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
“小兄弟，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乔家二兄弟吗？”
方黎被突如其来的搭话搞得莫名其妙，“你是在跟着我说话？”
他决定先问下，免得后面自作多情，根本不是和自己搭话，闹乌龙就不太美丽了。
没想到的是虬髯大汉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他也不回答，直接就是一拳朝着方黎的面门挥舞过来。
好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
方黎第一时间侧身躲过第一拳，可虬髯大汉能在一秒的时间内，连续做出数拳，剩下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方黎来不及避闪的左肩。巨大的冲击力让方黎脚步站立不稳，同时拳劲的穿透力让方黎左肩骨架错位脱臼。
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感。
这出拳速度……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类了吧。
来不及细想，呼呼作响的硬拳又直奔方黎脑袋，赫然是不死不休，次次直击命门。方黎有些温怒，我让着你，可不代表我怕你。
打不打的过是一回事，可如果人没有了血性，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屏蔽痛觉，方黎又有何惧？
“喂，木头人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别怕，我来帮你。”
筱筱的话让方黎心里一暖，没有无缘无故的人会为你拼命，在场众人都只会隔岸观火看热闹，只有筱筱是真心实意。
虽然很不想自我感动，长篇大论说些什么谢谢的漂亮话，但方黎还是低声回答了一句谢谢。
说谢谢会让筱筱觉得二人之间很生疏吧。
可再被骂笨蛋，不解风情也没有关系，他就是想谢谢这个可爱的女孩。
丧失痛觉的人都是疯子，一时间方黎与虬髯大汉战成一团，准确的说是正义的二打一。
筱筱与方黎默契合击，你来攻我去守，我去攻你来守，两人车轮战，配合得默契无比。
在逐渐的战斗中，方黎忽产生了一丝疑惑，在一个一呼一吸的频率中迟疑不决，与筱筱的攻防交替慢了一步，就是这千变万化的一息之间，虬髯大汉抓住了机会，一个手刃，化拳为掌侧劈到筱筱身上，一声惨叫响起，筱筱顿时重伤倒地不起，失去了战斗能力，彻底受伤严重晕死过去。
“嘿嘿，小崽子，你害死了你的小相好呢！”
“要不是你的迟钝，她又对于你的配合过于相信，在那个战斗空隙中，我根本无从下手。”
“是你害死了她！”
虬髯大汉一字一顿的慢慢嘲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并不着急一次性说完，似乎很享受整个过程，尤其是想看方黎那种惊讶，懊恼，悔恨，痛不欲生，短时间多次转换表情的脸，简直比川剧变脸还精彩，实在是不要太爽。
可惜，他的臆想落空了。
方黎整个人面无表情，这表情并不是代表他绝望，而是火山爆发，海啸扑袭前的平静。
咬人的狗不叫。
“你赢了。”方黎轻声吐出，可是我是人，并不是狗。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能不能大声一点？”
“我说你赢了。”
“没吃饭吗？我听不清。”
“我，说，你，赢，了。”
每一个字，方黎都清晰的一一吐出。
“你满意了吗？”
“哈哈，你以为你说我赢了，我就会放过你吗？”
“小崽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下辈子记得学会说话，做人的礼节。不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告诉我是怎么死的吗？让我死得明白？做个明白鬼？”
回应方黎的是虬髯大汉更猛烈的进攻。
在方黎的视野中，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旋转的万花筒般，看似错乱零散，却又有迹可循。
虬髯大汉在以某种方黎不知道出拳的路径交相辉映，暗自契合某种武道。
请再次原谅我是个白痴吧。
我是真的没看出破解拳法方法，要真的一眼看破别人的看家压箱的本领，他方黎目前也不用站在这里老老实实考核了，直接就是一位博学强大的武道宗师。
可……看不出又如何？
我将以伤换伤，一力降十会！
砰！
咔嚓。
胸腔完全破裂开来，胸口被对穿，巨大的空洞还沾满血淋淋破碎的内脏，在被击穿的瞬间，鲜红的血液肆意飞溅，喷溅到方黎看不清表情的脸上。
虬髯大汉死。
连哀嚎声都没有机会发出，可散溢的瞳孔却出卖了他在死亡刹那的惊恐，或许，在那一瞬间他反应过来要死了，却没有机会发出任何遗愿。
那是一双充满恐慌，害怕的眼睛。
说不说话没关系，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可……人果然都是冷漠的，从骨子里都是犯贱，就连灵魂都是嗜血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也都显得无关紧要，事不关己我便高高挂起。
若是从纠纷的开始就有人出手劝阻，打圆场就没有人死亡了吧，就好像是拉架。
这算是人情冷暖吗？
方黎的思绪在飘散，在场没有一个敢靠近他，随后愈演愈烈，与天马行空无异。
……
我和筱筱以及虬髯大汉的实力，还有古怪异常的壮汉等等，一起根本不正常。
我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走路三十分钟要腿酸，体育考试跑一千米要除脱半条命，就连超市购物提二十斤的物品都累得要死。
天天就应该躺在家里玩手机，动不动活动一下手指关节，敲一敲键盘。
所以……我到底是谁呢？
颓废青年？
明明能模糊回忆起部分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却记不清自己真正的名字。
很搞笑吧。
我在遗忘这个世界……
或许，我试想过无数的念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想法都渐渐消失……我甚至遗忘了我曾经在这个世界做过什么。
这种感觉是强烈的矛盾感……
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我的认知……
全都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再怎么去思考，得到答案，最后都会淡忘掉。
简而言之……我全部的观察，都被划上了圆圈。
所以，我得来的一切思索，都显得光怪陆离，毫无规则。
就连刚刚爆发的力量也一样，充满了不规则。
考验主题明明是心境，任务似乎却是靠蛮力的采集悬崖峭壁上的无情草。众人明明也知道主题是心境，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任务很突兀，显得格格不入。
人类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昨天筱筱一拳能把我击飞，明明是个可爱的妹子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壮汉，出拳快如闪电的虬髯大汉，我又能轻易一拳轰爆一整个人的胸腔。
记忆里奇怪的村庄，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真的与筱筱认识吗？我们又是怎么找到隐藏的无量宗呢？
心中不自觉的依赖感，就像是我和筱筱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亲密无间。
从被虬髯大汉打到左臂的脱臼，现在方黎去看自己左臂，却发现根本没有受伤脱臼。自己与看似强大的虬髯大汉交手，竟也在最初筱筱没有插手前，与虬髯大汉打得有来有回。
可以解释成这副身躯的主人，本来就实力不俗。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普遍都异常强大，像是上古时代的原始人类过着饮血茹血的生活，个个手撕龙凤，把各种强大的异兽当饭吃，真灵在原始人类面前根本不敢看般。
但都好奇怪。
制定这些规则的人是谁？
之前偷听到的柳兄武兄对话，明明是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细若蚊蝇，却能一字不差落入我耳中。观察旁人的神情，似乎他们都听不见。
可我之前根本没有这样的顺风耳能力。
“武兄，我给你悄悄的讲，那个老头说三天之内把无情草交给他，只要交给他就算过关，这不就是暗示我们抢夺吗？我们只需要略施小计，在途中杀人夺宝，把别人的无情草给抢了不就过关了吗？”
“也对，不然他为什么不说，谁采集到，谁就立马任务完成，获得入宗资格。而是说采集到了，还必须送到他手上。”
“认货不认人！这也是在考验我们能否平平安安守得住财啊！守不住就意味着能力不行，怨不得别人！修仙之路，哪有可能一帆风顺，没有抢劫偷盗之事。”
财不配位就是错！弱小即是原罪。
“还是柳兄高见，我现在仔细想想，说不定这狗日崖顶上根本没有足够多的无情草供我们每个人都过关，这也是隐藏的逼迫我们自相残杀。”
“对啊，没想到这老头心机如此歹毒。”
“哼，依我看，在场的人还是多了些。如果无情草真不够分的话，我看到时候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回忆至此，方黎也清楚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方才愿意伸出援手。
怕麻烦是其一，可人心的险恶才重中之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