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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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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体育场,体育生正进行着每日训练。

    田径队的队员们坐在看台上休息,孟令骁拿了几瓶水过来。

    暖气充足的室内,他光着膀子,露出健硕的肌肉,额头上捁着一副游泳镜,走得春风得意。

    望着他滑稽的装扮,同组的队友笑作一团,纷纷打趣他。

    “干嘛呀,等会难道要组一个冬泳局?”

    孟令骁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out了,谁说戴泳镜一定要去游泳?现在大家都流行用泳镜当装饰,就跟手表豪车一个道理——身份的象征!”

    他轻轻拧开瓶盖,将一瓶冰露喝出了英式下午茶的优雅。

    队友们捧腹大笑,“什么鬼?还身份的象征,不就是一个破游泳镜吗。”

    孟令骁挺胸抬头,翘起指尖轻抚泳镜:“路子望送给我的。”

    这下大家不笑了,目瞪口呆地眨眨眼,争先恐后地围过去扒拉孟令骁头上的泳镜。

    “好家伙,一定是哪个小众牌子吧。”

    “小路总送的那肯定得是限量款。”

    “摸着镜片的材质,应该是钻石磨的。”

    “酸死了酸死了,我也想和路子望当同学。”

    孟令骁不乐意了,把泳镜夺回来,视若珍宝似地捂在心口,“什么呀!你以为路子望会给普通同学送礼物吗?”

    众人:“不然呢?他那么有钱。”

    孟令骁气炸了,激动地辩解:“钱多买不来真朋友,咱初中三年,你听说过路子望送过别人礼物?悄悄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往外讲,他只送了身边几个要好的朋友,其中就有我,懂?”

    众人:“懂,那以后就拜托孟哥帮忙引荐了。”

    窃窃私语时,头顶忽然罩来一片阴影。

    田径队的教练来了,站在孟令骁的跟前,目光冒火地看着他头上泳镜,大吼一声,“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呢!想去游泳队申请呀,这里绝不留你!”

    孟令骁一抖,小小声:“这、这是新款发箍,泳镜造型的……”

    同一时间,晚自习,梁小宜在卫生间门口的洗手池与左右两边的余可和薛照卿交流。

    “我的是一条丝巾,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贵的奢侈品了吧,贵到我都查不到牌子,你们呢?你们呢?”她想总该有一个人的礼物是能查到牌子的吧,这样知道了价位以后就能回赠同样档次的礼物了。

    余可其实私底下也查过牌子,和梁小宜的想法一样,不过最后也无疾而终。

    薛照卿综合分析了一番自己得到的发夹:“你们也不要查了,他既然用了心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小几k应该是有的。”

    梁小宜松了口气,对薛照卿露出信任的笑容:“照照肯定懂,就听照照的。”

    第一节晚自习临近下课的时候,播音社团的会开完了,许期坐在凳子上进入了冬眠模式。

    余可在他入定此前向他打听了一下路子望的礼物。

    许期眼睛无神地半睁着:“一种名叫老乌龟的绿植。”

    万年长青,贼拉好养。

    孟令骁恰好路过,对许期进行了无情的嘲笑——

    “看来你还是没有我在旺旺心目中重要哈~”然后得意忘形,不经大脑地调侃一句,“人生要想过得去,头上总得的带点绿。”

    刚说完就冷不丁一阵战栗,回过头就许期的眼刀扎了个正着。

    某人无精打采的眼睛死气沉沉地打量着他,阴森地念到:“有些人活着,但却已经死了。”

    孟令骁咽了咽口水。

    余可看了看死鱼眼盯的许期,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孟令骁,不知为何忍俊不禁。

    旁边的梁小宜也低低地笑着,两人对视了几眼。

    晚自习上到九点,许期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余可奉英语老师之命来找路子望,没见到他人,这才知道他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余可神奇极了:“路子望不是坚持当无业游民吗。之前怎么动员他去舞蹈社他都不去,什么社团这么大魅力能把他诓去?”

    帮路子望跟班主任请假的后排同学略知一二。

    “他说他去参加文学社了。”

    余可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也不了解文学社,如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把路子望的英语卷子压在了他文具下就回了位置。

    回到宿舍还没多久,余可就感受到了寝室楼里气氛古怪,大家虽然看起来与往常无二,但顾盼之间里总透着八卦的气味。

    余可笃信自己的第六感,拉着小信鸽打听,不想梁小宜也一脸吃不到瓜愁容:“你觉得我现在像什么?”

    余可:“吃不到瓜急得上蹿下跳的猹。”

    梁小宜焦躁地搓手手:“是呀,大家都知道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但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可放弃吃瓜:“那算了,这瓜太生了,吃不动。”

    梁小宜疯狂摇头,“不行,男主角和女主角让我无法放弃探索真相!”

    余可:“我认识吗?”

    梁小宜抓着余可的肩膀,讳莫如深地眯起眼睛,语气逐字加重:“路子望,陈婉仪。”

    余可有些不可置信,路子望虽然自带焦点属性,但实际上大家从来没有具体传过他什么八卦。

    “那就不好去打听了。”

    梁小宜压低音量:“是的,但凡旺旺只是普通同学,我早就去挖了,但咱们关系这么好,我哪里好去打听?”

    余可拧干毛巾,将冒着热气的毛巾捂在脸上,感受着毛孔的舒张,声音自里瓮声瓮气地传出来,“你就算再好奇陈婉仪,也只能忍着。”

    余可这话一下就说中了梁小宜的心思,“不瞒你说,我其实好奇的是陈婉仪做了什么,毕竟她之前那么婊我们。更何况这事又连着旺旺。”

    余可戴上青蛙发带,认真地对着镜子把每一根头发塞进去:“旺旺想说会自己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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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时候,余可来月经之前洗了一次冷水澡,自此之后的几个月就没正常过。

    为此,全家七位女性成员坐在一起开了个会,主题确定为“有关兜兜月经紊乱研讨大会”。

    乔老师:“学校里热水十一点就没了,开学的时候寝室里八个同学没来得及分配好,兜兜洗的时候没有热水了,自那以后她月经就再也没有正常过,你们对此有何妙招。我的想法是带她去看中医,喝中药调理。”

    余可外婆:“隔壁美容院买艾灸和药浴。”

    宣妈妈:“我负责阿胶、鱼胶、蜂王浆、蜂王胎、金丝燕窝和人参。”

    许期外婆:“我出钱,给孩子们在外面租一套房子。堂堂市重点,热水十一点就没了,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能让孩子吃这种苦?歪歪就算了,男孩子嘛经得起折腾,兜兜这么娇嫩怎么可以!”

    许期奶奶:“我同意。”

    乔老师为难地说:“婶婶,其实开学之前我们去周边问过,去晚了没房子可租了。”

    许期爷爷进来倒茶,刚好听到租房子的事情,上前打听了情况,”哦“了一声,然后从容地提出了应对方案:”附近的楼盘,买一套吧。我就不信鹭华山上那种地方没房子卖。

    兜兜外公脸色立刻敞亮了,感觉事情已经愉快地得到了解决,大手一挥,“就是,鹭华山那么大一排别墅区,我就不信都住满了!”

    乔老师头顶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余可震撼脸,十分认真的问:“我家是豪门吗?就是隐藏多年的那种豪门?现在你们是准备告诉孩子隐瞒多年的千亿资产了是吗?说吧,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孩子的心脏很强大的。我其实是家族企业财阀大小姐是不是?”

    一家人沉默地看着余可,只有许期的爷爷满意地喝了一口茶。

    余可以为自己真的不用住宿舍了,但后来等啊等啊等到考试完放假,家里也没人再就此事提过一个字。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

    由于不经常见许期爷爷,由此余可忘了他是那个年代一位出色的演员。而自己的外公是出名的棒槌。

    不是老年人成了戏精,而是戏精变老了。

    被卷子压迫的寒假开始了。

    由于今年要回老家过节,全家人提前张罗着送年货,余可和许期赶在一天内把所有的亲戚都看望完了,剩下的时间便窝在家里躺平,干等着收拾行李出发的那天。

    起初家里多少能剩一个人,余可和许期不愁吃,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了,一问得知家人们分别去参加同学会、闺蜜会,兄弟会,知青会了。

    许期:“点外卖?”

    余可:“外卖不健康。”

    许期:“那……?”

    “我来露一手”,余可分配任务:“我做红烧牛肉和老坛酸菜肉丝,你去超市买几罐桃子啤。”

    许期去了,回来看见桌上只有两桶泡面,分别是k师傅老坛酸菜泡面和红烧牛肉泡面。

    看着泡面盖上矗立的叉子,许期感到一股浓浓的耻辱。

    “说露一手,还真就只露了一手,多的没有了。”许期不满地从旁边经过。

    余可得逞似地嘿嘿笑,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挤到玻璃杯里,咔嚓一声拉开罐头。

    许期听到声音,“你干嘛?”

    余可兴致勃勃地看着滋啦漫进冰块的白色饮料:“把桃子啤倒出来喝呀。”

    许期走过去,不由分说地从她嘴巴面前抢走了杯子。

    余可看着眨眼就空了的手,怔了几秒,不想和他进行无聊的打闹,朝他伸出手,“给我。”

    许期义正言辞:“你自己算算还有几天来亲戚?大冬天的还喝冰水,不要命了。”

    他话还没说完,余可的脸上就烧了起来,难堪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却还一无所觉地喋喋不休。

    “……腥辣生冷都是刺激性的食物,每喝一口,你将荣获长达十五日的血量消耗,按每天20毫升的血量计算,你一个月辛苦吃阿胶补充的血条……”

    余可面红耳赤地把桌子排得“啪”地一声,打断他一本正经的科普。

    “也、也倒不必用不着说得这么详细!”

    “我只是在严谨地计算后果,以便于你参考。在得知代价的情况下,到底还要不要喝下这杯冰汽水。”

    余可心跳突突地跳个不停,眼睛都有点发黑。

    她心口发闷地望着面前这张脸,着急着要说什么。这时发现许期眼梢挂了笑意,好像正柔柔地期待着她的反应。

    余可忽地一呆,发现他好像并非什么都不明白,毫无思路地放弃了所有打算。

    “我不喝了。”

    飞快地撂一句,抱着泡面桶慌不择路地走进了房间。

    许期没有想到余可会有这样的反应,余可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明明从前也经常帮她记着日子,叮嘱她忌口,今天她却变得如此无所适从。

    回忆起自己刚刚的失态,以及许期的表情,她简直无地自容。

    许期一定是看出来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许期茫然几秒,消沉地垂下眼眸,托着下巴唇瓣轻轻地撅起,呆呆地作思考状,就像是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余可了一样,带着点烦恼,又有几丝无辜。

    这些余可从卧室的帘子后面观察得一清二楚。

    余可的卧室是将就着一面墙另外隔出来的一间,墙面上保留了小窗户。小窗户用玻璃密封,在里面挂上小帘子遮挡,透过一面镜子正好能看到沙发。

    小时候余可跟大人任性耍脾气,气愤锁门以后都是用这种方式偷偷观察大人们有没有暗暗担心她,如果有,那么她就会出去给大人们一个台阶下,彼时大多时候大人们都会心软干脆答应任性的请求。

    此时暗中观察的余可却给自己观察出了一肚子的疑惑。

    她悄悄放下帘子一脚,撤回床边,苦思冥想起来——这家伙表情干嘛这么可怜,她又没凶他。

    不知道许期有没有愧疚,余可是有点坐立难安了。镜子里许期那种落寞无措的小眼神,在余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让她有点想去关心关心、解释解释的冲动。

    但现在已经凌晨了,她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敲门关心吧……

    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正昏昏欲睡,忽然听见窗户外想起了痛苦的低吟。

    “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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