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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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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可抱着枕头,朝着这毛骨悚然的夜半救命声寻去。

    发现这声音来自于门外,她踮起脚尖瞧猫眼,月光下的门口一片空旷,明明没有任何人,但声音却连续不断地传进来——分明就是在门外!

    余可惊惧万分,两股战战地去摸手机,找许期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的同时,余可听见了许期的手机铃。

    下一秒就听到许期的声音。

    “小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走,哥哥送你去医院。”

    余可这才知道到是小蚕生病了,半夜疼痛难忍,爸妈又不在家,所以跑到她门口求救。

    和许期一起背着小蚕出了小区门,在马路边招了一辆的士,风风火火地赶去市人民医院挂急诊。

    小蚕吐得昏天黑地,捂着肚子痛得打滚,医生诊断了急性胃肠炎以后,给他挂上水,二十多分钟以后镇痛药起了作用,小蚕的病情终于得到了一丝缓和。

    外面来了一个因车祸头破血流的外卖员,轿车车主咬死了不是自己的责任,几百块的医药费坚持不掏,外卖员自己也没钱付医药费,做过简单处理的伤口还在渗血,由于生活拮据又不想再争取赔付,放弃了后续的破伤风就打算走了。

    外面乱作一团,大家都在劝,说已经联系了交警,可外卖员碍于订单坚持要走。许期和隔壁床陪护的大爷站在门口,边看边讨论着判责。

    小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旁边守着的余可,“兜姐,歪哥在干什么?”

    余可:“看热闹。”

    小蚕虚弱地翻了个白眼。

    余可看笑了。

    她一笑,小蚕就不乐意了,“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们看起来心情却不错?”

    余可弹了弹他脑袋瓜,“笑你可爱不行?”

    小蚕突然冷笑一声,悲凉地望着天花板,“你们都觉得我可爱,为什么她却不这么想呢?”

    余可:“哈?”

    小蚕伤感极了:“世界上可能只有许期懂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都吃着爱情的苦,生着同样的病。”

    余可摸了摸小蚕的脑袋:“这孩子脑子烧坏了。”

    小蚕置若罔闻:“我将永远记得这一天,我把爱情亲手埋葬。”

    余可眼神复杂:“朋友,你这是埋葬了多少段爱情了?”

    小蚕发白的唇迟缓地动着:“是真爱啊,孙蒙蒙是真爱呀。”

    余可:“等等,你的真爱不是小优?”

    小蚕急得要拍床:“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余可:“好吧……你继续。”

    小蚕:“这一切都要从那个下雨天开始。阿棕在过道欺负蒙蒙,然后我去帮了蒙蒙。阿棕是我兄弟,蒙蒙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不希望失去他们中间任何一个。”

    余可:“为什么说失去,蒙蒙也喜欢你吗?”

    小蚕表情一裂:“你你你憋打断我!这不重要。”

    “……好。”

    “重要的是,我为了帮他们和解,创造了很多让他们相处的机会。他们各自都是很好的人,只是不了解才不对付的,我相信只要他们消除误会,我们三个一定能很好地在一起。但是我没想到,他们没有成为朋友,却成了……蒙蒙明明是我喜欢的女孩呀,阿棕他应该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

    余可帮他擦眼泪:“你现在有梦想的职业吗?可以考虑考虑红娘这个职业,你已经无师自通了。”

    小蚕眼睛朝余可一瞪,说不出什么话来,捂着肚子痛苦地圈起身,“我好恨……”

    余可赶紧认错,帮他揉肚皮:“开个玩笑,我错了我悔过。”

    小蚕忍过阵痛,安静下来,五官皱在一起心酸不已,“昨天我生日,故意把爸爸妈妈支开,然后自己去买了好多零食,准备邀请朋友来家里。我等到晚上了,一个人也没有出现,打电话去问,他们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很轻松就发现了他们在说谎,原来他们都去阿棕那里了,蒙蒙也去了,说是阿棕今天要表白,大家都要去见证!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是最后知道的。”

    余可笑不出来了,这孩子太可怜了,一个好好的生日过得这么狼狈。

    “所以我心里苦呀,简直受不了这个打击,我气得忍无可忍,就钻牛角尖,想起那天许期,就吃很多东西,喝很多冰的,把自己弄生病。我倒要看看,要是我生病了,他们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快乐地玩耍,他们会不会来看我,到底在乎不在乎我!”

    余可:“再怎么你也不该拿自己身体报复。”

    小蚕眼泪汪汪:“是呀,所以我现在后悔极了,觉得自己好傻。我现在气自己笨。”

    余可非常有经验地说:“而且你许期哥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有时候他贪吃也会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以此令别人产生同情主动把东西让给他吃。是你自己误会了,也学错了。”

    小蚕想起许期之前的种种行为,脸上出现一丝怀疑,但很快他坚定了进行了否定:“不,他会!他跟我一样都是傻子。虽然他确实没说,但是那天我们在场的几个孩子都看出来了,他就是在难过。小孩子是看得出大人们的情绪的!”

    余可看了小蚕几秒,默然地倒了杯水,“是是是,小孩子是不能被小看的。”

    小蚕吸溜了鼻涕,弱弱地抽噎,“我妈妈说,这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这句话说得黯然神伤,犹自沉浸在伤痛中。

    余可坐在旁边撑着头发呆,想着想着,嘴角轻轻翘起。这一幕被敏感的小蚕看到了,不由气急败坏:“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我是真的在伤心!”

    余可不知道自己笑了:“我没在笑呀。”

    小蚕不依不饶:“明明就有,你别抿嘴,你抿我也看得出来,就是在笑,你笑什么!不信我说的?”

    余可不顾恼羞成怒的小朋友,帮他把耍泼踢开的被子拉回去,“真没笑你——这瓶输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换,你乖乖的哈。”

    小蚕看着余可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生起闷气。

    述说了一番没得到充分的抚慰,许期过来的时候,他不甘心地数落起余可的“不近人情”。

    “我以为她作为大姐姐会理解我的,结果她竟然不信。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是小孩子,做这些是胡闹?但是明明许期你也这么做过呀!只是你的肠胃比我厚实一点,没半夜来医院受苦而已。”

    许期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剪指甲:“我没做过这种事,你误会了。”

    小蚕:“你有,你绝对有,男人借酒消愁很正常,我跟余可说了她也不明白,哼,我们也不稀罕她明白。”

    他侧头郑重地看向许期,像找到的同伴,语重心长地说:“你我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孩这么久,她却一无所知,还转头跟另外的人好了。我们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不过我还是比你惨,蒙蒙现在还不知道我喜欢她,不像我,特别有义气,帮你说了一直不敢说的话——毕竟有些苦我一个人受就好了——但如果你也帮我去跟蒙蒙说一下的话我也会不胜感激的。”小蚕挑了下眉。

    许期一剪子下去剪到肉,他也没顾着痛,抬起眼惊异地看向小蚕:“你跟她说了什么?”

    小蚕觉察到危机,立刻就变了说辞:“什么也没说。”

    许期信他个鬼,他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掐住小朋友脸蛋,痛得小蚕咿呀叫唤,“所以呢,她怎么回答你的?”

    小蚕:“我肚子好痛,医生哥哥救我——!”

    夜深了,急诊部接二连三地送着病人进来,有醉酒不省人事的,有食物中毒的,有打架被捅了腰子的。

    病房里的小蚕已经睡着了,余可靠打游戏提神,时不时盯一下小蚕的输液瓶。

    许期买了点吃的回来,坐在旁边看护的沙发上。

    旁边病床的老小口在吵架,老爷爷埋怨老婆婆乱吃东西,痛了也不说,老婆婆骂老爷爷琐碎啰嗦。老爷爷不服气地皱着一张脸,学着老婆婆骂人的样子酸言酸语,说的话都特别有气势,就是音量特别小。

    余可和许期在旁边听得想笑。

    “说最狠的话,跪最贵的榴莲。”

    余可望着这有爱的画面,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鼻尖嗅甜香。

    她回过神来,接过许期递到面前的哈密瓜。

    蜜瓜很甜,水分充足,瓤肉偏软,余可连吃了三块。

    “大半夜哪里买的?”

    许期低头挑着没剥下的壳,“医院马路对面有个二十四小时水果店,里面的东西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顿了顿,他又说,”那里还做水果冰沙,可惜冬天不卖。”

    余可想到白天的事:“冰沙?之前不还教育我健康饮食,放自己身上就变了,真够双标的。”

    许期怔然了几秒,看向熟睡的小蚕:“不是我吃,是小蚕喜欢吃。”

    余可眼神鄙夷,朝高高挂起的输液瓶伸出一根手指:“是打算给他以毒攻毒?”

    许期:“完全忘了这事。那他只能看着我们吃kfc了。”

    余可:“夺笋,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许期不经肺腑地叹了口气:“我懂,肠胃病很痛苦。”

    余可凑过去,“不止哦。”

    窃窃私语了一番,许期听着露出诧异的表情,“背后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余可颇为遗憾和感慨的点了点头。

    许期嚼着哈密瓜,环手:“无人问津的生日,无疾而终的初恋,挖墙脚的兄弟,半夜突发疾病。这孩子之前骗他妈妈说要经历一场独自在家的勇者试炼,他妈妈才没带他去外地。结果现在还真变成了一场试炼,把自己试炼成这样。”

    鼻息下浅浅地笑过两声,低头沉默。

    外面银装素裹,病房的暖气充足,墙上挂的钟表显示三点零五分。

    “你觉得是我们那个时候太单纯,还是现在的孩子太复杂?”

    余可思考了一下,“没有可比性。你觉得呢?”

    许期身子笔直,半侧着头看她,眼神带着几丝揣测:“我觉得都不简单,只是某些人一直比较傻。”

    余可:“话里有话?”

    许期:“就说你呢。”

    余可:“?”

    许期:“感情白痴。”

    余可:“!”

    余可放下小叉子就要与其理论一番,许期一爪子就蒙住了她的脸,破坏了她抗争的姿态。

    余可嫌弃地拨开他可能沾了水果汁水的手,不服气地瞪着他。

    “你很无聊?”

    许期:“只是好奇自己都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怎么去开导别人的。”他双肘重在小桌上,眼睛当真有几丝打探的光芒,“你都跟小朋友说了些什么?”

    余可就说怎么总感觉许期一直观察着她表情说话似的,让她背后发凉严重不适,结果在这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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