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国庆假期在赶作业中用尽余额。
十月月考结束，元旦汇演进入正式筹备阶段。
音乐课时，老师带来了报名填写单。
一切尘埃落定，班上有节目的同学满腹牢骚，没有节目的同学惋惜失望。
班上闹哄哄的，课代表张罗着报名事宜，老师时不时对规则进行补充，同学三五成群各聊各的。
“你们那天不是去找了音乐老师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是呀，我觉得中西合璧挺好的。”
“你们把事情想单纯了，把西方乐器和东方乐器分开是姜甫雪去跟老师建议的。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反正当时我们去找老师商量的时候，感觉音乐老师对这个事情挺坚持的。”
“无论她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她这么提议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鄙视民乐！”
“什么？不会吧。”
“有同学去找过她，回来之后气得要升天。说什么舞台效果，灯光位置，东拉西扯，实际上就是嫌弃几千的小笛子配不上她几十万的大钢琴。”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倒吸一口气，脸上聚拢怒气。
“什么年代了还有乐器歧视？谁比谁尊贵啊！”
“呵呵，许期拉小提琴，恰好能配得上她尊贵的钢琴了呗！”
大家纷纷觉得没趣。
班上确定报名的人有弹箜篌的卫可沁、拉手风琴邓叙端、拉二胡的余可、拉小提琴的许期、吹笛子的龚柃青、弹钢琴的姜甫雪、跳芭蕾的薛照卿。
本来箜篌和手风琴一组，芭蕾单独一组，二胡和小提琴一组，剩下笛子和钢琴成组也合适，但姜甫雪不同意，于是按照她西洋乐和民乐分开的建议，以及碍于节目人数乐器节目必须合奏的规定，箜篌选了竹笛，手风琴选了芭蕾，西乐就只剩了小提琴和钢琴，余可的二胡由于无人选择而丧失比赛资格。
大家纷纷表示不满。
“余可好惨，我挺期待小提琴和二胡的。”
“我也好遗憾，挺想听箜篌和手风琴的，据说他们有改编，可惜看不到了。”
“可是许期为什么不和余可一组，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从小就一起练琴应该很有默契的吧，许期这次选姜甫雪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说话间课代表拿着报名表走来了。
围坐着的人在卫可沁填表的时候无所事事地瞄报名信息，看到许期那一栏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
“许期没填错吧！竟然是唢呐！”
“我去，乐器之王唢呐！yyds！”
看到信息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加入了讨论，班上暗暗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轰动。
“我正奇怪呢，许期为什么不反对，原来早就想好和余可来个民乐合奏。”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想。”
“那该怎么想？”
窸窣讨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望着卫可沁。
“如果中西合奏，许期就用小提琴，如果是中西分开，许期就选唢呐。弦乐和管乐同理。如此这般，那般那般，无论外界如何纷扰如何作妖，许期永远坚定地和余可一组。”
安静一瞬，小面积地爆发出唏嘘声。
“我们是人，为何吃狗粮！”
“不愧是cp超话主持人……”
“低调点，不要舞到正主面前。”
“噗——”
元旦节放假前夕，鹭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元旦晚会。
下午没上课，整个高一年级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晚上的文艺汇演。
作为没有节目的观众，元维和孟令骁等几个男同学成了哪里空缺往哪儿搬的砖，做了一下午的杂事，刚闲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捉住许期问东问西。
“搜搜准备得怎么样了？”
许期：“还好吧。”
孟令骁注意到他手里的白盒子，“咦？这是你的演出服？”
他说着就上手要看，许期一把夺回。
“不是我的。”
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大家便都发出了恍然大悟的起哄声，“原来是余可的呀！”
路子望坐在桌子上，支着一条腿，好奇地看他，“不过你怎么会去学唢呐的？我记得十几年前好像并不流行。”
教室外，薛照卿来找姜甫雪商量晚上的表演，刚到门口就看见姜甫雪黑着脸出来。
“阿雪，我想问一下你……”
“你够了！”
姜甫雪这一声吓懵了薛照卿。
“你怎么了？”
姜甫雪满脸血红地打开薛照卿的手，“别惺惺作态了！”
这话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远了。
傍晚夜空中飘了细小的雪。
余可走近后台，看到桌上摆了一个白盒子。
揭开一瞧，余可瞬时呆了。
那是她向乔老师磨了很久的汉服，大神原创设计，价格吓人，一套难求。
余可三年前就憧憬着拥有一套汉服，但可惜她一直没有勇气下单，乔老师便觉得她只是三分钟热情，所以对于这套五位数的汉服迟迟不松口。
可她又不愿退步，看了这位大神的作品，觉得其他衣服都黯然无光，她神奇的仪式感让她坚持自己第一套汉服必须出自这位大神之手。
一年又一年，她已慢慢淡忘最初的殷切，可大神最新的作品就这样呈现在了她的面前。余可半天都回不过神，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它。
她甚至傻乎乎地掐了自己的手，传来的痛觉告诉她这确实正是存在！
大操场上，各班同学陆陆续续提着椅子来到操场，在德育处主任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排列好位置。
主任在外面吼得撕心裂肺，后台走廊的另一头，余可偷偷猫着身子避过老师，来到了最里面的大教室。
探头探脑一会，正好看见本班的风琴手，连忙跑了上去。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好像就猜到了她的意图，”许期在里面，要我帮你叫他吗？“
余可点头。
风琴手笑了，打量着她这一身衣服，评价说，“你俩挺配嘛。”
余可眨眨眼。
风琴手：“我说的是衣服。”
主持人宣布文艺晚会开始，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大教室被绒布帘遮成好几个小隔间，许期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沙发。
他手持一棉布，从头到尾把唢呐擦得一尘不染。
检查乐器的时候，前方帘子一动，露出一颗脑袋。
“我可以进来吗？”余可敲了敲空气。
许期看余可遮遮掩掩故弄玄虚的样子，顿时心领神会，嘴角翘了一下，如她所愿地说，“进来吧，让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余可一下子笑开来，怀揣着雀跃的小心思，紧张地走出隔断帘。
鹅黄色的襦裙，头上是同学帮忙扎的小羊角，明媚得像三月映入春水的阳光，微风中轻摇慢晃的小雏菊、淋在蛋糕上一层亮晶晶的柠檬酱。
许期故意逗她，表情严肃，托着下巴作评判状：“转一圈。”
余可也没觉得奇怪，听话地转了一圈，又期待地问：“怎么样？”
许期：“转快点我看看。”
余可又照做了。
当他让她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余可发现了不对劲，“你耍我呢。”
望着她垮掉的表情，许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得乐不可支，歪倒在沙发上，肩膀耸动。
余可气得上前作势锤了他两下。
许期挡住她的手，眼尾仍是笑意。
余可也不跟他闹了，坐到一边：“看在你做了件好事的份上，暂且不收拾你。”
她说着在袖子里掏了掏，许期好奇地挨过去看，余可突然拿出了一个柯基屁屁饰物。
“你之前不是找我要小挂件吗，我绣好了。”
巴掌大小的小柯基，花花绿绿的，表情憨傻，肚皮上绣着‘平安’两个字。
许期用指头勾起，端详几番，“够喜庆的。”
余可绞着裙纱，“嘿嘿，我说我能绣的很好看吧，这是我目前绣得最成功的一个作品啦。”
“你说说，其他几个挂件是什么样的。没有对比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余可今天心情好，便也就听话很多，耐心地一一数起来，“孟令骁的是小仙男，梁小宜是小仙女……”
听她这么一数，再看看自己的，许期发现自己这个还真是不错，于是又问，“那‘喜乐’准备给谁？”
余可：“什么‘喜乐’？”
“有平安，当然也要有喜乐，这样才完整啊。”
平安喜乐，是余可每一次过年都会发的祝福语，听她说得多了，许期便也觉得这两个词理应该是一对。
但余可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摸着头上的小揪揪，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嗯……应该以后不会再绣了，实话说我热情已经没了哈哈哈，这次坚持半年感觉不错呢。”
许期看着她没说话。
诡异的安静，温度滚热的目光，外面的声响逐渐远去，余可有些心情莫名，后背像有小麦芒在扎。
她手脚笨拙地理着裙子，慢吞吞地打破沉默，“你怎么忽然要送我裙子呀？”
许期收回视线，打量起手里的柯基屁屁：“给你的回礼。”
显然这不是真实原因。
余可：“失策，我不应该先把小柯基给你的。”
许期：“那我会说提前给你的回礼。”
余可：“我也可以不给你做。”
许期：“那我就当你总有一天会送一个给我。”
余可：“狡猾。”
许期：“你终于知道了？”
顿了半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被自己幼稚笑了。
临近演出，班上的同学很多都知道余可收到了许期送的一件超好看的汉服，大家在好奇余可那条裙子到底有多好看的时候，也好奇许期会穿什么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