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能力？别这么敷衍吧……
悍妇没有往前，她一动，或许女孩就停下了，这是快要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短短的距离她完全等得起，稳着来。
“伦！你别出声快跑！”莫平咬牙道。
“什……”
“我要自暴了啊！”
“傻子！快停下！别过来！”莫平这一刻与疯子无二，不再掩饰，高声呼喊！令不远处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什么！哪儿！谁要自爆了！」
「嘶~那俩小畜生！」
「不会真能自爆吧！」
「今晚怪事儿真多，不会又来一个吧？」
方才的变故余波还未过去，那道雷声似有不明的威严，令人惶惶不安。
除了悍妇与沙医生，其余众人本就如惊弓之鸟，心有余悸，此刻，只等带头的一声令下，拔腿就撤。
可见二人只是皱着眉头，暂时只好放弃下一步动作。
女孩闻言也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平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无视悍妇，对着女孩道：“不要过来！退后！”
女孩惊疑不定，不过来？能去哪？
最终还是会被抓住，还……还免不了一顿打。
虽然这么想，可双脚还是默认了莫平的话语。
悍妇冷眼瞥了过来，像是在警告“你再敢说一句，今天，你的腿就得废！”
“哎！他说得对！孩子！别过去！你到我这来！往后我养你啊！”沙医生笑嘻嘻道。
“也不要理那个胖子！”
女孩后退的脚步立马停住，悍妇即将跟上的步伐也顺势停了下来。
沙医生笑容僵硬，回以凶狠的眼神：“哼哼，牛子筱筱，说话屌屌，小朋友！可别落我手里，帮你阉了当太监啊？哼哼！”
莫平忽然有些后悔，不过还是洒脱地替女孩分析道：“你已经不是正常人，你躲不掉的！他们现在都够不着你！你只要不往回跑！他们抓不到你！”
嗡！啪！
空气闪过尖锐的鸣叫，莫平闷哼一声，立刻丢失了站立的筹码，只是不知哪来的气概致使他忍住没有叫出来。
膝盖碎了……
“你这腿还是早点瘸着好啊，净给我来事儿。”悍妇冷色始终盯着沙医生，以防异动，同时不屑道，“你不是要自爆么？怎么不爆了？”
莫平双掌撑着地面勉强坐起，惨笑道：“咳，我这……不是已经自己暴露了嘛！哈哈……”
“哼，口舌之利！”
“呵呵，那你抽烂我的嘴啊，”
莫平语速忽然变得急促，生怕真说不完，“你的毒已经解了！看看这个臭八婆！他不敢让人去抓你！因为她的人没有对面够！真抢起来她怕抢不过那个胖子！鞭子使得再好她也没把握在哄乱中精确命中！除非……他不顾自己人了！”
说到这，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悍妇身后的四人，满是冰冷。
“就这么点距离，你跑得不比他们慢多少！你可以试试，她追你就往胖子那靠！你信不信，她急的跳脚！”
“去，让他闭嘴。”悍妇含怒不发。
四人应声，气势汹汹地向莫平这边而来。
“跑！”莫平深吸口气，向着前方怒喝一声。
女孩没有犹豫，莫平话音刚落，反手就往胖子那边靠拢，反正不想便宜谁。
“啧，回来！准备抢人！”
四人乌泱泱地来，又晦气地走。
悍妇这时候可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双方间距离满打满算十七八米，留下一个空档，女孩或许就被对方的“人海战术”给卷走了，她必须保证鞭无虚发。
沙医生看着身旁这帮混子，也是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
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罢了，谁愿意真给他当炮灰？
真推出去了，便宜谁也不便宜你个胖子！
女孩？碰都不带碰一下的。
可若女孩真的逼近，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沙医生这伙人也没办法再介意拉她一把。
见四人回来了，女孩又不动了。
悍妇也不追了。
沙医生等人也不跑了。
场面一度又陷入了僵持。你不动我不动，你一动我先动。
而悍妇不愧是老狐狸，虽然愤怒但没有被冲昏头脑，依然保持着理智。
重点还是在女孩身上。
“跟我回去！在这耗得再久你也一样逃不过被抓，别再激我了，我可以赌你不会死，但他们没办法让我死！还是说你觉得，你比我快？”她看着正前方的女孩，下命令般不容置疑，厉声喝道。
悍妇的意思很明确了，不回来，我就连你一块抽了，总比便宜了胖子好。
沙医生莫名感到一股浓浓的针对，好像不太待见他的感觉，差点鼻头一痒，忍不住个喷嚏。
“别分心！当心她把你卷回去！”莫平出言提醒道，铁了心要和悍妇唱反调。
“你给我闭……”
悍妇的话语再次被打断，往日的严厉在今天似乎不怎么管用了。
“往林子里跑！”莫平半蹲着，枯瘦的身影后又传来一道叫喊，显得有些欢快，“哈哈！管他能不能活！使劲跑！”
莫平艰难地回过头，带着点释然，苦笑道：“你tm怎么没走啊……”
“我这脚不听使唤。”蔺伦嘿嘿一笑，带着点颤音，“没我你行么？”
“我看你们两个小畜生是都不要命了啊！”悍妇面瘫般的神情难得显露出一丝怒容。
“都没在自己手上，不要就不要了。”蔺伦一腔热血的劲头还没过去，果断拒绝道。
莫平皮笑肉不笑。
「你别替我答应啊！我还挺稀罕的……」
女孩看清来人，是咱一伙的，也不管左边右边了，当即就闷着头一把扎进灌木中，艰难地往林子里跑。
悍妇与沙医生一看这情形，急了。
这要是给放跑了，那可真是便宜外人！刚刚好歹还是有主之物呢！林区这么大，别一会窜没影儿了，当即便想要追上去。
「tmd，小作坊就这点儿不好，请不起暗哨！」
悍妇是真请不起也不敢请，难得一笔生意，加加减减没剩多少了，还要承担被灭口的风险，找个信誉行家要省事儿的多。
沙医生就不一样了，作为暗城“销脏”大户，十里八乡熟络得很，没有必要。他出场费不低，基本都是别人有求于他，派暗哨护他周全，保交易顺利，没有自己请的习惯。
且订单量不小，次次都安排一堆暗哨也是一笔开销，更何况是在他知道对方是伙流窜人口贩子的前提下，人就这么几个，更无需过多戒备，此次带来的人手如往常一样，全是实打实要干事的。
事业起步阶段，他野心不小，暗城顶尖必有他一席之地！想做大做强，想自立为王，想白手起家，不想加入其他，以免去之后单飞脱离的麻烦。
他价格开得公道，本不该出什么意外，可人算不如天算……
此时，悍妇先一步反应过来，一道尖锐的刺响过后，横在沙医生众人身前的，是一道被抽裂开的土地，人脸大小，破口锋利且异常聚集，甚至都没看清那鞭影一晃，炸起的土块飞溅到他们脸上，余波的冲击仍旧震慑人心。
相比在空中的威力更加具体。
沙医生、莫平：
「刚刚是地雷炸了吗……」
「卧槽，这疯婆子刚刚留手了啊……」
悍妇很清楚，进了树木茂密的林区，她优势不在，行动将大幅度受限，威慑力大大减弱，加之对手人数众多，效率更高不说，甚至有可能把自己顺带除掉，除非自己放弃行动。
可她站在这里，就代表有一争的决心。
随着新一轮对峙开始，尹志杰等人已在悍妇的垫后帮助下，进入密林内，顺着女孩沿途的痕迹寻找过去。
“东西拿上，离开这里！”悍妇冷声道。
沙医生渐渐抽出了原本伸入口袋的手，脸色阴沉得不行，本来好好的一桩生意，黄了！到嘴的鸭子飞了，抓还抓不回来，被截胡了。
“喂喂喂，这妞你可是卖给我了！你有点过分了啊！”
以女孩展现出的特殊来看，明显与自愈有关，在沙医生的眼中，这相当于近乎零成本的器官制造机，抛开她将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单是自己玩乐消遣，满足变态嗜好，也已绰绰有余了。
毕竟，如此凌虐还死不了的人不多，在自己手上，可以充分地发挥“玩具”的价值，顺带开发这女孩自愈所能承受的极限，重复利用，再也不用担心实验解剖的人体不够用了！
因为，它不会坏啊！
悍妇皱眉，沙医生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现在情况有些出乎预料，但她不会罢休，自己的宝贝不可拱手让人，哪怕从此在这暗城销声匿迹。
既然交易不对等，她就要重新定价，之后自己留不留得住可以再做评估，但肯定不太会卖给这老庸医就是了。
于是她先入为主道：“我们做的这笔是器官交易，并不是人口买卖。”
故作矜持的样子与淑女一点不沾边。
“哼，照你这么说，原本你将这妮子交给我，完事后成为一具尸体，你还准备把他收回去，好好安葬？今儿真是见着活菩萨了呀！”沙医生嗤笑，“怕是我拿回去做标本你也不会阻拦吧！”
悍妇到底还是觉得讲道理太费劲了，直接应道：“怎么？你好像很不服？尅一下子？一群老毕登，还给你装起来了？”
沙医生脸色难看，还是撕破脸皮了，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虽然人多，目前也只有跑的份，动起手来确实不如悍妇，只得咬牙勉强道：“你忘了件事，我们的交易还未结束，心脏，我还没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钱也还没给。”
“你！”胖子竟无言以对。
“你什么你！现在老子开恩，不收你心脏的钱，你把原本交易额的一半给我！”悍妇心里也怵得很，这胖子明显比自己在这地界要吃香，她不想得罪对方，不给也说得过去，至少隐晦地暗示下。
虽然我没吃亏，但你是欠我的！别给了台阶还不下，得了便宜赶紧走吧。
沙医生眼红地看向女孩逃跑的方向，他太想得到她了！
快一些说不定……还有机会！
所有的不甘皆化作一句狠话；“哼，走着瞧！你最好祈祷别到我手上！是人是鬼都给我空着身子入土！”
说完，便快步离去了。
钱……没给，悍妇也没敢要。
待他们远去，彻底不见身影后，她瞪了一眼莫平二人，冷笑一声，转身也进了密林。
这里他们熟悉，大方向不错，不从原路返回也行，免得那帮老毕登折返坏事。
……
莫平见悍妇没第一时间来找他麻烦，也是松了口气，他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伤口。
好在衣服够破，布条不难撕，系一块还能用，所以早已把它们胡乱地绑在了大腿上。
装模作样勉强还像模像样的。
“怎么样，还能起来么？”蔺伦关切声传来。
“呵呵，我说实话，不敢动。”
“为什么？”
“疼。”
“那你忍着吧。”说完左肩一挑，一把勾起莫平手臂。
“嘶~哦吼吼，慢点慢点，嘶~”莫平面容扭曲，面皮皱得跟沙皮犬似的。
“去哪？”
“……”
“怎么不应声儿啊？”
“没想好你就扶我起来？”莫平的面皮不知为何摊开了。
“啊？咱现在不是走投无路了么？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安静等死么？”蔺伦兴奋劲已去，悲观了起来，“好歹还有机会体验一把四海为家~”
“……”
“我可是豁出去了陪你疯这么一把。”
“回去。”莫平缓过劲来。
“回去？他们不得杀了我们？”
“两害相较取其轻懂不懂？不回去咱死定了！”
“……”
“那女孩跑不了的……”
这结果可以预见。
从沙医生慢了一拍，被悍妇抢夺先机开始，他就知道，这女孩今天怎么也不可能跑得掉了，本来还指着两边再纠缠一会呢，如今只好暗叹这老庸医到底是上了年纪，反应迟钝！
哪怕钻进去几个或许都有希望，争起来就是给女孩创造时间与机会，可偏偏这老胖子不争气啊！
可转念一想，这帮白大褂对上钢管其实也不会有什么胜算。
(‘ー`)
如果早知道结果没有变化，倒不该当这出头鸟。可不知为何，莫平此刻却没有悔悟的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就tm该这样！
莫平笑笑，自己真是疯了。
“所以我求个饶，服个软，挨顿揍，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你什么事，这顿打我挨定了，谁也别跟我抢，话说就是你个呆子自己跳出来才摊上事儿的。”
蔺伦沉默。
“药你没告诉他们放哪吧？”
“没。”
“那我们最差不也得回去告诉他们再死？”
蔺伦深吸口气；“说得对。”
随即又道，“可你这腿……不处理会感染吧？”
莫平闻言低头看去，膝盖一片暗红，原本的布料被抽得裂开，弯腰忍着痛，揭开黏在一块的布料，莫平愣住了。
蔺伦定睛：“卧槽，你皮真厚。”
“……”
没工夫理会二货，他连忙仔细查看伤口。
不，现在根本就没有伤口了……
这让莫平不禁疑惑万分，难不成我也……
不对，里边还是很痛。
他联想到女孩，那是由内而外，治标又治本，我这算啥？猫盖屎？敷衍了事？
喂喂喂！别介啊！我没见过这么潦草的啊，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莫平苦笑道：“没用，里面还是断的。”
蔺伦握拳抵住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这不会就是你的……特殊吧？”
莫平脸色一僵：“别咒我！那个女孩或许……才称得上特殊。”
“嗯，活久见，”蔺伦顿了顿，“定个小目标，活过明天！”
“你mua mua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呀哈哈哈~得，这下好了，一个残废成俩残废喽！”
“诶诶诶！扶着我点儿！”
“诶呦，忘了忘了！”
“你要是个瞎子就好了。”莫平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话。
“？？？”
“我就可以骑着你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