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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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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床上吗?”

    余可一双迷离带水的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望着许期,轻悄悄地问道。

    许期在她鼻尖分寸处悬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脸颊酡红,睫羽带着湿润的雾气,唇瓣微张,小齿半露,不断地从中淌出细细的吐息,嫣檀的颜色,像一朵被雨露滋养得饱满靡艳的山茶花。

    “地板……有点硬。”

    她说着睫羽有些羞涩地掩下,似乎是许期看她的目光过于灼烫。

    东南方的小卧室是余可今早才收拾出来的,柔软的床单有香樟木的清香。

    许期抱着余可,将她轻放在床垫上,她瘦瘦的身子陷下去一块。

    或许是因为刚才会错了意,许期有一瞬间不敢直视余可的眼睛。将她放下便想起身。

    余可这时忽然收紧了圈住许期脖子的手,将他往下带,鼻尖相触的距离里,直视着他眼睛里的惊慌。

    少年的脖子烫得像一块铁,如今还在不断地攀升着温度,少女挑起眼尾,朝他扬起脸,甜甜的蜜桃香气划过少年的唇弧。

    “你刚刚乱想了是吗?“

    一向聪明的许期这时过了好一会才领悟到余可这话的意思。

    “没有。”他说话的声音淡然沙哑,抵在她腰上寸许边床垫的手却紧绷出条条青筋。

    余可勾着他的脖子往下躺了躺,胸前的兔子图案散向两边,因为衣服没带几件,穿的是三年前的小吊带,仗着自己一个人在家穿着贪凉,没想过许期要来,薄薄的棉质布料下便是轻易就能摘取的柔软。

    “光是亲吻是不够的。”她撤下一只手,拉住许期的手腕,慢慢地将他往上带,“我同意了。”

    许期神经一紧,眼尾抽动。

    正是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出了他身体出现的征兆,无声地表露着索要,恳求地索要,然后她说——我同意了。

    离得越近,许期的拳头就捏紧一分,像是这样就能锁住牢笼中的剧烈震颤的情动。

    “兜兜,现在还不行。”他说着这话时,后齿紧紧地咬合着,更加躲避她媚色撩人的眼睛。

    余可细软的掌心下是许期硬得像石头的手背,鼓起的经络带着抖动,仿佛是从骨头深处传出来的一样。

    “不是说是今后会结婚那样的关系吗?不是说对我是想娶我当新娘的那种喜欢吗?”

    她有些难受,声音带着些哭腔,情绪敏感得像一只小猫。

    许期艰难的克制被余可的泪意冲垮,他温柔小心地吻住她的眼角。

    “是这样没错。“许期把余可抱进怀里,”只是你还小。“

    余可在他胸膛前嘟囔着纠正,“不小了。”她环住许期的腰,“明明是这么熟悉的关系,小时候你哪里没碰过。”

    无形的雷在他背后劈开。

    他挣扎了一会,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才无地自容地开口,“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

    余可:“怎么不一样?我还是我。”

    许期渐渐有点说不下去了,“你……长大了。”

    余可一时嘴快:“一会说我长大了,一会又说我还小,你怎么……“说到此处才意识到,默默地噤声了。

    这样想来,许期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与她保持起了距离——男生女生之间的距离。

    不敢睡她的床,不敢进她的房间,不敢拿她的衣服,甚至不敢用她的洗发水……

    她以为的疏远,原来是他的心动。

    许期喉咙连连吞咽四五次,干热得像要着火,身下的少女安安静静的,没再挑拨他。

    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些除了余可之外的世界。

    如此应该能平息。

    许期这样想着,余可的手却覆上了他的脸。

    四目相对下,她什么也没说,微抬下颔吻了上去。

    她大胆地撬动他的唇缝,尝试着触碰。

    一道道的电流灌进许期的心口,掌心下的颈动脉跳得急促。

    “是我迟钝了,不知道你的心意。”余可难受得又有些想哭,“差一点就把你气走了。”

    “别哭了。”许期心里又何尝曾是刀割一样地难受。

    他也害怕他的小青梅跟别人跑了。

    她在生闷气的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在她的院子外流连,望着里面的灯光,久久失神。

    没有一天不喜欢她,从小到大。

    余可不明白,但许期是分得清的。

    自从明白男女之别的第一天,许期就知道自己对余可的喜欢是爱情。

    青涩的爱意变得如潮汹涌,他克制得越来越难,她就在身边,他却要疏远,每一次的疏远又是心上的一道绞痛,有时候他的醋意和占有欲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可他挣扎多次,最终没有办法爱得通透随性,他承认了,他就是世俗的,自私的,恶劣的,会因为她和别人有说有笑就嫉妒,会因为她为别人加油鼓掌就动心机和手段,会对那些追求她的人出言不善……

    他真的以为余可和路子望在一起了。

    不是因为他轻信姜甫雪,而是因为他早被余可冲昏了头。

    他的小青梅不是那些通过数字运算就能解出的数学题,即便是从小就在一起,他也觉得自己却好像永远都不懂她的心,人心是会变的,她在成长,认识的人也会多起来,他没有信心自己会是她情窦初开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他很慌张,为她牵肠挂肚,为她吃醋发疯,为她夜不能寐,但也因为吃醋发疯,他不顾一切地过来找她,即便是心里都已经认定了余可已经和路子望在一起了,他也依然坐动车过来跟她表白,就好像毫无道德观可言。

    不明白是曾经何种情绪作祟,对于余可覆上的轻吻,他反客为主,深深地索取,由着心里一场风暴,朝她毫不客气地厮磨,任对□□全无经验的少女在身下时时气窒喘息,敏感地在他滚烫的掌中颤抖。

    呼吸的起伏连带上腰肢,由着他往上的揉捏,有些痛苦地迎接着这场无休无止的兵荒马乱。

    飞雪一点点溅上茉莉花蕊,一簇簇的花枝迎风而动,或细小或浑圆的叶片冻得收缩,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中,柔嫩的植物没有任何的准备,在被倾覆中又勉力支撑着,冻伤后的冷风变得奇怪地滚烫起来,化作的雪水也温热,流淌进花根深处,渗透进杂草丛生的泥土。

    夏夜的虫来不及躲避,嘶哑起伏,和着屋内细细弱弱的动静。

    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却整晚也没睡,直到正午太阳升到头顶,余可才小小地打了个盹。

    许期一直睡不着,装作睡了,等她进入梦乡又睁开眼瞧她。

    少女在阳光里白得几乎透明,浸透了薄汗的皮肤像水草一样滑嫩,皱巴巴的小吊带可怜地团缩在身上,周身是草莓色的痕迹,透着一股熟烂的甜美。

    许期扯了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又将人慢慢地拢进怀里,合上眼时,嘴角牵起来。

    回忆起之前有些事情,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心灰意冷过,神经兮兮地逃课跑到理发店要染个原谅色。

    理发师说要漂,他一脸绝望地点头。

    虽然内心没有表面那样乖巧,许期从来也没有什么机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

    漂好了头发刚要上色,学校打电话说找他有事。

    许期结了账就走了,到了学校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要当叛逆少年吗?不是要逃课吗?

    站在走廊上发呆的许期,惹得同学们百分之百回头率。

    他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一头黄毛带给大家的冲击,直到教导主任气得把自己遮秃头的鸭舌帽给许期扣上,并大声命令:“高考结束才能给我取下来!!!”

    余可记错了时间,她走的那天并不是学校放假的日子,所以许期和路子望很轻易就发现了余可的缺席。

    两人谁都不知道真相,碰面差点打一架,但这架打得毫无意义,两人都没争执出个所以然,倒是许期气得忍不住直奔垭口破釜沉舟。

    这一觉睡到午后,余可起来的时候,许期正在厨房做饭。

    她赤足猫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他。

    “做什么好吃的呀?”

    许期回头看她没穿鞋子,将余可抱到边上的操作台,“随便做点,吃了赶紧复习功课。”

    余可不乐意地噘嘴,“有没有意思,第二天就强迫我学习。”

    这样一说就想起昨日,余可羞答答地低了下头,许期嘴角牵动却还是故作严肃地敲她眉心,“我给你准备了详细的计划,考试前就好好学习吧。”

    他之所以忍这么久都没表白,那都是怕影响余可学习。

    但要问昨天后不后悔,他又有点犹豫。

    犹豫着犹豫着,又不知不觉地回味了起来。

    =

    高考顺利结束,余可发挥正常,稳上泓城大学。

    许期也远赴海外留学。

    才黏了一个暑假就分开,余可十分不舍,矫情巴拉地攥着许期胸膛的衣服梨花带雨许久。

    才恋爱就要异地,梁小宜形容余可,说她像个独守空房的小怨妇。

    余可捏着小拳拳,哭唧唧地摇头,把薛照卿和梁小宜矫情坏了。

    薛照卿和余可共同考上泓城大学,梁小宜在隔壁外语大学,平时只要没课相聚就聚。

    因为跟薛照卿同读传媒,又分到一个宿舍,相处多起来,关系也近了,余可也慢慢知道了薛照卿和姜甫雪的一些事情。

    薛照卿的父亲姜总小镇出身,白手起家,母亲是镇子上的老师,单亲家庭,对他控制欲很强,起先姜总也孝顺,直到后来和姜夫人相爱不得允许,迟来的叛逆心让母子二人闹得很难堪。

    老太太思想固执,觉得姜夫人有学识不好掌控,要求姜总只能娶一个乡野村妇,这个村妇也就是姜甫雪的母亲,为人老实什么也不懂,老太太说什么是什么,遵从老太太的要求,给姜总下药,和已婚的姜总发生关系,老太太便以此要挟姜总离婚,姜总一气之下和母亲断绝往来,就算姜甫雪出生也没前来认她,最后还是薛照卿的母亲看着孩子可怜收养姜甫雪。

    姜甫雪一直到六岁都以为自己和薛照卿是一个母亲生的,可后来奶奶出现,看到了姜甫雪的价值,又将她强行要了回去。

    姜甫雪对余可发这么大的火,除了许期,也嫉妒薛照卿和余可情同姐妹。

    这位老太太思想陈旧,却有几分商业头脑,勾结公司董事,利用即将成年的姜甫雪,想跟姜总分庭抗礼,姜甫雪原本也是遵从的,可是老太太把主意打到了许期身上。

    许期个人能力优秀,家里又有政治背景,姜甫雪也喜欢许期,老太太知道了又想乱点鸳鸯谱,得知许期的心不在姜甫雪身上就要用些不磊落的手段,姜甫雪也在这时觉醒了,以离家出走作为要挟,让奶奶不要去打扰许期。

    现在姜甫雪也已经离开了老太太,回到了薛照卿的身边,只是人已经出国了,这座城市毕竟留下了太多不利于她的传言。

    大一开学以后,余可再次迎来了军训。

    同宿舍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议论哪位教官最好看,感叹着如何脱单种种,后来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余可身上。

    “余可,前天有个人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哎!可嫉妒死我了。”

    “看看看,就是那个人,五联的学长教官!”

    “看过来了。”

    不知情的朋友们怂恿着余可。

    余可回过头苦笑,“我有男朋友了啦。”

    众人一惊,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正好此时教官打了铃,晚上的军训到此结束,余可像一只小鸟,往校门外飞了出去。

    宿舍的朋友们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到余可跳上了一个男的身上。

    众人目瞪口呆。

    “竟然不是假的!”

    即便是隔得远,也能目测出那少年很好看,穿着一件体恤站在夜晚的凉风里,气质十分干净,少女俏皮地抱着他脖子笑,马尾辫在半空飘开,身后是学校养的一墙薄荷,绿幽幽地焕发生机。

    这两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养眼的绝美bg风景画。

    同宿舍的三人看了许久,又是柠檬又是惆怅,“想回去找一部校园青春剧看看了。”

    “害,走了走了。”

    “狗粮吃饱了。”

    余可十分诧异许期的到来,毕竟昨天他还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查资料,今天竟然就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是我们恋爱一百天,我不回来太不像话了。”

    余可差点都忘了,“你离我这么远,寄点东西得了,何必自己辛辛苦苦地回来嘛。”

    许期义正辞严:“不行。”

    余可其实心里超开心,“好的吧!”

    她像只小兽,往许期下巴啃了一口,“带我去玩。”

    后来大家慢慢都知道了余可有个远在国外的男朋友。

    异地够惨了,这还异国了,可怜可怜。

    一年以后……

    这是异国吗?

    大小节日一个不落,有时候还会周末搞惊喜,别说异地了,同校有时候都不能见得这么频繁吧!?

    余可和许期的异国之恋,异国了个寂寞。

    余可研一的夏天,江边那场求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自小相识,甜蜜恋爱五年的许期和余可终于要走向婚姻的殿堂。

    一晚上的功夫,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了那位最帅高校top1的许教授英年早婚了。

    余可的手机上也接受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的祝福短信。

    柏蔚宁:“压箱底的伴娘服终于见光了!”

    薛照卿:“今晚的玫瑰花是我摆的!自豪gif。”

    梁小宜:“场子是我热起来的!骄傲gif。”

    路子望:“说好的干爹,我早就预定好了,谁也别跟我抢。”

    孟令骁:“余可明明先答应的我!你是二干爹!旺旺。”

    路子望:“我做大,你做小!许期出来说话,你大爷!”

    【路子望给许期转账999999元。】

    【路子望给许期转账999999元。】

    ……

    孟令骁:“你有钱我就没钱吗?钞能力发射!”

    【孟令骁给许期转账999999元】

    【孟令骁给许期转账999999元】

    ……

    众人:“壕。”

    许群里闹做一团,许期和余可却都没有关注。

    夏天的江风裹着路边烧烤的香气,余可循着香味和许期沿着江边走。

    两个五岁的孩童追打过来,绕着许期和余可的脚边躲迷藏,小姑娘要摔倒的时候,许期伸手扶了一把。

    站稳后,小姑娘和身边的小男孩乖巧地鞠了一躬,“谢谢叔叔阿姨。”

    许期和余可一愣,又是叔叔和阿姨,这称呼何时能习惯起来。

    望着两小只跑远的背影,又不约而同地回头笑着看向对方。

    “每次看见小孩子都想起我们小时候,从前我们也像这样。”

    “两个小豆丁追追打打,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眨眼间已经走到了现在。”许期牵起余可的手。

    余可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唇角勾起柔婉的笑。

    “说起来你还记得四岁暑假的旅游吗,我妈为我烧了柱高香那一次。”为此乔老师的同事笑了乔老师足足三年。

    许期:“嗯,后来庙子里的高僧还给你一个预言。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余可:“就是那个预言,他说我的护身符是乌木。”

    许期这次记起,“我还送了你一个,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余可:“丢了。”

    许期眼皮缝里盯她,后来无可奈何地摇头,“算了,你就是没收拾。”

    余可笑了笑,“其实丢了也不奇怪。”她说着抬起头,迎上许期有些不解的目光,“翡翠才是我这辈子永远都离不开的。”

    橙色的路灯打在余可脖子上那块翡翠身上,这是她自小就带着的宝贝。

    大师说没有乌木可以先用翡翠护身,于是这翡翠一戴就是二十年,虽然后来也终于买到了乌木,然而没戴了几天乌木就不翼而飞。

    后来余可想,大概这意味着她本就属于这块自小就陪伴着她长大的翡翠。

    “许期,你是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的人。”

    她贴着他的胸膛,温柔地呢喃。

    熟悉的甜柿子香绕着他的鼻尖,许期低下头,鼻尖埋入她的发丝。

    “你也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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