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外婆6
十几小时前，墓地。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墓园，可仍是为时已晚……
“可恶！来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救下索尔。”亨德尔一边检查战斗痕迹，还原战斗场景，一边在心中思考。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络腮胡，一脸沉毅之色，给人可靠之感。
他乃是村子中心教堂三大战力之一，出生时，父母双亡，不受村里人待见，认为他是煞星厄运，备受排挤。
结果，他被村庄中教堂神父赏识，传授秘法，自幼接受教堂神圣洗礼——一种神秘鲜血沐浴。
长期以往至始经脉粗大，力大无比，从而发迹。
如今，他已是村庄人人敬畏的“裁决之剑”，有着超越大多数怪物的强大战力。
“怪物先是在斜坡追上屠夫完成击杀，然后再掉过头来追赶众人……”
……
“佝偻如老妪，喷吐长舌，喜欢居住于墓地，收集尸体……果然是墓穴女巫。”亨德尔仔细打量着尸体，思索不久前发生的恐怖场景。
“四肢不见了，连……索尔的佩剑也消失了。”
“有第三者在现场……”
村医还在泣不成声，领着亨德尔说起他们遭遇怪物的经过。亨德尔只是看了一眼，就见过目光收回。
对于村医的经历，他并不关心，他只是好奇这第三者是谁？他有什么目的？为何袖手旁观，在两败俱伤后，却唯独忘记窃取最珍贵的东西——墓穴女巫巢穴中的伴生植物，魂花。
魂花喜好阴暗潮湿的环境，需要精纯的尸气滋养才会顺利成长，多生长在食尸鬼，墓穴女巫等阴暗怪物巢穴附近。成熟的魂花，花瓣有七瓣，象征人七魂六魄中的七魂，食用者可以获得精神力的增长，搭配一些隐秘秘方制成药剂，效果更佳。
据传，魂花之所以会在食尸鬼之类的怪物巢穴附近生长，是因为其需要人的灵魂沾染，不然为何食用魂花能增长活人精神力。
至于魄草的存在，条件更为苛刻，至少亨德尔还从未见过魄草。
神秘人很狡猾，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足迹，侦查终究不是亨德尔的长项，别忘了他的称号是“裁决之剑”，与敌人作战才是他的主场。
从墓穴中采集而出一朵娇嫩美艳的魂花，原先的守墓人不知道死透了多久，魂花被发现在一个骷髅头的眼眶中，它正探出绝美的身姿。
或许，墓穴女巫早就入住在墓园之中，只不过伴随不断地成长……小水滴的累积，也能成就一片池塘。
最终爆发……造成伤亡。
他来到墓园中两座紧紧相依墓碑前，好像很久没来前来扫拜过了……上一次的记忆还是被同龄小孩欺负，被村里人厌恶，哭着前来大喊……爸爸妈妈。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啊……
村医识趣的站在一旁，没再言语。许久沉默后，亨德尔起身视野望向不远处火光淡淡的村庄，这就是要让他为之一生守护的东西，他沧桑的面孔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楚表情。
“今晚过后又要忙碌一阵么！”
……
回往居所路上的白折内心很沉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份沉重绝对不是自己因中毒而情绪低落，或自己的性命被掌控而感到担惊受怕。
而是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陌生。
落入沙伊手中，他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害怕死亡，却唯独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无动于衷。
果然……凡事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后才会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
人人都可以幻想自己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般的英雄，可仅仅是小小的一辆迎面扑来的货车就足以吓破人胆。
人……身临其境后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
登台前幻想的侃侃而谈到登台后的语无伦次，白折亦如此。
居然……因为沙伊的压迫动作给弄得局促不安，连及时做出连贯的抵抗都不行。
沉重、无动于衷的背后是无法正视自己……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似乎也不是没有一直警惕小心过……人心是最复杂的。
先入为主，认定农夫理所应当是憨厚，老实的形象……倒也没什么。
这也正是童话里面描述的形象，可……他好像忽视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与玛丽安夫人交流成功得到住宿也让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这个世界里面的人很好交流。
其实每次自己也都明白这是真实的世界，但还是忍不住侥幸的想，自己的话术可以诱骗成功，就像地球时常看到的诈骗新闻一样，拿捏他人。
每次他瞧见诈骗犯的诈骗话术把一个高学历人士给诈骗成功的新闻，他都在嘲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现在看来他才真是傻逼，自己又不是专业诈骗的……
肉体力量的差距也使得难以抵抗，再怎么警惕也没有用。
从沙伊对自己人种的不惊讶，也让他更加深刻明白了，在这个存在精灵，湖中仙女，女巫，狼人，怪物等等的魔法世界，什么模样的都并不奇怪。
因为在这样的世界观下人家早已经见怪不怪，但要是在他本来的星球世界上，肯定是好奇，疑惑少不了的。
最大的体会的是……再次证明了数值高不代表一切。数据面板的智力7显示白折已经是天才的智力，却依旧上当。
就像高分低能儿一样，他们智力值或许也能高达7甚至超过，达到更高。但他们的智力体现在对知识的吸收上，学术型人才，却没有实践，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为人处世交流上反而没有哪些比他们智力值低的人强。
这样看来，他仅是一名普通人罢了，他也会害怕死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只不过比普通人更加冷淡，心硬……
“吃过一次亏，记得就行了。同样的错，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坦然学会接受。每个人都知道，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每个人也都会惶恐。
现在能调整心态，忍住恐惧不流泪就挺不错的。
或者说……他现在过于冷静，才会觉得自己沉重。
情绪的复杂，让他说不清，道不明，显得有些矛盾，有些……突兀。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在渐渐学会习惯，习惯……世道的无情。
砰……砰砰
“玛丽安夫人，是我……我回来了。”
吱嘎的大门被打开，魅影一闪而过，电光火石之间，白折只觉眼皮一跳，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被扑倒在地，双眼一黑，昏死过去，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在耳边听到。
“玛丽安夫人，打扰了，我们处理完就走。”
“没打扰，配合你们是我应该的。”熟悉的声音萦绕。
“这个犯人可能与昨晚的怪物伤人事件有关，不得不缉拿，再次十分感谢你的配合。”
……
一会，等玛丽安夫人进屋。
“托娅，你下手过重了，人都被你撞昏过去。”亨德尔扯动嘴角，后背依靠在大门上，不冷不淡地眯着眼看着这个危险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一身单调至极的黑色劲袍，只是孤零零地站着，却仿佛一株在狂风之中屹然不动的柳树，无数的枝丫柳絮在翩翩起舞，抽打。
优雅又不失……危险。
她正是教堂三大战力之一的“猩红修女”。
“我怎么知道他如此不堪。”
看到亨德尔不满自己的行为，托娅冷哼一声，右手去摘下白折面袍，露出的是一张迥乎不同西方人的脸，仔细检查他上物品，托娅若有所思。
“原来此人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简直浪费我们时间。”
“难道你有什么发现？”亨德尔表情有所变化，终于露出一丝兴趣。
“你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托娅说话讥讽期间，已经起身站立走远，临走时还不忘补上一句：“记得把他背上，带回来。”
听到托娅的话，亨德尔不气也不恼，又恢复到神色自若的模样，没有一丝表情。
见亨德尔扛着白折跟上来，托娅才缓缓开口：“刚刚我检查他身上物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39;特别&39;的制品……可不仅如此，我观察到他的身体素质极度低下……简单来讲就是他的力气甚至连一个成年人都不如。”
“腿部肌肉也显示这个人平日里绝对养尊处优，没怎么出门走过路，操劳过农活，十指连茧疤都没。”
“说实话，从我开门第一下把他按倒在地，瞬间晕倒，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一个有胆魄、有自信留在怪物存在地方的人，自身实力有这么……弱么，除非这个人非蠢即笨。”
“可他的身体素质却又印证了他确实真的弱。”
“所以……他不过是有点运气，小聪明的蠢贼罢了，碰巧见到同归于尽的尸体，忍不住贪婪拿走了索尔的剑以及……”
托娅有理有据，一字一顿的分析让亨德尔面露沉思，在刚刚他不好意思打断托娅的说话，现在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难道就没有一丝可能他身后有人，或是还有同伙，他只是一个背锅的。”
“况且真是他，他有力气拿动重达二十几公斤的秘制银剑吗？即便能拿动，双拳也没有足够的多余能拿走怪物的四肢等。”
“不可能！”
托娅立刻否定了亨德尔的猜想。
她之所以被冠予“猩红修女”的称谓，不是代表她有多血腥，而是她五感的特殊。
受过猩红之血的洗礼，她的五感异于常人，侦查在她面前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即便是野外最强大的狼王，嗅觉都没有火力全开的她灵敏。
昨夜留在墓园的气味，她绝对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