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里透着知晓一切的精明，周一瑜错开眼神，又点了一支烟，“就是知道所以更不能让你在这！”没等吸上以后，被抢了过去。

    裴景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你们需要线人，我就是现成的。”

    “你不专业，露馅了麻烦。”周一瑜斟酌地回，他们确实需要线人打进去，杨老四的组织紧密，唯一的缝隙是献祭的女孩。

    “学不就成了，我脑子还可以。”裴景无所谓道，她有八成的把握他们会要自己，至于另外两成，“再说了，你们不要我，我自己也能找到门道混到杨老四身边。”说完走到垃圾桶旁边抖抖烟灰。

    不知这半年来裴景经历了什么，抽烟的姿势熟练老道，摆在和姐姐共同房间的书桌上照片里那双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动了刀，不认真看人时显得大而无神，这会吸着烟半阖着，烟雾缭绕中迷离得蛊惑人心。

    “这我决定不了，我只是个小警察。”周一瑜存心搪塞过去，打算先把人劝回家再说。

    “那你可得快点，我见过杨老四几回，不早点靠拢组织，恐怕哪天忍不住，给他来一酒瓶子。”一耸肩说完，裴景远远地将烟头朝垃圾桶丢去，进了。“三分！”裴景朝周一瑜一笑，卧蚕倒是仍在，继而又丢回身上的衣服，进屋了。

    “裴景！别走神，认真听我说话，这很重要！”周一瑜顺着裴景目光看过去，一个穿着立县校服的学生搀着另外一个长发披肩一席连衣裙的女人正走过去。

    “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那你重述一遍我刚刚说了什么？”周一瑜不满裴景的态度，语气不免严肃。

    “去ktv上班的必经之路那家包子店是我们的线人，平时也会招呼我买包子，但要是有情报会不叫美女，写字的纸可食用，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吃掉，晚上包子店开到九点，可以再去买一次。我要是有消息直接扔门口垃圾桶里，会有线人扮成拾荒老人借着捡空瓶子去翻垃圾桶。”裴景一口气说完，删减了中间周一瑜一再强调啰嗦的人生安全问题。

    “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赶紧撤，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一位。”周一瑜瞪了裴景一眼，不赞同地补上。

    “杨老四身边聚集了一圈信徒，对他很崇拜，这些都是他贩毒的手段，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他的上游，一锅端了这条贩毒链，在那之前按捺住你想给他一瓶子的冲动！”这话警告意味十足，周一瑜还记得一个月前裴景说过什么。

    “师傅你别担心，有我在楼上天天看着小裴景呢，必然让她全须全尾的回来。”坐裴景旁边的阿明拍着胸脯保证。

    他就是那天ktv负责看守一屋子人的新人，阴差阳错分给周一瑜，一起负责这次的卧底，这一个月分配来教裴景一些基础事项，和裴景俨然混熟了。

    “别整天嘻嘻哈哈的，这不是小事。”周一瑜对这个新徒弟可比对裴景凶得多。“这是你的身份证，照着你对ktv的假证办的，还叫张喜喜，记得背熟词儿，你怎么来城里的，怎么会去ktv，你人聪明，一切都要当心，记住。”

    “安全最重要！”裴景截住周一瑜话尾。

    周一瑜无奈，只得掉转头去教训徒弟，“你也别整天小裴景小裴景的叫，张喜喜，记住了！”

    “好的，师傅!”

    “你先走吧。”看得出来裴景还有话想说，周一瑜支开阿明。

    “我从学校回来之前给我妈打过一次电话，跟她说我拿着那两万块去美国留学了。要是我死了，别告诉我家人，就让他们以为我在美国。”裴景说完等着周一瑜点头。

    自裴景整了容，和她姐姐裴欢彻头彻尾两个样，这会却在周一瑜严重重合，半晌周一瑜才压着嗓子说：“别瞎说丫头，你会活着回来的。”

    裴景只是看着周一瑜，定要得到个肯定的回答。他只好点点头。

    周一瑜一直看着裴景离开的背影，一如去年目送载着她的公交车。走出阴影中裴景完全变了气场。不再是凶狠执拗的裴景，而是风情万种的喜喜。周一瑜有些想吐，扶着桥墩，眼中憋出生理泪水，终于是憋了回去，再抬头去看时，裴景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转角处。