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征祭旗，比武竞技

    西征出发当天凌晨，应龙自觉伤势已然大好，暗运功法测试，结果颇令他感到诧异。功法只能提至七成，且失去了升天的本领，只能够低空腾飞，无法登上高空，更遑论回返天界了，暂时只能够活动于人界。他估计对付混世妖王、枭霸天尚可，若是迎战魅影幻姬、黑煞星君，恐无胜算，必须另谋良策。

    到了卯时，天已微明，部队已经集结完成。铁峰、骏伟前来服侍应龙穿戴好铠甲，准备一同前去点将台，校阅西征的队伍。为了这次西征，事先已在附近山丘上修建了点将台、祭坛。

    应龙的部队有一万余人。巫族勇士有七千人，分别来自巫咸、巫礼、巫谢、巫肦、巫真、巫罗、巫抵所统领的雷宗、水宗、木宗、金宗、羽宗、土宗、气宗，这七宗各自挑选了精锐一千人参与西征。这七千人全部换穿了炎黄军士的服饰，混迹在炎黄部队之中。

    应龙召集好了部队，众人士气高昂。军士们自从涿鹿战役结束，已在灵山休整了半个多月，体力都已经恢复了。

    应龙抵达点将台之时，常先将军随后也来了，上台高声对应龙说道：“若不是我的伤势未愈，这个西征统帅的位置，非我莫属，轮不到你大鹏。”常先见灵山女巫都尚未来到，只有大鹏的部队集合完毕。他便趾高气昂，对众人大喊：“西征统帅的位置是我不要的，所以大鹏将军才获得这个位置。否则以他的功法，他是不能胜任统帅的。”

    大鹏的侍从铁峰、骏伟等众人都气愤填膺，但敢怒不敢言，都眼巴巴望着应龙。应龙心想，常先这人太嚣张了，以往大鹏将军不知吃了他多少打压、委屈。正要出声反驳，但常先所说的话，已被前来慰劳部队的巫罗公主听见了。

    巫罗蒙着面纱，在侍从簇拥下来到。她带来了许多的食物，令人分派给军士。巫罗登上点将台，对炎黄部队说道：“西征统帅原是常先将军，但常先将军自认为伤势尚未痊愈，无法执行任务，要求改由大鹏将军替代。大鹏将军虽然也是有伤在身，但是却愿意承担这项重任，我代表父王嘉勉他。”

    巫咸、巫肦、巫姑、巫即、巫彭、仓颉也都先后来到了点将台下，对于眼前的情况，都颇为惊讶，但都采取暂时观望的态度，没有出面干涉。

    常先将军听闻巫罗说话偏袒大鹏，颇为不悦。以往他爱慕巫罗的美貌，又贪图攀附她的公主身份，藉此提高自己在炎黄部族的地位。但如今巫罗的美貌、功法都已失去了，又一心在大鹏身上，他便不愿再低下逢迎了。他看见了红巫已经到达，他知道红巫黄巫两人有心结，他有心讨好红巫，更想要藉此时机表现自己的能力。大鹏的功法是七品，他则是六品，若是比试功法、武艺，都可以稳操胜券，何况大鹏必定会隐忍下来，也不敢当场出丑。

    常先将军盘算已定，提高了音量：“大鹏将军能够有今天的位置，大家都知道是攀附公主的身份而获得的，他本身并没什么本领。若不是公主一路庇护，大鹏就连将军也当不上，何况是统帅。我今天虽然重伤未愈，但仍可以轻易打败他。若不是我担心伤势恶化，耽误了使命，否则我是不愿意让大鹏替换我的。”

    红巫在点将台下看见常先将军在台上高谈阔论，左批大鹏，右损巫罗，暗自高兴。炎黄部队中的内讧竟然出现在西征出发之际，实在不可思议，但也藉此一吐了抑郁的闷气。

    应龙听了许久常先挑衅的言语，内心深感欺人太甚，觉得不能不有所反击，否则自己的部属都要感到耻辱了，也连累了巫罗公主。他之前已从铁峰等侍从的口中知晓了大鹏惯用的武器、招式，明白了他的功法特性，属于风云一系的法术，自忖能够模拟出来，而不必施展自身原有的功法，如此便无人可辨认出他应龙的真实身分，于是他提议：“部队出征之前，照例都要举行祭天、祭旗的仪式。我正在发愁如何祭祀？以何种牲畜的鲜血涂抹我大鹏部队的军旗？既然常先将军当众质疑我的能力，我对天宣誓，与常先将军比武竞技，就以输的人的一大碗鲜血来祭旗。常先将军意下如何？可敢应战？”

    铁峰、骏伟以及大鹏部队的军士，听了应龙的这一番话，感到既新奇又兴奋，终于不必再忍受常先将军嚣张傲慢的气焰了，但不禁又为大鹏将军感到忧心，深恐他落败而更受屈辱。

    巫罗一听，颇为担忧，她知道大鹏的功法不如常先，必败无疑，但此时自己已不便出面阻止，否则只会令大鹏更加困窘。幸好国师仓颉出言劝阻了：“两位大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刀剑只能够一致对外，不可自相残杀，比武一事必须做罢，万不可行。”

    常先心中自忖，大鹏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料定必然会有人出面阻止比武，所以有恃无恐，讲出了许多大话。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不可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常先再度高声喊话：“大军出征之际，主帅既然对天立誓，发下了豪语，岂可做罢？如此失信于天地，鬼神必然降灾不再庇佑，不利大军的行动，也会令军士寒心。国师岂可阻止，除非大鹏将军胆怯认输，否则必须比武、祭旗，势在必行。”

    应龙的态度仍然坚定：“军中无戏言，比武祭旗，即刻执行。大祭司已经来到，正好可以做个见证，也可以为我军主持祭祀的仪式。”

    巫咸颇不乐见此事的发生，但见两位将军的态度坚定，不易转圜；况且大军出征前的祭祀颇为神圣，誓言既已出口，确实不便改动。西征之行本就极为凶险，若是改换誓言，更是凶兆，必然动摇军心士气，眼下只能顺应形势发展了。

    巫罗、仓颉眼见事已至此，不可再加劝阻，只好退下点将台，准备好医治大鹏伤势诸事。

    红巫此时已令人取来了她的火云铠甲，放置在部队面前，她朗声说道：“获胜的一方，势必成为西征统帅，我愿以珍藏的火宗的宝物火云铠甲相赠，祝我大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常先的部队听闻了自家的主帅要与大鹏将军比武，此刻也逐渐聚拢过来，期待胜利的欢呼。两支部队本就相距不远，此时已把点将台包围得水泄不通。

    点将台上，此刻只剩下了应龙、常先二人。

    常先身穿一件紫红色战袍，外罩一副紫红铠甲，画有雷电的图案。他手持一支长矛，刀刃上刻满符文。应龙身穿一副金黄色铠甲，刻镂有飞鹰的图案，手握一杆长铁枪。

    随着常先的军士蜂拥而至，大鹏、常先这两支部队都在为自己的主帅呐喊助威，虽然同属炎黄联军，但由于主帅之间的嫌隙，两支部队也长期处在较劲之中。但以往大鹏为了和谐团结，处处委曲求全，他的部队也只能跟着隐忍退让，因此早压抑了一股巨大的怨气。这次应龙却采取了不回避的态度，从而激起了大鹏部队的高昂士气。

    两军的战鼓声惊天动地，两位将军缓缓走向彼此，每一个步伐都凝聚了强大的力量。应龙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全力施展，并且只能够险胜，不可令人觉得自己的法术高强，同时也只能够模拟大鹏的功法、招式应敌，绝不可显露出龙族独特的法术。

    常先急于求胜，率先发动，攻势如雷霆霹雳，每一次长矛的击刺都伴随着雷电的震荡。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应龙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每次都是极为惊险地躲过常先的进攻。

    巫罗在台下看得心惊胆跳，深恐大鹏受伤在要害而难以医治。她只盼望比武尽快结束，大鹏不要丧命于台上，仍存有抢救的机会。

    应龙的铁枪与常先的长矛飞快交击，他们的身影在高台上穿梭不停，每一个动作都具有致命的危险。战斗愈发激烈，常先长矛上的神秘符文开始发挥作用，连连激发雷电的力量，每一击都让大地震颤。然而，应龙似乎运气颇佳，总是能够抢先一步，躲闪到安全的所在，他的铁枪与常先的长矛反复交锋，一长串金铁交击之声铿锵不绝于耳。

    从战斗一开始，常先便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的攻势。他一次次长矛的挥击都具有雷霆万钧之力，攻势如一阵阵雷打电劈，令对手不得喘息，似乎想要一举将应龙击败。常先的雷电愈发猛烈，每一次击打都是地动山摇。应龙则巧妙运用风云的力量，以柔克刚，东飘西荡，左闪右避，令常先捉摸不着，接连化解了常先的杀招。常先的雷电虽然强大，但始终无法打破应龙的防守。

    随着战斗的延续，常先的法力与气力似乎逐渐放尽了，雷电的威力减弱了许多，动作也迟缓下来。应龙似乎蓄势待发、伺机而动长久了，同时似乎也发现了常先的法术与武艺上的破绽，开始展开了反击。应龙挥舞、击刺出的每一枪都如同狂风暴雨，夹带了巨大的力量，招式收放自如，越发凌厉。应龙运转的风云也愈发强大，常先明显地招架不住，频频后退不止。

    应龙趁常先已无力量回击，发动了一阵绵密的攻势，众人惊呼发现，应龙的长枪恰好刺入了常先铠甲上的裂缝。常先感到剧烈的疼痛，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的脸色转为苍白，内心的怨恨与难堪交织成一股暗流，在心中翻腾不止。他猛地回过头，看向应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恨。他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败北，无法接受败给了被他惯常讥笑轻蔑的大鹏。常先全身已然虚脱乏力，双腿开始颤抖，最终缓缓跪倒在点将台上。他低垂下头，清楚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场比武。他望着在不远处，大鹏手持长枪屹立在风中，身躯高大。

    应龙环顾了他的部队中的众多军士，人人眼中都闪亮着喜悦兴奋，高声欢庆。

    巫罗看完这一场战斗的过程，对于应龙施展的功法与武艺，感到既熟悉却又陌生。她也不是很清楚何以大鹏能够击败常先？难道以往大鹏都是因为一味退让而使人误以为他的功法极其低劣？但今天大鹏也只是侥幸险胜而已，虽然赢了常先将军，但凭藉的主要是谋略，以及几分的运气，但功法的境界仍是平庸的等级。

    点将台的一边是大鹏的部队，不停爆发出轰然的欢呼声；另一边则是常先的部队，鸦雀无声，脸上全是惊愕、意外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