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似乎回味起了当初年少时光,乔老师的神色变得沉醉。
“几个孩子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你许叔叔是校草,你宣阿姨是校花,当年我作为校花校草的共同好友,是从来不缺零食的。“
余可:”搞半天你自己也只知道吃嘛。“
乔老师:“我这个吃法和你的吃法哪里能一样?”
余可:“哦豁,贪吃还分等级。”
乔老师懒得搭理,继续回首光荣岁月:“你许叔叔人儒雅,你宣阿姨温柔,当年可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在你妈妈的助攻下,顺顺利利就进入了婚姻的殿堂,没多久就有了你可爱的竹马。”
余可好奇地悄悄问:“怪了,大宝兄呢?既然许叔叔这么温柔又这么帅,你自己怎么不上,光见你磕别人了。”
乔老师来劲了:“你妈我喜欢金城武那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
余可吃惊:“大宝兄以前长得像金城武吗?”
乔老师感慨不已,望着女儿的眉眼:“岁月是把杀猪刀哇。谁能想象如今这个油腻的秃头中年大叔年轻时是泓城金城武分武呢?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余可托着下巴深思。
不一会,乔老师往她头上一拍,拍走了她所有的联想。
她捂着头说痛,乔老师毫不在意女儿的怒容,狡黠地呵呵笑起来,“你妈妈我智慧过人你不反对吧。许期这品相,你听过别人有挑过一丝错的?跟妈妈说实话,你觉得他帅不。”
余可停止了咀嚼,定定地望着某处,心口漫出咕噜咕噜的泡沫,这种乐滋滋,酸丝丝的感觉,让她手里的酥肉都没那么香了。
当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咧到了一定弧度,她突然回过神来,唯恐被看出什么一样,慌乱地否定。
“不好看,像只胖头鱼。”
水箱里的胖头鱼伸出脑袋,呆呆地打量余可,余可也斜着眼睛瞧它,她的小脸像蒸熟了的寿桃包,对胖头鱼做出嫌弃的表情,“嘿伙计,你真丑。”
胖头鱼扬起尾巴扇了她一脸水。
余可连忙挡住脸,手臂被揽了一把,许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你站这么近干嘛。”
余可怔怔地望着许期,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心间一跳,借让旁边行人无措地躲开,肩头蹭过他胸膛的位置滚滚发烫。
乔老师在弯腰称量,头也不回地八卦,“对了,你认为你们班最漂亮的女同学是谁?”
许期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愕然地眨眨眼,他不知道这话到底是问的谁,侧头望向余可,发现这人正看着胖头鱼发呆,觉察到目光后与对视三秒,然后不知状况地移开目光,观察起菜市场的天花板。
没听到答案的乔老师又问了一次,“说呀?”
拍了拍手上的污渍,一转身没想到看到了许期,一时哑然。
这一顿,就瞬间忘了自己刚刚问过的话,下意识想问葱姜蒜花了多少,许期却忽然说。
“我觉得班上最好看的当然是兜兜。”
余可手一颤,僵硬地冻在原地。
乔老师迟钝的干笑两声。
“你这是肯定了我的颜值和眼光嘛哈哈哈哈。”
余可在后面小声地说他,“就你会蛇皮。”
许期听见了,一本正经地强调:“我说的是真的。乔妈妈不是说了按个人想法主观评价嘛,我就实话实说了。”
乔老师越听越欢喜,笑得合不拢嘴,余可却在旁边变成了个手足无措头顶冒烟的智障。
许期仿佛毫无所觉,好奇地回头看余可,“你觉得班上最好看的男生是谁。”
忽略对方的暗示,余可视线一横。
乔老师乐不可支,“我问过,她说是胖头鱼。”
许期皱眉:“胖头鱼是谁?”
乔老师:“你问她。”
=
元旦假期回来,鹭华的学生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阶段。
一连下了小半个月的雨泓城终日阴阴沉沉,活在乌云底下的人们也郁郁寡欢,周三的时候拨云见日,冬日温和的阳光流淌下来,云之上一片亮堂。
“我们中午去学校后山吃外卖吧。我点披萨。”
梁小宜兴致勃勃地建议。
余可立刻想到了果肉饱满的榴莲披萨,馋得口齿发干,“好的呀。”
中午的后山笼罩在一片温热明亮之中。
沿着长长的梯子,历经二十分钟攀到山顶的球场。
梁小宜确定了周围没有老师,这才和孟令骁跑下去拿披萨。
这一片是鹭华新修的实验基地,今年竣工,还没正式开放,依山傍水,房屋掩映,梯田草甸,宛如一个自然公园。
中午正是睡意熏然的时候,许期躺在毛茸茸的草坪上,避着明晃晃的天光,手·掩在额头,在一小块阴影下打量着瓦蓝瓦蓝的天空。
余可在他旁边坐下,见他看了许久,撑着手侧身凑近。
“你在看什么?”
余可打量着少年的眉眼,他的眼睛像一泓清泉,嵌在落满阳光的冷色皮肤上,周围是一堆一堆被金色照透的雪,只有他的周围绿草如茵,却不像是他选择了干燥的绿地,而是世界自他所在渐渐回暖。
许期的虹膜里映着所见世界,语气缓缓地回答她,“我在看天空。”大概是被光晃着眼,总觉得好像看不清余可的神情,自己也不知道缘故地问了一句,“你呢?”
余可望着他眼睛,也从他眼睛里看蓝天和白云,听见这话,也不知缘由地回答,“我也在看天空。”
许期一怔,慢慢地睁大了眼。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天空,只有跟他一样,万般惊慌都归于木然的姑娘。
林间飞鸟突然振翅高飞,惊醒了沉睡的山林,扰乱了清净的白云。
所有声音消失于旷远的天外。
余可仍将手撑在许期颈侧,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做不出任何反应,然而肩头的头发忽然动了,一簇簇地滑下来,有几丝落在许期的嘴角。
视线里,许期神色不动,指尖绕上唇上的黑发,只缠了一圈,然后慢条斯理地顺着发丝一路而上,刮过她的鬓角。
刺痒感瞬间从脊柱爬上面颊,皮肤上的小绒毛仿佛一下子立了起来,她整个人强忍着惊颤起来,不由立刻别看视线。
这时耳尖微凉,他并没有停顿地将缕头发别在了她的耳后。
余可重新看向许期,视线里,他忽然对自己笑了起来,眼睛里清凉的水露流进了她的心里。
身侧的草坪铺满了她散乱的黑发,一圈一圈,他就像枕在纷乱的涟漪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