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2008年由于受到美国的次贷危机的影响，引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环球商务网的股价一落千丈。创始人在最近一次的员工大会上提醒大家，不要只盯着股价看，要把心思放回到业务上。只要把产品做好了，把客户给服务好了，股价自然就会上去。他还说道：“我们不要去追逐短期的利益，要把公司股票当作传承给子孙后代的一笔财富。”
话虽如此，但对于环球商务网的ceo来说，股价的暴跌让他在面对投资人、员工时，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公司里那些因为ipo而诞生的百万富翁们，钱还没到手，资产就已经大大缩水。为此，ceo不得不砍掉了一些不赚钱的项目，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能为公司带来实际营收的业务上。
最近，公司里有个传闻，说大boss专门请了位大师来看风水。过了几天，员工们发现公司大厅里的几根圆柱都被包成了金色。有人说，这就是大师给支的招。
要么传闻是假的，要么大师的水平不行，反正股价还是一蹶不振。
距离上回商家抵制事件两年后，花生网又再度推出了竞价排名业务。只不过在展现形式上做了调整，广告商品只展示在搜索结果页的右侧。很快，这项业务就成为了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并在今后几年中，一直源源不断地为公司带来巨额利润。
周晓栋的团队在今年对接了一块新的业务，是和银行合作，为环球商务网的商家提供贷款服务。由于这块业务发展势头不错，到了年底就被整个划到了集团，并单独成立了一个部门——金融服务部。周晓栋的团队也跟着一块儿去了集团。
过完年后不久，这个新部门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招聘，尤其是金融领域的人才。很快就网罗了一批小贷公司、甚至是银行的从业人员过来。由此可见，集团已经在加快构建自己的金融版图了。
而杨柳在2009年，也办了一件人生大事——买房。虽然，这和她父母的期望相去甚远。在看了一圈后，她最后还是选择买下现在租住着的这套老房子。虽然旧些，但交通便利，性价比高，且完全在她的预算之内。她让严屹继续住着。毕竟有份租金收入，还能减轻她的按揭压力。
卢剑东从环球商务网离职了，打算和朋友去北京创业。来公司不到三年，他已经升到了管理层。这次为了挽留他，事业部老大还为他特批了晋升绿色通道。可他还是铁了心要走。
严屹跟他开玩笑道：“不会是因为我，你连这个城市都不想呆了吧。”
卢剑东追了严屹有大半年。一开始他先是寻着各种机会接近严屹。等到他以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当面向严屹表白了。可没想到，居然被委婉地拒绝了。卢剑东并没有马上死心，又追了人好几个月。可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卢剑东笑道：“我可没这么小心眼。虽然和你没戏，但我还是黄豆的干爹。等哪天我的业务做大了，还要回来开分公司的。我们黄豆就等着当富二代吧。”
本来，卢剑东想拉着杨柳一起去创业的。但杨柳考虑到他们这个团购业务，目前还没什么人搞过。虽然是参考了国外的成功案例，但在国内行不行得通还不好说。正加上，她刚背上了房贷，经济上的压力也由不得她去冒险。
严屹眼见也快奔三了。虽然他跟老妈保证过，要在三十岁前结婚生子，但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他加班加得昏天黑地，就连法定假日都没有休息过一天。就算偶尔调休一次，也是为了和关楠见面。
今天关楠会从广州回来。他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自从广州开了分公司后，关楠经常是两地跑。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陈秀清终于答应加入公司。但之前开厂失败的经历，让陈秀清对自己能否适应商业化运作心存疑虑，另外他也担心能否和关楠合作无隙。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陈秀清提出，先以顾问的身份来参与公司的事。关楠同意了。但这样一来，版房就需要再找个专职的人来负责。关楠想把蒋文涛调过去。
这事，当然也征得了蒋文涛本人的同意。对他来说，留在总公司，就免不了要被黄玉飞压着。尽管，他早就能独立打版了，但黄玉飞仗着师傅的身份，总是时不时地过来指手画脚。他尤其讨厌黄玉飞的那句话：“这一点点没差别的，人家也看不出来。你完全是在白费功夫！”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反驳了黄玉飞：“衣身平衡是检验衣服合体程度的重要标准之一。这个浮余量是一定要想办法处理掉的。”
结果黄玉飞发火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痛骂他。说他只会照搬理论，看书看傻了。
那次，关楠正好经过，听到了。有黄玉飞这样的人在，新人就别想有施展的机会。他当初让蒋文涛去认黄玉飞做师傅，的确是缓和了两人的矛盾。但却解决不了黄玉飞倚老卖老，继续在版房里一人独大的问题。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关楠发现蒋文涛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不光学习和动手能力不错，且为人正直，又很有原则。即使和黄玉飞有矛盾，也从来没听他在背后议论过对方，或是跑来向关楠打小报告。
正好广州这边需要人手，关楠便决定派蒋文涛去和陈秀清做搭档。另外，总公司这边的版房也要再招个版师来。资历上不能比黄玉飞浅。这样，黄玉飞就是想压别人，也是压不住的。
关楠下了飞机没多久，就接到了严屹的电话。严屹今天调休了一天，特意跑来机场接机。俩人已有月余没见。关楠发现严屹好像又瘦了，想起他上回提到换了新部门，比之前忙了不少。看起来的确是非常辛苦，睡眠少到眼下都开始发青了。
关楠的车就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俩人上车后，关楠问道：“先回我那儿？”
严屹反正空了一天出来，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便无所谓地说道：“行啊！中午要不就在你那儿随便煮点东西吃。晚上的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回去的路上，严屹一改常态，没怎么说话，就是一直盯着关楠看。
关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看什么呢？”
严屹眨眨眼，说道：“第一次看你穿西服，有点……反正感觉很不一样。”
关楠今天穿了陈秀清给他新做的一身浅色麻西服。他平时都以休闲装为主，那套最初找陈秀清给定制的黑色羊毛西服，一直就放在衣柜里没穿过。后来他去广州分公司时，陈秀清见了他，问起西服是否合身。他这才想起来。
当时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便说道：“很合身！就是天气热了没机会穿。”
没想到，陈秀清又帮他做了一套适合春夏季穿的麻料休闲西服。为了不辜负陈秀清的一番心意，他这回去广州出差时特意穿上了。
关楠说道：“我自己也不太习惯。挺怪的吧？”
严屹“嗯”了一声后，缓缓说道：“很帅……就是有点衣冠禽兽的感觉。”
这话像一股电流，让关楠从指尖一路酥麻到了心脏。他突然有种想当一回禽兽的冲动。四周的温度也跟着蒸腾起来。膨胀的热空气使得车内的空间变得局促，沉重的呼吸声在内壁上来回撞击。就在这平均车速100km/h的高速公路上，关楠无法控制地心猿意马起来。
一阵疾风吹进来，是严屹按下了车窗。风带着湿漉漉的清凉气息，让某人的大脑和臊热的空气在瞬间冷却了下来。
“好像要下雨了。”严屹突然说道。他说完这话没多久，前档风玻璃上就起了一片雨雾。严屹关上了车窗。可能是觉得有些太安静了，他抬起手伸向车上的cd播放机。这里边一直放着一张他和关楠去丽江旅游时买的cd，里边有首歌很适合现在听。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
那会儿，他和关楠还在热恋中。他们漫步在丽江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可以听到这首歌。
cd机是空的！
严屹茫然地望向关楠：“怎么没了？”
关楠扫了一眼，马上明白严屹在问什么。
“cd被陈铭拿去了。”
严屹不满地撇了一下嘴。这是他俩共同拥有的东西。怎么能不问一声，就随便给了别人。
关楠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说道：“我改天问他要回来。”
一句话又把严屹刚升起的这点不畅快给妥妥地熨平了。
严屹存着小心思向关楠打探道：“广州好玩吗？是不是有很多应酬？”
他察觉到关楠比以前更讲究穿着了。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人，总免不了出入一些声色场所。严屹不知道关楠能不能抵挡得住诱惑。他猜，可能是不行的。毕竟就连他那种稚嫩的勾引手段，当初关楠都没能抵挡得了。更何况外头的花花世界，有手段的狐狸精多着呢！
关楠随口答道：“那边才刚起步，哪有什么应酬。每次过去都是处理一堆杂事。”
严屹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道：“你、你身边就没个人？”
什么人？关楠一下子没明白。开始他以为严屹是在问他怎么没招个助理，但很快便从严屹别扭的举止中悟出了他的真正意思。
隔了这么久，这还是严屹第一次过问他的感情生活。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关楠感到极不舒服，甚至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严屹有什么资格来过问他的私生活？！就凭着前任男友的身份吗？他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严屹曾经带给他的种种痛苦，还有背叛。
关楠嗤笑道：“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倒是你，什么时候办喜酒？眼看都快三十了吧！”
严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关楠是故意叫他难尴。自从他们变成普通朋友的那一刻起，就有了许多不能触碰的雷区。俩人都一直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假装岁月静好，心无波澜。
对于关楠突如其来的怒气，严屹很快就进行了自我反省，今天是他越界了。于是，严屹闭紧了嘴不再说话，以免自己又一次激怒关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