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风声
当施芫和卓雨蓉到达白礼曚留下的地址时白礼曚已经离开，但是卓雨蓉拨通了白礼曚的电话。
在两人对话之初，确认了身份。
卓雨蓉生疏的几句问候，打开了局面。
卓雨蓉和白礼曚开始聊天。
一切都很顺利。
施芫在旁边听着白礼曚和卓雨蓉的谈话，需要说话的时候她也会应声。但她做不到像卓雨蓉那样关切白礼曚，也无法跟白礼曚一样坦然地约定游玩。
今天与今天以前不是同一个世界，但又是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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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让刘玟佩立刻到我办公室。”施芫吩咐在一旁核对行事历的陈闻乐，她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施芫已经接受了白礼曚是方礼颖的妹妹这一现实，但这之中存在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她急切的希望找到答案。
白礼曚既是方礼颖的妹妹为什么没有出席葬礼？
怎么会是白呢？
据方创内部所传消息，方礼颖的双亲死于多年前的一场车祸，那位不幸去世的夫人姓余。
为什么当她的司机？又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和方礼颖的死有关吗？
想到此处施芫的精神变得亢奋，她留在方创最大的原因就是找到方礼颖死亡的真相。施芫不断地让自己冷静，没有直接去问白礼曚已经用尽她所有的自控力。
她要找到答案。
刘玟佩刚到公司电话就响了，陈秘书的语气急切听得她心里打鼓，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会引起施芫的关注，竟一大早就被招呼去办公室。
刘玟佩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步子带着拘束，她走到施芫的办公桌前：“施总，您找我？”
“坐吧。”施芫没有抬眼，仍是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刘玟佩坐下却难安，眼神闪烁地看着自己放于膝盖上拘谨的双手。
大约十分钟后。
等到刘玟佩笔直端坐着的背脊开始有了别的形状，施芫开口问：“刘经理，白礼曚找过你？”
“没有，”刘玟佩第一时间失声否认，她整天坐在办公室和施芫所说的人并没有交集，但刚说完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画面，于是她快速改口，“有。”
“想清楚了再回答。”施芫将手里的文件放下，眸光直直对着刘玟佩。
“她是找过我，不过那是几周之前的事情。”如果指的是多天前，白礼曚确实来过人事部，刘玟佩确定道。
施芫示意刘玟佩继续说。
“嗯——”刘玟佩想了一下，徐徐说道，“应该是两周前，那天跟今天一样也是周一，我们部门周一会忙一点因为要筛选周末累积的应聘者资料。她那天上午过来问我离职手续，说是毕业了要重新找工作。
“年轻人谋发展我不好阻止，而且我们公司现在有储备司机也不存在说缺司机这种情况。因为她是您的司机，我准备给您知晓一声，然后让她走正常的离职手续。但后面她又改口说不离职，因为这里的工资高。年轻人选择工资高的工作也没问题，她不离职正好，我那天也很忙。
“白礼曚她怎么了？”
刘玟佩感到奇怪，因为一个司机特意叫她过来，这不符合施芫以往的做事风格，以前这种小事都是由陈秘书来沟通或处理的。
施芫没有回答，刘玟佩的话和白礼曚昨天说的能够对上，原来她早就打算离开，毕业后的第一时间就把离开的方式都问得一清二楚。
施芫继续问刘玟佩：“你们部门谁给她办的入职？”
“是我。”刘玟佩亲自办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认识白礼曚。
“说说当时的情况。”施芫对此很好奇，白礼曚怎么知道方创在招司机。
“施总，这哪能记得清楚？”刘玟佩每天都要处理人事流动，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几年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记得。
施芫把白礼曚的入职基本信息表放在刘玟佩面前，这是她今早来公司亲自打印的：“看看吧，希望你有印象。”
刘玟佩看了一眼，摇头，她想不起来。
“慢慢想，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如果没有想起来，明天继续。”施芫的声音很轻，带着强硬的语调。
“施总，这——”刘玟佩止住了话，她觉得施芫的要求毫无道理。
“好好看看这张信息里面的每一填，你当时是在场的。如果这张没有记忆你就换一张，原件在你们人事部，你自己去取。”能想起一点是一点，施芫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陈闻乐按照施芫的吩咐，将刘玟佩带到秘书室，给她安排了一处空位，又给刘玟佩拿来了一套纸笔。
刘玟佩开始回想，偶尔在纸上画几笔。
中午，陈闻乐给刘玟佩订的餐准时送到了秘书室。
施芫并没有限制刘玟佩的自由，但是她不敢轻易离开陈闻乐的视线。
刘玟佩感受到了威胁，心道：施芫这次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白礼曚到底是什么人？小姑娘怎么招惹施总了？
时间慢慢过去，刘玟佩终于想起和白礼曚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理清前因后果，刘玟佩走进施芫办公室。
施芫桌上摆满了繁于市各个木材加工厂的资料，她在挑选适合方创的厂家，以备不时之需。
刘玟佩将落到地上的纸张捡起，放回施芫桌上。
“想起来了？”施芫停下手中的工作，等刘玟佩汇报。
到这里来之前刘玟佩已打过腹稿，脑中条理清楚，她开口说道：“原先您没有配备司机，方总去世后您又变得特别忙，陈秘书担心您每天早出晚归身体吃不消，还要耗费精力在来回公司的路上，就来找我要一名专职司机。
“当时司机职位缺人，终于找到一个有意向的，我亲自去楼下接人，填好资料，要谈薪资时却被告知并不是原先的面试者。填的入职资料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份，白礼曚的名字与当时网页上显示的资料不同，而那位真正要过来面试的人电话却打不通。
“我正犯难，白礼曚说她可以试试这份工作，她的驾龄和她的学生身份我当时都向陈秘书做了报告，您同意了才让她试岗的。”
人的能力果然是被激发出来的，刘玟佩一口气下来也不带喘。
陈闻乐给刘玟佩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就接错人了呢？”
“她怎么就刚好在公司门口？”
“那位面试者后来给你打过电话吗？”
施芫将她的疑问全部扔出来。
“没有接到过电话。因为原本要过来面试的也是一位年轻女性，我理所应当地认为大门口的白礼曚就是她，施总，这事是我的失职，是我当时没有问清楚。至于白礼曚——”
“她说是路过。”
刘玟佩想到一个回答一个。
“路过？”这理由？
“是的，旁边的商场搞活动，她在周边发宣传的小卡片。”刘玟佩对卡片上的内容记忆深刻，她正是凭此想起来和白礼曚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买一送十！刘玟佩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活动力度如此之大的商家，那时候她惦记“送十”，试图参与活动，但是因为活动标语太耀眼她根本没去记商家名字，后来她转便了整个商场也没找到卡片里的活动。
每每想起，每每遗憾。
喝了水之后刘玟佩觉得这段记忆变得更加立体。
刘玟佩记忆里面的白礼曚入职过程虽然存在奇怪之处，但也合理。
如果不是施芫让白礼曚留下来，那她只是个临时司机。
勤工俭学？发传单，临时充当司机。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真能编！
施芫内心烦躁，刘玟佩说的这些越是合理，她越是不信。
哪怕全部都是巧合，施芫也不信。
施芫眼睛看着信息表上白礼曚的一寸照。
最初白礼曚在车上几次三番展现她的细致，究竟是真实的性情还是她的编排？
这一步一步下来就是为了给施芫当司机？
白礼曚到底想干嘛？
“你有原先面试者的联系方式吗？”施芫问道，辨别真伪还有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当事人。
“施总，你放过我吧，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刘玟佩整张脸都在说没有，这种网页上一览而过的信息想要记起来无疑是难如登天。
办公室里面安静了一会。
“刘经理，今天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明天重新给我安排一个司机。”
刘玟佩舒了一口气。
“那白礼曚呢？”今天的经历让刘玟佩心底有些猜测。
施芫把那张填写工整的信息表收起来，冷声说道：“她不会来了。”
回到人事部，刘玟佩忐忑了一天的心在她坐上自己椅子的那刻瞬间变得奄奄的。
“刘姐，你今天在公司啊？”临下班了才见到刘玟佩，有同事好奇问道。
“嗯，被施总叫去做事了。”刘玟佩应声。
“施总叫你去做什么？”
“昨天施总秘书让我调施总司机的档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等到刘玟佩的回答，只听另一位同事说：“能有什么？公司近期最大的事不就是广起吗？”
“小美你说，我们要不要也给自己找条后路？”
“方创没那么容易塌吧？”
“可是你看看各部门让我们物色的人员，可不是有一大批蠢蠢欲动的。”
“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公司在就有一口饭吃，但是施总就不好说了，上头迟早要换人。”
“怎么说？”
“方家的企业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管，况且方总的弟弟回国了。”
“方家还有个少爷？”
“老方总车祸去世后，方家就把小少爷送去了国外。”
“原来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洗手间里…”
三两道笑声。
“……”
有风声必有风！
职场里面经常会有一些议论，关于上司，关于同事……平时刘玟佩也会参与，但此刻的她异常安静，没有插话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