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呕

    将将掀开马桶盖，裴景就扶着马桶边吐了出来。晚饭只来得及啃了几口桌上放冷的包子，还混着肉腥味，这会全吐了出来，还继续呕着酸水。

    “喜喜！哪呢？四爷叫你，赶紧的。”

    梅姐那大嗓门才响起，捶门声就追着过来。

    “知道了梅姐，就来。”口上答应，眼皮子却耷拉着往下掉，头也晕晕的，裴景脑中闪过一些从前的画面，正觉得伤心，身后的门又响了起来。

    “快点！你这小妮子怎么回事，不回睡着了吧？！”梅姐大概是回去了一趟，半天没见裴景跟过去，又杀了回来。

    “姐，我好像喝多了，不太舒服。”裴景勉强支撑着起身，倚在门边给梅姐开门。

    “喝多了才好，喝多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你舒不舒服管什么事，伺候舒服四爷，比什么都强。”说话间想过来搀扶裴景，裴景这会却不大清醒，从梅姐怀中抽出胳膊。

    “怎么？说想跟着四爷，让四爷过来的时候打电话的是你吧，来之前就该想好了。看你是个雏儿，该劝的姐可都劝了。早跟你说为了那几个包几件衣服做这种事不值当，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真惹恼四爷不是玩儿的。”梅姐一面拖扶着裴景往包间走，一面怜悯又警醒地数落人。

    “四爷，喝着呢，小姑娘也不知道酒量深浅，就知道陪四爷喝酒高兴，你看看这，喝晕睡半道上了。”

    杨老四身边的小弟很知趣地挪开位置，裴景头晕，吐完之后身上也懒，被放那就软趴趴地靠着，不再动弹。

    “四爷，您看这。”

    被叫四爷的人这才放下酒杯，施舍给裴景一个眼神，“梅姐忙去吧，这么大包厢，给个小姑娘睡觉的地方还是有的。”那声梅姐喊得随意，少了那层意思，宛如随意叫了个张三李四。

    “要不说是四爷呢，这杯我敬各位，大伙在这喝好玩好。”喝完手上一大杯，各处又起着哄喝了半瓶，梅姐退出了包厢。

    兴许梅姐说得不错，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这是好事。无论有意无意，裴景确实只记得酒店的地毯很软，本就喝得晕晕乎乎，这下更像在云端。至于睁眼以后要面对的世界，就暂且逃避一回罢，现在她只想继续醉着继续什么都不记得。

    “人这一声呐都是要看命的，阿美，你说是吧！”正对着门口的人努努嘴，示意口中的阿美看门口。

    叫阿美的扭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都是陪酒的，有的人跟了四爷，以后算是不用在咱们这破庙陪酒陪笑了，咱们呐，还是赶紧换好衣服干活吧！”

    说话间两人见裴景闷头收拾衣柜，既不见恼怒也不见羞愧，冷哼一声一齐走了。

    “伤心了？”梅姐不知从何处走出来，豹纹的吊带短裙穿在身上，腰扭得左右摆动，脸上的妆半永久似的。

    “要走这个门路往上爬，这些话就得左耳进右耳出。”换衣间的长凳坐下四五个绰绰有余，梅姐隔着行李袋做到裴景对面帮她叠衣服。

    “知道。”说的是实话，有些低落也是实情，只是不为了三两句不痛不痒的言语。

    “你聪明，拎得清，但姐还是要多嘴劝一句，杨老四身边不是好待的，别贪得无厌，你上一个。”

    “姐，我知道你为好，喜喜心领了。”裴景莽撞开口打断梅姐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这么一会，她不想揭起伤疤。

    “好，那你好自为之。”梅姐深深地看了裴景一眼，留下这句话走了。

    “师傅！今儿小裴景没回来，你那边有消息么？”阿明着急忙慌地闯到正举着叉子嗦一碗泡面的周一瑜面前。

    “知道了，下次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谁能放心你出任务！”一口泡面咽下肚，周一瑜才头也不抬地道。

    “可小裴景昨晚。”

    “在酒店。”

    “啊？”

    之后是一片沉默，直到外头陆续有人成趁晨跑叼着包子进来。

    “去继续守着，别掉以轻心。”桌上的文件并不杂乱，周一瑜手上不能空似的，一面整理一面吩咐阿明。

    阿明蔫吧地走了，周一瑜拿着文件的手一时停住。早先跟裴景说过的，但凡她给一次暗号，但凡一次。

    “周副队，想什么呢？”来人在周一瑜面前打了个响指让他从走神中出来，下巴扬了扬，示意周一瑜看旁边落了一地的文件。

    事已至此，周一瑜不再想了，弯腰正儿八经整理起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