯了痛,不痛反而不适应了,挺荒诞的。越咬越紧,血腥充溢口腔,人兽猛的抬起脑袋,嘴里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不吃人的……不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