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社死的后劲很大,余可对此闷闷不乐了好一阵,最后她想明白了,社死的源头是她还不够热爱学习——如果她足够沉迷,又怎会被睡魔打败?她该是废寝忘食,眼底青黑,精神饱满的!
回到家以后,余可撑了撑胖脸,痛定思痛,在做完作业以后,又翻开了紫色练习册。
就这么过了三天,余可熬更守夜地学习被许期发现了。
食堂里,路子望打完饭坐到余可对面,看她眼圈浓重得跟中了毒一样,“帽帽你晚上干嘛去了,像只熊猫。”
许期安静地嚼完唯一的牛肉丝,“挑灯夜读。”
路子望发完纸巾,礼貌表扬了一句真勤奋,又好奇地问,“几点睡的?”
余可竖起三根手指,埋头舀了一大勺肉末茄子,拌上饭喂进嘴里。
路子望讶异中又不免担忧,“你不要命了,才高二你就这么晚睡,以后高三了怎么办。”
之后大家对她进行了全方位指责,说得余可抬不起头来,只好口头先答应早睡。
但到了晚上,余可等监督大师许期睡了,仍是悄悄地爬起来看书。
她不想早睡吗?
但她那次次倒退的排名允许吗?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快,余可梳理到第三个大题的时候,许期起来喝水,发现门缝里有光透出来。
他敲了两下门,“兜兜,余兜兜?”
余可本来计划好许期如果半夜敲门她就装睡,结果她刚才看书看得太认真,被这声音猛地吓了一跳,碰倒了脚边的垃圾桶。
许期听到动静,顿时就把她的小算盘摸了个透,“你头发不要了?皮肤不要了?年纪轻轻不怕烂脸?”
余可捂着耳朵企图不听,但那些可怕的言辞依然萦绕耳畔,终归实在受不了许期的啰嗦,也确实怕秃头,妥协地钻进了被窝。
许期也不是每晚都醒得过来,后面几天余可都能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看书到了半夜,本以为努力会有回报,结果一看月考成绩,余可发现自己在稳步倒退。
朋友们把她围了了一圈,展开分析。
逐题分析完毕,开始讨论背后真正的原因。
梁小宜:“数列,是算错了是吧,咱把八看成了六,三角函数是你的拿手题,你平时都得满分的你都错了,这很能说明问题。”
薛照卿:“余小可,我认为你这是没睡好导致的。”
路子望:“你的脑子已经不灵泛了,看人的时候眼睛上面都有一层雾,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个痴呆。”
许期:“我一来看你你就装睡,我一睡你就爬起来是吧?你再这样,我让房东把你门锁卸了。”
路子望:“门锁还是要的。”
眼看硝烟味道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又传了出来,梁小宜和薛照卿赶紧把话题扭回来,“所以还是早睡,努力保持不焦虑,还有那么长时间呢,能好起来的,你本身基础不差。”
孟令骁舔着真知棒,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话,不然显得好像没参与讨论一样,就笃然地说,“对!”
充分分析了各科卷子,找了原因后,余可心里稍稍有了点底,心情也明朗了一些。
下午上体育课,在操场边乘凉的时候,遇到了刚从实验室回来的宋玉斋。
他让她在下面等一会,从教室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罐子。
“这是鱼油,坚持吃会让思维变得活跃。”
余可推辞一番,耐不住宋玉斋太坚持。
“我家堆了好几箱,吃不完就过期怪可惜的,你朋友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拿,千万别跟我客气。”
梁小宜和吴恩瑾连忙道谢,“学长你人太好了!”
宋玉斋笑得春风和煦,“对了,改天我给你拿一桶蛋□□和b族吧。”
没等余可拒绝,听到下课铃的宋玉斋已经跑远了。
余可看着鱼油上面那些奇怪的外文,不禁陷入思考,她看上去身体这么差的吗?
梁小宜一开始就意识到,肯定是孟令骁跟宋玉斋通风报信的,不然这瓶鱼油怎么会送得这么及时。
但她看着手里从余可那里分来的几颗鱼油,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
怎么办,宋玉斋越看越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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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油这事没几天就被许期就发现了。
然而为时已晚,余可已经充分相信了鱼油的好处,每天都会坚持吃。
大概是因为一种寄托,让她有了一丝“会好起来吧”的希望,由此安心学习,终于在一次课堂测试中,英语有了不小的进步。
她把这归功于那些维生素。
“我最近感觉脑子灵活了很多!你觉得呢?”
许期用眼角瞥着她手里来自宋玉斋的瓶子,“感觉比以前更笨了。”
余可:“什么,你说我还更漂亮了?威力这么大的吗。”当着像许期夸了她似的,开始摸着脸照起了镜子。
许期低头看书,不搭理她了。
费心劳力地教了这么久,没见她这么感激,区区一个宋玉斋、送的区区一瓶鱼油,让她多得了区区五分,能开心成这样。
然后他听见来自旁边座位闷闷不乐的嘟囔。
“……区区一个宋玉斋、送的区区一瓶鱼油,让她多得了区区五分,能开心成这样。”
路子望伏低在桌面上,说完以后,拿橡皮把做好的一大页高数擦掉,发现许期在看他,他抬起头瞪去,“没听过人发闹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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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英语初见成效,周五的数学考试成绩下来,也迎来了低谷后的转折。
余可尝到了一些甜头,有了点小贪婪,希望能够再努力一把,攻克压轴题,巩固中等题,争取下次再多得七分,这可以让她前进几十名了。
但学习任务紧张,想‘加餐’不能占用十一点半之前的时间,余可掐指一算,最大限度地融合了睡眠和学习的时间,一周最多三天,熬到一点四十,其余四天十二点半睡。
为了不被许期抓到她熬夜,余可狡诈地在网上买了海绵,用来堵夜里门缝。
按理说,余可的计划天衣无缝,许期应该觉察不到她的诡计,但他瞟到了余可文具盒上贴的新计划表。
于是许期看着那几个多出来的项目,也掐指一算,闭眼睁眼,他了然了。
夜里,时钟指向一点,他拿着晾衣杆往她门缝一捅,微弱的光就从底下泄了出来。
他低垂着睫毛,过了会,嘴角翘了下,鼻息哼出一声冷笑。
抬起手咚咚地敲门。
余可正在对答案,右手遮着答案,一点点地露出来,跟对彩票数字一样。
一路都是红勾,就差最终答案了,敲门声响了,吓得她从椅子上腾了一下。
听那声音,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有点急促。
她揉着眼睛,拨乱头发,装作迷糊的样子,门打开的时候恰如其分地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期黑眸睁得圆圆地盯着她,半晌眉梢一挑,“还装得挺像?”
余可还没反应过来,许期就越过她走向书桌。
余可吓得赶紧去拉他,“大半夜,你私闯女生闺房成何体统!”
许期把卷子提起来往她眼睛前怼,“上面的墨水好新鲜呐,我但凡晚来一秒它就干了呢。”
余可把卷子抢回来,“我今天只是没注意时间,以前不这样的。”
许期把手里的晾衣杆一抛,抓住底部,另一头戳到她肩膀,”只是今天?“
许期头一偏,指向门下。
余可这才记起自己用了海绵度门缝来着,她立刻看去,海绵散了一地,许期果然已经发现了她的小伎俩。
她语无伦次,随着许期前进一步,她咚地坐在了后面床上。
“我是打算一点半睡的,而且我的计划里只有今天这一天。”
许宿管眼睛里聚了冰霜,漠然且确凿地说出两个字,“撒谎。”
余可吸了口冷气,不知道许期是怎么发现她的计划的,“好、好吧,是三天。”她求生欲爆棚,“可是仅仅只有三天而已啊,高中生不都是这样嘛!”
晾衣杆朝她发顶敲了三下,伴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你、不、行。”
余可又震惊又迷惑,想说为什么,许期把杆一收,向前走近两步,手压在她肩膀上,弯下腰,望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就你不行,你能怎样?”
余可一点不惧:”那你这么说了我肯定就非要这样,不然显得多没格局。“
她说话的时候把脸扬起,鼻尖险些碰到他,倒是起初想以气势压倒的许期在瞬间紧绷,睫毛一垂,视线就锁在她的饱满的下唇。
余可一下子起身,许期触电似地退后几厘。
许期兀自发蒙,余可绕过他去看最终的答案,可惜最后的答案是错的,她不得不又得进行订正。
五分钟过后,许期好像找回了什么,“你当我不存在是吧?”
余可临门一脚,以失败告终,正心烦意乱,听许期说话,很不耐烦地咕哝一阵,“我知道了,你别闹,再闹我今晚都不睡了。”
许期气笑了,“你是在威胁我?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还是我的?”
“那我的身体你管这么多干嘛。”她音量不大,专注地一行一行分析原因。
许期一时哑口无言。
让他不管,他又没法不管。
余可不睡的,他也睡不着,就像是有什么事情没解决,总让他牵肠挂肚的,翻来覆去不安心,焦躁得不行。
许期的沉默,让大概是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笑了笑,“没事,我有鱼油,我查过了,学长送的这个鱼油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本来许期已经妥协了,偏偏这个时候提什么鱼油,提什么宋玉斋?
许期站在卧室黑暗的阴影里沉默了几秒,然后迈开腿大步走向书桌,手往余可腰一揽,后膝一勾,轻车熟路地把她横抱起来。
余可被猝不及防地吓到了,不免惊呼一声,脸颊爆红地嗔怪,“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干什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